第三十章
陸禹默默地看著她,阿竹回以無辜的眼神。
半晌,陸禹不高興地道:「以後他敢認錯爹,看朕不收拾他!」
說罷,直接將兒子抱過來,大步走了出去。
阿竹甩了下酸軟的手,叫人進來伺候洗漱,對於二兒子像個小迷糊一般總是對著人喊錯「母后」之事,其實她除了意外點,也並不怎麼傷心,大概是有陸禹的例子在前,她知道孩子長大點后便能分辯了,所以十分淡定。
當然,阿竹在知道以後二兒子的臉盲程度能蠢出新境界后,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陸禹將二兒子送到偏殿交給奶嬤嬤后,又大步地走回來,揮退伺候他更衣的宮女,自己直接除了衣服,就著乾淨的水洗漱后,然後直接爬上床了。
九月份的夜晚秋霜正濃,夜裡透著一股冷意,怕冷的男人自然一鑽被窩便直接往她身上貼了。
他摸了摸她的腰肢,正想做些什麼時,被她抬起的腿給擋住了。
「別,我現在身子不幹凈。」
不死心的某位皇帝手往下移,直到摸到她腿間的月事帶,恨得只能咬著她的脖子啃了好幾下,又罩著她的胸脯揉捏了會兒,過了乾癮后,才安安份份地抱著她睡覺。
阿竹十分淡定,老夫老妻了,她已經不像以前剛嫁給他的小媳婦一般害羞,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同樣伸過手去摸了下他腿間的東西,為他撫慰了下,看到他臉上浮現的紅暈,雙眸水光瀲灧,心裡軟得不行。
他主動耍流氓時,什麼都幹得出來,但當她主動一下,他便要害羞了,真不知道他為何會對她的主動那般激動害羞?
「阿禹,聽說倉州一戰,當時秦王受傷了,是秦王妃代他出戰的,可有這事?」
「嗯,秦王妃果然不負朕的希望。」陸禹對秦王妃也頗為讚賞,心裡可惜她怎麼不是男人,若是男人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重用她了。
阿竹抿著嘴笑了下,蹭到他懷裡挨著他,「秦王妃果然不愧是奇女子!」而這樣的奇女子,若是沒有陸禹的默許,恐怕她也不能在倉州干下這等事情。
想罷,阿竹又忍不住想親他了。
「母后,丑兒什麼時候才能叫哥哥?」
胖兒子挨在榻前,努力地搔擾著撅著屁股趴在榻上、眼看又要睡著的弟弟,面對弟弟一天十二個星辰,就要睡八個時辰的事情,胖兒子覺得自己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過來,都看到弟弟以各種姿勢睡覺,真是挺無奈的。
然而,弟弟雖然睡得多,但是弟弟為什麼都不胖呢?胖兒子表示這點有些鬱悶。宮裡就只有十八姑姑和他一樣胖胖的,其他人都不胖,他還想要讓弟弟也一樣胖胖的呢。
「他還小,多教教就能叫你哥哥了。」阿竹親了親胖兒子的臉蛋,叫人送來兩杯加了杏仁和糖煮的牛乳。
阿竹一直努力教小兒子說話,可惜效果不佳,叫「母后」都含含糊糊的,還是因為她天天陪著他的原因,胖兒子又不全天陪著,自然不肯叫哥哥了,就算叫了,那含含糊糊的聲音,也聽成了「鍋鍋」之類的。
胖兒子不用宮女喂,他自己乖乖地坐在綉墎上,帶著肉窩窩的小胖兒捧著杯子自己喝牛乳,阿竹則抱起二兒子,慢慢地喂他,邊應附著胖兒子的童言童語。
過了九月份,胖兒子剛好三歲了,而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虛歲是五歲,到了啟蒙的年齡,白天時間常要到上書房裡面對一群大儒,然後還要到乾清宮被陸禹檢查他的功課,每天回來的時間少得可憐。
想罷,阿竹將二兒子放下,將胖兒子抱到懷裡親了親。真是可憐的孩子,以後要和你爹一樣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然後再對比一下二兒子,天天都睡得像只小豬崽,又沒有責任負擔,真是太幸福了。
胖兒子也抬起頭親阿竹,他還小,雖然太傅們教導他怎麼當個太子,但是一回到鳳翔宮,又露出孩子的天性,喜歡膩到母親懷裡,喜歡被母親甜蜜蜜地親吻臉頰,然後趁著父皇不在,自己也回親母親的臉頰。
「豚豚累不累?」阿竹心疼地握著胖兒子的小胖手,三歲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
豚豚搖頭,歡快地道:「父皇給豚豚講故事,不累。」
喲,還有這麼好的事情?阿竹頓時放心了,雖然那位皇帝對兒子要求嚴格,但還是疼他的。
「母、母、母……后……」
聽到這聲含糊的叫喚,阿竹扭頭看去,發現二兒子坐了起來,正用小手揉著眼睛,邊揉邊蹭過來,不過還沒蹭到她身邊,懶得再蹭了,伸出小手又含含糊糊地叫著「母后」討抱。若不是他會說的話不多,阿竹都聽不出這聲「母后」了。
阿竹探手將他抱過來,擰了擰他的小鼻子,笑道:「元宵乖,別睡了,和哥哥玩。」
豚豚也喜歡玩弟弟,叫道:「丑兒,一起玩。」
阿竹笑著將二兒子放到地毯上,讓胖兒子努力地驅使他快快爬。看著二兒子被哥哥鬧騰得淚眼汪汪,努力回頭找她求抱著睡的表情,阿竹當作沒看到,淡定地坐著喝茶。
正喝著茶,卻見娥眉快步走了進來,行了禮后,說道:「娘娘,慈寧宮那邊傳來消息,昭萱郡主病了。」
阿竹忙放下茶,蹙著眉道:「怎地病了?太醫怎麼說?」
娥眉忙道:「昨兒不是下了場雪么?天氣變冷,昭萱郡主的身子受不住,便病了。」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只要天氣反常一點,昭萱郡主便要大病一場,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才能下床,簡直比太上皇還要體弱。
太上皇雖然身子也不好,但是他還能和皇太后每天吵一吵,越吵嗓門越大,真是越來越精神。反觀昭萱郡主,天天這麼病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
阿竹蹙著眉,琢磨了下,「近來有誰在昭萱那兒說了什麼么?」
娥眉詫異地看著她,遲疑了下,小聲道:「似乎是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在昭萱郡主面前說了些話。」
阿竹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將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正和哥哥大眼瞪小眼的二兒子抱起來,對娥眉道:「給本宮更衣,本宮去探望昭萱郡主。」
然後又吩咐宮人照顧好兩個孩子,阿竹捏了捏大兒子的手道:「豚豚在殿里吃東西,和弟弟一起玩,母後去慈寧宮一趟。」
「豚豚也去!」胖兒子馬上蹦了起來。
「外面下雪了,很冷……」
「豚豚去!丑兒也去!」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胖兒子板起了小肥臉時,還真是像陸禹,而且小小年紀的,也特有主意了。不過阿竹也沒有強制將他們留下,讓人給他們穿妥衣物后,便抱著小兒子、帶著大兒子一起出了鳳翔宮,坐上轎輦去鳳翔宮。
天空一片灰濛濛,雪花紛紛揚揚而落,空氣中透著一股刻骨的寒意。
到了外頭,可能是與殿內的溫暖不同,阿竹發現二兒子這會兒睡不著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她,似乎挺委屈的樣子。阿竹笑了起來,捏捏他的小臉,等會兒到了慈寧宮,還有一堆女人等在那兒呢,不怕二兒子在那麼多女人的搔擾下還能淡定入睡。
果然,到了慈寧宮時,便見到一屋子的女人正在打馬吊,氣氛十分熱鬧。見到阿竹帶著兩個兒子過來,馬吊也不打了,直接一人抱著一個,帶著孩子玩去了。
皇太后見她在這種時候過來,心中瞭然,說道:「你來看昭萱的?」
阿竹點頭,憂心地道:「先前說聽她又病了,心裡不放心,過來瞧瞧。」
皇太后仔細看了下她,發現她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偽,心裡不禁感嘆人與人之間的緣份,親姐妹都有反目成仇的可能,但是卻也有毫無血緣關係卻甚比親姐妹的。或許,是皇后待人真誠,才會讓旁人也真心待她吧。
「她這病除了身子不好外,還有些心病,你去寬慰下她,別讓她又胡思亂想。」皇太后說道。
聽罷,阿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裡有些不愉快。
將兩個兒子留在正殿給那些太妃們帶,阿竹帶著人去了偏殿。
見到偏殿,便見門口守著一名侍衛,在風雪中走來走去,看起來有些焦躁。
「聶侍衛!」阿竹出聲喚道。
聶玄聽到聲音,忙過來,低首請安。
「聶侍衛怎地又在這兒淋雪?天氣寒冷,可以到裡頭歇息,免得凍傷了。」阿竹溫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