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群雄逐鹿(上)
卡娜一臉平靜的看著無雙說道:「我們不會給你們太多的軍隊,畢竟我們本土也需要防守,·······不過我們會給你們援助部分軍隊」
但恰在這時,「砰」的一聲響,會客廳的門被人急速的撞開了。「大人!」一個軍官急速的從門外進來,氣喘吁吁,臉色通紅。
司馬得樂惱怒的望著來人,他認住,來人是中央軍第一軍的副參謀長兼遠東情報局的副局長杜亞風。是老將軍羅克托斯向自己推薦的,但他這樣莽撞的一頭衝進來壞了自己好事——司馬得樂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明天就把他踢回教導第洗馬桶去!
司馬得樂不滿的說:「杜佐領,怎麼回事?哪怕攝政王死了也不用這麼慌張吧?」
杜亞風睜大了眼睛,失聲說:「大人,您……您知道了?那,蕭風將軍遇害了,這事您事先也知道?」
「哐啷」一聲,卡娜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這位西方的公主臉上煞白。但這時,沒人注意得到她了。
剛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司馬得樂只感迎面有人朝他打了一拳,直打得他眼前一黑,腦子嗡的一下亂了。他起身,一陣風的猛衝到了杜亞風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吼道:「你說什麼!?」
「大人,我們剛剛接到明羽閣下從遠東傳來的急報!帝都發來十萬火急的消息。她說帝都兵變了!上官雲天殿下、軍務處長蕭風大人、總統領羅明海大人、禁衛統領古大人、禁衛軍副統領泰傑大人等要員都遇害了……還說……」
杜亞風後來說了什麼,司馬得樂已經聽不見了——不,他聽見了對方說的每一個字,卻沒辦法在腦子裡反應過來它的意義。他的意識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抓住杜亞風的領子,盯著對方蒼白的臉上嘴唇在毫無意義的張合著,吐出一串串的音符。耳邊像是打雷,轟隆轟隆嗡嗡的一陣又一陣。震得司馬得樂站立不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得樂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誰幹的……」聲音發出來,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那聲音,低沉嘶啞的簡直不似人聲了,更像是某種奄奄一息的動物在垂死之際發出的嗚咽。
耳邊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回答:「宇文霸天發出了公告,說這是羅明海乾的,他是平亂。但林冰大人認為,更有可能。兵變的人是宇文霸天。」
「宇文霸天!」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印,狠狠的灼疼了司馬得樂,將他從混混沌沌中驚醒過來。他叫起來:「這不可能!大哥與二哥情同手足。他怎麼可能害死二哥!這準是謊報!對,這一定是假的!假的!」
司馬得樂慌張的張望左右,他望向卡娜,卡娜臉色獃滯,神色比他更茫然;於是病急亂投醫的他又望向了蒙田,後者根本聽不懂人類語。訕訕的對著司馬得樂乾笑;最後,司馬得樂望向了杜亞風,那殷切的眼神令對方不知所措。他支吾道:「大人。您說得有有道理……畢竟我們和帝都隔了黃河和內地,消息傳過來有偏差,那是常有的事。」
「對對對!」像是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司馬得樂望杜亞風的眼神簡直可以稱得上感激了:「你說的太對了!一定是搞錯了,通知帝都那邊查實!讓明羽馬上派人回內地——不,讓明羽親自回去查——哦。不,我馬上親自回去查!叫人給我備馬,備馬,備馬,通知中央軍和暴雪軍團集合,我馬上帶他們回去救二哥,馬上集合!還有北征軍,第一軍第二軍,還有我的西方新軍,都叫上……我們馬上出兵去救二哥……」
司馬得樂語無倫次的叫道,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得不停的說,他不敢停下來,心頭那個可怕的念頭,連稍微碰一碰都令他痛不欲生,他不敢去想,就像自知絕症的病人害怕看到醫生的診斷書一般。
「大人,」說話的人是卡娜,她臉色蒼白:「細節上可能出錯,但兵變、攝政王死、總統領死、軍務處長死……這些都是大人物,這樣的大事……林冰大人不可能弄錯的。」
司馬得樂憤怒的望著卡娜,眼睛里冒出了熊熊的火焰。他想破口大罵,他想最惡毒的語言來詛咒這個女人,這真是個十足的瘋婆娘,她簡直不可理喻,她居然說這是真的!
她居然敢說這是真的!
殺了她,那消息就不會變成真的了!
這個該死西方女魔,她居然敢詛咒蕭風,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殺了她,才能救回蕭風!!!必須馬上動手!!!
杜亞風渾身戰慄著,身子一步步的後退。那個溫和、頑皮的年輕將軍,少年得志的北方統領,無論什麼時候,部下們只要靠近他,總能感受到春風拂面般溫暖,讓人心底里感覺暖呼呼的。司馬得樂是一位深受部下愛戴的好長官,三十萬北方軍擁戴他們無敵的戰神,五百萬北方民眾從心底里熱愛他們的仁慈無比的年輕的王,司馬家族就是北方的王族。
但絕不是現在的司馬得樂。
眼前的人,司馬得樂眼神陰森,眼睛一片血紅。他盯著卡娜,猙獰的笑著,笑容里讓人感不到絲毫溫暖,反而透出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他的手已經握在了洗月刀的刀柄,冰冷的殺氣已瀰漫滿屋子裡每一個角落。
蒙田嚇得哆嗦捲成一團,縮在了屋角。「銀眸一出,血海汪洋!」在司馬得樂接管北方是以後,這句話在魔族高層不脛而走。在血腥夜,殺死魔族的高手,輕鬆得像吃蘋果。現在,眼看年輕的王銀眸再露,蒙田整個人癱軟在地,褲襠都被尿濕了,他嘴巴大張著,發出毫無意義的「呀呀」聲。
卡娜站的筆直,她抬起了小巧的頭顱,唇邊露出了蒼白的笑容。她無力的搖搖頭,一滴的淚水慢慢的滾出了她美麗的眼睛,順著白玉般的臉頰輕輕的滾落。對滾滾湧來的殺氣她沒有絲毫反應,而是盈盈的轉過了身,一縷散落的青絲遮住了她的臉。
在秀髮的遮掩下,西方的女王究竟是怎樣的表情,無人知道。
「他真的走了……我知道,我能感覺到。」
司馬得樂悲傷的站著,默默的與卡娜對視著。握著刀柄的手無力的垂下了,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滴晶瑩的淚就像傾盆的雨水,澆熄了他心頭的怒火。他想仰天狂嘯,他想大叫大喊,但巨大的悲傷充滿了他的心,哽住了他的喉嚨,淚水湧出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視野。
生死不渝的兄弟,永不背叛的友誼。無論在怎樣的艱難困苦下,在廝殺的戰場上,他擁有三位最高貴的兄弟,他們堅毅、勇敢,品質高貴,他們是司馬得樂心頭的明燈,讓他即使在最嚴寒的冬天深夜也能感受到溫暖的明燈。
這一刻,燈光熄滅了。
而在極北之地,一個青年人站在那裡,看著呼嘯的北海,淚流滿面,哀莫過心死,這一刻無雙聽到的是晴天霹靂,那如雷的般的消息,頓時讓無雙惘然不知所知,心都碎了。悲傷的風吹亂了北海,這一刻無雙什麼都不知道了。
朦朧中,一張張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浮現在他眼前,敦厚的蕭風,孤傲的宇文霸天,梨花帶淚的上官詩雪,桀驁不馴的趙無雙,在童年時那顆大榕樹下,四個少年真摯相握的手,他們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他們彼此也守護了這個誓言,生死相托,患難與共。
無數的情感一瞬間淹沒了趙無雙,直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想站穩了身子,一波又一波的眩暈感潮水般向他襲來,他的意識在一點點的模糊,最終,他淹沒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零一年一月二日上午,錦州大營。
大雪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大營還籠罩在一片蒙蒙的雪花中。這是新年的第二天,因為天氣,也因為新年慶賀,部隊並沒有出來訓練,士兵們都躲在營房裡烤著火爐,達克城籠罩在一片安寧祥和的氣氛中,街上靜悄悄的,只有巡邏的憲兵在走動。
在錦州城西區的西征軍臨時司令部里,將官們團團圍坐在桌子邊。軍人們身著深藍色軍官制服,肩上的金色或銀色的星星閃亮著。壁爐里的木柴熊熊的燃燒著。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嚴寒,屋裡卻是暖烘烘的。壯年男子們聚在一起的煙草,汗酸和木柴燃燒發出的清香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複雜的味道。
桌子的首席空著,次席的粗豪軍人成了會議的主持人。此刻,他正怒氣沖沖的喝問:「還沒有找到大人嗎?」
被問到的人額頭上汗水淋淋。他躬身道:「抱歉,文河大人,還是沒能找到大人。」
「廢物!」文河勃然大怒道:「你們的職責是保護處長大人!現在,處長大人不知去向了。你這個衛隊長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桑達,處長大人若出什麼事,你這個衛隊長也跑不掉!」
桑達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心裡卻大叫冤枉。蕭風是跟著監察廳的吳濱一起走的,命令我們不許跟著他,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文河罵過一陣后,桑達才小心翼翼的說:「大人,處長大人是跟監察廳的吳濱閣下一起走的。不如,我們派人去駐軍的軍法處那裡問一下?他們可能知道大人的去向。」
文河氣沖沖的說:「你們幹嘛不去問?」
「大人,我們早就去問過了。但軍法處的人板著一張死人臉,就說不知道。我們要求見吳濱閣下,他們就說不在。大人,我只是個小小旗本,軍法處不買我們帳,我們也沒辦法。您是西征軍的副帥,您親自出面的話。他們總該要給您面子吧?」
文河悶悶的「哼」了一聲,沉著臉不說話。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他也去軍法處問過了。結果——遠征軍副帥的面子也沒多大,跟小小旗本也差不多,軍法處照樣不買帳。想到那一幕,文河羞得老臉發紅,堂堂大軍團的副統領。卻跟一個連旗本都不是的小軍官套近乎,結果還被對方拒絕了——所以。他現在一肚子的火,鬱悶的很。
坐文河旁邊的楊文祥紅衣旗本插話道:「桑達,你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啟稟大人。吳濱閣下來找大人。他們在屋子裡談了一陣。然後,發人吩咐我們集合備馬,說準備出發去帝都;但過了一陣。大人又吩咐我們解散了,他跟吳濱閣下一人一騎就這樣出發了,去哪裡,他也沒跟我們說。」
「這樣說來,大人很有可能有事回帝都了。」
文河煩躁的說:「但往常大人回去,總會跟我們幾個說一聲,從沒有過像這樣一聲不吭的走掉。而且丟下部隊都兩天了,沒個安排,更沒有個消息傳回來,這很不像大人的作風。」
「你就沒派幾個人回帝都查問下……」
「我當然派了!但那群混蛋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們都去幹什麼了!」
將領們都不知道,憲兵對帝都實行了宵禁和封鎖,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士兵都被困在了帝都城裡,沒辦法回來報信。
「現在,我們只有二條路走了。」說話的人是騎兵第二軍的方雲紅衣旗本:「第一個辦法,我們馬上去向攝政王報告,請示殿下該如何處置此事。」
其實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辦法,但軍中有不成文的規矩的倫理,越級報告上司的錯失是大忌,尤其蕭風平素深得軍心和愛戴,沒有人願意去做那種背後打他報告的小人。
文河煩躁的搖頭:「這個,不必你說。方雲,第二條路是什麼?」
「第二條路,我們點齊兵馬,把軍法出給抄了!吳濱拐了我們統領出去,如今生死不明,音訊全無,他們不給我們個交代,那怎麼可以!」
方雲笑道:「到時候刀架在脖子上,我就不信他們敢不說!」
眾人被嚇了一跳:「攻打軍法處,那不等於造反了嗎?」
方雲笑嘻嘻道:「我們是為了追問統領大人行蹤,誰讓軍法處的人鬼鬼祟祟的。只要沒出人命,攝政王不會計較我們這點小事的。」
斯塔里搖頭:「攝政王是不會計較,但宇文霸天大人卻肯定會報復。他這人最為護短,又是出名的……」他頓住了話頭,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宇文霸天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將領們誰動軍法處,將來肯定會有麻煩的。
方雲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那就沒辦法了,只好繼續等統領大人回來吧。」
他站起身子:「諸位長官,你們慢慢聊吧。下官昨晚休息得不好,先回去歇息了,反這在這干坐著也沒用,有消息再通知下官吧。告辭了。」
將軍們面面相覷,大家沒有人叫住方雲。這個獨立獨行的將軍一向是將軍群中的異類。當年進軍西方大陸時,蕭風空降去指揮西征軍時,內地將領都一窩蜂的去向蕭風表忠心效忠,但方雲在那個關鍵時刻,他居然跑去了司馬得樂那邊。
當然,司馬得樂也是家族的統領,北方軍的主帥,方雲跟他聊天,也不能說他不對——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這很不對勁。大家都知道,北方軍實際上已經獨立於中央之外,僅過了魔族的入侵,中央已經撤出對北方的轄制,而北方自古以來就是司馬家族的領地,雖然蕭風沒有對方雲做什麼處置,但將領們從此有意無意的與他拉開了距離。
方雲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文河撇撇嘴,斯塔里眨眨眼,屋子裡有人咳嗽,有人嘻嘻乾笑。大夥交換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這個傢伙怎麼倒霉!
蕭風武藝高強,是帝國有數的高手,,事實上,軍官們根本不擔心他遇到意外。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要如何把自己的憂慮表現得更真切點?表情沉重,聲音嘶啞,眼睛紅紅的,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愁眉苦臉得像參見追悼會,彷彿心中的擔憂已經滿得要溢出來了——否則,怎能表現出自己對統領大人的關心呢?軍官們都恨不得站到大營門口去等了,身上堆著積雪,哭含上兩聲:「統領爺,下官擔心死了!」——那場面會多動人啊!
「方雲這個白痴,一點為官之道都不懂!」軍官們幸災樂禍的想:「看大人回來收拾你!」
「咳咳!大家集中下精神!統領大人不在,我們要替大人看好家,各人的部隊要維持好。我估計,大人很快——」文河頓住了聲音:門又從外面被打開了,剛剛出去的方雲又進來了。
說話到一半被打斷,文河有點惱火:「方雲,你進進出出的幹什麼!要睡覺回營房去!」
「下官也想回去睡覺,但……」方雲表情有點古怪,他似笑非笑的望著眾人:「請問,外面包圍指揮部的兵馬,是哪位長官的部下?若有什麼恩怨要了結的話,麻煩先放下官出去好嗎?下官絕對不敢多管閑事,拜託了。」
足足過了兩秒鐘,斯塔里紅衣旗本第一個做出了反應。他從椅子上躍身而起,撲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窗帘的縫隙,探頭朝外觀望著。
只看一眼,他立即拉上窗帘。他低聲說:「我們被包圍了!外面的兵馬,是誰的?」
一瞬間,大家腦子裡同時浮起一個詞:「兵變!」
誰都沒說話,將軍們都變成了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敢動。大家都不知道包圍指揮部的兵馬是誰調來的。但遠征軍中有資格調動軍隊的高級軍官都聚在這裡了,陰謀者肯定是與會者中的一員。
誰幹的?人人都有可能。
大家都不敢稍微動作,也不敢與身邊的人對視,生怕被誤會成挑釁。
文河站起身,怒喝道:「是誰幹的?站出來!有膽子干,難道就沒膽子承認嗎?」
斯塔里紅衣旗本打圓場說:「大家是同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磕磕碰碰的小矛盾。何必要弄成這樣?哪位兄弟有不滿的,不妨說出來,我們來幫你解決了,保證還你個公道。」
依然沒人出聲。
文河一個個的望過眾將,將軍們神情驚惶,臉色蒼白,但並沒有人在他的注視下退縮,也不像心中有鬼的樣子。其實大家都是同僚。彼此也知根知底,誰有膽子干出這樣的事來,大夥心裡也是隱隱能猜到點的——最有嫌疑的就是方雲那個異類,偏偏他又不像。
文河咬著牙說:「白日里見鬼了,出大事了。大人卻剛好不在……」
話出口,他自己也悚然。他望望斯塔里。卻在後者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
二人同時想到:「搞不好,這不是巧合。裡面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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