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奇怪男人

「說，還是不說！」慕婄雨再次問道。

黑衣人緊咬著牙關，似在認真思考著。

慕婄雨卻已經沒了耐心，直接拿起一邊的木舀，黑衣男子見狀面色驚變，「我說，我說，我說……」

慕婄雨卻仍是舀了一勺辣椒水，「我給你的機會已經沒了。」說完將手裡的辣椒水潑了出去。

頓時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慕婄雨從已經傷痕纍纍的男子身邊走開，來到另一個黑衣男子面前，「我給了他兩次機會他都沒有把握好，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你要是放棄了，下場絕對比他慘。」

黑衣男子看了眼一旁的同伴，嚇的臉色慘白，這個人太可怕了！不，他簡直不是一個人！

「說，還是不說？」慕婄雨盯著黑衣人，一字一頓，平淡卻又透著股可怕。

「說說說，我說！」黑衣人害怕的連連點頭。

慕婄雨緊握著匕首，對著身後的莫湛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換身衣服。」

「你沒事吧。」莫湛有些擔心。

慕婄雨搖頭：「沒事。」

慕婄雨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屋子，剛關上門就忍不住的乾嘔了起來，匕首被扔到了地上，迅速拿起濕乾擦試著沾在臉上的血漬，用力的擦著彷彿那些血快要浸入骨血中一般。

直到雙頰被擦的生疼，她才慢慢的停下舉動，靠坐在床邊喘著氣。

獃獃的看著手上被鮮血沾染的白色濕巾，這些不是她的血卻都是她親手製造出來的血。

惡魔！鬼！

那個男人是這樣說她的，想來這一生若是死了，只怕她只能下地獄了吧。她的手，沾了這麼多的鮮血。

地獄？

呵，只要能手刃敵人，縱使去地獄又有何懼！

「咚咚……咚咚……」

「裴雨，你休息了嗎？」

無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慕婄雨抬頭，「沒有，你們問出來了嗎？」

「恩，是的。莫湛讓我來看看你，說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明天早上再談。」她應該沒事吧。

慕婄雨想了想，這會時辰也不早了，再換身衣服去談倒是麻煩了。反正已經有了頭緒，就不急著這一時半會了。

「我想先休息了，無情，你幫我準備些熱水，我想凈凈身子。」

「恩，好的，我過會就讓人給你送來。」無情停頓了下，略帶擔心道，「今晚需要我陪著你嗎？」

「不用了，我沒事。」

無情聞言道，「那行，那我先去吩咐一下，給你準備熱水。」

聽不到裡面有回聲，無情才邁步離開。走到走廊的盡頭，一個男子倚靠在牆邊，看著她。

月光散在他的英挺的五官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魅惑。

心，陡然一跳。

她眨了眨眼，下意識的躲避開他的眼神。

莫湛站起了身子，看著無情，「她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她讓我給她準備些熱水，我正準備去吩咐下。」無情回答。

莫湛點頭，「沒事，那就好。」隨即嘆氣道，「她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無情想了想，道，「以前我曾想過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主子，總覺得這世間應該沒有能配得上主子的。可是今天我才真正看到了那個能配得起主子的女子。」

莫湛點頭，「能夠配得上他們的，也只有對方了。時間也不早了，你給裴雨送完水后也早些休息吧。」

看著莫湛略顯孤單的背影，無情終是出聲道，「莫湛！」

莫湛回聲，疑惑的看著無情，「什麼？」

無情看著莫湛，久久沒有說話。

莫湛不解的挑眉：「怎麼了？」

無情想了想，最後只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莫湛算是糊塗了，明明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怎麼又沒什麼了。這種欲言又止的模樣真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啊，「到底怎麼了？你想跟我說什麼就直說吧，我們認識這麼長地間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無情仍是搖頭，「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要說的。」

「你這模樣哪裡是沒什麼要說的，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白痴了。」莫湛上前一步走到無情的面前，「說，想說什麼？」

莫湛本也不是個什麼好性子的人，跟封玉墨、無情之間也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這會無情這種模樣讓他有些失去了耐心，她越是不說就代表越有話要說。

無情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是真的沒什麼，我先去給裴雨準備水了，她還等著呢。」

莫湛眉頭皺起，有些不悅，「你方才明明是有話要說，算了，不說也罷。以後像這樣不想對我說的話一開始就不要說，這樣真是吊人口味！」

看著莫湛生氣的離開，無情不自覺的上前兩步，伸手想要叫住人，喉嚨發痛的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莫湛離開，才失落的收加伸出的手，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說什麼？剛才看他那麼孤單的背影時，她竟然突然想說，她想陪著他，想一直陪著。可是這樣的話她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唉，怪只怪自己太笨，隨便找個理由不就行了？也比現在惹得他生氣好啊！

可偏偏她就是那麼笨，平時連實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要說立即想出個謊話了。她真的很無趣，而他……那麼喜歡開玩笑，喜歡笑，認識這麼久，她跟他都沒有談過話。有時候他跟自己說話，想多說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會，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真煩！

莫湛帶著怒氣離開，剛走幾步就後悔了。

他跟無情生什麼氣啊！無情的性子本就冷淡，平時的話也不多，或許真的沒什麼要說的，亦或是她是真的不願意說。自己把這兩天藏在心裡的怒氣都撒在她的身上算什麼，想要回頭道歉又覺得因為這點小事再特地回去，又有些小題大作了。

唉，還是明天快去救人吧。這件事快點解決了，他就先逍遙一段時間來，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操心去。他也沒有必要再在裡面參和什麼了，越參和越亂，再亂下去只怕這一顆心都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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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說定了，無情留下來保護裴雨。我跟風影帶著侍衛一起去救玉墨。」

慕婄雨搖頭：「無情跟你們一起去，你們人本就不多。那裡暗衛最少還有二十幾個，你們加起來不過十個人，到時還要救人。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沒關係，讓無情去幫你們的忙。」

「不行。」莫湛拒絕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安全，萬一要是有人來襲擊你就糟糕了。」

慕婄雨再一次怨恨自己不會武功，此時的她恨不得立即飛奔到封玉墨的身邊。可是她明白，她若是去了只是圖增麻煩而已，幫不上忙也決不允許自己成為負擔。

「我換個地方就行了，我可以去找個客棧在那裡等你們。你們人少，能多一個好一個，我只要好好的藏著就沒事，而且於氏的人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少這個時候只怕已經有了警惕，你們不能再耽誤了時間。再說他們只知道我們住的地方是別院，我若是找個客棧住下也一定不會引人注意的。」慕婄雨很是堅定的：「就按照我說的做吧，我可以肯定我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風影這個時候出聲道，「我倒覺得裴雨的提議很好，於氏的那邊人其實目標只是這個別院的人，我們若是走出去了他們倒也不認識了。裴雨找個客棧住下來反到比無情在這裡保護著她安全要好。所以我贊同換個地方，至於無情留下來也行。」

慕婄雨拒絕道，「既然我出去了他們認不出來，我沒有任何危險就不需要無情留下來了，太浪費。讓無情跟你們一起去，我說過了我不做你們包袱，我更不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這些天我也治了些毒出來，若真的遇到了什麼我還是能保護好自己的。」

莫湛還想再說什麼，一看到慕婄雨堅定的眼神想說的話都都噎了下去，她想來邊關這件事都沒有人能阻止得了更何況是現在這件小事了。

「即是如此，那我先去幫你安頓好，然後我們再去救人。」莫湛無奈退步道。

「不用了，一起出門吧。我隨便找個客棧住下你們就去吧，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現在對於玉墨三人來說，時間太過珍貴，據那些黑衣人招供，三人的情況並不好，個個重傷，若是再耽誤下去只怕他們還會再招打。

一行人便按慕婄雨所說的去做，路途中將慕婄雨送到一個客棧后便去了黑衣人所說的地方。

在眾人離開前，慕婄雨道：「安全帶著封玉墨。」

「放心。」莫湛道：「我們一定會帶回玉墨的。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隨便亂跑，否則我們回來看不到你就麻煩了。」

慕婄雨點頭應道，「我知道，我說的是你們要安全的，帶回封玉墨。你們……也都要安全的回來。」

莫湛等人看了她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放心。」

慕婄雨在立在二樓的房間窗戶前看著十多個人往遠處而去，心裡有期待、有興奮更多的則是緊張。她若是會武功便好了，她可以一起去，她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封玉墨，她可以親手將他救出那個地方。

只可惜……

這會的慕婄雨才覺得自己竟是那般的沒用，她所能做到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有太多太多的莫可奈何。

世間最折磨人的莫過於等待，等待會將心裡的耐心一絲一點的磨光，接著是煩燥、不安，最後幾欲發狂。

慕婄雨從早晨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她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就會成功的卻還是忍不住心裡著急。

慕婄雨放下手裡一個下午都沒有翻過幾頁的書本，還是出去轉轉吧，再這樣下去她會發瘋的。

慕婄雨出了客棧，想著也不能走太遠，萬一她出去產的時候他們回來找不到她的人就糟糕了。在外面逛了會心情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心神不寧的還差點撞倒幾個人，最後沒辦法的只好走回客棧。

剛一推進的房間，慕婄雨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異味，她疑惑的走進屋裡，用力的嗅了嗅，是血腥味！！！

慕婄雨一聞出味道想也沒想的轉身就準備跑，可是下一刻就有一雙大手伸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很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嘴靠近她的耳邊，「不許叫！」

慕婄雨很是聽話的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

北冥倒是一驚，懷裡的這個女人順從的點頭？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為她會大喊大叫呢。這樣鎮定的反映倒是第一次見。

北冥不確定的又道：「不許說話，我就放開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就點頭。」

慕婄雨這次用力的點了點頭：「恩恩。」

北冥有些不放心，「我鬆開手，你要是敢叫一聲，我會殺了你！」

慕婄雨再次點頭，表示明白。

北冥這才慢慢的鬆開捂住慕婄雨的手，只是另一隻還抓著慕婄雨的手臂，以防止她突然逃脫或是大叫了在第一時間內就解決了。

慕婄雨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伸后的人道：「你放心，我自己這條命我不會亂叫的。」這個男人雖然受了傷，自己怎麼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也不想動手，只希望這個大麻煩快點走而已。

聽了慕婄雨的話，北冥倒覺得驚奇的很，慢慢的放開了慕婄雨的手臂。待慕婄雨慢慢的轉過身來，他才發現這個女子竟作男子打扮，不過即使是男子裝扮也是無法掩蓋住她的美麗，大玄的女子都這麼美？隨隨便便一下女子便是這般的驚艷？

慕婄雨轉過頭去見男人身著一身黑色夜行衣，面上也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這些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只要是遇到的人都是黑衣人？

只不過她很不喜歡這個男子赤裸裸的打量，這種被盯著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只見男子退後幾步坐到床邊，一隻手輕抬捂著手臂上，慕婄雨這才注意到男子的手臂受了傷，看樣子還挺嚴重好少動彈不得了。

北冥順著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臂：「去給我帶些手來，幫我包紮一下傷口。」

說話如此倨傲？

慕婄雨道，「那我要去要些水來。」說著就要轉身。

北冥連忙起身，一個快步來到慕婄雨身邊抓住她的手腕：「不許出去！」

慕婄雨因他的突然靠近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下，這個男人的武功不容小視，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行動的，他就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

慕婄雨又往後退了一步：「你握痛我了，給你清洗傷口至少需要水，而我這屋子裡沒有水所以我要出去跟夥計要水。」

北冥警惕的看著慕婄雨：「我怎麼知道你出去了還會不會回來，或是會不會找人來。」

「我會回來，因為我要在這裡等人，所以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找人來，因為我不想這件事鬧大，我只希望你快點離開這裡。」慕婄雨極為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我要在這裡等人！」

是的，她並不想將事情鬧大，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等她想要等的人。

看著面前女子眼裡的執著與冷靜，北冥突然十分好奇，她想要等的那個人是誰？是對她很重要的一個人嗎？

「你真的不會走或是去叫人？」北冥不相信的又問道。

「不會。」慕婄雨淡淡說。

北冥盯著慕婄雨的一雙眼睛，真美！

慕婄雨眉頭微皺，又是這種讓她厭惡的眼神，扭動手腕：「放開我，我去給你拿手。」

她眼裡一點也不掩藏的厭惡讓北冥很是詫異，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每一個反映都太出乎他意料。以致於他倒是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快去快回。」

北冥一鬆開手，慕婄雨便迅速走了出去。走出門的她抬起右手揉了揉方才被男子握住的手腕，受了傷力氣還那麼大，若是沒受傷只怕她的手腕都要斷了。

北冥重新坐回床邊，捂著手臂的手慢慢的移開，傷口處的血跡已經凝固了，顯然已經不再流血。若不是對方的人太多憑他的武功又怎麼會傷受！

該死的于謙，養的一群廢物！竟然如此敵我不分，對他下手！

若不是他逃的快，只怕今天就會喪命於此了。于謙！等到改日有機會好好算算賬他們之間的賬！！只是可惜了，沒有探到封玉墨的消息，就不知道他現在還活著沒。這次的機會若是錯失了，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只可惜他現在受傷了，暫時動不了。

北冥越想越氣，於！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這樣下去，他必須要考慮換人了！

正想著，門被推開。

慕婄雨手裡捧著瓷盆走了進來，將盆放到桌上又轉身去將門關上。

北冥盯著走回來的慕婄雨道，「只是要盆水而已，為什麼這麼慢？你是去哪裡了？」

慕婄雨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藥瓶，「跟掌柜的要了些金創葯和紗布，你的傷口看樣子還挺嚴重的，不是洗洗就行，要上些葯才行。」

北冥看著那藥瓶：「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這是金創葯？」

慕婄雨手裡拿著剪刀，看著他，「你可以選擇不用，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希望你快點離開這裡而已。」

若不是她非留在這裡不可，她又何必再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呢。

慕婄雨走到北冥的面前，「我先幫你把傷口清理一下，至於這金創藥用不用你自己看著辦。」

說著已經拿著剪刀開始剪開他傷口處的布料，隨即轉身將擠乾濕巾回過身來替北冥清洗著。

慕婄雨專心的低頭替北冥洗著傷口，北冥卻是一心看著慕婄雨。

她可真香！

北冥微閉眼睛長吸了口氣，另一隻手不由的伸出準備覆上她的腰間。

慕婄雨眼睛的餘光剛好看到他的動作，立即伸手拍開她的手臂，緊接著後退一步瞪視著北冥，「你我無仇無恨。我幫你清洗傷口並不是因為怕你，只是希望你能快些離開。不過你若是不打算就這麼平安無事的過去，我也不介意一搏。」

她這副模樣的意思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

北冥眼角帶笑，略帶研究的看著慕婄雨，「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女子，以前若是有哪個女子敢這樣對我說，早就沒命了。」

慕婄雨對於他的威協並不在意：「你也是第一個如此對我的男子，以前若是有哪個男子這般對我，早就被廢了。」至少沖著外祖父的那個暴脾氣，他早就被廢了。

「哈哈哈，哈哈哈。」北冥突然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心情極為愉悅，「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們大玄的女子如此嗎？若真如此可比我們那裡那些無趣的女子有意思多了。」

你們大玄？我們那裡？！

慕婄雨心中猛然一緊，這個男子不是大玄人？不過想想也是，邊關的異國人也不算是少，就算是遇到個異國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傷口我已經給你洗了，你如果是在這裡躲敵的。這麼長時間敵人應該也都已經走了，你也應該走了。」慕婄雨提醒道。

北冥伸手指著桌上的那瓶葯：「你還沒給我上藥，還沒給我包紮。」

那這副倨傲的命令姿態倒不像是普通人，他的身份看起來倒不是那麼簡單。慕婄雨轉忘一想，不管這個男人是誰跟她都沒有關係，拿著金創葯上門給男子上藥，只是這次的她刻意的拉開了兩個之間的距離。

北冥見狀忍不住笑道：「怎麼？怕我對你做什麼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