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攪局
玉堂山方面在高手拚死帶領下,漸漸衝進了寨內房屋,展開了肉搏之戰。馬幫因為武功的差距,不斷地有人倒下傷亡,有數個嘍兵想要聚眾凌寡,剛衝上前去,就被這些武功高手斬殺。馬幫的人真如同待屠的糕羊,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再不敢對戰。玉堂山的人開始對房內的馬幫嘍兵展開屠殺,似乎在為剛死去的同伴報仇。
激戰多時,雙方的死亡相繼上升,馬幫死傷更大。玉堂山的人佔據了數個房屋據點,在兩大高手的帶領下,圍住各處房屋,馬幫的人已完全不敢露頭,有些好奇的人剛從窗邊露頭,就被疾射而來的箭支射殺通透。玉堂山的人和叛徒們把馬幫的人分成了一個個的小戰場,但不再沖入房屋,彷彿馬幫嘍兵的命運已被掌控,嘍兵之戰一時陷入了停頓。
場中數百玉堂山嘍兵圍住,觀看著對戰的兩大首腦之戰。除了偶爾從房屋那邊傳來零碎的叫喊打鬥聲外,就只有雷保獨戰劉寶山了。兩人攻防了數百招之久,還沒有分出勝負。雷保也是火紅了眼,拚命搏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氣勢洶洶,又瘋狂又狠准。劉寶山則是仗著寶刀之利,穩紮穩打,乘機搶攻,當真是潑水不入,無懈可擊!
李龍飛躲藏在房中,心中焦急,也是很無奈,沒有辦法改變現狀,心裡想道,戰場搏殺,哪裡是單個人能挽救得了的,自己就是有心想幫助,也僅保護得了雷保一人,現在只有希望馬元威、牛皋等人帶人快點過來,才有辦法扭轉勝負。幸好馬幫的人都躲避於房內,死傷不是太多,而玉堂山的人顯然已把他們當成了活俘虜,所以並不焦急進攻。
劉越歇息了一段時間之後,英俊的臉上露滿笑容,心裡樂開了花兒般,嘍兵緊緊壓制住馬幫的人,看來無須多少時候就可以收拾,現在只有父親與雷保之戰了。
劉越見父親對戰雷保激鬥了數百招,仍不見優勢,陡地拔劍在手,欺身進招,疾衝過去,加入戰團,父子倆有過聯手應敵的經驗,刀劍相合,局面馬上改觀。
雷保用刀對付劉寶山,用拳對付劉越,穩如沉雷,防守得極為純熟,不過好景不長,隨著劉寶山刀招漸猛,不禁手忙腳亂,真氣運轉,略感不舒,招式漸緩。
劉寶山見雷保漸露敗象,倏地加快進攻節奏,期望能找著對方破綻,一舉把雷保拿下。劉越也大逞威風,劍招兇狠猛辣,恨不得把雷保腰斬。
劉寶山勝券在握,說道:「雷保,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不然你的馬幫只怕連點渣也沒有了,希望你為你的眾兄弟著想,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馬幫片瓦不存!」
雷保滿腦都是怒火填充,哪裡還想到後果,只想快意恩仇,把劉寶山這個姦猾小人斬殺於此,聽到劉寶山說話之機,猛地往劉寶山劈去。
劉寶山見雷保不為所動,反而刀招相向,似乎感到面子難堪,成怒之下,身子倏地一矮,避過雷保的刀招,揚刀突進,刀光如電,使到緊處,風聲呼呼,直捅雷保前胸。雷保想要用刀硬碰,被劉越伸過來的劍招及時擋住,無奈之下,只得側身連退數步。僥倖退避得快,沒有被當場斬殺,不過仍然被刀鋒傷到了腰側肌膚,血花迸射。
激戰數招,雷保已是遍體鱗傷,筋疲力竭,不過全仗著口氣,強力支持而已。劉寶山父子同心,一丘之貉,刀劍飄舞,攻勢又緩慢起來,似乎並不馬上把雷保往死里整,如貓戲鼠般,還沒有玩夠,正逗弄著玩呢。
李龍飛見雷保危險,對李達、孟達雄及幾個親兵說道:「雷保快撐不住了,我們不等馬元威了,先衝過去,護住雷保好緊。」
李龍飛等人急展輕功,疾如電光,直奔戰場,但距離稍遠,已被玉堂山嘍兵們發現,嘍兵們來不及拉弓射箭,紛紛持刀阻路,但兩人仍毫無停滯,勇猛直前。
李龍飛戰刀揚起,寒光過處,一路帶起漫天血花,十數名擋在路上阻截的嘍兵,有些臉龐中了利刃,慘叫著掩面而倒,有些頸脖被刀光掃中,血流如雨而死,嘍兵們哪裡是李龍飛的一招之敵,心知撞到了銅牆,轉身驚惶而逃。
李達、孟達雄等數人緊跟在李龍飛身後,揮起大刀,左抵右擋,指東打西,刀起處血花四濺,把圍攏過來的嘍兵又打倒下了一片。
李龍飛等人暢通無阻,殺出了一條血路,瞬息間就趕到戰場。劉寶山父子正玩得歡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根本來不及變招,被李龍飛等人順利地圍在雷保身前,李龍飛找上了劉寶山,孟達雄對上了劉越,李達則在身旁護衛。
馬大成大叫一聲,驚惶說道:「李龍飛!你怎麼來了?」
劉寶山雖然不認識李龍飛,但馬大成的大叫已點醒了他,他自認也是才智高絕之輩,心想,李龍飛能夠到達此地,絕不會只有他們幾人,大部隊應當馬上就跟來了,今天只怕危險了!這個李龍飛還真是自己的剋星,既生瑜,何生亮啊!
李龍飛對陣劉寶山,兩人以刀對刀,以快打巧,李龍飛兇猛,刀重力沉,刀光虎虎生風,劉寶山應對也是不慌不忙,出刀如風,刀勢飄忽不定,配合了超妙的輕功,相得益彰。兩人你來我往,攻防疾快,令人眼花繚亂。
劉寶山的二個武功高強的手下趕了過來,找上了李達。李達無法,只得把保護李龍飛和雷保的重任交給了幾個親兵。
孟達雄敵住了劉越,則較輕鬆,不過他要和幾個屬下兼任保護角色,不敢輕易移動,也奈何不了劉越。直到見雷保站起來,似乎無妨才騰出手來,刀光閃處,虎虎生風,把劉越殺得只能左支右突,險象叢生。
馬大成見同上次抓劉彬一樣,大好局面又被李龍飛攪和了,心中既無奈,又氣憤,拉起楊疤子就走,拔開玉堂山嘍兵,進入交斗戰圈外,手中刀轉向李龍飛,舉刀就砍,想與劉寶山聯合,先把李龍飛殺了。
李龍飛身法如電,招式靈巧,不急不躁,碰到劉寶山的刀芒時,能碰則碰,不能碰時巧妙躲避,對上馬大成的大刀時就與他硬撞。
李大成知道李龍飛的寶刀硬碰不得,只得急忙避過寶刀,但李龍飛也好生了得,你避我追,見劉寶山幽黑的刀芒如電般疾剌過來,手中刀也是發出剌人的亮光,橫刀硬擋,兩刀硬碰硬地相撞在一起,發出「叮」的一聲尖嘯。
李龍飛雖然手臂酸麻,但卻毫髮無損,反而借著刀勢,身子如鳥般飛身後退,直落在馬大成身側,反手刀直抹馬大成的脖子!
馬大成顧不得傷人,被嚇得蹬、蹬、蹬地連連退後,不知道多遠。劉寶山急忙挺身而進,直追著李龍飛身形。
李龍飛借勢後退,四下掃視,見李達同自己一樣,以一對二應敵,刀勢漸緩;孟達雄被劉越纏住,脫不開身;幾個親兵也變得被動挨打,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扭轉,心中不由焦急萬分!
楊疤子見到李龍飛這個仇人,怒氣橫生,執刀在手,緊跟著馬大成,站在戰圈外,見馬大成幫助劉寶山,局面見優,也想進入戰圈幫助劉越。
雷保剛才在李龍飛親兵們的幫助下,貼上金創葯,止住鮮血,幸好未傷筋動骨,並不大礙,站在親兵們旁邊觀戰。
劉越本是佔盡勝機,卻因為李龍飛的攪局,大好局面被破壞,作為花花公子的他來說,哪裡受得了如此打擊,心中氣急之下,功力大打折扣,被孟達雄連番砍殺,連退幾步,剛好退至雷保身邊。雷保哪裡想到會有如此良機,腦袋裡只想著報復劉氏父子,想也不想,也沒記得用刀來砍,反手一個大巴掌,但見劉越的俊臉又被打了一記清脆玲瓏的耳光!雖然雷保此時已很虛弱,掌擊無力,但打在臉上還是有點疼痛,這已是劉越第二次被雷保打耳光了。
劉寶山雖是武功超卓,也難解救。雷保剛要舉刀殺了劉越,劉越沉肩退步,連滾帶爬,被玉堂山的嘍兵救了出來。劉寶山、馬大成與幾大好手連忙向劉越靠近,對陣李龍飛、李達及孟達雄三人,形成以多打少局面,形勢稍有好轉。
玉堂山的其他好手也趕了過來,對著李龍飛的親兵們猛攻,佔據著大片場地,並對劉寶山等人進行著保護,局面已完全被控制在玉堂山一邊。李龍飛的親兵們手忙腳亂,僅佔場地一隅反擊。此時雷保氣力有所回復,也幫助親兵們對抗。
劉越見局面又被自己一方挽救回來,不知責怪自己,只知責怪別人,剛剛得到喘息之機,彷彿滿肚子怒火無處發泄,對著那群嘍兵猛吼,暴怒喝道:「你們這些飯桶,真是白養了,不曉得早點滾過來,凈在這裡惹我生氣!」
話猶未了,他顯然已是非常氣憤,口中吼聲不停,罵聲不絕,把手下人罵得狗血淋頭,旁邊的嘍兵只得敢怒而不敢言了,那幾個對陣李龍飛親兵的嘍兵更是退出戰圈,以示抗議。楊疤子本來要進場幫忙,也不由退縮遲疑起來,呆在戰圈邊再無動靜。
劉寶山心中氣急,狀似瘋狂,喝道:「你這個畜生,怎的這樣毛躁,沉住氣,把氣力用在招式上才是正經。」
眾嘍兵因為劉越的刻薄,不進反退,戰圈上的空地反而大了不少。楊疤子站在旁邊,心裡想道,真不知劉越腦袋裡裝了什麼,是否少了一根筋,自己不爭氣,反而去怪手下嘍兵,這種時刻這種舉動,不是自毀長城還是什麼!典型的花花公子像,中看不中用!
馬大成見他如此不冷靜,心中暗自可惜,但為了大局著想,不得不也說道:「劉公子,千萬不要急躁,給嘍兵們打氣要緊!」
劉越一向為人高傲,從來不曾聽別人指揮,只有指揮別人才能心情舒暢,聽到馬大成如此說話,心中不喜,剛要反駁,被劉寶山雙眼一瞪,要說的話被卡在喉嚨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整張臉漲得通紅,活象一個紅雞公,怎麼比喻都不過份!
李龍飛見他們各懷鬼胎,心中鬆了口氣,暗自好笑,心中想道,劉越,你真是一個蠢材!嘿嘿,自己的人員應當快到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