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愛情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180.愛情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江華的話,讓我坐在那良久都會不過神來,直到服務員走了過來,問我是否要加水,我才反應過來,看了那服務員一眼,我說了一句不用。

那服務員見我情緒有些異樣,也沒有再多有打擾。

我坐在那把面前那杯還散發陣陣熱氣的咖啡喝下后,提著包起身便離開這裡。

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整個人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當我停在一家醫院前,我抬頭看了一樣眼前的大廈,才發現這是譚菀之前所住的醫院。

現在我也始終都沒有得到過她半點消息,我抱著碰運氣的心思,按照記憶里找到了譚菀之前病房所屬的樓層,又到達她的病房前,這個時候裡面正好走出來一個護士,我腳步也立馬停了下來。

那護士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面全是葯,她也打量著我,我剛想問她話,可誰知道她竟然比我先開口。

她問我:「您找誰啊?」

我倒是愣了幾秒,幾秒過後,我收斂心神笑著對那護士說:「請問這裡之前住了一個叫譚菀的病人。她現在還在這裡嗎?」

那護士聽到我這句話尋思了好一陣,她又問:「是什麼病?」

我剛想說話,那護士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又說:「是不是因為出車禍墜崖,導致昏迷不醒,有植物人傾向的那個病人?」

見護士描述的如此準確,我連忙說了幾個:「對對對。」

護士對我笑著說:「她轉床了,人不在這裡,目前在二十二樓,三十六病室,你可以去看看。」

我沒想到譚菀居然還在這裡,我剛想和她仔細詢問譚菀的病情,那護士卻不在理我,似乎是還有事情要忙,拿著葯盤子去了別的病房。

我站在那裡好一會兒,便從這裡離開,按照護士剛才告訴我的樓層,坐電梯趕了去,到達二十二樓,我心裡不斷在默念著三十六病室,深怕自己會忘記。

一直找到三十六病室的門前,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裡面很嘈雜,情況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安靜,不斷有病人在走廊里,由著家屬扶著走動著,護士也很匆忙,各自神色匆匆的模樣。

護士站不斷有病房的呼叫鈴聲想起,所以,顯得有熱鬧又雜亂。

我走到了護士站前,正好有個護士正在替病人辦理住院手續,我開口問了句:「護士您好,請問您這裡有個叫譚菀的病人住在哪一床?」

那護士聽到我這句話,停下了手上操作電腦的動作,她突然指了指我身後說:「哎,你找譚菀?譚菀不就在你身後嗎?」

她朝我身後又忽然大喊了一聲:「譚菀!這裡有人找你!」

等我回頭去看時,正好看見石傑扶著一個穿著病服的女人站在了我身後,他們也正好是聽見護士的呼喚聲在走廊那端回頭來看。

我站在那好半晌都沒有動,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譚菀那張臉,透過從我們之間來來回回走動著的人,逐漸清晰起來時,被石傑扶著的她,忽然抬手對我揮了揮,臉上滿是笑。

就像多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她也是這樣的笑,清澈,又孩子氣,孩子氣里有帶著一絲狡黠。

我突然發現,十年的時間裡,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就算是到現在,也同樣是。

我站在那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深怕這一切會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夢,直到石傑扶著譚菀一步一步朝著我走了過來,直到她站定在了我面前,抬手在我額頭上用力一彈,笑得合不攏嘴的說:「哎呀,小尾巴,咱們又是好久不見了。」

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萬確的存在於我面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我才剛開口,想喚她的名字。一個譚字還沒從舌尖冒出來,我便捂著唇淚流滿面的看向她。

她似乎了解此時的我是什麼樣的心情,她從石傑手上抽出了手,傾身便一把抱住了我。

我在她懷裡我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埋在她懷裡大哭了出來。

病室內所有人全都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譚菀拍著我的後背,安慰了我良久,她鬆開了我,抬手給我擦著臉上的眼淚笑著說:「瞧你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呢。」

我剛才哭得有些聲嘶力竭,聲音也幾乎是沙啞的,我悶著聲音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卻並不回答我,因為太多人看了,她說:「我們先去我房間說。」

石傑便扶住了她,她正要走,見我還沒有跟上來,又回過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帶著我去了她的病房。

到達她病房,我才發現譚菀瘦了很多,有一隻眼睛的周圍有著傷疤。譚菀打發石傑去給我們倒水,見我正盯著她眼睛周圍看,她表情一頓,手指在眼睛周圍撫摸了一圈,滿不在乎的說:「眼睛保住了才算是萬幸,這點疤痕算不了什麼的,以後等全好了,再去美容院修修補補,疤是能夠去掉的。」

她說完,又立馬端了一盤水果遞到我面前說:「來,進口的提子,可甜了。」

我坐在那沒有動。

譚菀見我婆婆媽媽的,我有點不耐煩了,她向來都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便抓著我的去盤子內拿,她說:「趕緊吃,這的甜,我表姐大老遠給我寄過來的。」

在她的催促下,我隨便抓了幾粒葡萄在手上,卻並沒有吃,我想說什麼,她似乎早就料到我要說什麼。

捏了一粒葡萄在嘴裡后,她抬手對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說:「這種事情過去了,咱們就再也不要提,我是心甘情願替你去的,所以現在出事了,也和你無關,只能是我運氣差,而且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沒病沒災的,再住上一個星期,也就得出院了。所以,這方面的話我不想聽你說太多。」

這個時候石傑端著喝的過來了,譚菀立馬轉移了話題,從石傑手上接過了飲料,遞到我手上說:「紅茶,好茶,我媽都捨不得喝,要不是我出了這差事,估計老太太還得藏著收著呢,你趕緊喝,看看味道怎麼樣,好喝,我送你幾包。」

譚菀不是一個喜歡說多話的人。所以我也沒有再說什麼,端著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喝一口,譚菀打量了我幾眼,見我瘦得不成樣子,便問:「我聽石傑說,好像你身體也很不舒服,現在好的怎麼樣了?」

我說:「都好的差不多了。」

我立馬轉移話題,又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哈哈笑了兩聲說:「就在兩個月前,哎,你還別說,我醒來的可玄幻了,所有人都以為我鐵定得這麼睡下去的時候。你知道嗎?有一天我媽來醫院,弄了一些銀針來扎我,倒是把我給扎醒,你也知道,我媽這老太太,就愛搞些針灸的玩意,以前一直覺得她也只是小打小鬧的玩一玩。」譚菀一拍大腿,嘿了一聲,手舞足蹈的說:「沒想到老太太還真是有幾把絕活,把我給扎醒了,可我告訴你,不是她扎的多有技術,我就純粹認為自己是疼醒的,那老太太現在可牛氣了。竟然被家裡那幫子的親戚慫恿著,讓她去開個針灸堂,你說搞笑不搞笑,就她那半吊子,禍害我就行了,竟然還要跑去禍害別人!」

譚菀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說,說起來根本停不下嘴,不過在她繪聲繪色說著的時候,我發現她和石傑的手上,帶著一模一樣款式的戒指。

正當她說個不停時,石傑反手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提子說:「你歇會,說個沒停了。」

被塞了提子的譚菀,瞪了一眼石傑說:「你管我。我開心。」便打發石傑去陽台把她衣服收收,說曬久了,衣服會舊。

石傑看了我一眼,倒是老老實實去了,石傑至今對我的態度也不冷不淡。

他去了陽台手東西后,譚菀神秘兮兮挨在我耳邊小聲說了句:「小樊,我快要結婚啦。」

緊接著她把帶著戒指的手抬到我面前,朝我晃著,眼睛里滿滿都是幸福。

我沒有一點驚訝,笑著問她:「和石傑?」

譚菀沒想到我一說便中,便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指了指陽台上的石傑。

譚菀也絲毫不掩飾,她嘆了一口氣說:「哎呀,人到中年倒是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了,愛情有時候是個奢飾品,還不如珍惜眼前人實在。」

奢飾品她指的是易晉,眼前人是石傑。

譚菀對易晉的感情,其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是問了她一句:「你都放下了?」

譚菀盤腿坐在床上喝了一口茶,她很肯定的嗯了一聲。

我說:「是不是你出事的這件事情……」

我話還沒說完,譚菀便連連揮手說:「不是不是,你們都想到哪裡去了,是不是連你也認為是易晉故意讓我去送死的?」

我愣了幾秒,反問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譚菀竟然有些生氣說:「小樊,你要我怎麼說你?其實你和石傑都誤會了,那個時間我替你去找黎落的時候,易晉就提前給過我電話通知,讓我不要過去,可是吧,我這個人太不信邪了,當時已經走到那裡,離黎落只是幾步之遙了,我不甘心,所以偏要過去看看才肯走,可誰知道一去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於譚菀的話,我立馬皺眉問:「他有給過你電話?」

譚菀無比肯定的說:「對啊!」

我說:「可他為什麼卻沒告訴我?」

我這句話剛落音,譚菀便定定的看著我,她說:「小樊,你真的有了解過易晉對你的感情嗎?」

她說:「在你眼裡,易晉一直是曾經那個強姦過你的強姦犯,是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情,我有點不自然了,我剛想否認什麼。

譚菀直接打斷我的話說:「你們之間的感情怎麼樣,我一直都不敢去亂評斷,可是小樊,我只對你說我看到的一切,當時我出事前,易晉確實提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這件事情是千真萬確的,他之所以沒有和你說這件事情,是因為當時所有事情全部成了定局,易晉非常了解你的個性,如果你知道我是因為你而出的事情。你絕對不會原諒自己,而且好像那時候你身體還不是怎麼好,所以他讓所有人都誤以為,他是故意讓我去送死的,其實並不是,我們同學這麼多年,又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他怎麼可能那麼喪心病狂,他之所以沒有說出來這點,為的不過是為了讓你少些自責,自己把所有事情抗在了身上,對於你,他一直都是這樣。」

譚菀看著我說:「這就是他愛你的方式。點點滴滴,體貼入微,從來都不張揚,你還記得你父母去世的那端時間嗎?他看上去很理智,很無情,甚至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是你可能不清楚,我在得知這件事情后,第一時間給了易晉一通電話,我在電話內清楚聽見了他沙啞的聲音,那是他的哭聲,他一直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連傷心都不會太張揚。他只是沙啞著聲音,對我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就是還好樊樊沒事。小樊,你看似了解易晉,其實你並不曾真正了解,你始終都被以前的噩夢所籠罩,當然,這也是易晉他活該。」

這個時候,石傑從外面已經把衣服收了進來,而譚菀的話點到即止,她拍了拍我的手,便沒有在多說什麼。

剩我坐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是怎麼從譚菀那裡出來的,到達酒店內后,我坐在沙發上,望著黑屏的電視機陷入了沉思,之後,我又疲憊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手機給了安妮打了一通電話,這是我從國外偷偷回來后,給她的第一通電話。

她在接到我電話后,在電話那端幾乎是尖叫著問我在哪裡。

對於安妮的激動,我只是有氣無力的對她說:「我現在在國內,很安全,不會有什麼事情。你放心就好。」

安妮在電話那端急得不行,她說:「這不是您安不安全的問」她衝動之下,似乎要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不過她及時剎住了車。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想笑,我說:「你想說的是,易晉不讓回國對嗎?」

安妮解釋著說:「不是,您別誤會,而是您身體還需要休養,不適合」

我打斷安妮的話說:「好了,安妮,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易晉在哪裡,你應該也告訴他我偷偷回國的事情了吧?為什麼他始終都出現。不來見我,安妮,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安妮被我逼的幾乎要哭了出來,她帶著哭腔說:「易小姐我真不知道,您快回來吧,就當是我求您了。」

我說:「好了,算了,我怕不逼你了,安妮,你告訴他,如果他不來找我,我會主動找他。一直到我找到他為止。」

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之後那幾天,我也沒有換過酒店的房間,一直住在那裡,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等電話,等安妮的電話,點易晉的電話,可酒店內的電話就像是出現故障了一般,始終都沒有動靜。

我等的無聊了,就會去醫院陪著譚菀,她現在和石傑可謂是蜜裡調油,兩個人好的不行。

譚菀和我說。她起初是並不喜歡石傑的長相的,覺得特別老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醒來那一瞬間,看到石傑焦急的那張臉,她發現,竟然也挺順眼的。

可能女人就是這樣,總會因為一個人的容貌而輕易愛上一個人,對於那些容貌普通的人總顯得有些吝嗇,一張好看的臉,可以給你一種是愛情的錯覺。

可真正的愛情,到老了,他的核心其實是心靈的共鳴,容貌只是錦上添花,絕對不會是雪中送炭。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懂得及時。

好在,石傑對譚菀的執著終於開了花,有了回應,也算是一樁好事情了。

譚菀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便終於出了院,她一出院,便開始忙著她和石傑的婚事,她一個人忙不過來,自然是拉著我一起幫忙,她婚期定的特別緊張,所以所有的事情全都湊在了一起。

她的計劃是,在短短三天中,她要把選婚紗,訂婚紗全都一次性搞定。

於是那三天我陪著她忙進忙出,她沒累到,倒是把我累病了,她敲定婚紗的最後一天。我就重感冒了,感冒好了一點,譚菀為了感謝我,便親自打電話來對我說,讓我明天來她家裡吃飯,她親自做飯給我吃,算是答謝。

見她如今朝著賢妻良母的路上走了,我也不掃她性,雖然人還是有些不舒服,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我們掛斷電話后,我喝了葯,便繼續躺床上睡著。

睡到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就去了譚菀家,譚菀家離我住的地方並不遠,我還專門提了很多水果過去,到達她家門口后,是家裡的阿姨來開的門,那阿姨笑著看向我說了一句:「易小姐,您來。」

我回了她一笑,問:「他們起來了嗎?」

那阿姨笑著說:「早就起來了,正等著您一道用早餐呢。」

她把我請了進去。我跟在阿姨的身後,走進客廳時,譚菀和石傑果然坐在餐桌邊上等了,我想著自己來晚了,便立馬走了過去說了一句對不起,讓他們久等了。

譚菀聽了,趕忙從椅子上起身站了起來,拉著我手說:「沒有久等,我們正好也剛洗漱完。」

她把椅子拉開,把我摁在椅子上坐著,笑著說:「我們先吃飯。」

她說完這句話,動作有些慌張的把桌上報紙一掃,迅速塞到了沙發上的一個角落。

對於她這個動作。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不過也沒有多想,幾個人便一起吃著飯,石傑和譚菀今天興緻卻沒有以前那麼高。

一直吃到後面,譚菀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然把手上的勺子往桌上一放,然後她側臉看向我說:「小樊,我和你說個事。」

這個時候坐在對面的石傑,一聽譚菀開口了,便給她使了幾個眼色,可是譚菀根本就不看。

她從椅子上起身後,走到了沙發那端,把之前被她塞進角落的報紙給拿了出來。然後她走到我面前說:「你看看。」

我看了譚菀一眼,石傑咳嗽了一聲,沒有接觸我視線,假裝低頭吃著飯。

我笑著開了一句問:「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我翻開報紙一看,報紙上面寫著,寶蓮前總裁即將大婚,新娘系嶸富集團神秘女老闆!!

那一段文字,排版排得極其俗氣狗血,紅色的粗體,驚駭的字體幾乎佔據了報紙的整張版面。

而那些細小的文字下,描述的是婚期,以及婚禮規模的盛況。

我看了幾眼,沒有細看就放下了手上的報紙。然後抬眸看向了譚菀。

譚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她說:「小樊,你先別急,這報紙也就今天才出來的,現在外面的雜誌社都喜歡胡亂寫,你是知道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易晉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種會隨便和人結婚的人,他和寶蓮千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可最後不還是被澄清了,他跟她只是合作關係,好友託孤,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嶸富集團女老闆,我聽都沒有聽過。我估摸著不是真事。」

一旁的石傑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說:「嶸富集團,我聽過,和寶蓮也不相上下,可是他背後的老闆沒有人知道是誰,到現在才知道是個女人,可是這種報紙應該不會亂寫,而且不會如此篤定的亂寫,連婚期的日子都爆了出來,我想這種事情真實性,還是有可能……」

譚菀當即狠狠瞪了石傑一眼,石傑立馬低下頭繼續喝著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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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及你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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