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人去樓空
吳睨笑著說:「你這是在教我應該怎麼做嗎?」
我剛想說話,陳溯從後面走了上來,一把擋在了我和吳睨的面前,他說:「易小姐,夫人,你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大家都先冷靜下來。」
對於陳溯的及時出現,吳睨睨了陳溯一眼,她說:「你倒是很會說話,一家人,這三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好聽。」
這個時候大廳外傳來了車聲,我回頭去看,易晉的車正好停在了門口,僕人走了過去將門拉開后,易晉從車內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地下躺著的於正和,和吊在上空的於曼婷時,走到吳睨面前便笑著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對於他的話,吳睨到達易晉身邊,纏住了易晉的手臂,用她那甜膩的嗓音說:「沒什麼,只是給小樊看看你送給我的禮物。」
易晉看了我一眼,便有對吳睨說:「好了。現在外面風聲緊,別太明目張胆了。」便又對陳溯吩咐了一句:「先把人帶下去,找個醫生看著,別死了。」
陳溯見狀,立馬點頭。
就在那些黑衣人把於曼婷從上方放了下來,架著早已經昏死過去的於正和要離開時,吳睨這個時候鬆開了易晉的手臂,說兩個字:「等等。」
那兩個架起於曼婷和於正和的黑衣人,立馬變看向了吳睨。
吳睨走到了於正和的身邊,打量了他幾眼,她忽然抬手他抬起了於正和那張臉說:「最近似乎有個叫什麼曲警官的人,對於家這父女兩的去除,查的緊,所以放在我這裡是一個麻煩,總不能人放在家裡等著人來查,可是呢,我又不能放他們走,畢竟這是易晉你送給我的禮物。」
她回頭看了易晉一眼,笑得身體直打顫說:「不如這樣,易晉,我們讓這件禮物永遠的珍藏在這裡,你覺得怎麼樣?」
易晉似乎覺得感興趣,略挑眉:「哦?」了一聲。
吳睨沒有看他,而是轉身走到餐桌邊,餐桌上還有很多食物都是用不鏽鋼罩子罩住的,她隨手把桌上一個罩子從碟子上拿開,白色碟子的正中央赫然躺著一把黑色的槍,易晉臉色微有些變,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什麼,只是凝視著吳睨。
而吳睨拿上那柄槍后,她忽然拿著手上的槍瞄準了我,我站在那沒有動,倒是客廳內的人微微有些騷動。
陳溯剛想上去說什麼,吳睨把手上把槍從我身上移開對準了陳溯,陳溯腳步立馬頓住。
吳睨側臉看向易晉,她又把槍從陳溯那個方向移開,她走到他面前,把槍遞給他說:「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吳睨笑著把那槍放在了易晉手上,人便朝餐桌那方走,坐在餐桌邊后,繼續拾起桌上的勺子儀態優雅的夾了一塊糕點在碗內,她嘗了一口后,便對站在那沒有動作的易晉說:「你要的東西,現在已經被我放進了一個裝滿炸彈的小箱子內,那東西自動定時了十分鐘,所以,你只有十分鐘可以考慮,不然,會發生什麼,我可就很難和你保證了。」
易晉低眸看了一眼手上那柄槍,他大拇指在那柄槍的槍身上細細摩挲著,他看似玩笑的問吳睨:「我們真要如此嗎?你要知道殺人犯法,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你想當寡婦?」
吳睨細細咀嚼著碟子內的甜點,好半晌她放下手上的勺子,雙手撐著下巴看向易晉說:「你還有八分鐘的事情。」
陳溯剛想說什麼,易晉攔住了他,陳溯緊皺眉頭說:「易總,您不能……」
他話還沒說完,易晉示意他不要再說話。陳溯無奈,只能退了下去。
好半晌,易晉走到了於正和的面前,於正和現在還算清醒著,他不斷哭喊著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
他不斷在易晉面前搖著頭,哀求著。
易晉卻並沒有理他,而是把手上那柄槍遞給了一旁的陳溯,他走到吳睨身邊坐下后,忽然直接將她身體拉入了懷中鉗住了她下巴,唇貼在她耳畔似笑非笑的說:「越來越調皮了。」
吳睨起初有些沒有料到易晉會有如此的動作,她有過半絲的驚慌,不過驚慌過後,她整個人直接圈住了易晉的頸脖,頭歪斜在他手臂問:「你想幹什麼?」
易晉笑著問:「你猜。」
吳睨雖然看似是在和易晉在調笑,可她還是很是警惕的盯著他,故作生氣說:「我不猜,反正也沒什麼好事。」
她推開她,起身就要走,易晉又一把將她身體扣回了懷裡,兩個人距離一下便只剩下幾厘米遠,吳睨被易晉盯得y有些慌張,甚至是有些不自然,她用手想去遮擋住上半部,滿是傷疤的臉,易晉似乎早就預知了她的動作,一把給扣住了。
吳睨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他,甚至耳根子有點紅,故作發怒問:「你想幹嘛?」
易晉反問:「你說呢?」
聲音里三分笑意,三分輕佻,當易晉的手從吳睨的手腕上離開,來到她下巴處時,吳睨耳根越發的紅了,她想閃躲,易晉一把固定住了她的頭,忽然將她整個身體往懷中抱緊,吳睨瞬間就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因為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彷彿要從她胸腔黎跳脫了出來一般。
易晉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了她的耳朵,一下兩下,正當吳睨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易晉的唇最終停在她耳邊,他微勾看唇笑著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玩這種所謂的遊戲,t吳睨,人一旦被逼急了,你猜我會幹什麼?你說我是把你殺了呢,還是殺了呢。看來那次丹麥的教訓給還不夠多是嗎?嗯?」
看似柔情蜜意的背後,暗藏著殺機,剛才還沉醉在易晉那些深情的動作內的吳睨,臉上滿是憤怒,她抬手就想給易晉一巴掌,可誰知道那一巴掌還沒落到易晉臉上,她手便被易晉一把扣住。
她想抽出來,可易晉卻扣得牢牢的。
吳睨憤怒的冷聲說:「你敢違抗我?你就不怕我毀了你要的東西嗎?」
易晉也同樣看向她,他笑著說:「怕,我當然怕,不然現在我也不會在這裡和你玩這場遊戲,可是吳睨。你別忘記一點,既然我當初能夠讓你假死藏了這麼多年,那麼到現在魚死網破的時候,我也不介意讓你有去無回不是嗎?」
吳睨冷冷的看著他,眼睛內寒意十足,她冷笑著說:「你以為我會怕?只要我把那東西攥在手上,那無論如何你都不敢動我,易晉,我太了解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如果你不信,不妨我們現在來試試,看誰會贏。怎麼樣?」
易晉沉聲笑了出來,笑意卻未達眼底,他說:「你確定要試?」
吳睨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不敢試,因為她知道易晉的底線在哪裡,而她似乎還不想跟他鬧得這麼僵,於是,她嬌笑了兩聲說:「看來今天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火了。」
她直接把易晉送身上推開,然後身體靈活的從他懷中鑽了出來,對那兩個架著於正和跟於曼婷的黑衣人說:「把人帶下去,好好關起來。」
那兩個黑衣人。便說了一聲是,便拖著於正和跟於曼婷離開了。
吳睨這才又看向易晉問:「這下你滿意了?」
易晉低笑了兩聲,可緊接著他嘴角的笑容一收,便對陳溯說:「帶小姐走。」
吳睨臉色一冷,剛想說什麼,易晉忽然一把奪過了陳溯手上的槍,對準了吳睨的頭。
吳睨身體一僵硬,冷冷的看向他。
易晉說:「我們是夫妻,小樊已經不再是易家的人,和我們住在一起終究不好,你說呢。」
這個時候陳溯立馬一把拖過我,帶著我便朝外面走。吳睨大約沒料到易晉會突然有這個舉動,可她也知道易晉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可她也不敢去挑戰,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溯把我帶離。
之後怎麼樣,我也不是很清楚,陳溯一把把我塞進了車內,可是我才坐在裡面,我就想從裡面爬出來,陳溯一把摁住我問:「你想幹什麼?」
我說:「易晉呢?他不走嗎?」
陳溯說:「易總沒有拿到要,暫時不能走。」
我說:「吳睨是不會把葯拿給我們的,她現在就是拿這個東西要挾我們,玩弄我們,與其沒有結果,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熬下去?浪費時間?」
陳溯說:「現在不是拿不拿得到葯的問題,您先上車。」
我說:「如果易晉不走,我也不走。」
我剛想出來,陳溯直接把我推了回去,我整個人狠狠的撞在了車門上,等我捂著被撞到的手臂,抬頭看向他時,陳溯鐵青著臉說:「現在送您走,就是為了給易總減少顧慮,您別再添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他坐了進來,直接把門給扣上了,便吩咐面前的司機開車。
我知道今天的自己是必走無疑了,可是易晉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現在陳溯也送我離開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陰森森的別墅在我眼裡越來越遠,可是我卻發現自己只能無力的坐在那,,任由陳溯把我帶離這裡。
眼睜睜看著易晉,去為我博取那我百分之零點一都不到的希望,他這個人,不可一世,何曾這樣受制於人過。
我就像他面前的絆腳石,不是在絆倒他的路上,就是在攔住他的路上。
車子開了好久,陳溯沒有放我一個人,而是直接把我送到了譚菀家的樓下,他似乎早就聯繫過譚菀了,所以當我們的車停下后,譚菀已經在樓下焦急的等著了。
陳溯從車上下來,譚菀便圍了過來,風很大,她臉都被吹紅了,卻還是快速問:「小樊怎麼樣?」
陳溯說;「在車裡,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您多照顧她了。」
譚菀說:「絕對沒問題,我把小樊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而且依照我和易晉的交情,所以這點不用擔心。」
陳溯點了點頭,然後拉開了車門,我從車上下來后,譚菀便一把扶住了我。
我站穩后,陳溯又對譚菀說:「我還有事,就先不多有打擾了。」陳溯又看向我說:「易小姐,我們會聯繫您的,您安心住在這裡。」
陳溯說完,便沒有再多停留,和吳睨他們說了一聲再見,便了車。
譚菀便扶著我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步嘮叨著說:「小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失蹤快嚇死我和石傑了,好在易晉聯繫了我們。」
我沒有說話。
之後我便住在了譚菀這裡,我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怎麼樣了,那幾天我一直都在等著易晉聯繫我,可是都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大約陳溯也粗略和他們描述了一些,可能沒有細說,所以譚菀知道一點,但是也知道的並不是太清楚,只是不斷安慰著我說。讓我別多想,目前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易晉辦事情向來有自己的主張,一定會沒事的。
我在譚菀這裡還沒待上三天,到第四天時的中午,正當譚菀和石傑兩個人商量著婚禮上的細節時,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不知道為什麼那敲門聲一響起,我心裡便咯噔了一聲,譚菀和石傑的議論聲也停了下來,同一時間看向那門口的位置。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想太多了。我從沙發上起身對譚菀說:「我去開門。」
這個時候,一般譚菀家是不會有人來的,這是她們的新家,知道的人很少,那麼這個點來敲門的人會是誰呢?
我起身走了過去,直接把門給拉開了,門外站著的人,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譚菀和石傑看到后,都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朝門口走了過來。
對於警察突然的上門都有些緊張的詢問一句:「請問,您是……」
為首的警察對譚菀說:「我們找易小姐。」
譚菀和石傑當即看向我。
為首的警察認識我。因為我們見過,他當即便對我說:「易小姐,我是曲警官。」
譚菀見我們似乎認識,便問:「你們見過?」
我立馬點頭,便從門口讓開了,讓他們走了進來,我不敢問他們是因為是因為什麼事情找上門來,畢竟警察找上門來,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是不是易晉出什麼事了,我在心裡想。
那曲警官坐下后,譚菀便去了廚房端了幾杯茶出來,遞給那曲警官時。他立馬說了一句:「不用客氣,我來就找易小姐問些事情。」
這個時候,那曲警官忽然從袋子內掏出了一張照片給我說:「易小姐,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我看了他一眼,從那曲警官手上把照片接過,照片內是一個女人的證件照,我才看一眼,立馬就認出了這照片內的女人是誰了,我對那曲警官疑問了一句:「佟香玉?」
那曲警官見我一下就認了出來,他問:「您認識她?」
我說:「她是當時我爸媽那場車禍里,肇事者的妻子。」
當初我和趙州還沒離婚時,我們還一起去找過她。可自從她消失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我不知道曲警官為什麼會拿著這張照片上門,時隔多年。
曲儘管見我一下就描述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他說:「對,這個女人就是易家那場車禍里,肇事者的妻子。」
我不是很明白的問:「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您為什麼會突然拿著她的照片上門來找?」
曲警官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是這樣,是這個女人主動上門來找的我們,她說當年易氏那場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而她是目前唯一知道內幕的人。」
我說:「什麼?人為?」
曲警官說:「對,當年她的丈夫得了肺癌,在醫院診斷他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這個男人為了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接了一個人一筆錢,那筆錢買斷了他的命,讓他在您哥哥大婚那天,在規定的路線里,和你們的車進行相撞,製造出意外車禍的假象,而他的妻子,也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她丈夫死後,她拿著那比錢便帶著孩子離開了,差不多好幾年都沒了音訊。」
我皺眉說:「意外車禍?」
那曲警官無比肯定的說:「對,我們去調查過她丈夫的資料,發現和她描述的情況是一樣,她丈夫確實患有肺癌。」
我說:「那女人既然當初走了,為什麼又突然回來自首了?」
曲警官說:「因為她失蹤的這幾天,一直帶著孩子東躲西逃,給她們錢的人,並不放心她們,想要滅口,她帶著一個孩子,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不得不來投靠警察尋找保護,而且孩子到了要上學的年紀,不可能再跟著母親躲躲藏藏。」
我說:「那她是否有跟您說,給她們錢的人是誰?或者背後的兇手。」
曲警官說:「沒有,因為對方很謹慎,只派了個人過來和她們進行交涉,不過,我們根據那個女人的描述,用電腦畫出了當年和她們夫妻兩進行交涉的男人的面孔。」
緊接著,那曲警官又遞給了我一張黑白素描人物圖片紙張,我接在手上看到那一刻,當即便看向了曲儘管,就那一眼,去警官便看出了,我看出了是誰。
他說:「這個人您認識?」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許久都沒有回答。
曲警官見我不說話,他銳利的眼睛落在了我身上,他問:「您為什麼不說話。」
我被他咄咄逼人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照片上的那個人,我認識。警官那張素描畫像只有兩三分相似,可我就只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我們太熟悉了。
那個人是江華。
我沒想到居然會是江華,居然會是他,竟然會是他,那個當初我最信任的江華。
曲警官老鷹一樣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他說:「易小姐,您在想什麼。」
譚菀見我坐在那不說話,也推了我一把,這個時候譚菀忽然拿起我手上那張素描人物圖看了一眼,她是見過江華的,那兩三分相似足夠讓仔細盯著那張圖的她認出來。她皺眉說:「這個人不是江……華嗎?」
石傑見譚菀認出來了,便立馬從她的手上把圖給拿了過來,他說:「你認識?」
譚菀指著那張圖肯定的說:「是他,就是他,可是怎麼會是他?他當年可是小樊爺爺身邊的特助,老爺子特別信任他的,後來老爺子去世了,把小樊交給了他,他當過小樊的助理,一直都跟在小樊身邊,小樊還很信任他,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曲儘管聽見譚菀如此準確說出了名字。他乘勝追擊的問:「你真確定他叫江華?」
譚菀說:「對,就是他,當然素描上像他,可是是不是他,我也不敢確定。」
曲警官沉默了半晌,他又看向我問:「易小姐,您呢?」
我說:「是他。」
曲警官見我回答了,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把那張紙小心翼翼卷了起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譚菀說:「譚小姐,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譚菀愣了幾秒,也立馬站了起來,趕忙說:「我送送您。」
那曲警官說:「不用了。」
他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看向我問:「易小姐,對了,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您,關於您父親和您姐姐有消息,您有消息嗎?」
警察到現在都還在找於正和跟於曼婷,可顯然我現在不能說,因為易晉現在還在和吳睨周旋,如果我告訴了警察。就相當於把易晉的計劃全盤打亂,那麼葯的事情就會很懸,可是如果不告訴他們,就意味著於曼婷要一直被吳睨所折磨,她怎麼說都是我的姐姐……
可我知道自己不能猶豫太久,這個曲警官是個厲害角色,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回答他,我最終還是沒有來得及細想,直接對那曲警官說了兩個字,沒有。
一切都等易晉出來再說。
那曲警官也沒有多想,說了一句告辭,便帶著那些警察迅速離開了這裡。
曲警官他們離開沒多久,便直接帶著人去了赫敏的家中抓拿江華,可是江華家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連赫敏都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