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愛爾瑪的「地下情人」

第二天，愛爾瑪幾經周折，平安抵達海里后直接陪女兒去了，整天都沒有在公司露面。「芽妝」的同事們嘻嘻哈哈又過了一天。

次日清晨，海笑再度見到了偉大的女總裁愛爾瑪，那是在愛爾瑪吃早餐的時候。愛爾瑪隨便問了一下公司這兩天的情況，又把雅芳叫進來，講了一大堆去紐約嘉年華的籌備工作。完了，愛爾瑪又說：「眼下要緊的是我們要為挪微公司做一個時裝發布會。我在澳門遇到了富山公司的董事長康堅，秋季的時裝發布會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廣告公司。遇到我他很高興，說彷彿是天賜的機會讓他遇見我，問我有沒有空幫他們。我想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不幫也不行吶，就一時糊塗答應了。坐軍艦回來時我還在想：我們公司里的事情還忙不完了，哪來的時間去幫他？」

雅芳趕緊接上話：「不是我說，別的公司哪個不是常常加夜班到深夜的啊？這棟大樓除了我們，其它公司的寫字樓不都是徹夜都在亮燈嗎？拿的薪水還不足我們一半呢。我們公司稍遲些下班，有的員工就有意見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外頭現在稍微像樣的工作多難找哇，不喜歡這裡自便嘛！嗯？依我看，也是到了加加班的時侯了。否則下面的人啊，還不知您平日對大家的寬懷大量呢。」

「員工平日沒加班慣了，突然要他們加班，我不願這樣做。只是時間稍急了些，康堅那邊老朋友了，又不好回口。」

「這有什麼！這事就由我去說，不用您開口。」雅芳眉頭一揚。

「那這件事就由你去辦。我這兩天也累了，今天晚上請了李醫生上我那，畫報就由海笑送過去吧。這事雅芳你和海笑說說，你們兩個先出去。」愛爾瑪說。

出了總裁專用室，海笑疑惑地問雅芳要送什麼畫報。

「聽著，林海笑，」雅芳表情嚴肅起來：「這是一次重要的任務。這個任務以前一直由我去做，你一定要聽清楚，否則就會連累到我，我們倆都死定了。」

雅芳從身上掏出一大串鑰匙，解下其中兩把金燦燦的，放到雅芳的手心，又說：「千萬別弄丟了。每天晚上七點后，我會把大家製作的畫報整理好，自己親自送到愛爾瑪的家裡。愛爾瑪在睡覺前會批閱這些材料，並加註意見，第二天帶回公司。這次由你去送畫報。」

「哪些畫報？」海笑問。

「下午下班后你先別走，我整理后交給你，」雅芳繼續說：「到了哪裡，不用按門鈴，你直接用這把鑰匙打開外面的鐵門走進去，看到一個大櫥架，你把書直接放進第四個格子就行了，然後回來。記得，千萬不要走進大廳，也不要和任何人說話。」

轉眼就到了下班后，海笑接了雅芳手中的畫報。雅芳按照早上的話又說了一遍，並且千叮囑萬叮囑她不要出什麼差錯。

晚上八點多，海笑在廣源新村出了地鐵口，這是條喧鬧的大街，濃縮了大都市裡低點消費的全景：用紅色排筆大字標榜的「正宗湛江雞」飯館里，滿滿的一桌漢子在那對酒聊天；「湖北餐館」門前站著一個「爆炸頭」小妹舉著菜牌子站在路中央，旁邊另一個三十多歲的阿姨對絡繹不絕的路人不斷說著：「先生，你們要吃飯嗎？裡面坐。今天是重陽節，菜全部打九折。」；「小佳人」髮廊店的生意卻火爆得很，單間的小鋪面，裡頭卻塞滿了做頭髮的女工或學生樣的姑娘，甚至有的姑娘要抱著另一個同坐一張小凳；女靴店大腹便便的盤發老闆娘在擁擠的女顧客間挨來挨去，最忙亂的是光頭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店老闆，他一邊從底下拖出盒子，一邊四處張望，似乎在警惕哪個女顧客隨手把漂亮的靴子悄悄地放在包裡帶走，末了又得盯緊老婆，又似乎擔心她給人撞倒。

海笑經過路口，這裡更是擠滿了人，賣圍巾、帽子的婦女，賣低檔球鞋的小弟，賣葡萄乾、桃肉乾的老漢……這裡一堆人，那裡一堆人，行人沒有不繞著道兒走的。一繞，便經過好幾攤，看到叫喊的價格低靡，便有不少人忍不住停下來看看貨色。這一停，從後面擁上來的趕路人有的報怨，也有的不吭氣的。

這時，海笑瞥到前面有一男孩，約摸十六、七歲，正雙膝跪在那裡，前面鋪著一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油墨字，於時便有好些行人圍下來側著頭，或乾脆蹲下來看他上面寫的是什麼。

男孩頭低得行人幾乎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一身半舊不新的校服和腳上那雙破了個洞的球鞋，卻格外顯眼。遇到這種情況，九十后的的少年會觸目驚心，六十后的老人會起憐憫之心，七十后的成人卻生懷疑之心。雖然大家心思不同，男孩這一跪，和眼前這張油墨字卻成了十字路口的亮點。

海笑停了下來，也不去理他做什麼，光是這麼一跪，就足以讓海笑掏出二十塊錢放在男孩眼前那個裝著十元、五元、兩元不等的菜盤裡，又匆匆轉身離去了。

現在時間雖然還早，要緊的先走到愛爾瑪的別墅大樓。拐了個彎，海笑來到順豐大街南路，這裡是出了名的富人街，顯然比外面馬路的市井夜生活要安靜得多，綠化也比別處好，空氣也沒有外面那樣的人聲鼎沸。秋天的高風吹拂著叢叢灌木，這裡沒有特別高大的樹木，大概名人都比較低調吧。海笑也無心去欣賞，要緊的是九點前趕到愛爾瑪的別墅大樓交差，更好奇的是能親眼看看像愛爾瑪這樣的事業成功的女人會住在怎樣一棟城裡奢華的大樓里。

路上飄著一股淡淡的魚尾葵葉子的清香，海笑彷彿也嗅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莫不是富貴的味道？這時一棟嶄新的別墅大樓安靜地矗立在那裡，在秋日的夜風中越發傲立群樓。

海笑打開別墅大樓的雕花鋼門，走了進去。這是一條四米來寬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卻是一方寬闊的大廳，海笑沒有發現大櫥架，整個大廳走了一遍，只見到處是白晃晃的大理石，鑲著亮鏜鏜的鎏金，沒有發現大櫥架。

天哪！大櫥架在哪裡？海笑開始暈頭轉向了。她掏出手機準備給雅芳打電話，可是突然想到雅芳臨走前還囑咐過她，不要在那裡說話。於是她給雅芳發了簡訊：「大櫥架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

這時，海笑聽到樓上傳來孩子的聲音：「雅芳姐姐。」

海笑抬頭一望，從夾道看到兩個穿睡衣的孩子，不正是志華和志航么？一男一女齊齊正站在樓道口沖她笑。海笑剛想問問大櫥架在哪裡，忽又想到雅芳交代的話，她只好指了指手中的書。

小女孩指了指海笑剛走過的走廊口。海笑倒回去，仔細一看，才發現大櫥架原來是走廊邊上的一個組合櫃，怪不得進來的時侯沒發現呢。海笑輕輕地拉開櫃門，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放，格子卻特別多。是從上往下數第四格呢，還是從上往上數第四格？海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管放哪格了，海笑把整個畫冊放了進去，關好櫃門。她正想離開，忽然想到要回去謝謝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海笑走到樓梯口，順著樓道張望上去，兩個小寶貝還站在那裡，海笑單手比了個「謝謝」的手勢。

正要離去，小姑娘向她招手，小聲地說：「上來，快上來。」

海笑擺擺手，示意自己這就要回去了。

小男孩看了小女孩一眼，忽然說：「我媽媽叫你上來。」

海笑愣了一下，小姑娘又說：「是呀，快上來呀，要不然我媽媽會罵你的。」

海笑跑上去，這個樓梯是螺旋上轉的，林海笑從沒有走過這樣的樓梯，一不留神跌了個空，幸好人沒摔倒，鞋跟卻踩斷了。海笑只好也脫下另一隻鞋，提起兩隻鞋小心地跑上去。如果不是兄妹倆看著，還真像躡手躡腳老來偷盜的女飛賊呢！

海笑跑上去之後，女孩興奮地問她：「你是誰呀？」

「你是志華嗎？」海笑蹲下身去，輕撫摸著小女孩的小臉蛋問：「你媽媽不是叫我上來嗎？她在哪裡？」

「你跟我來。」女孩拉這海笑的衣服就要往左側的走廊跑。

這時，海笑突然聽到從右側的房間傳來愛爾瑪的聲音。聲音雖不是很大，但是海笑隨身愛爾瑪工作，她的聲音海笑就是夢裡也能時常聽到。

海笑走過去。門掩著，裡頭傳來愛爾瑪輕緩的聲音：「這麼多年來，我的所有努力，都只是等號的一邊。可是另一邊是什麼？如果沒有另一邊，我的努力，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我的另一邊就是你呀。」

海笑原以為愛爾瑪是在打電話，聲音才如此輕緩平和。當她無意中聽到愛爾瑪說話的內容，卻怔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接下她聽到的另一個聲音卻嚇得她邁不動腳步，幾乎要癱倒在那裡。

「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在這世界上，成熟的女人最迷人，比如黛安娜王妃，可是你比她還要美。」一個陽氣不足，陰腔有餘的男人在說話。

「別哄我了。你倒說說我怎麼美了？說不出來，我就用這條鞭抽你……」愛爾瑪撒嬌的聲音，海笑聽得直發毛。單是這兩句簡單的對話，已讓海笑如同跌進了可怕的黑洞。

「姐姐，你在幹嘛啊？」

海笑聽到身後傳來的女孩的聲音，還沒回過頭，就尖叫了起來。

半掩的門開了，愛爾瑪就在跟前看著海笑，又看看志華，目瞪口呆。

海笑摸起鞋子，趕緊往樓梯逃去。她害怕極了，磕磕跌跌，幾乎是滾下樓去的。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