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佛說不可言

「如果在同一公司內，你明明辦事的效率比別人高，可是同事在加班的時侯，你卻沒有跟大家一起受罪，而你拿的薪水又比別人要高，哪怕只高那麼一點點，那麼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事實：你引起了公憤。」本恩在給海笑挑初冬的服裝時，鄭重地警告她。

「哦，大設計師，富山公司的發布會要開始『上演』了吧？」海笑欣賞著鏡中的身影，自己好像又瘦了些許，身子骨越發窈窕多姿了。

「我只負責設計，老闆說好就是王道，其它事我不管。設計的服裝會趕在下周一時全部制好，並事先請模特兒排練一遍。」

「排練？」海笑眉毛一挑，故意撐大好奇的眼睛。

「是的，每次發布會之前呢，都要排練給咱的總裁看一遍。要是她點頭，就ok了。」

「如果有問題呢？」

「有問題的話，就得重新再改。」

「重新再改？你是說要重新設計？」

「是的。重新設計，重新裁布，重新制衣，甚至重新換模特。」

「還要重新租場地，這樣一道程序下來得花多少錢？」

「你又忘了，這事不是我管的。不過如果再重新來一遍，公司很可能就要倒貼資金，」本恩又小聲說：「她可是國內知名度很高的時尚名人，絕不會因為少賺點小錢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看我今晚穿這款裙子參加同學的新婚酒席沒問題吧？」海笑擺了擺白色裙的裙幅，做了一個公主的姿勢。

「絕對是Angel.」本恩豎起雙拇指。

海笑一下班就去了讀研究生期間的同學淑美的家裡，淑美肥胖的身軀包裹在唐裝旗袍中，哇塞！唐裝旗袍竟然能把她那雙超值加料的蘿蔔腿不動聲色地掩藏起來，這就是旗袍內斂的好處。淑美那張大餅型的痘痘臉被粉底刷得光潤透白，整個盤發和額前兩道中長流海托出了一張溫文爾雅的圓月臉，使海笑不禁驚嘆新娘設計的妙斧神工。

「淑美，你今天真是艷壓群芳，唐太宗要是在的話，都想娶你呢。」海笑圍著新娘子打轉。

「別光說我，你和耶田什麼時候也把婚事給辦了。」

「有幾個像你這樣的，一畢業就有自己的新房子，直接跨過做房奴的檻進了『妙妙屋』。」

「現在啊，有多少沒房子的也一樣嫁過去，房子早晚會有的。」

到來的親友和世交看到新娘子，無不驚呼叫絕！本來居住的二房一小廳還算得過去，給眾親友一喧然，二嘩然的，不但屋裡屋外塞滿了人，更讓整棟隔音效果不怎麼好的小樓聲音膨脹，笑聲不絕。更讓人難堪的是，來客在樓下按門鈴，只因淑美這一家慶聲不絕，大家只顧著說話，別說是門鈴，就是電話座機響了，也被喧嘩聲掩沒。按來按去，仍不見開門，索性有人按到隔壁去了。

隔壁只住著一位不到一米五的矮個男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正在等女朋友過來。好幾次開了房門，看到來訪者都是去對門的客人，矮個男人不禁憤憤不平，後來索性不去開門了。不一會，女人打他手機，說是按了好幾次也不見開門，就回去了。矮個男人低聲下氣地求了幾句，女朋友不聽，說我正在擠公車呢，不和你聊了，然後就掛了電。

氣得矮男人栽頭便睡，正要呼呼睡去，忽被急促的門鈴聲給驚醒。本來人家辦喜事，矮個男人只好強忍著不鬧，這下子一時來氣了，怒火中燃，跑去打開房門，劈空就嚷；「我要睡覺，小聲點，不準再按我門鈴！」

上來的人無不笑臉相言：「好的，不再按門鈴了。」

然而下一批來客又按了他家的門鈴！小老頭這回瘋了。猛敲對門，大喊：「報警啦！」

等淑美家的門才打開，矮個子男人這邊的門「砰」的一聲巨響又合上了。矮個子男人像只鼓著肚皮的蛤蟆，氣呼呼地跳上床板，他撥打了110電話……

良辰已到，淑美在新郎的陪同下上了花轎。轎車才剛開走，警車隨後就到。大家也都各自散去，民警到了淑美家，屋裡已是人去房空。

回去的路上，海笑突然想去看看街頭男孩許恩輝。她趕到十字路口，發現小男孩已不在那裡了。海笑又去了「騰紅」賓館，她覺得有必要再和那幾個人談談，可是服務員告訴她，就在海笑和民警到來的第二天早上，那幾人已經退了房離開了。

帶著失望的心情，海笑回到家裡，隨手翻看了手機存儲的圖片，那裡有一張小黃貓的圖片，這是海笑在「騰紅」賓館那幾個孩子住的房間里唯一拍下的。河北的男孩說，有一次他流浪到一座城市的街頭，看到從一輛小轎車的前窗里向外拋出了一個集裝箱就開走了。馬路邊上有人去撿，打開一看，裡面蹲著一隻「喵喵」叫的小黃貓。結果那人拋下箱子，再也願意管它，路人也不管它。

小黃貓沿著河邊走，大概是看到河裡有小魚和附近的居民拋下的剩菜剩饃，小黃貓就跳下去了。

後來，河北的男孩下到河裡，把小黃貓抱上來帶在身邊。這隻出生在富貴之家，也曾在母親懷裡蹭奶撒嬌的小黃貓，如今卻跟了河北的男孩成了流浪貓。

「如果不是流浪少年的收留，貓連個蝸居的地方都沒有，可是還得繼續流浪。」躺在耶田懷裡的海笑說。耶田敲了一下海笑的腦門，說：「別傻了，趕緊睡覺吧。你的愛爾瑪明早又等著你辦事呢。」

沒幾天，參加富山公司發布會的模特們在東山學院所租的小禮堂試演了。海笑還是第一次實地看到這樣的時裝展演，樂得她心花怒放，這次展演的主題是「秋收」，海笑看到女模身上一掛掛紫葡萄的墜鏈，哈蜜瓜式的帽子。尤其是看到模特身著的菠籮裙走出場時，海笑不禁哈哈的笑。坐在身邊觀展的愛爾瑪側過頭，雙眉擰了個結，海笑這才發現失禮了。

展演還沒結束，愛爾瑪起身走了。

大家火速追了出去，到了小禮堂外邊，愛爾瑪一揮手，對眾人說：「不行！大家隨後到辦公樓去，今晚要重新確立主題，做不出方案，大夥今晚都別睡了。海笑，你到我家去把畫冊取過來，還在老的地方，半小時後送到公司。」

經過十字路口，海笑又回頭張望，那個叫許恩輝男孩不再出現，海笑心裡也明白，男孩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可是他會不會出現在另外的十字路口？然而海笑無暇顧及，要緊的是趕到愛爾碼的別墅大樓把畫冊取回來。

這時手機響了，是耶田的來電：「你老總還沒有煩夠你啊？現在都幾點了？」

「你先休息吧，今晚出了點意外，公司的人都要加班……」

話還沒說完，耶田掛線了。

就在海笑正要開門進別墅大樓時，樓門從裡面打開了。眼前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肩膀寬厚，敞著黑色西裝，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裳，男人身高足有一米八，獅鼻豐唇，臉圓如盤，最奇的是一雙窘窘有神目閃爍不定，好一個挺拔的玉人！

「呃。」海笑指了指裡頭，男身閃到一邊，騰出路來讓海笑進去，海笑拿了畫冊，很快就出來了。沒想到，在外頭又碰上那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轉過身來，海笑第一次聽到男的說話了：「我送你出去吧。」

「謝謝！我是打車來的，車在停車場等著呢。」

「哦？我的車也停在那邊。」

到了停車場，海笑和男人道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男人正向自己揮揮手，然後一側身，男人鑽進了自己一輛嶄新的奧迪。

回去的路上，海笑滿腦子都是「玉人」的影像。那麼帥的男人，也就三十歲出頭，他迷戀有魅力的愛爾瑪？迷戀是女強人的愛爾瑪？迷戀是富婆的愛爾瑪？還是迷戀有媽媽味道的愛爾瑪？他為什麼迷戀愛爾瑪？佛說：不可言。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