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86天―含羞草
幾天下來，憑諦累得夠嗆。
白天種菜，晚上偷菜，當夜深人靜，小鳥都進入夢鄉，無論怎麼拍、怎麼抖，都不肯醒的時候，他還要偷偷溜到海邊，應付小美人兒。
偏偏她是一個喂不飽的饑渴少女，整夜整夜的纏著憑諦不放。憑諦索盡枯腸，把歷年積蓄都掏了出來，從籃球講到外太空，還是滿足不了她的求知慾。
和柴灞他們時有衝突，幾輪較量下來，雙方各有勝場。
憑諦、融雪和蒙緬的身上，都穿上了本地的服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洗澡時他們盡量不脫衣服，力求有效率地將身體和衣服同時洗乾淨，但這樣的嘗試，只經過一次就放棄了。
為什麼？你去問問衣架就知道了。
亞拉的飯店，因為生意蕭條關閉了，重新開起了雜貨店，商品的種類不多，想得到的東西都有得賣，可惜沒有電視遙控器和雪糕，無法滿足客戶需求，亞拉應該繼續完善經營品種。
這一天午後，憑諦在菜地里揮汗如雨，剛把新買的種子培好土，一陣清風吹過來——這風往哪吹不好，偏偏吹得褲襠涼嗖嗖的，一下子勾起了憑諦的心事，他每次見到小美人兒，都是在夜晚，雖說她總是在海中夜浴，但可見度全仰賴月色的點點微光，效果自然不能令人滿意。若是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與沐浴中的美女探討球的玩法，豈非人生一大快事？
這主意不可謂不高明，憑諦是說干就乾的人，與大多數男人一樣，得了寸就要進尺，他到溪邊洗了洗臉，扭頭對一旁無所事事的融雪說：
「你們看好菜園，我去偵察一下敵情。」
融雪采了一紮野花，用指甲逐個掐斷，以此驗證摧花的殘酷程度，聞聲應道：「早去早回！」
憑諦一邊用衣服擦著手，一邊往林中走，看著他的背影去遠了，融雪秀眉一皺，把野花丟在一旁，對蒙緬說：
「你看好菜園，我也去偵察一下敵情。」
蒙緬正在給菜地澆水，聽見融雪說，連忙答應：「早去早回！」
融雪蹦蹦跳跳的朝憑諦走的方向跟過去，看著她的倩影隱沒在林中，蒙緬扭頭對著空氣說：
「你看好菜園，我也去偵察一下他們搞什麼鬼！」
蒙緬剛走出幾步，覺得沒人回應有些孤寂，於是自己給自己說了一句：「早去早回！」
憑諦在林中穿梭而行，融雪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蒙緬又偷偷尾隨其後，三個人之間像連著一條看不見的線，鬼頭鬼腦地蜿蜒前行，都生怕別人知道。
領頭的憑諦沒往北菜園去，反而朝南端的海邊走，他本來就做賊心虛，行走間更是小心謹慎，兩耳微動，聽見背後腳步聲輕響，知道有人跟蹤，他眼珠一轉，故意往坎坷難行的密林中走，七拐八彎之後，見有一片繁茂的灌木叢，一頭鑽了進去。
憑諦伏在草中，靜候狗仔隊員自動現身，草叢中長著許多含羞草，呈直立或傾斜的形態，掌狀排列，分枝多，遍體散生倒刺毛和銳刺。
跟蹤者的腳步聲漸近，憑諦唇邊浮起一絲笑意，猜想著是融雪還是蒙緬，等他近前再突然撲出，女的壓倒身下，男的撕碎喂狗。
入吾彀中矣！小樣的。
憑諦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地觸動一片含羞草，它那片開放著的羽狀複葉，立即閉合起來，緊接著整個葉子又垂了下去，顯出「害羞」的樣子。
突然，含羞草根莖上的一根銳刺激射出來，憑諦猝不及防，被銳刺扎入肩頭，登時疼癢難禁，身體抽搐起來。
腳步聲已到跟前，卻是融雪施施然地走來，憑諦的身子顫抖，驚動了那一片含羞草叢，羽葉紛紛閉合，暴雨般的銳刺朝融雪激射過去。
憑諦已來不及叫融雪退後。
——漫天的飛刺！
融雪變色的花容！
沒有思考的余瑕，憑諦飛身躍出，將融雪直接撲倒在地上！
飛刺撲嗍嗍的射在憑諦的後背上、屁股上，扎進皮肉里，有了憑諦這個擋箭牌，融雪毫髮無傷，她被憑諦壓倒在身下，陡然受驚，急促的呼吸讓她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著。
憑諦與她同桌多年，一直沒有察覺，原來她已經發育得很好了，溫香而堅挺的兩團抵在他的胸前，繃緊的**給人一種破胸而出的感覺。身下惴惴不安的她是那麼性感、充滿魅力和蠱惑，憑諦有一種窒息般的感覺，這種窒息，應該完全是**性的，很貪婪，也很蓬勃。
融雪被壓得透不過氣來，見他疼得呲牙裂嘴，臉上卻是一副痴痴獃呆的神情，不由驚問：「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聲音裡帶著哭腔。
含羞草的銳刺只是在受到驚動時射出，一陣毛毛飛刺雨過後，漸趨於平靜，憑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把頭伏在她的肩上喘息，這時聽見來路有人撥開雜草，傳來蒙緬的叫聲：「咦，這是怎麼了？」
憑諦抬起頭，厲聲叫道：「不要過來！」
蒙緬驚悸地停下腳，離他們倒卧的地方有五、六米開外，憑諦全身劇痛，臉都扭曲得不成樣子，他從融雪身上慢慢地滑過一旁，對兩人說：「千萬小心！不要碰到那些含羞草。」
含羞草為豆科多年生草本或亞灌木，多生於山坡叢林中及路旁的潮濕地，喜溫暖濕潤，對土壤要求不嚴，喜光，但又能耐半陰，含羞草體內的含羞草鹼是一種有毒物質，人體過度接觸後會使毛髮脫落，甚而昏厥。
他們遇到的這種含羞草，更有獨特的奇異處，含羞草受到外界的刺激后，不但出現葉片閉合和葉柄下垂的現象，還能引髮根莖毛刺噴激，這是它天然的一種自衛方式，叢林中的動物不敢靠前，致使這些含羞草群長得越發欣欣向榮。
蒙緬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把融雪從草地上拉起：「你沒事吧？」
融雪不理會他，伸手過來扶憑諦，一邊問：「你沒事吧？」
憑諦趴在地上，咬著牙忍痛，舉起一隻手擋住：「別碰我！看樣子，一時半會還痛不完。」
這些毛刺令人疼痛不已，卻很細小，毒性也弱，雖然對付一般人綽綽有餘，但憑諦體內已有一級白菜的功力，身體功能自動調節，抵禦外敵侵襲，饒是如此，也讓他又疼又癢，折騰了許久，才慢慢平息下來。
草叢中含羞草的小葉又展開了，葉柄也重新豎立起來，融雪和蒙緬陪坐在憑諦身邊，無論如何也不肯先走，融雪見他滿頭大汗，擄著衣袖幫他擦拭，憑諦呻吟著說：「好兄弟！好……妹妹！哥哥我如果還有一口氣在，以後你們一定要請我吃飯！」
蒙緬爽快應道：「沒問題！鐵板牛肉的鐵板，還有裝東坡肉的碟子，你想吃哪一個？」
憑諦碰了一鼻子灰，扭過頭對融雪說：「雖然這次我捨生忘死，奮不顧身的救你，但是你也別太往心裡去，當時情況緊急，我也來不及多想——要不吃糖醋魚，大家覺得怎麼樣？」
融雪正聽他說得莊重，忽然變了味，方知他有意戲弄，氣得舉手就要打，見他背上刺著許多毛刺，心又軟了。
黃昏來得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天色漸漸暗了，殘陽如血，朦朧慢慢地籠罩著整個山，天邊只剩下一道晚霞。
灌木叢中無數的含羞草，同時閉合起羽葉，葉柄垂了下來。
這是銳刺發射前的徵兆！三個人毛骨悚然。
四面八方都是這種可怕的含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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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半身是修養，下半身是本質；女人，上半身是誘餌，下半身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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