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我沒有驚動任何人,只給落日,艷兒姐姐和格爾汗各留下了一封信.落日的那封信中是要他將孩子們照顧好,如果真的沒有地方去,可以回老屯去住.給艷兒姐姐的,是要她在吳家好好獃著.雖然有點為難她,但我走了,她再走了,吳家更沒有為吳襄分勞的人了.吳襄怎麼說總是我的父親,她的舅舅,將來還是她的公公.她只不過是提前管起她將來要管的家而已.

給格爾汗的那封信就不好寫了,但我還是寫了.我直言不諱地說了我心裡的想法,希望他能找個機會自己回去.但回去不是要滿族人知道他成了奴隸,而是利用他在這裡的所見所聞,換來幾年的邊關安寧.無論是我們漢人,還是他們后金國的滿人,這些年為了打仗沒有少吃苦.大家都需要休養生息,都需要過幾年團圓生活.根據朝庭的形勢,朱由校這個崇禎皇帝就是什麼都不做,光是整治官員就可以要他忙上幾年.所以他不會想著發起什麼戰爭.只要努爾哈赤也不想打,老百姓就能開開心心地過上幾年太平日子.

不過格爾汗如果不想回去,我也不會硬是要他走.但我想這裡生活再好,也總不會有他家鄉過得舒服.而且在他的家鄉,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級人物.他還有他的家人在,他難道不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不想念孩子們?

臨走時,我沒有帶銀票.因為我想自己能有辦法維持自己的生存的.這也是考驗我自己的好機會.我就帶了一些散碎銀子和一小塊黃金,其它有關我身份的東西我差不多一樣也沒有帶.

離開錦州后,我一路沿著長城往西走.一路上不是殘磚斷瓦的長城,就是生活艱難的老百姓.沒有幾天我身上的銀子就用完了,不是當時的物價貴,也不是當地人敲竹杠.是我看不過去,買來不少的米,一路上看見有生活不下去的就熬稀飯幫他們幾頓.可難民太多,吃不起飯的老百姓比比皆是.前幾天跟著我的人還不多,可後來跟在我後面的人越來越多.

我就算有再多的錢也不夠他們用的,他們好像吃定我了,不想再離開我身邊.有幾個膽子大的是跟著我還不夠,還主動自動地吃起我的食物.簡直不把自己當外人,根本不要我放在眼裡.

對於這些遊手好閒,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卻來和一些孩子和老人搶吃的人.我是最看上眼的,當他們以為我好欺負時,我對他們下書了.我先給他們一人一腳,要他們知難而退.可他們已被利益沖昏了腦子,以外只是他們不小心而已.再上來時,我就不客氣了,給每人都留下一些紀念,讓他們真正成為殘疾人士,可以名正言順的吃救濟.大家才知道我這個年紀不大的大孩子,發起火來比當官的當兵的還要厲害.

因為身邊跟著這麼大一群人,我又不好意思一個人走得快.幾天時間走走停停沒有走多少路.而一些城鎮就因為我身邊有這麼多的難民拒絕我們進他們的地面.我帶著不肯離開我的大家,只好路宿村外.我都以為自己是難民中的一員了.

再走了幾天,我身上的錢終於用的沒有了.大家再三確定我這錢袋子沒有用武之地時,大家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臨走時沒有一個人和我打招呼,沒有一個人和我道別.我等大家走光后,苦笑了幾下,收拾他們遺留下來的雜物.我並不想他們對我有任何回報,但我和他們畢竟生活了幾天,他們難道沒有感情嗎?

由於我是現代人,知道環保的重要性,所以我有一個當時人感覺奇怪的習慣,收拾現場.我要求我的狼兵在完成任務后一定要打掃戰場.當時大家還以為我是一個小氣鬼,和我爹吳襄一樣死愛錢.可我總不能解釋這現代人才能理解的社會問題.

我把收拾起來的雜物,一起包起來挖了一個坑埋了.可沒有注意到我的行為已引起不遠出一些士兵的注意.他們已跟蹤我一兩天了,當時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動機是什麼.可看見一大批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來聚集,又馬上分別離開了.而我又好像在銷毀什麼證據,把東西埋在地里.有一些警覺的他們,馬上把我當作姦細.準備對我進行抓捕行動.

當我注意到他們時,他們已把我包圍了.要不是他們身上穿著士兵軍服,要不是他們還有點軍事技巧.我還以為我遇上了強盜.知道了他們的來歷,我沒有多抵抗什麼.

我被帶到了不遠的臨時指揮部,看見了一個百戶軍官.我身上的東西早被他們在路上時仔仔細細地搜查了好幾遍.我埋下的東西也被他們挖出來,和我一起被帶回了指揮部.

因為我身上沒有太多的東西,錢根本就沒有一分.氣的一邊的士兵一個個瞪著我,原來他們以為可以在我身上得到一些好處的.沒有發現錢或其它有價值的東西后,對我的嚴厲審問開始了.他們變得比鬼還要恐怖,怪不得老百姓會怕他們像鬼一樣.

還好我身上有一張當年買來的官員子女證明,意思是我是已死的某位官員的兒子.這雖然不能有任何實際作用,但可以讓一般人不懷疑我的身份.

他們千辛萬苦找到了這張蓋有三顆大印的官方文件,可他們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上面的字.他們把文件拿給了百戶,要不是看見幾顆大印蓋在上面,他們才不會用遞的方式,根本直接用丟的方式傳遞.百戶也對上面的字一知半解,好像有看不懂的.

我只好親自出馬,把上面的字說了一遍給他們聽.可他們對上面既坳口又難懂的話,不知道意思.我只好再為他們翻譯了一遍.[哎,明朝的軍官和士兵的文化素質太低了.簡直就是一個個的文盲.]我不敢這麼說,但心裡真的這麼想.

聽了我的宣讀和解釋,他們總算知道我的身份.可對我為什麼出錢給大家白吃白用不理解.有幾個士兵還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他們一定以為我腦子壞了.更多的士兵覺得我就是白痴.

當百戶知道我要去邊關做一個士兵時,他先是不理解.可想起我的所做所為,馬上以為我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書生.就連忙為我寫了一封推薦信,用他比狗爬好不了多少的字寫的.他要我把信藏好,等到了邊關交給招軍處的人.

他以為我不懂,其實在明朝時想當兵的人特別少.不但因為當兵不會有大出息,更是因為明軍在老百姓中影像不好.平時軍民關係不好,當打仗時軍官是差不多用搶的方式才能抓到一些老百姓臨時充數.所以各地的征軍處形同虛設,根本不會有人來自願當兵.後來在軍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誰推薦老百姓當兵,有一定的獎勵.就算再怎麼東口西減,總還會有點到推薦人手上.這百戶想從我身上賺這推薦費,我就答應他.有了推薦信,我可以少一道檢驗,順利當兵的機會更大了.

百戶看見我爽快地答應了,他很高興.不但請我去吃了東西,還為我準備了一張臨時的軍證.有了軍證,我可以到各地的軍營吃飯.不用擔心餓肚子的問題.反正不花他的錢,他就做了這不用花錢又不用費力的好人.

我手中的證明畢竟不是真的,如果去證實了一定會有問題.有了這張推薦信,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入軍營,當上士兵.總比我自己沒門路的亂闖好.而且還白得了一張軍證,可以解決我路上吃飯睡覺問題.看來我是運氣真的不錯.

有了這張軍證和推薦信,我一路上沒有耽擱.走了一共二十三天來到我的目的地.玉門關已在我的眼前,我終於來到這裡.

可後來的事給了我不小的打擊,玉門關已不再是重要的駐軍地點.他們的留守處沒有資格擅自招兵,我要回宣武才能辦理當兵手續.我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還要回頭走回去.

我當初為什麼想來玉門關,就因為它是我明朝的西大門.我在現代社會時讀過多少關於它的詩和文章.知道它的威風歷史和這關口的重要性.它早在春秋戰國時就是軍事要地.到漢時更是名聲大振.[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指的就是這玉門關.唐時[西出陽關無故人.]更是說出玉門關是分界線,裡面是中央政府的地盤,外面是少數民族的地盤.

玉門關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也是我國和其它鄰國交易的重要場所.歷年來有多少絲綢,茶葉,瓷器等運出,香料,玉器,水果等運進.我做夢都想在玉門關上看看這一場面.可惜現在是看不見了,多年的戰亂已使這裡關閉.玉門關成為了被歷史遺忘的角落.它的風光已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