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丁不看了看其他三個,一個和丁不差不多的錦衣衛說[吳大人.我們接到的命令只是要我們帶走您的父親吳襄犯官.至於其它的事,上面沒有命令,我們也不好亂說什麼.至於還有沒有其它的話,這就要問丁頭了.]他邊說邊看了看丁不.

看來這個錦衣衛和丁不不是一條心的.其他兩個聽他的多,聽丁不的少.丁不雖然是四個人中的頭,但他不能左右大局.

我就說[還有其他的旨意?不知道是什麼?不能說?看來這旨意是下給我一個人的.其他三位請先迴避一下.等下官聽完了,再請三位一起進來商量以後的事.]我擺明了要他們三個迴避,不給他們一點面子.而且是利用他們的話壓他們.

作為錦衣衛,他們知道什麼應該聽,什麼不應該聽.聽了不應該知道的,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兩個錦衣衛馬上站了起來,但那個監督的想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留下聽.

我就更不客氣地說[您不想離開的話,就在一邊聽好了.不過聽到了什麼不應該聽的,我只好做安全處理了.]這安全處理,就是好聽點的話,就是殺人滅口的意思.

兩個錦衣衛馬上走出了帳篷,那個本來還想留下的也馬上跳起來,跟著出了帳篷.但臨走時,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不知道他在瞪我還是瞪丁不.我卻一點也不擔心,對付他的辦法有了.

當他們離開后,丁不就一改嚴肅.嘻皮笑臉的說[大少.您真能沉得住氣.]自從丁不和我認識后,我利用各種渠道和他拉上了關係.他是我安在京城的秘密人員,他的身份只有我和艷兒姐姐等幾個人知道.我養了他這麼多年,終於發揮了作用.

丁不說[皇帝好像對您很重視.在出發前再三要我們不要惹您.而且我還帶來了皇帝的一個口信,要您隨後安排一下也去京城.不過好像是有什麼重要任務要交代給您.至於老爺子就比較麻煩了.朝庭上的官員,紛紛上書要皇帝殺了老爺子.皇帝也是沒有辦法,才下令要我們來帶老爺子回去.因為怕在路上出事,所以沒有名抓,更沒有叫刑部的人來.在路上老爺子只會受點皮肉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至於到了京城后的事,不是小的能做主的了.要您自己才能想奔放救老爺子.]

我已基本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說[我會派人跟著你們一起去京城的.在路上你要保證好老爺子的安全.其他三個如果要動手動腳的話,你只要給個暗號,我的人會教訓他們.要不要利用這機會幫你殺了他們三個?]

丁不說[謝謝大少.不用三個都殺,只要把那個姓許的幹了,我就有辦法收服其他兩個.我們四個出來,死一個沒有什麼,死三個就會太引起注意了.還有大少您要做好一些準備,老爺子的事比較麻煩.不光大臣們難對付,還有一些開國元勛也有份.]

我說[我知道了,我等會兒會送一些錢給你們.他們三個是每人三千兩銀子.你的裡面除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外,還有一張京城的房契.我知道你家住的地方不大,換一個大點的房子住,也算是我這主人賞你的,給你的獎勵.]

丁不馬上高高興興地表示感謝.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一套房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也不會送小的地方,這麼一套房子沒有幾萬兩銀子是買不下來的.丁不來一趟就等於白得了這數萬兩銀子.當然是他想不到的高興.

當我送走他們四個后,我馬上下了一系列的命令.知道如果處理不好,我就算沒事,吳家也將有大麻煩.吳襄的命更是沒了大半條,要他活必須我花大力氣才能救得回來.

我交代格爾組織人馬準備我回京城的事.我自己才到已有一年多沒有來的吳家.我總要面對吳襄和吳家的所有人.

當我穿過門外重重的把守,推開門進了吳家時,我的到來使吳家的人都感到意外.難道我不到回來嗎?還是我已被趕出了這家?別忘了現在我才是這家的發號施令的人.不但因為吳襄已出了事,更因為我的職務已比吳襄高.是吳家新的當權者.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怎麼和吳襄說.我還沒有走到大廳,一大群人就出來迎接我.其中當然有我的名義上的夫人艷兒姐姐,雖然我們還沒有結婚,但她已有了名份,是吳家的大少奶奶.還有大夫人和幾個吳襄的小老婆.管家和幾個丫頭也站在她們後面,站了整整一個大隊,估計有一兩百人.

我對艷兒姐姐點了點頭,沒有和大家多說什麼,走進了大廳.我的行為明顯對大家不敬,但她們沒有人敢有任何的話.我才是將來大家的靠山,我的一言一行都關係到她們的生死存亡.

在裡面正在拚命吃的吳襄看見我后,抬起了頭.用他帶著疲勞的神情看著我.看來他也不好過,再裝傻也躲不過去.

我進來后沒有給吳襄行禮,我原來就不大喜歡給他行禮.機靈的管家,連忙拿過來一把椅子,為我在吳襄身邊放下.我也老實不客氣得吃了起來.吳襄是一個美食主義者,吃得住得都是最好的.廚子燒的菜果然是不同凡響.

我和吳襄像兩頭餓極了的狼,誰也不理會誰.一桌子的菜被我和吳襄兩個人吃得乾乾淨淨.而我吃的比吳襄還多還快.管家這才發現我的飯量比吳襄的還好.

等我們吃完后,幾個丫頭送上了手巾.我和吳襄坐在原地,看著丫頭們訓練有素的收拾桌子.吳襄也在丫頭們收拾完后,揮手叫大家都離開了.整個大廳只有我和他,管家還是在門外.

吳襄說[來了.是大理寺的還是刑部的?是要把我帶到京城去,還是就地正法?我早就想好了,老子吃也吃過了,住也住過了,只要不連累家人,死就死好了.]

我拿著剛沏的茶,沒有馬上回答.吳襄也沒有急著問我.

我吹涼了茶,慢慢地喝了一口,把茶放回到了一邊的茶几上.看著吳襄說[來人不是大理寺的,也不是刑部的.是錦衣衛.]

我和吳襄都知道其中的區別.大理寺是管理官員的部門,有點像現代社會的紀委監察局.他們來人抓,還代表沒有將事態擴大,沒有馬上就地免去吳襄的職務,吳襄可以以官員身份去京城.如果來人是刑部的,就代表吳襄已是一個罪犯,沒有了職務,沒有了可以有的待遇.要坐牢車招搖過市,任人咒罵和欺負.而錦衣衛來是最嚴重的,吳襄不但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將會不能有活命的機會.而且會死的很慘,死得很痛苦.

看著已嚇得變色的吳襄,我只好把實底說了出來[只是押你回京城.在路上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到了京城你只要什麼都不說,我會馬上也來京城救你的.不過吳家將要集體搬家了.為了你能活下去,吳家大大小小都要留在京城做人質了.]

吳襄不懂,但腦子不笨的他,馬上想到了關鍵人物就是我.我對崇禎皇帝朱由校還有用,所以他需要對我網開一面.我把整個家人都送到了京城,再加上他吳襄,都押給朱由校當人質.

可這樣一來,我將成為崇禎皇帝朱由校手上的棋子.任由朱由校對我指手畫腳.但我和我的家人將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后,吳襄又有了精神.他叫來了所有的家人,準備對她們做進京城前的最後動員.當然我不會去管他做的事.我急著去看我的艷兒姐姐.

來到我的房間,發現在我一邊又多了一間小房間.艷兒姐姐早早地等在外面.看見我來,她馬上過來迎接我.

我和她來到了小房間,她說[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本來我是準備住這間房間的.可父親大人要我住裡面那間.我就住了進去.這間房間成了書房.你來了,我就搬到這裡住.你還是住你裡面的房間.我去把裡面整理出來.]

我拉著艷兒姐姐,坐到書房的椅子上.她坐著唯一的椅子,我躺在一邊的小榻上.我說[姐姐,不用了.我晚上還要回軍營去.不能留下來住.]我還是對艷兒姐姐有點說不上來的尷尬.

原來我對艷兒姐姐有多親熱就有多親熱,我把她當作姐姐或者媽媽一樣看待.可當吳襄宣布我和艷兒姐姐的關係后,我們兩就變得有點陌生了.好像總有什麼東西阻礙著我們.

對於我的話,艷兒姐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坐在一邊,看著我的變化.對於她這一年多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可我比一年多前變化可就大了.我少了一些孩子氣,多了將軍才有的威嚴和果斷.我的一言一行,舉手投足中已有了男子漢的味道.這是艷兒姐姐作為一個妻子希望的,也是她不能面對的.她既希望我長大,又不想我馬上離開她.因為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不會是我唯一的夫人,她也不會是我唯一的女人.她知道她的身份和年紀,我將遲早離開她,去找其他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艷兒姐姐心裡這麼矛盾.對她說[姐姐,我想你幫我一個幫.這次爹出事了.如果爹一個人去京城的話,將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想我們全家都進京城,皇帝說不準會留爹一命.不過這樣一來,你和爹大家都不能再離開京城了.至少這幾年來都不能離開.姐姐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如果你不想去,我會幫你安排去老屯.你不用擔心皇帝會因為你一個人為難大家的.]

艷兒姐姐說[我已是你們吳家人.這一年多來,我又沒有幫你做過什麼.我也為父親大人著急.有這好方法,我們就去京城.到京城我們只是人質,不用坐牢,也不用吃苦.沒有什麼不喜歡的.我和幾個姨娘還可以逛街,京城可比錦州好多了.]

得到艷兒姐姐的同意,我暗暗鬆了口氣.其實她和吳襄才是關鍵人物,少了她和吳襄崇禎皇帝朱由校就不會相信我.有她一起去京城,至少吳襄絕對不會死了.說不準還會不用坐牢,只是隔去吳襄的所有職務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