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袁來旺3

隔壁的袁來旺3

袁來旺回到家裡,袁三妞還在灶房裡做飯,他走過去探了探腦袋呵斥道:「你個老丫頭,做個飯磨磨蹭蹭的,快點兒,老子快餓死了!」袁三妞年長了袁來旺四歲,如今也二十多歲了,他慣來都是喚她老丫頭,從不喊一聲姐姐。

屋裡的袁王氏聽到聲音喊道:「我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袁來旺聞聲走進去,掀開帘子進了裡間對著炕上倚著的袁王氏道:「娘,你找我?」

袁王氏看兒子臉色不錯,不由心上歡喜:「怎麼這麼高興,是不是給娘報了大仇了?」

「那……是,我把隔壁那葉子臭揍了一頓,打的她哭爹喊娘的。」

「真的?」袁王氏越發開心了,她還果真沒白疼這個兒子。

袁來旺不想再跟他娘提這事兒,趕緊轉移了話題,走兩步在炕頭上坐下來:「娘,我二嬸子家認得那乾女兒可是個天仙兒啊,比浣姐兒還美幾分。就連映月樓里的花魁娘子,那也是遠遠不及啊。」

袁王氏伸手拍打著兒子的後背:「你這孩子,怎麼還貪上那野丫頭的相貌了。再美那也是及不上浣姐兒的,人家高家到底是個大戶,你將來娶了浣姐兒,咱們全家還不跟著沾光?」

「可關鍵那高家人不也不同意浣姐兒嫁過來嗎?再說了,如今有個這麼美的天仙,誰還看得上她啊。」

袁來旺說著轉了轉眼珠:「娘,要不你去找馮大嬸子做媒,把小葭妹子嫁給我吧,我不要浣姐兒了。」

「你瞧瞧你那點兒出息,才去了隔壁一趟就讓沈葭那狐媚子把你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袁來旺轉了轉眼珠道:「娘,我這也不是為了咱們家的將來考慮嗎。」

「哦?你倒說說怎麼為咱家考慮了?」

袁來旺殷勤地倒了杯水遞給自己老娘:「你想啊,二嬸子家的來春如今出息了,將來必定是做大官的命。這小葭妹子是二嬸子家的乾女兒,二嬸子又對她跟親閨女似的,咱們家若是娶了她,將來不跟著來春沾光?來春將來若是做了京官兒,那可不是高家比得了的。」

袁王氏喝了都茶,將杯子擱在炕桌上,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可你也知道,咱家跟你二嬸子家不對付,哪裡是一時半會兒的就能和好的?」

見老娘鬆了口,袁來旺幫袁王氏揉著肩膀繼續道:「娘,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覺得那小葭妹子是個好說話的,我只要多哄哄她,早晚把她騙到手。到時候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我二嬸子不答應她也得答應不是?」

袁王氏難得見兒子這麼殷勤地幫自己揉肩,聽著兒子的話也覺得格外順耳:「聽起來倒是個好主意,既然這樣你就暫且試試,成不成的,咱先瞅瞅看。實在不行,不還有浣姐兒嗎。」

袁來旺歡歡喜喜地應著,心裡卻道,如今有了更好的,誰還在乎高浣那個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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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烙的香甜玉米烙合了大家的胃口,飯桌上葉子和月娘對她讚不絕口,就連來喜也比平日里多喝了大半碗苞米糊糊。

吃過了早飯,葉子去刷鍋餵豬,沈葭則是和月娘在自己屋裡的炕上做綉活兒。

上次在鎮上拿回來的兩吊錢終究是太少了,沈葭覺得自己應該多做些綉活兒,盡量讓家裡以後的日子好起來。何況開了春來喜去私塾念書還要交束脩,家裡需要錢的地方多著呢。

葉子和袁林氏忙完了手裡的事兒,也跑來圍在一起幹活兒。

這幾日天冷,沒什麼要緊的活兒,大家圍在炕上打絡子,做綉活兒,等過些日子去縣城裡也能換不少銀錢。

葉子繡的荷包比較簡單,沈葭便教她一些學起來容易,但綉出來好看的技巧,在綉好的荷包上稍稍點綴一些,使得原本可以換五文錢的荷包立馬又翻了一倍。

袁林氏比不得她們幾個年輕,上了年紀的手粗糙的狠,綉活這種是講求精細,她自然做不來。便只是拿了家常的衣服縫縫補補的,又納了幾雙千層底。

袁林氏把剛做好的一雙遞給月娘:「這雙鞋底是按來春的尺寸做的,將來留著給他做雙新鞋。一路走到京城,只怕腳底下那雙要磨破了。」

月娘接過來:「娘別擔心,二郎走到時候我還幫他裝了兩雙新靴子,想來也夠穿。」

談起來春,月娘的目光不由順著窗子看向外面,神色變得有些幽遠:「也不知這個時候,二郎可到了京城沒有。」

袁林氏嘆了口氣:「才走了倆月,哪有那麼快。不過也別擔心,等到了京城就會寫信回來給我們的。」

月娘伸手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孩子出世前趕回來。」

袁林氏握了握兒媳的手:「孩子將來取什麼名兒他可想好了?」

月娘點點頭:「想好了,若是男孩便喚作【瑋】,若是女兒便喚作【琦】。」

葉子聽不懂地皺皺眉頭,這名字什麼意思啊?

月娘搖搖頭:「我不識字,又哪裡懂得。」

沈葭問:「可是《鬼谷子飛箝》里的『財貨琦瑋,珠玉白璧。』?」

月娘想了想:「好像是聽他這麼說過,只說是很寶貝的東西,給孩子取名是極好的。」

琦瑋有美玉之意,寓意自然也是好的。沈葭點了點頭:「看來二哥還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嫂嫂且放寬心,」

聽到沈葭這麼說,月娘羞澀的笑了笑,倒是沒再說什麼。

沈葭拿起那千層底瞧了瞧:「乾娘這鞋底子納的好,柔軟又結實,穿上去定然是很舒服的。」

袁林氏笑著將手邊另一雙鞋底給她:「這原是打算給遠山做的,我最近沒有時間,你便做了與他吧。」

沈葭詫異了一下伸手接過,尋思著她還正準備給遠山哥做套衣裳的,那就連著鞋子一併做了給他吧。

月娘和葉子都有些震驚地看著袁林氏,這女子給男子做鞋子可不是隨便做的,娘讓沈葭給遠山做鞋子,莫不是想要撮合他們倆?

袁林氏瞧出了兒媳和女兒對自己的打量,咳嗽幾聲,瞥了二人一眼,二人忙收回了目光,倒也沒再提這事兒。

其實侯遠山倒是個靠得住的,小葭若真能跟他成了事,也是段不錯的因緣。只是,卻不知他那克親的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月娘不由有些擔心,娘此舉若是真能成了固然是好,可若是小葭因此遭遇什麼不測,又該怪罪到誰的頭上呢?

見沈葭對做鞋子的事不甚在意,想來是並不懂這裡的風俗的。

月娘心底嘆一口氣,她覺得還是讓沈葭自己做個決定比較好,這樣盲目的給人拉線,小葭根本就是被蒙在鼓裡的,總有種害人家的感覺。

做晚飯的時候,月娘便把自己的心思告訴了袁林氏。

其實這個袁林氏也有想過,最近她也在猶豫著要不要先探探小葭的口風,可又害怕小葭不願意。

說句心裡話,袁林氏當初願意收留沈葭,雖說有可憐她孤苦的原因,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看遠山那孩子無依無靠的,便想著好容易來個外鄉的,或許會不甚在意那些個流言。

原本在這件事情上她是更偏駁於遠山的,但自從沈葭這孩子來了她們家,做事勤快,還一心為她們家著想,她也真是一門心思拿親女兒對待了。

若遠山身上的流言是真,她也不忍心把小葭推入險境。如今再經兒媳這麼一提醒,袁林氏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了。

月娘見了便道:「其實兒媳覺得,或許會有兩全的法子。」

袁林氏聽了問道:「莫非你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月娘道:「兒媳是想著,村口的鐵寡婦不是一心想嫁給遠山哥嗎,她既是不在乎遠山哥身上的流言,若遠山哥應下來,倒也不失為一門好親事。何況那鐵寡婦本就是嫁到咱們村沖喜的,成親當日男人就沒了,也還是個乾乾淨淨的女兒家,若是配遠山哥,論模樣人品也還是配得上的。」

說到這裡,月娘頓了頓:「至於小葭……她原是個好的,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若能嫁給大哥與我做了妯娌,倒也算得上美事一樁。」

袁林氏聽著媳婦兒的話尋思了半晌,贊同地點點頭:「聽你這麼一說,也有點兒道理。小葭若能嫁給來生成了我的兒媳,我哪有不歡喜的。不過這種事我們也只能暗地裡撮合撮合,最後成不成的,咱們也不能多加過問,到底是各自的終身大事,我們不好插手。」

月娘點了點頭,還真是這麼個話。這種事,總不好太過強求,也要看各自的姻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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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時候侯遠山提了獵物回來,特意在袁林氏家門前停頓了一下,沒有看到沈葭的身影,心中漸漸升起一絲失落。

他嘆了口氣,提著獵物回了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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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家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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