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斷魂碑11
如果看到這個章節是因為你不夠愛作者,要過幾天才可以解封哦「天啊看廣告以為是個大總攻,沒想到居然是一隻萌萌噠小呆b。」
「第一次看到電影學院表演系的學生那麼認真複習馬哲,我被莫名地戳到了哈哈哈。」
「天啊他剛知道自己上直播時的那個表情太有趣了,我已經無限循環出不來了……」
「樓上+1」
「樓上+2」
「樓上+10086」
「呵呵那些之前說人家是野雞學校的人啪啪打臉了吧!我都看見桌上放著的學生卡了,有名有姓有學號,野雞你個大腦袋!附電影學院20xx級表演系錄取名單一份!」
湯臣的微博下被剛湧入的粉絲瘋狂刷屏,即便偶爾有說他作秀的言論,也很快被更多的好評吞沒,粉絲們只顧一遍一遍打開直播回放和巧克力廣告舔屏,越舔越歡樂,連掐架的空閑都沒有,甚至有大觸僅僅用這兩個視頻資料,就剪輯出了一個湯臣個人向的水仙視頻【注】,上了某彈幕視頻網站的熱門首頁。
才宣布出道,沒有任何正式資源,就打響了這樣的名頭,這在娛樂圈裡恐怕是頭一份了。
這回湯臣的網紅身份實至名歸,陸好佳高興得嗨了一晚上,然而原本在第二天準備推出新人組合的天籟娛樂卻沒那麼愉快了。
「喂,湯總,這是怎麼回事,您不是說這件事交給您處理嗎?大秦推出的那個新人外形和定位和子林那麼像,今晚又鬧出這麼大動靜,明天我們還怎麼發布新組合?要知道子林可是組合的主推……」薛子林的經紀人徐磊也是即將推出的新組合「Super」的經紀人,此時正在給人打電話,竭力壓抑著怒意。
本來徐磊聽說大秦簽了新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對方沒有水花還好,如果有水花,一定要想點辦法打壓下去,不能讓人搶了明天「Super」出道的風頭,可是天籟的一位大股東直接給他通了消息,說這件事交給他處理。
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啊,要打壓一個新人出道的方法多了,他發宣傳片你就想辦法屏蔽視頻鏈接,上熱門就想辦法給平台甩錢撤熱門,核心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要給對方被人關注的機會!可是這個湯總倒好,居然雇水軍黑人家!確定不是在給人送熱度?腦子簡直進屎了!
偏偏這個湯總是公司的大股東,從天籟轉型崛起之前就入資了,徐磊只是個打工的,自然不敢把火往老闆身上發,也只能在掛了電話之後罵幾句娘。
而電話的另一頭,湯天擇在自己市中心的公寓里丟掉了手機,順勢將只穿著浴袍的薛子林壓在沙發上,低頭親吻他。
薛子林卻顯得不那麼高興,將頭一側,用手不輕不重地打了湯天擇一下,「討厭你!不要碰我!」
湯天擇也不生氣,逗弄地去咬薛子林耳朵,「怎麼了?又哪裡惹我們寶貝生氣了?」
薛子林:「還說?要不是你雇水軍黑湯臣,他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大熱度!明天我們組合就要正式宣布出道,我和他以後肯定是走一個路子的,吸引的受眾有重合,人們又大多先入為主,我可不想處處被他壓一頭!」
湯天擇卻輕笑出聲,「你怎麼和你那個經紀人一樣笨?」
薛子林不明所以。
湯天擇懶洋洋坐直了身體,扯開領口,端起茶几上的紅酒淺酌,「這次只是黑他炒作而已,本身就不算是什麼大的黑點,自然沒有影響。你和他戲路像,最好的辦法可不是讓他名不見經傳。」
薛子林聽出點貓膩來,神色和緩,湊到湯天擇身邊討好地挽住他的胳膊,「哦?那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呀?」
湯天擇道:「湯臣有大秦保駕護航,日後的資源不會差,像徐磊說的那樣,單憑冷處理不讓他出頭絕無可能。他想紅就讓他紅,你們風格相似,戲路一樣,以後有他的地方就有你,等到合適的時候,再給他致命的一擊。他人氣越高,以後你踩著他上去,起點才會更高,不是么?」
薛子林琢磨過味來,終於笑逐顏開,跨開兩腿騎在湯天擇身上。
湯天擇揚了揚眉,「怎麼,現在高興了,願意讓我碰你了?」
薛子林乖巧地摟住湯天擇的脖子,撒嬌道:「我也只會和你生氣嘛……」
湯天擇掐住薛子林的下巴親了一下,忽然正色,「對了,我一直讓你盯著湯臣,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薛子林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湯天擇捏住他下巴的手加重力道,害他吃痛,不過這麼一刺激,竟真的讓他想到什麼,「哎呀我記得那天,就是你送我回學校那天,不是在學校門口碰上他了么,攝影系的一個老師找他。當時他眼睛很腫,好像哭過,我還從沒見過他哭成那樣過。要說是因為他媽死了,那已經過去很多天了吧?」
湯天擇眼睛微眯,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回我們家的別墅了。」可是當時的他可不像個哭鼻子的可憐蟲,不僅不可憐,還把家裡攪得雞飛狗跳。
「你知道那天他是從什麼地方回的學校?」
「這我怎麼知道?」薛子林有點不耐煩。
湯天擇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將薛子林的腰一摟,讓他撞在自己的某個地方,曖昧道:「寶貝,你要是能查出他那天離開學校都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我不會虧待你的……」說著便將薛子林身上的浴袍解開,毫不溫柔地掠奪起來。
湯臣在考試作弊機望月宗主的幫助下,終於順利度過了考試周,著實省下不少力氣,尤其是那逆天的上古神獸考試,湯臣因為怕被懷疑抄襲,甚至還有意空了幾題沒答。
望月宗主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在湯臣回到出租屋后,第一時間提出要求,讓他給他做紙杯蛋糕。
「宗主,雖然每次都是你在吃,可是胖的是我啊……」湯臣捏了捏肚子上的軟肉,有點發愁,決定在開機之前找個健身會所練練,畢竟他曾經是個有人魚線的男人!
望月宗主也不搞獨`裁,非常民主地給湯臣提供了選項:「哦,吃蛋糕和洗澡不閉眼,你選一個吧。」
湯臣:「……」
這對湯臣來說倒是沒什麼,可是望月宗主卻很不爽,沒有甜食的鬼生簡直生無可戀。湯臣為了安撫好這樽大神,只好背著陸好佳和秦楠給望月宗主做些低糖甜品,再默默計算好卡路里,在健身時將強度加大。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湯臣實在是吃不消,這天晚上連續在跑步機上跑了十公里,中間休息的時候直接窩在躺椅上睡著了。
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白皙的皮膚下泛著潮紅,碎發也被汗打濕貼在腦門上。
湯臣的私人教練之前有事出去了,他原本給湯臣定的是五公里的慢跑任務,哪能想到湯臣會偷偷把速度調快了一倍,這會兒估計時間差不多,就回到健身房,打算給湯臣進行接下來的抗阻力訓練,一進門才發現湯臣已經躺在了躺椅上。
私教一開始以為湯臣睡著了,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是睜著的,而且正盯著對面的全身鏡看。私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覺得這小演員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誰會看自己看得那麼投入專註?那沉鬱的目光中似乎包藏著某種隱秘的渴望和侵佔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自戀狂。
聽到私教進來,湯臣目光稍移,瞥了他一眼。
私教發誓,就在湯臣看他那一眼的瞬間,他竟然有種想要奪門而去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忍下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湯臣豎起食指,輕輕放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竟是又看向鏡子,笑吟吟地說了句:「小點聲,不要吵醒他。」
私教:「……」
私教戰戰兢兢地將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確定裡面只有湯臣一人,竟不知道湯臣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不過礙於對方氣場,他還是下意識壓低聲,小心翼翼道:「那個,我們該進行抗阻力訓練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湯臣淡淡吩咐。「稍後我會看著辦。」
私教就這樣被打發小丫鬟一樣打發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平時訓練的時候他可是很硬氣的,經常將小演員折磨得死去活來也毫不手軟,今天怎麼慫成了這樣?!私教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重振旗鼓,繼續回去履行一個私人教練的職責,就聽見走廊另一頭傳來登登登的高跟鞋聲。
「龐教練!湯臣訓練完了嗎?」陸好佳抱著一個沒來得及拉上的行李箱,風風火火地趕過來,途中還在拚命把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裡塞。
龐教練:「啊,還在做抗阻力訓練……」
「您幫我把箱子拉上,我去找湯臣,拜託啦!」陸好佳將行李箱往龐教練懷裡一塞,便火燒屁股一樣奔向健身房,一記飛天腳砰地踹開門,吼道:「老闆快點準備!劇組提前半個月開機,讓我們明早開機儀式之前務必趕到吳……」陸好佳話喊到半截,對上兩道冰冷的視線,頓時啞了火,後面的一個「城」字,只剩下一個微不可聞的氣音。
湯臣被陸好佳吵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驚覺自己居然睡著了,而且衣擺不知為何竟掀了起來,差不多將整個腰腹部分全都露了出來。他看了看陸好佳,有點不好意思地拉下衣服,「現在就要走?那我去洗個澡還來得及嗎,身上出了汗。」
陸好佳張了張嘴巴,終於懷疑剛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她家萌萌噠湯老闆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可怕的眼神呢?「嗯,半小時之內,我們在樓下集合!我已經給你收拾好行李了,咱們直接去機場。」
湯臣洗了個戰鬥澡,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跑,卻被望月宗主提醒:「把頭髮吹乾。」
「來不及了,我帶上帽子就好。」湯臣很怕讓別人等自己,膽大包天地準備拿宗主的話當耳邊風。結果望月宗主涼涼地來了一句:「是不是太久沒上你,不老實了?」湯臣只好又跑回去把頭髮吹了,這才和陸好佳在樓下的保姆車集合。
秦楠已經坐在車裡的副駕駛,好歹是第一次正式活動,他身為經紀人,自然要和湯臣一起去,況且之所以會匆忙更改開機時間,是因為林斯妮檔期有變。林斯妮在外界一直以耍大牌聞名,這次因為她一個人就要讓整個劇組的工作安排變化,恐怕鄭保平導演又要氣得不輕,他總要代表大秦去給人家一個交代。
「秦哥,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劇本呢,原本不是說過兩天把劇本給我們發過來嗎?現在突然提前開機,台詞怎麼辦?」湯臣坐上車之後問秦楠,因為和秦楠相處了一段時間,已經沒有那麼拘謹,他便探著身子,將胳膊隨意搭在秦楠的椅背上。
秦楠表情沒有變,卻一下綳直了身體,默默離開了靠背,好像湯臣是一隻天敵。
「這是剛剛發過來的劇本,你先看看吧,開拍前幾天不一定有你的戲,你可以趁機準備一下。」
因為時間匆忙,劇本只是電子版,還沒有打出來,湯臣接過秦楠遞過來的平板,這才看到劇名,居然是化用了某著名電影的名字,叫《這裡的校園靜悄悄》。
陸好佳也麻利地拷貝了一份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里,擼了擼袖子,對湯臣道:「老闆你先看著,我這就把你的台詞部分整理出來,這樣你背起來比較方便。」
湯臣很慶幸自己居然碰上了陸好佳這樣的助理,一路開往機場,他已經將劇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而陸好佳也將所有屬於他的台詞高亮。他的出鏡次數不多,但只要出來就是重頭戲,不是大段台詞念白就是打戲,都不是能隨便糊弄的。
他們是坐最後一班飛機前往吳城的,據說是因為第二天開機儀式定的時間非常早,如果明天再趕過去就來不及了。
順利登機之後,湯臣抓緊每分每秒開始背台詞,然而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和他打了個招呼:「真是巧,我們居然又見面了。」
湯天擇煙癮不小,但是因為湯奶奶非常討厭煙味,他從來不在她面前抽煙,一直在老人面前扮演著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只有憋得狠了,才偷偷跑到院子里來抽一根,還得等身上的煙味散了才敢進屋。
一根煙抽完,湯天擇站著吹了一會兒冷風,正準備進去,卻忽然看見一個人向別墅大門這邊走過來。他微眯起眼,看清來人,唇角勾起冷笑,餘光里一掃,看見荒蕪小院里碩果僅存的兩排矮松,抄起手邊的鐵鍬,向其中一棵矮松的樹根狠狠鏟去。
「小臣?你回來了?」湯天擇在那個異母弟弟進門時流露出適時的驚訝,用鐵鍬鏟樹根的動作也恰到好處的僵硬住,「怎麼沒和家裡打聲招呼,我好開車去學校接你。」
「湯臣」沒有說話,踏著路燈光緩緩走到湯天擇面前,沉默地看著地上那棵被掘出一半根系的矮松。
這兩排矮松,是湯夫人在這幢別墅生活過的最後一點痕迹,一枝一葉都是她親自修剪,滿園的花敗了,唯有松枝挺立。
湯天擇似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和湯臣一起低頭看了眼那矮松,忙將鐵鍬收回來,一臉抱歉道:「小臣,對不起啊。聽說這矮松是岳阿姨生前種的,可是爸說以後這邊要改建個小噴泉池,讓我將它們鏟掉,我也是沒有辦法……」
湯天擇一邊說一邊窺著湯臣的臉色,愧疚的麵皮下,是好整以暇的篤定,篤定小病秧子又要像個可憐蟲一樣隱忍,或是撲上去抱著他那死媽種的樹根子痛哭流涕,就像那天在醫院裡將小提琴拿給他時那樣。
廢物就是廢物,除了任人踐踏,還能做什麼?
「湯臣」終於將目光從矮松轉到湯天擇身上,然而卻沒有出現湯天擇預料中的憤怒,長長的眼睫抬起,幽暗的光線下,那眸子里竟好像蘊著笑意。他忽然向前輕身,湊近湯天擇耳畔說了一句:「強顏歡笑,不累么,兄長?」
湯天擇面色一變。
然而「湯臣」一觸即離,還不等湯天擇有所反應,已經退後一步,手中卻多了一包煙和一個精緻的金屬打火機。
湯天擇摸向自己的衣兜,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那是他的煙和打火機!
「難道沒人告訴過兄長,到手的東西,最後不一定就屬於你么。」
「湯臣」也不看湯天擇,兀自低頭銜了一根煙,打了火將煙點燃,忽地抬眼與湯天擇視線相對,笑了。
湯天擇心裡突地一跳,就見湯臣將那還燃著火的打火機隨手一扔,丟向那被掘了根的矮松。冬天的薊城本就乾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打火機被扔出去時漏了液,火苗躥得老高,一經接觸松枝,頓時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