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符彥麟見豆豆搖頭,立刻沉下臉色,冷冷瞪著婦人。而婦人則是萬萬沒想到小小姐居然會不認她,也是僵住了。

「哼!哪來的婦人,竟敢誆騙說是娃兒的嬸子!」庄康大喝。

婦人連忙道:「我沒騙人,她真是我家娃兒。豆豆,我是劉嬸呀,快告訴他們呀,你娘正急著找你呢!」

豆豆聽到娘親在找她,便有些猶豫。

「不要去,你娘等會兒就來找你了。」

豆豆聽了,又縮回爹爹懷裡,對劉嬸搖搖頭,這可把劉嬸急死了,她還想試圖說服豆豆,符彥麟卻冷冷地發話了。

「想接回這孩子,便叫這孩子的娘親自來。」

婦人抬頭,對上這男人凌厲懾人的眼神,不由得輕顫了下。這些人此刻已不信任她,甚至已將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散發出威脅的氣勢,似是在警告她若是再羅嗦,便要對她不客氣。

劉嬸沒辦法,只好匆匆離去,一下子便沒入人群,回到大小姐那兒覆命。她是大小姐派來接豆豆的,卻沒想到豆豆居然不肯認她,這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

牧浣青聽了亦極為驚訝。她故意派劉嬸去接人,便是因為平日只有紀嬤嬤和劉嬸會輪流幫忙帶女兒,可紀嬤嬤是侯府出來的,會被認出來,所以她才派劉嬸去接孩子,卻沒想到豆豆居然不肯。

這不可能!

牧浣青沉著臉,握緊了拳頭。平日最乖巧的豆豆、不隨便接近陌生人的豆豆,怎麼可能會舍下劉嬸而黏著符彥麟?這其中必有問題,難不成……豆豆是身不由己?

牧浣青瞪著高居馬上的符彥麟。既然他說了要女兒的娘親去接人,那麼她便成全他,由她親自出馬。

符彥麟帶著豆豆逛了大半的市集,仍沒等到豆豆的娘親,心想那婦人果然有問題,但她能喊出豆豆的乳名,可見得是認得豆豆的。

他沉吟了會兒,命令道:「蒙懷,去把這兒的縣官找來,讓他去查豆豆的爹娘是誰?」

像豆豆這樣漂亮又如此乖巧的孩子,必是出自好人家,她身上的衣裳雖然樸素,布料卻是極好的。

「是,大人。」蒙懷領了命令,立即策馬去找當地的縣官。

蒙懷策馬離開沒多久,符彥麟的馬兒已經走到馬市。

「馬兒、馬兒。」豆豆開心的站起來,指著一大群馬。

符彥麟也彎起了笑。「豆豆喜歡馬兒?」

「豆豆喜歡,娘親也喜歡,豆豆家有好多馬兒。」

「喔?」符彥麟挑了眉,正要開口詢問,卻猛然盯住馬市裡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名女子騎在一匹黑駒上頭,那名女子臉上雖蒙著布,他卻認得她的身形,正是暗算他並搶走馬匹的那個女賊,而她身下的坐騎便是那匹黑駒。

女賊剛好也瞧見他,立即一扯韁繩,調轉馬頭。

「哼,想跑?」符彥麟瞬間戾氣橫生,大喊:「元繼,接著!」他把孩子快速交給手下,一扯韁繩,立即策馬追去。

馬市裡人多,馬兒更多,一晃眼,那女賊連馬兒便消失在馬群里。符彥麟緊盯著馬群,他知道那狡猾的女人必定躲在馬群里,但是馬兒中的黑馬也不少,參雜在深色的馬群里,一時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符彥麟極目力所及地捜尋任何可疑的身影,但尚未找到,便聽到後頭傳來庄康的大喊:「大人!」

符彥麟回頭望去,只見庄康正策馬趕來,嘴裡還不停地喊:「孩子被劫了!」

符彥麟聽了,眼瞳收縮了下,抓著韁繩的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畢現,這時庄康已經騎近,急忙道:「有一群人襲擊咱們,他們人數眾多,目標是孩子,元繼已經去追了!」

符彥麟稍一思考便明白了,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此事一定跟那個女人有關,先把他引開,接著再讓其他人去搶孩子。

他鐵青著臉色,沒想到那女人會打豆豆的主意。

對方有心搶走孩子,必是為了其他目的,若是如此,肯定是想用孩子與他做交易,但就不知她的目的是什麼?但至少他判定孩子應該不會有事。

「立刻調集人馬過來,在各路口設下關卡,本官要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全翻過來找人。」他冷冷地命令。

他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先是搶馬,后是搶娃兒,他就不信自己把兵力調過來搜遍這兒每一戶人家后還找不到人。

他不急,因為那女人的出現,證明了他的想法沒錯,她和她的人肯定躲在這附近。一個騎術精湛的女人不會太難找,一個漂亮的孩子也絕不會沒人認識。

這時縣官急急趕過來拜見,聽候差遣。

一天之內,符彥麟便調了五百人馬把方圓百里的所有人家,不管是外來的或是仆地的,全都徹查了一遍。

說也奇怪,他派了那麼多人馬,花了三天,居然還找不到一點線索。符彥麟的臉色鐵青,足足把縣官嚇得跪地不起。

「大人,小、小的真把這兒的戶數全報上了,誰家養了馬、家裡有女娃的都登記在冊,絕無遺漏,只除了鎮遠侯府的莊園小的不敢動,其他的絕無隱瞞呀!」

一聽到鎮遠侯府的莊園,符彥麟不禁擰緊了眉頭,他看向庄康三人。「侯府設在這兒的莊子離此有多遠?」

庄康立即拱手回稟。「大人,莊子就設在湖邊,離這裡騎馬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因為是侯府的領地,所以官兵便繞過,只因未得侯府的允許,不敢擅自搜查。」

符彥麟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當初把她送到莊子上,算起來已經有四年的時間了,這四年間,他從未踏足那座莊子,也從未聽聞那女人在莊子上的任何消息。

當初她只帶了三個僕人離開侯府,似乎便與侯府斷了所有聯繫,而他沒去莊子搜查,一來是因為那是侯府的產業,外人進不得,二來他既將她趕到莊子上去,便存了不再相見的想法。

符彥麟突然站起身。為了查探那劫馬賊的線索,他覺得有必要親自走一趟,更何況豆豆是在他手中丟失的,他必須找回那孩子。

事不宜遲,他立即帶人出發前往莊子。

而另一頭,把女兒搶回來的牧浣青正生氣地教訓女兒。

「娘不是教過,絕對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你為何不聽?你知不知道這回為了找你,力淵他們冒著多大的危險去救你?嗯?」

小豆豆坐在軟榻上,仰起小小的臉蛋,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娘親橫眉豎目的教訓她。在她的記憶中,娘親還沒這麼生氣過,她忍不住縮起脖子,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爹爹……爹爹不是陌生人。」豆豆怯怯地道。

「爹爹」兩個字一出口,牧浣青便呆住了。她盯著豆豆一臉茫然的小臉蛋,所有想教訓的話全卡在喉間,心頭如同被驚濤巨浪拍打。

看來,有人私下違背她的命令,把她爹的事告訴了豆豆。

「是誰告訴你那人是爹爹?」

「是蝴蝶叔叔。」豆豆很老實的回答。

牧浣青聽了一個頭兩個大。「別鬧,告訴娘,是誰告訴你爹爹的事?你說出來,娘就不罵你了。」而她會把那人揍一頓,趕出莊子。

「真的是蝴蝶叔叔,他在那兒呢!」豆豆伸手指著停在窗欞上的彩蝶。

這隻彩蝶又是不同的顏色,翅膀上的紋路亦不同,但是牧浣青見到它,卻不由得愣住。

她忽然生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近來蝴蝶似乎出現得很頻繁,雖然是不同只,但她卻覺得那蝴蝶很詭異,好似它有靈性,總在附近窺看著她和女兒的一舉一動。

「切!小傢伙又出賣我,不是告訴過你別把叔叔的事情說出去嗎?」

何關搧搧翅膀,飛舞而去。因為他已經瞧見牧浣青直盯過來的目光,為了防止她突然興起抓他的念頭,最好先躲開,誰教他今日才被小傢伙出賣,差點被她老爹的人給抓了。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因為他已經嗅到那男人接近的氣息了。

蝴蝶化成黑霧,最後凝聚成人形,飄浮在侯府莊子的上空。何關勾著邪笑,俊美的桃花眼閃著興奮的異芒,看著遠處滾滾而來的塵煙。

他呵呵壞笑著。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鎮遠侯符彥麟總算要踏進這個莊子了,千里姻緣一線牽,他可是非常期待這對冤家的相會,才能印證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首。

牧浣青一聽聞消息,立即爬上瞭望台,果然見到一群人馬正朝莊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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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不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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