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她可以死但他不能!
因為被仇家盯上,又有自家師姐的配飾做暗號,溫初九很是自然的抱住了南麟王的大腿在南麟王府做米蟲。
肩膀的傷還沒好,所以她成天不是在吃吃喝喝就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張一斧幾次來王府找鳳逆淵議事,看見溫初九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都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溫初九是那種被別人說兩句就放著好日子不過的人嗎?當然不是。
後來張一斧再來王府,看到的就是溫初九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吃糕點的場景。
嘿,這人還蹬鼻子上臉!
張一斧的暴脾氣控制不住,幾次想上前教訓溫初九一番,都被沐靈擋住。
沐靈的傷比溫初九要好得快一些,自從沐潯出靈以後就帶傷在鳳逆淵跟前伺候。
這樣對比起來,在旁人眼裡身為男子的溫初九便越發不堪起來,當然,持有這種看法的除了以張一斧為代表的屬下,還有不少王府下人,所以溫初九明顯感覺自己這兩天的伙食水平有所下降了。
吃完最後一個桂花糕,溫初九拍拍手掌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本想抬手伸伸懶腰,肩膀疼起來,只能作罷,低頭拍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熟門熟路的來到鳳逆淵的書房。
離書房還有十步遠,林逸從旁邊的石榴樹上飛下來,毫不猶豫的抽出軟劍擋在溫初九面前。
「王爺在書房議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溫初九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一臉無辜:「我不是閑雜人等,我找王爺有事。」
說著提步要走,林逸的劍用力了些,脖子感覺到一絲刺痛,溫初九連忙高舉雙手後退兩步。
「得,大哥,你厲害,我不進去,就在這兒等王爺出來成不成?」
「書房重地,沒有王爺的傳喚其他人等不得靠近!」
林逸板著臉說,毫不退讓,看架勢是要把溫初九趕出去。
未免自己吃虧,溫初九轉身要走,書房門打開,沐靈衣衫不整的跑出來。髮絲也有一絲凌亂,緊跟著出來的是一本正經的鳳逆淵。
瞧這位主倒是衣冠楚楚沒有半點狼狽,但已經足以讓人遐想非非。
溫初九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難怪林逸這麼賣力的攔著她還不讓她靠近,合著是怕她壞了這位閻王爺的好事啊。
轉身要走,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站住!」
溫初九回頭,疑惑的戳戳自己的鼻尖:叫我?
鳳逆淵眼睛微微眯起,溫初九立刻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請問王爺有何吩咐?」
沐靈抓著衣領沖鳳逆淵行了個禮:「王爺,沐靈告退。」
說完旋身飛快的離開,衣裙飄然,像一朵傲然盛開的花。
可惜……偏偏碰上了這位辣手摧花的活閻王。
溫初九收回目光在心裡感嘆,鳳逆淵衣袖一甩,扔下兩個字:「進來!」
溫初九扭頭沖林逸聳聳肩。看吧,這可是王爺讓我進去的。
三兩步跨進書房,還沒來得及嘚瑟,就被眼前兩個巨大的書架驚住。
這裡面的書比太子看過的書都多吧。
溫初九暗暗咋舌,她還以為將軍什麼的都是武夫,不喜歡看書,沒想到南麟王府竟然有這麼多藏書。
粗略一看,竟然還有不少千金難求的孤本,若是讓太學院那些老夫子看見,恐怕要激動得熱淚盈眶。
「還不過來?」
聽見催促,溫初九迅速走過去。
鳳逆淵坐在書案前,書案上對著一堆竹簡,應該是還沒有處理的公務,旁邊地上有一灘水漬,應該是茶水打翻了。
「什麼事?」
一直等不到溫初九說話,鳳逆淵難得開口主動問,溫初九斂了心思,討好的上前,用右手幫他研磨。
「那個,王爺之前不是說要我找一個人么?」
鳳逆淵看了眼溫初九研磨的手法,見沒什麼差錯便繼續看公文。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的話就寸步難行,王爺若是想找人,是不是該讓我去找王府總管拿點銀兩好打探消息?」
話音落下,溫初九眨巴著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鳳逆淵,如果她身後有尾巴。這個時候一定搖得十分歡暢。
鳳逆淵的目光終於從竹簡移到溫初九身上。
「要錢?」
「嗯嗯嗯。」
溫初九點頭,看鳳逆淵的眼神越發熱切,如同看著一座金礦。
皇家密探的費用都是從國庫划的,雖然是皇差,偶爾還有點油水可以撈,但文武百官個個都如狼似虎的看著,面上分下來的銀兩實在是不怎麼多。
「要多少?」
鳳逆淵問,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溫初九攤開右手,伸出五指晃晃,五根手指纖細勻稱,虎口處有薄繭,是長期拿劍留下來的。
「五兩!」溫初九頗豪氣的說?
皇家密探雖是皇差,但油水都是在外面撈的。真正從國庫發下來的銀兩並不多。
鳳逆淵看著她的手,目光莫名的有些灼熱,讓溫初九有種自己什麼都沒有穿的錯覺。
「那個,五兩太多的話……」
剛想縮回手,鳳逆淵開口:「你打算怎麼查?」
「先去城裡四處逛逛。」
溫初九含糊不清的說,她其實並沒有想好要怎麼找人,不過是因為王府伙食太差,想出去吃點好吃的罷了。
「在外面等半個時辰。」
「哦。」
溫初九乖乖走到書房外面等著,心裡有些疑惑,在南麟王府拿五兩銀子難道還需要審批這麼久?
等得百無聊賴,溫初九打起了瞌睡,腦袋小雞一樣一點一點的快要栽倒的時候,鳳逆淵從書房出來,微微彎腰,伸手接住溫初九。
溫初九的腦袋在鳳逆淵掌心蹭了蹭,嘀咕了一句話還要接著睡,被鳳逆淵搖醒,直接蹦起來,差點撞到鳳逆淵的下巴。
「王爺你出來了。」
溫初九的眼睛復又變得亮閃閃的,和金元寶有的一比。
「走吧。」
「哦。」溫初九應著往前走,走了一步反應過來:「去哪兒?」
「找人。」
「……」
看著鳳逆淵一身常服,溫初九一臉獃滯,她可以說不嗎?
從王府出來,溫初九老老實實的走在前面帶路,身體緊繃著不敢放鬆,眼睛也不敢隨意亂瞟。
在錯過餛飩攤、煎餅攤、糖葫蘆等小吃攤后,溫初九終於爆發了!
「王爺,五兩銀子而已,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就不用親自跟來了吧?」
鳳逆淵單手負在背後,一臉坦然:「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想殺你吧?」
「……」
所以呢?這和要錢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離開王府,你很容易被盯上。」
難道他是擔心她有命要錢沒命花,專程出來保護她?
腦海里閃過這個猜測,溫初九默默的被感動了一把,然後被現實呼了一個大嘴巴子。
「你死了不要緊,本王怕沒了你這個誘餌,再也找不到兇手。」
「……」
我謝謝你大爺!
在城裡沒頭沒腦的轉了一下午,溫初九最終選擇了去留仙閣,美其名曰美人鄉是最好查探消息的地方。
鳳逆淵沒意見,由著溫初九打小算盤。
他們去得尚早,留仙閣還沒熱鬧起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小廝在打掃,花娘搖著百花扇慢悠悠的晃過來,走近一瞧是鳳逆淵,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磕得地板一聲悶響。
「行這麼大禮做什麼,咱家爺又不吃人,還不快把這裡最好看的姑娘叫出來給咱家爺看看。」
溫初九扶起花娘,話裡有話的說。
鳳逆淵看著她耍小聰明也不點破,只覺得這人眼珠子轉來轉去打小算盤的模樣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腳上厚厚的軟軟的按在他心上。伸出尖利的爪子輕輕撓著,不疼,卻有些微的癢,叫人忍不住跟著心神蕩漾起來。
花娘是什麼人?南來北往見過無數人的人精!當即聽出鳳逆淵這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立刻喜笑顏開:「花娘明白。」
說完扭頭看向一掃地的小廝:「傻愣著幹嘛,還不讓春花秋月、冬暖夏涼趕緊出來接客,都這個時辰了還睡,皮癢了!」
吼完,花娘討好的看向鳳逆淵:「奴家去廚房盯著點,去去就回。」
花娘一走,鳳逆淵抓著溫初九的手把她帶入懷中,粗糲的指腹來回摩挲著她的下巴,神情慵懶:「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爺們兒?」
語氣竟然還有些愉悅!
溫初九一臉懵逼。她更想知道南麟王的耳朵是什麼時候出的問題,她剛剛明明說的是咱家爺,什麼時候變成咱家爺們兒了?
差別很大好嗎!
「王爺,那個……唔!」
男人俊逸的臉龐陡然放大,唇上一暖,然後是密密麻麻的酥癢,還有彼此交纏的濕熱呼吸,勢如破竹的強悍霸道。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鬆開她,指腹一抹擦掉她唇上的水漬。
「本王允許你垂涎本王的美貌。」
「……」
不要隨便揣測別人的想法啊!!誰垂涎你的美貌了!
溫初九撩起袖子狠狠的擦嘴,身後傳來盤子碎裂的聲音回頭,只來得及看見花娘的一片裙擺,然後是她興奮不已的聲音:「春夏秋冬不用來了。把竹蘭梅菊叫過來!」
「王爺,他們好像對你有些誤會。」
溫初九擔憂的說,眼底藏著促狹的笑。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咯,反正丟臉的也不是她。
「是嗎?」鳳逆淵斜長的眉微揚,扣著溫初九的腰把她壓在桌子上:「本王平生最討厭欺騙和冤枉,不如本王把這冤枉做實,嗯?」
這一聲嗯尾音上挑,極盡蠱惑,很能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溫初九有過片刻迷亂,隨即清醒過來,裝作肩膀的傷口被牽動,齜牙咧嘴的痛呼:「王爺,房間恐怕有讓人動情的迷香。王爺莫要中了圈套。」
「哦?」鳳逆淵懶懶的應了一聲,依然抱著溫初九不放:「你是如何知曉的?」
「……」
如果她說這迷香是她進門的時候灑的,這人會不會直接掐死她?
撐著男人的肩膀身子盡量後仰,因為心虛,溫初九笑得有些誇張:「王爺不要這麼較真嘛,這種地方通常都會用這種東西助興,王爺若是不喜歡,我這就打開窗戶通通風。」
見溫初九老實了,鳳逆淵鬆開手,溫初九立刻蹦出老遠磨磨蹭蹭的去開窗戶。
窗戶一開,涼風吹進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迷香被吹散,連留仙閣的風塵氣都淺淡了些。
深吸一口氣,溫初九抬頭望天,烏雲遮月,連半顆星星都看不見。
夜黑風高殺人夜!
溫初九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這句話,餘光瞥見鳳逆淵人高馬大的坐在那裡,溫初九打了個寒顫。
得,想多活幾年,她還是好好待著吧。
搓搓手臂回到桌邊,剛坐下,一道妖嬈的聲音響起:「王爺!奴家來了!」
話音落下,四個穿著青衣/披頭散髮的男子從門外飄進來。
「噗!」
溫初九噴出一口茶,剛剛她雖然猜到花娘嘴裡的竹蘭梅菊應該是這裡的小倌,但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的……畫風清奇。
四個男子個個長得都很清俊,但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分了不同的類型。、
竹引是衣襟半敞的放浪型,蘭惑散發著禁慾氣息的刻板型,梅誘是比女子更媚的柔弱型,最後竟然還有個菊獷是和張一斧體型差不多的豪放型。
看著那位菊獷高大的身形,溫初九很不厚道的腦補出了鳳逆淵被壓的畫面。
畫面雖然有些辣眼睛,卻半點沒有覺得哪裡有違和感!
「不知王爺喜歡什麼樣的姿勢,還是王爺更喜歡先小酌一杯?」
四人之首的竹引主動問,他的屬性是放浪型,一件青衣懶懶的掛在他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略顯消瘦的身體。
和梅誘的消瘦不同,他雖然瘦,卻並不柔弱,反而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
沒得到鳳逆淵的回答。他便自己動手短了一壺酒,卻並不給鳳逆淵斟酒,而是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
他的頭仰得很高,脖子優雅而魅惑的裸露出來,吞咽不及的酒順著脖頸滑落,經過瘦削的胸膛和腰腹,最終沒入薄紗一樣的里褲消失不見。
「咕嚕。」
溫初九看得入神,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喉嚨有些發緊。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一個人喝酒喝得這麼誘惑,上一個,是她師姐。
聽見咽口水的聲音,鳳逆淵側頭看向溫初九:「想喝酒?」
「想。」溫初九點頭,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什麼,連忙又道:「我自個兒去後面廚房找酒喝,王爺你玩得盡興,不用管我。」
說完轉身要走,手腕被扣住用力一拉,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躺在男人腿上,還沒反應過來,唇上一軟,有醇香的酒灌入口中。
溫初九愣愣的瞪大眼睛,咽了一口酒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人竟然用嘴渡了一口酒給她!
這裡面還有口水呢,臟不臟!
溫初九用力掙扎,然而完全沒有效果,又被這樣強灌了幾口酒後,溫初九掙扎的力道小了些,鳳逆淵放開她,果然看見她臉頰紅撲撲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好喝嗎?」
鳳逆淵問,聲音有些沙啞,性感又撩人,惹得梅誘在旁邊那啥不滿的咬了咬唇。
一般他們待客前,花娘都會事先給他們吃點助興的葯,這會兒聽見鳳逆淵的聲音,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做小倌這麼多年,能被南麟王看中一回,也不枉此生了。
察覺到梅誘異常灼熱的目光,鳳逆淵的眼神瞬間冷下來。一個眼刀子射到梅誘身上:「都給本王出去!」
梅誘想說什麼,被竹引一把捂住嘴拖出去,竹引還很周到的幫忙關上房間的門:「王爺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
房間門關上,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溫初九搖搖腦袋,忽然推開鳳逆淵站起來:「呸呸呸!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嫌我臟?」
鳳逆淵沉聲問,眼底蓄滿黑壓壓的風暴,因為溫初九這句話觸碰到了他心底某根隱晦的弦。
當初首次帶兵上戰場,是外寇最猖狂也是他打得最艱難的一場仗,那場仗是他和南橫軍將士九死一生才換來的凱旋,然而在凱旋歸來那日,他的母妃用最嫌惡的語氣說嫌他臟。還搬離南麟王府去了廟宇清修,再也不想見到他。
他的母妃說他臟,因為他手上沾染了無數血腥殺戮。
眼前這個不入流的人又憑什麼嫌他臟!?
鳳逆淵渾身釋放的威壓太強,溫初九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後背冒出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訥訥的開口:「我沒有這麼說。」
沒有這麼說?
鳳逆淵快如疾風的伸手扣住溫初九的下巴,用力捏住她的臉頰,掐得她的臉一片青一片白。
「可是本王從你的眼神中看見了嫌惡該怎麼解釋?」
鳳逆淵問,刻意貼近溫初九的臉頰,濕熱滾燙的氣息撲在耳廓,溫初九的頭皮都開始發麻,剛要解釋。耳垂被吮吸了一下。
這下溫初九渾身的汗毛都根根樹立起來,不對勁,現在的鳳逆淵很不對勁。
就算她說錯話,身為南麟王,他的行為也不會如此孟浪。
「王爺,你可有覺得身體不適?是不是渾身都在發熱,還口乾舌燥特別想喝水?」
溫初九問,鼻子一個勁嗅著想看看房間除了她剛剛撒的迷香是不是還有別的葯。
她吸鼻子的模樣像極了尋食的小狗,正聞得歡,鼻子被鳳逆淵捏住。
呼吸不暢,溫初九隻能張開嘴呼吸。
「王爺,你現在有些不對勁,我們快……唔!」
話沒說完。唇再次被堵住,鳳逆淵極盡霸道的壓榨她嘴裡的空氣,捏著她鼻子的手還不放開,肺腑很快因為缺氧而有些刺痛,眼前也一陣陣發黑,溫初九有種自己很快就會窒息而亡的錯覺。
被憋得快要失去意識的一刻,鼻子終於被放開,溫初九不管不顧的呼吸,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然後她發現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因為男人帶著薄繭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破重重障礙貼到她的腰間,帶起叫人戰慄的酥癢。
溫初九肩膀抖了一下,連忙抓住鳳逆淵的手求饒:「王爺,我錯了,您玉樹臨風儀錶堂堂,我早就仰慕您了,別說讓我咽口水,就是讓我喝您的洗腳水都是香的!我發誓我真的一點都不嫌棄您!」
「是嗎?」鳳逆淵慵懶的問,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不知是不是溫初九的錯覺,她剛剛似乎看見他眸底有一抹詭異的血紅。
然而不等她看明白,男人的手又勢不可擋的從腰際上移了半寸:「比起這種沒什麼可信度的誓言,本王更願意相信親自實踐后的真相!」
「……」
大爺,你現在這種狀態真的很不對勁啊!被你強那啥不要緊,萬一你提起褲子恢復正常忘了這事或者誤以為是我覬覦你的美貌強行對你幹了點啥,我豈不是冤死了?
想到這個可能,溫初九低頭和鳳逆淵的手鬥智斗勇,然而一刻鐘后,她被鳳逆淵完全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衣服被解開大半,連最裡面的裹胸都被扯掉好長一截。
身體貼得很近,溫初九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人的身體變化,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是真的想實踐一番。這下溫初九是真的怕了。
這些年她雖然借著皇家密探的職務之便觀看了不少閨房樂事,也對比過京都兒郎誰的身材更好,誰更威武雄壯,卻還是個實打實的姑娘,哪裡想到會這麼草率的把自己交付出去?
「王爺,這事兒咱再好好商量一下行不行?你要驗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一定要用這個方法對不對?」
溫初九垂死掙扎,試圖把手從鳳逆淵的鉗制下掙脫出來,本以為會費很大的勁,沒想到右手竟然很輕鬆就掙脫了。
好機會!溫初九大喜,以手為刀準備劈暈鳳逆淵,男人卻突然把頭埋到她脖頸處,下一刻,左肩傷口被舔了一下。
溫初九一抖,一手劈在鳳逆淵肩上。
「……」
空氣凝滯半晌,片刻后肩膀傳來刺痛。
「……」
嗷嗷嗷,我去你大爺,你特么屬狗的咬我做什麼!
溫初九呼呼打了鳳逆淵幾巴掌,隔了一會兒,鳳逆淵終於鬆口,一臉饜足的舔去唇角的血跡,眼睛變成充血一樣的血紅,然後溫初九聽見他用極寵溺的語氣誇讚:「你的血,味道很好。」
他說這話時,眼尾閃過渴望的暗芒,像個茹毛飲血的怪物。
溫初九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被他扯下一隻胳膊咬得嘎嘣脆。
實力懸殊太大,溫初九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放鬆身體躺著任由處置。
肩膀癢了一下,然後是細細的吮吸,有點像孩子發現了自己很喜歡吃的東西。
又等了一會兒,溫初九基本可以確定鳳逆淵不會咬自己,只是覺得自己的血味道不錯想喝個夠而已。
「……」
不過失血過多也會死的好嗎!
溫初九的手再次抬起準備劈暈鳳逆淵,耳朵卻敏銳的聽見有異常的動靜。
準備劈下去的手改為摟住鳳逆淵的脖子。溫初九抱著鳳逆淵一個翻身滾到床下,發出『篤』的一聲悶響。
與此同時,剛剛他們躺的地方直挺挺的插著一支箭,箭尾因為慣性而劇烈的搖晃發出嗡嗡的聲音。
不容溫初九反應,第二支箭穿透窗戶呼嘯而來。
又是雙曲弓!
溫初九駭然,現在躲避已經來不及,只能死死趴在鳳逆淵身上準備替他受了這一箭。
溫初九自問不是個捨己為人的人,但在這種時候,她下意識的選擇保護鳳逆淵。
只因他是偃月國最堅實的盾牌,她可以死,但南麟王不能有任何閃失!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她狂跳如雷的心跳。
「你還要在本王身上趴多久?」
抬頭。對上男人清明的眸,溫初九來不及辨別剛剛這男人是真的發瘋還是故意捉弄自己,眼底閃過欣喜,溫初九抱得更緊:「王爺,有刺客!」
「……」
箭都在本王手裡了,本王還不知道有刺客?
再說,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從本王身上下去嗎?
鳳逆淵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達了這兩個意思,但溫初九跟粘在他身上一樣一動不動。
「你想被治個妨礙公務的罪?」
鳳逆淵開口,不由分說的把溫初九從身上扒下去,借勢在地上滾了兩滾,溫初九溜到窗邊,把散亂的衣服簡單用褲腰帶一紮便縱身一躍而下。
穩穩地落在地上,溫初九頭也沒回撒腿就跑,邊跑邊喊:「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把刺客追回來!」
一路從留仙閣後門翻出去,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暗暗鬆了口氣,腳下卻不敢停歇,鼻尖循著空氣中的特殊味道追去。
剛剛避開第一支箭的時候她就朝那人的方向彈了一粒藥丸,現在看來已經成功沾染到那個人身上。
往前追了沒多遠,到了一個屠戶家裡,空氣里的血腥味濃了些,溫初九一時辨別不出方向,不得不慢了腳步仔細辨認。
鼻尖微動,剛有點頭緒。身後有勁風襲來,溫初九一驚,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轉身反手一擋,接下一劍。
身後的人身材中等,滿臉絡腮鬍,穿著短衫布衣,露出硬鼓鼓的腱子肉,卻又一雙極為冷清的眼眸。
溫初九先是一愣,隨即驚呼出聲:「師姐!你怎麼還在這裡!?」
冷秋璇收了劍放回劍鞘:「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沒有猶豫,溫初九沉默的跟在冷秋璇身後,朝城西方向掠去,到了一個破爛的茅草屋才停下。
夕陽已經完全落山,黑夜拉開序幕。
溫初九鑽進茅屋,也不見外,自顧自的舀了口水喝。
喝完,擼起袖子一抹嘴,溫初九大喇喇的坐在門檻上看著冷秋璇:「師姐也在找那個用雙曲弓的人?」
冷秋璇默然,算是承認了溫初九的問題。
溫初九嘖嘖兩聲沒了話,看著天空發獃。
南潯城多雲雨天氣,晴空萬里的天氣屈指可數,晚上更是難得看見一回星辰。
今夜,也沒有星星,漆黑一片,如同溫初九的心一樣,黑沉沉的透不過氣來。
除了怕死,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她找了顧臨風三年,到了現在,卻連問一句那個人是不是他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溫初九感覺自己的腿有些麻了,夜風帶來些許涼意,搓搓手臂站起來:「師姐,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就不要再兜圈子了。」
話音落下,冷秋璇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不是他。」
「……」
聽見這個回答,溫初九心裡空落落的,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
用雙曲弓的不是顧臨風,說明傷她的不是他,她應該高興。
可暗中傷她那個人又是怎麼知道雙曲弓的製作方法的呢?以師兄的脾性,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是死也沒有人能夠比他做。
如果他活著,為什麼三年時間杳無音信?如果他……
及時掐斷了思緒,這一種假設溫初九沒敢再想下去,只要一日沒有找到顧臨風的屍體,她就絕對不相信他死了。
「既然他不是師兄,師姐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追下去?」
溫初九疑惑,冷秋璇只說了八個字:「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
好吧,面對這樣變態的高手,她跟上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多謝師姐救命之恩。」溫初九起身老老實實的拱手道謝,眼珠轉了轉,賊兮兮的湊到冷秋璇身邊:「師姐,今天你冒險現身,應該不止為了讓我不要去送死那麼簡單吧?」
「你把我放走那天我見到王爺了。」
哪個王爺?
溫初九瞪大眼睛,滿臉寫著幾個大字:我彷彿聽見你在逗我!
「王爺知道你密探的身份。」
「……」
這日子沒法過了,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立刻,馬上!
溫初九扭頭就走,冷秋璇也不攔她,語氣平穩的繼續道:「看王爺的意思,是想讓你留在王府,你可以留下。」
「……」
留下做什麼?等那個大閻羅什麼時候不高興了一聲令下把我宰了?
溫初九翻了個白眼,人已經走出茅屋十來步,夜風攜來淺淡的艾草清香,冷秋璇的聲音遠遠地飄來:「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最後一個字隨風飄散,聽在耳中有些虛無縹緲,眼前的男人卻是實打實的站在她眼前。
「那個,王爺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