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誰都不能跪

第六十九章 誰都不能跪

「是你騙他說留仙閣有飯吃的?」

溫初九一臉嚴肅的看著沐靈,捎帶著,溫十五也同仇敵愾的盯著她,兩個人的神情如出一轍,竟然有了幾分相似。

沐靈先是一愣,隨即被逗得笑起來,伸手揉了揉溫十五的腦袋:「你們看上去還挺像的。」

溫初九把溫十五拎到自己身後,一臉戒備的看著沐靈:「不要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要騙他去那裡!」

「九哥倒是說說,我如何騙他了?」沐靈收回手,一臉坦然:「那日傍晚,他在門口蹲著著實可憐,我才上前與他說話,他想找個不餓肚子的地方,我便讓他去找個活干,難道也錯了?」

「偌大的南潯,難道除了留仙閣,就找不到活幹了?」

溫初九反問,加上之前的猜想,怎麼看都不覺得沐靈像是好心幫這小孩兒的人。

「九哥這是在質疑我?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你很可能是殺雲朵的兇手!

腦海里下意識的浮現出這句話,卻在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反應過來。

不是她!

雲朵身上的是劍傷,就算雲朵一點武功都沒有,沐靈的右手廢了,她拿不起劍,根本無法在雲朵身上留下這樣的傷。

溫初九一時沒有反駁,沐靈繼續開口:「不管是在南潯還是在其他地方,招人都是要看戶籍的,還要有保薦人的信函,這孩子恐怕從未在官府上過戶,甚至還可能有偷盜的前科。你覺得他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活幹嗎?」

溫初九還沒來得及反駁,溫十五就大聲辯解:「我沒有偷過東西,我爹說過,偷東西不好!」

說完,踮著腳想把手裡的糕點放回沐靈的盤子里,沐靈先他一步高舉盤子。

「這糕點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你要吃就吃,不吃扔掉就是。」

沐靈說完轉身去了前廳,溫十五低頭看著手裡又白又軟的糕點,又抬頭眼巴巴的看著溫初九。像剛被人欺負了一樣。

「不想吃?」

「不吃。」

溫十五答得乾脆,眼底更是滿滿的堅定,溫初九有些想笑,這孩子倒是有骨氣的緊。

伸手把他手裡的糕點拿來吃掉,溫初九帶著他繼續往南院走。

快到南院的時候,溫十五捏了捏她的手心。

「怎麼了?」

「她是壞人嗎?」

『她』自然是指的沐靈,溫初九颳了下他的鼻樑:「雖然她無憑無據說你偷東西不對,但說的也有理,你也不能隨便說她是壞人。」

「我不喜歡她。」

溫十五低下頭說,聲音有些悶悶地。溫初九隻當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帶他到南院找了個房間和人擠擠,然後又讓管事的給他找點輕鬆一點的活干。

剛剛沐靈說的話很對,這孩子在官府沒有戶籍,以後找活娶媳婦兒都是難事,如今既然入了南麟王府,就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若是能在南麟王府留下,這輩子應該是吃穿不愁了。

當然,前提是這孩子別無意間暴露出什麼根骨奇佳的練武天分,萬一被那個閻王看中抓去參軍就不太好了。

溫初九沒什麼保家衛國的犧牲精神,她最嚮往的生活就是一日三餐不愁,時不時可以到處閑逛一番就可以了,所以她不指望溫十五能有什麼大的成就來報答自己,只希望他能一生順遂無憂。

安頓好溫十五,溫初九也沒去前廳,自覺地去廚房打了熱水準備給鳳逆淵泡腳,剛提了熱水進去,鳳逆淵後腳就跟著進來,溫初九立刻諂媚的跑過去。

「王爺,小的幫您寬衣。」

鳳逆淵默不作聲的攤開手。任由溫初九把他的衣服脫下來掛在一旁的屏風上。

脫了衣服,鳳逆淵坐下來泡腳,溫初九很是殷勤的幫他捏肩:「王爺,那個孩子我讓他在南院找了個房間擠擠,他雖然看著小,也能做點雜活,王爺您看要不給他安排個差事乾乾?工錢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他能在王府幹活是他的福分!」

鳳逆淵還是不說話,溫初九改為蹲下來幫他捶腿:「王爺,那日的確是我不對,你要生氣沖著我來就是了,這孩子是無辜的,南麟王府這麼大,也不多他一個小屁孩兒吃飯對不對?」

鳳逆淵還是沒有反應,溫初九的手漸漸不安分起來,眼看要干點什麼出格的事,手腕被扣住,鳳逆淵終於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眼她的手,溫初九識趣的收回爪子:「王爺,小的知道你是免冷心善,不然今天也不會開口讓我把這孩子救下來對不對?王爺既然都開了金口,何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鳳逆淵伸手挑起溫初九的下巴,眼眸深邃的看著她:「你與他認識?」

「只是有過兩面之緣而已。」

「為何這樣幫他?」

溫初九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緒,舔了舔唇:「小的看著他可憐,就想幫幫他,不行么?」

「你不像是這樣的人。」

鳳逆淵平淡的說出判定。

溫初九勾唇笑了笑,嗯,她的確不是這樣的人,名震天下的南麟王,看人果然很准。

知道在這人面前耍不了什麼花招,溫初九掀眸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因為他很像我二哥。」

那雙眼睛,那執拗遲鈍的性子,都幾乎和記憶中那個人一模一樣。

如果這孩子沒有被捲入這裡面,溫初九原本打算在離開南潯之前把他安頓好,但現在他被卷進來了,溫初九就有責任護他周全。

話音落下,鳳逆淵沒再進一步的問問題。溫初九坦然的和他對視,良久,鳳逆淵收回手,自己擦了腳走到床邊坐下。

「人既然是你開口救的,自然該跟著你,王府不收異主之人。」

「……」

合著她說了這麼半天的話都白說了?

面無表情的倒了洗腳水,溫初九才去南院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順路去看看溫十五有沒有適應環境,剛敲門進去,就看見他興奮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睛亮閃閃的看過來。

「準備睡了?」

「嗯,二狗哥讓我早點睡覺,明天跟他一起去買菜。」

二狗是后廚的大兒子,長得高高胖胖的,為人很是和善,這也是溫初九為什麼把溫十五放到他房間擠擠的原因。

「二狗哥人不錯,你以後好好跟著他學東西。」

「我想跟著你。」小孩兒眼巴巴的看著她說,怕她反對連忙又加了一句:「你說的以後保我吃喝不愁,還幫我取了名字!我就跟著你。」

被小孩兒烏溜溜的大眼睛這麼看著,溫初九一時語塞。說不出其他的話,只能揉揉他的腦袋:「好,你願意跟就跟著吧,白天我要跟王爺一起去軍營,你就跟著二狗哥幫他做事,晚上我再回來陪你吃飯。」

「嗯,我聽大哥的。」

「……」

為了收個小弟而欠下高債,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了吧。

最終因為那一句大哥,溫初九把從廚房順來準備填肚子的饅頭又給了溫十五,溫十五看了看。很是欣喜的接過,把饅頭揣進懷裡一臉滿足的躺下睡覺。

看他這副一看見吃的就好像擁有一切的傻樣,溫初九笑得有些勉強。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二哥,應該也還是這樣成天想著吃吃喝喝吧。

大哥呢?一定是在想辦法掙很多很多錢,買很多好吃的給二哥和自己吃吧。

那些美好的記憶被她封存在心底,一旦想起,便會化作箭雨,萬箭穿心。

「大哥,你還走么?」

溫十五撐起腦袋問,溫初九回神,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睡你的,不許搗亂。」

「嗯,大哥放心。」

小傻子!

默默在心裡回了一句,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沒有回主卧,照例去書房院子外面蹲守,看見她來,林逸都不稀得甩眼刀子給她,只盡職盡責的站在那裡擋著『閑雜人等』。

本以為今天又到蹲到腿麻這閻王才會出來,沒想到才蹲一會兒。書房的門突然打開。

門後面也沒人,不確定是不是被風吹開的。

又蹲了一會兒,溫初九試探性的朝書房挪了兩步,見林逸沒有反應又挪了兩步。

呃……這是讓她進去的意思?

猶豫片刻,溫初九還是進了書房,只是腳步刻意放輕,以免打擾到人。

屏住呼吸,溫初九麻利的走到書案旁,擼起袖子幫忙磨墨。

過了一會兒,男人聲音低沉的開口:「吸氣。」

「啊?」

溫初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憋氣憋得有些眼睛發黑。連忙大口大口的吸氣。

好不容易調整好氣息,鳳逆淵偏頭看過來:「洗澡了?」

「嗯,訓練出了太多汗,有味兒。」

溫初九乾巴巴的解釋,生怕這人一聲令下以後都不讓她洗澡。

「你就著兩套衣服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心裡不滿,面上卻還是掛著笑:「呃……上次倒是看見王府在統一做衣服,但管家的名冊上沒有我的名字。」

「的確不該有。」

「……」

既然沒有,你還問我做什麼?

默默翻了個白眼,溫初九集中精神的磨墨,太過專註。連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手腕上都沒有發現。

洗了澡,她的手白白凈凈的透著兩分紅潤,和黑色的濃墨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了方便磨墨,她把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上有很明顯被磨破皮的傷痕。

是這幾天綁著石頭訓練,被繩子磨傷的。

傷口沒有上藥,被水泡過後,傷口的皮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還皺巴巴的縮在一起。露出下面的嫩肉。

這樣的磨傷並不多嚴重,但會很疼,尤其是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第二天還要繼續加諸訓練的情況下,無異於承受酷刑。

看了一會兒,心頭湧上煩躁,鳳逆淵索性丟了手上的公文。

「上次給你的藥膏呢?」

給師姐了。

溫初九下意識的在心裡回了一句,然後回過神來,小心應答:「用完了呀,之前就用完了。」

「……」

鳳逆淵抿著唇不說話。又把公文撿起來,溫初九有些惴惴,她好像沒做錯什麼呀,這人怎麼又生氣了?

處理完公文,照例已經很晚了,走出書房的時候,溫初九打著哈欠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一個哈欠沒打完,手心一涼,收回手一看,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安靜的躺在手裡。抬頭,正好看見男人的衣角消失在院門口。

這是……給她的葯?

這人不是在生氣么?又發病了?

打開藥瓶聞了聞,果然是外傷葯,雖然不及上次的藥膏好,但也不是凡品。

擦了點在手腕上,涼涼的觸感立刻化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溫初九沒捨得多抹,只抹了一點就揣進懷裡,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其實這個閻王也沒有特別嚇人,至少對她沒有那麼凶。

回到主卧。燈已經熄了,溫初九在門口蹲了一會兒,剛想和林逸擠樹杈,屋裡傳來一聲低喚:「進來。」

溫初九立刻咧嘴笑起,推門進去連摔帶滾的把自己扔鞋塌上。

躺好看著房梁,心裡竟生出幾分感慨。

這一感慨,溫初九有些飄飄然,脫口而出:「王爺,這幾日你想我沒?」

話音落下,不待鳳逆淵說話。溫初九便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蹦出老遠。

她是瘋了嗎,竟然沒腦子的問這大閻王這種問題!?

屋裡沒點燈,溫初九隱約可以看見鳳逆淵是背對著她側躺著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哈哈,我剛剛腦子抽了,王爺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溫初九乾笑兩聲挪回去躺下,卻是一直緊繃著神經不敢睡過去。

開玩笑,萬一她睡死過去,半夜這閻王突然一個不高興把她脖子擰了怎麼辦?

戰戰兢兢熬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溫初九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還做了個噩夢。

滿身冷汗的驚醒,溫初九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都要跳出來了一樣,好半天才平復氣息,扭頭冷不丁看見鳳逆淵還坐在屋裡,嚇得差點靈魂出竅。

「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點,這閻王難道不應該去晨練了么?

因為太過驚訝。溫初九連『王爺』這個稱呼都省略了,直接用了『你』,好在鳳逆淵並沒有計較這個細節,喝著茶悠悠的開口:「這是本王的卧房,本王出現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溫初九哂笑,扯下頭繩簡單抓了抓頭髮重新梳好,走到鳳逆淵面前站好,屋裡安靜下來。

「你剛剛又說夢話了。」

「……」

我特么從來都不說夢話的,怎麼一挨著你睡就犯這毛病?

「你抱著本王的腿求本王饒你不死。」

「……」

被這麼一提醒,溫初九隱約記起了剛剛那個噩夢的片段,貌似是這個閻王變成了一頭長著紅眼睛的怪物要把自己吃掉。

「你說本王是怪物。」

聽見這句,溫初九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王爺,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小的是想誇你玉樹臨風、儀錶堂堂、萬里挑一……」

「和你那個師兄比如何?」

鳳逆淵打斷她,認真的問,溫初九卡殼,腦袋有些轉不過彎,王爺你這是跟我師兄杠上了么?能給個理由嗎?

呆愣片刻,溫初九果斷選擇抱住王爺的金大腿。

「自然是王爺容貌更甚,武功更高,人品更好了。」

「是嗎?」鳳逆淵表情淡淡,又問了一句:「那比起你師兄,你更喜歡誰?」

「自然是師兄啊,王爺的身份這般尊貴,我這樣的只有敬仰崇拜的份,哪輪得上喜歡。」

溫初九毫不猶豫的回答,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拍馬屁,鳳逆淵忽的俯身湊近,意味深長道:「如果本王允你喜歡呢?」

那也不要!

心裡回答的乾脆,說出來的話卻委婉了許多:「王爺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自然是值得託付終身的最佳人選,一定會有很多女子心悅王爺……」

「本王問的是你,不是別人。」

鳳逆淵步步緊逼,不給溫初九插科打諢的餘地,眼角抽了抽,溫初九堅定不移的回答:「小的心悅王爺!」

「當真心悅?」

「比真金白銀還真!」

「只心悅本王一人?」

「自然!若有他人,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溫初九信誓旦旦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

「你是第一個敢當面說心悅本王的人。若是日後再讓本王聽見你說心悅他人,本王便拔了你的舌頭!」

這話說得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溫初九後背有些發涼,小聲問了一句:「……若有人心悅我呢?」

「那便挖了那人的眼睛。」

「為何?」

「反正眼瞎,留著也無用。」

「……」

什麼意思?喜歡她的都是眼瞎么?

「王爺心悅我么?」

溫初九鬼使神差的問,鳳逆淵看了她好一會兒,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腦子是個好東西,你該把它帶上。」

「……」

這人變著法罵她笨的花樣倒是越來越多了。

去前廳吃了早餐,溫初九跟著鳳逆淵去了軍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上的回答讓他很滿意,今天他並沒有在訓練上為難她。

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第三天醒來的時候,溫初九在桌上看見了兩套新衣服。

衣服用料講究,一套玄色一套銀色,款式都差不多,沒有過多花哨的花式,只是領口和袖口衣擺下方都用綵線綉著憨態可掬的動物,仔細一看,竟然是繡的豬。

溫初九:「……」

名震天下的戰神竟然在自己的衣服上綉著豬,這是要作什麼妖?

憋了一會兒,實在憋不住了,溫初九對著這兩套衣服拍桌狂笑起來,她感覺自己對鳳逆淵的衣品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這事兒要是傳回京城讓朝恆殿那位知道,肯定不會相信吧。

笑得肚子疼,溫初九邊擦眼淚便控制自己的情緒,剛止住笑,鳳逆淵晨練完從外面進來,溫初九一個沒忍住,又狂笑出聲。

「兩套新衣服而已。你就開心成這樣?」

「小的……小的這是替王爺開心呢。」

溫初九笑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鳳逆淵看著她很是認真的說了一句:「這兩套衣服是給你的。」

「哈哈哈,給我的,咦?給我的!」

「嗯。」

「……」

笑聲戛然而止,溫初九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這衣服的確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

因為看見她沒有衣服穿,就給她做了兩身衣服么?

這閻王……越來越不像閻王了呢。

「高興傻了?」

「謝王爺賜衣服!」溫初九跪下叩謝,仰頭笑得一臉誠懇:「已經很久沒有人送衣服給我了。」

「……」

表情不自然的一僵,鳳逆淵扭頭移開目光。

「王爺?你的耳朵好像紅了。」

「閉嘴!」

「哦。」

拿到新衣服的當天,溫初九就換上去訓練了,王府上下連同整個軍營的人都發現,那個新來的兵和王爺穿了一樣的衣服,唯一的不同是王爺衣服上繡的是麒麟,這個兵衣服上繡的是豬。

也許是穿著新衣服的緣故,溫初九今天訓練特別賣力,以至於傍晚回到王府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當!」

巨大的銅鑼聲傳來,溫初九打了個激靈,身體本能的綳起,循聲望去,王府門口整整齊齊的站著兩隊騎兵,領頭的那位,兩鬢花白,手裡拿著一把拂塵,眼神掃過來和溫初九撞個正著,溫初九腿一軟跪了下去。

這人是御前伺候的內務總管楊喜,溫初九雖然沒跟他打過交道,但其他師兄弟里有不少人都在他手上栽過跟頭,所以溫初九心裡很怵他。

「本王讓你跪了嗎?」

鳳逆淵沉聲開口,溫初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他手下的人,剛剛這一跪,有點讓他跌面,連忙站起來:「小的太累了,剛剛一時沒站穩。」

鳳逆淵側眸認真看著她:「你現在是南麟王府的人,是我鳳逆淵的兵,無論何時何地見到何人,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能跪!這句話,記住了嗎?」

「是,小的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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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請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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