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 白司垣
秦輝抓起齊翹嫣的頭髮,手上的燭火在她的面前飄著,她冷笑道:「你就是憑著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勾引男人的吧?你說要是你的這張臉蛋沒了,還會有男人為了你神魂顛倒嗎?」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齊翹嫣冷笑道,「你今日最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為遠之報仇的!」
「想死?著急去黃泉路跟你的姦夫回合?我又豈會如你所願?」秦輝陰森森的笑著,「我會毀了你的容,讓你就算是變成鬼也無臉見人,我會用糟糠敷你的面,讓你這輩子也沒法子轉世投胎,一輩子做孤魂野鬼!」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一道冷笑聲在背後響起,秦輝嚇了一跳,急忙回頭,不過還沒有看清楚背後的人的模樣,就被人打暈在了地上。
劉小東抱著手臂鄙視的看著秦輝,嘲諷道:「自己一家被人所害,不知道找仇人尋仇,而是將一腔的怨恨都發泄到一個女人的身上,算什麼男人?你以為小魚姐姐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要不是小雨姐姐答應過要保住你的性命,我現在就想要了結你了」
齊翹嫣趴在地上,抬眸看了一眼劉小東,啞著嗓子問道:「你是江小魚的人?」
「是啊!」劉小東蹲下看了一眼齊翹嫣,「你也不必害怕,小魚說了,齊家跟白家的恩怨,說白了是她給你爹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所以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齊翹嫣痛苦的哭了起來,「我爹死了,遠之也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你殺了我吧!」
「你若是真的活不下去,自殺就好了,非要別人殺你么?」劉小東托著下巴說道,「你要死要活我管不著,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受人所託,有人想要見你,在你死之前,我覺得這個人你還是可以見一下的!帶走!」
齊翹嫣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躺在一間乾淨明亮的房間內,她立即起身出了房門,在對面的走廊之上,有兩個正在交談的人影。
她心下疑惑走了過去,這兩人其中一人是她有所耳聞的柳如離,另一人坐在輪椅之上,身形十分的消瘦,面色慘白到沒有一點血色,即便現在已經到了初夏時節,他依然穿著一件棉襖,看上去十分的奇怪,只是隱隱之間,有覺得這個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
「我還有多久?」輪椅之上的男子問道,聲音很輕柔,也很無力。
「難說啊!」柳如離看著前方的垂柳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之間就診斷你可能活不過一年了,但是現在呢,一年已經過了,你還是活的好好兒的,說不定你還能夠長命百歲呢!」
輪椅之上的男子笑了起來,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你只管給我一個大概的日期好了!」
「半年!」柳如離說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我保你半年的生命,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也不要小瞧了自己,你的意志力之強悍,我是早就領教的,你總是一遍遍的叫我吃驚!小魚快要回來了,她一直都想要見你!」
「我知道,我會見她的,她做的很好,一直都做的很好!」輪椅男子溫柔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她現在什麼模樣,跟她的母親是不是很相似?」
「你是少將軍?」齊翹嫣有些不敢置信的叫出這個名字,記憶之中那個能夠輕易將她舉起來的年輕精壯的男子又怎麼會是眼前這個羸弱不堪的男人呢?那個永遠都充滿了活力,明亮的如同太陽一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現在這個被風一吹都能夠吹散的男人?那個她小的時候偷偷喜歡發誓長大之後要嫁給他,那個明明已經死了的男人,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難道是自己在做夢?到底哪裡出錯了?
「齊丫頭長大了!」白司垣轉過頭微微一笑,「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我也是差點沒有認出少將軍!」齊翹嫣將臉上的淚水抹了一下,「少將軍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十來年前,在戰場之上,我身負重傷,身上的經脈盡斷,是柳神醫救了我,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不過身子卻是大不如前了!」白司垣淡淡的說道,「養了許多年,才勉強能夠活動一下!」
「少將軍!」齊翹嫣走到了白司垣的面前,伏在他的膝上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這可是你父親的傑作啊!」柳如離冷淡的說道。
「如離,你不要說話!」白司垣淡淡的說道,「如今塵歸塵,土歸土,跟他之間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
「少將軍為什麼要回京城?」齊翹嫣哭道,「在京城你十分的危險!」
「我自有法子保護自己!」白司垣摸了一下齊翹嫣的腦袋,「只是你如今約莫也是通緝要犯了,我會讓你護送你去陳國,你此後就在陳國好好兒的生活吧!」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想活了!」齊翹嫣涕泗橫流,肝腸寸斷,「少將軍殺了我,讓我跟父親一起為白家贖罪吧!」
「我說過,你父親跟白家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了結,我不會牽扯無辜的人進去!」白司垣淡淡的說道,「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留著性命,只要還活著,總會看到新的希望的,如果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害怕活著嗎?」
「可我已經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了!」齊翹嫣癱坐在地上,「我是多想想要回到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沒有打仗,沒有死人,大家都好好兒的!」
「你現在所經歷的,小魚都經歷過!」白司垣說道,「支撐她走下去的是仇恨,而支撐你走下去的東西,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是仇恨也好,是贖罪也罷,反而死亡是最無聊最無用的方式!我話已至此,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領悟!」
柳如離推著輪椅離開,邊走邊問道:「為什麼偏要留下這小丫頭一命?」
「這世界除了仇恨與殺戮,總該多些希望的!」白司垣淡淡的笑道。
「你還別說,你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我沒有想過成為聖人,至少不讓自己成為魔鬼!」白司垣輕聲的嘆了口氣,「小魚那孩子就很好,雖然是仇恨支撐著她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可是那孩子還是相信愛與希望,這一點如離,你教的很好!」
「是那孩子本性純良!」
「巫乾什麼時候回來?」白司垣問道。
「最近那陳國公主在打聽他的身份,為防止他的身份暴露,我讓他給你找葯去了!」柳如離說道,「遠離總是要安全一些的!」
「這世上的確是有很多的麻煩事情!」
「京城之中跳出了很多的跳蚤啊,小魚回來之後有得忙了!」
「她能夠應付的!」
三皇子趙燁率先回到京城之後,就去探望流產的妻子。
蘇萱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身子更加的瘦弱,幾乎就是皮包骨了,眼窩深陷,眼底是一片青色。
趙燁欲去同蘇萱說說話,被伺候的侍女攔下,說道:「三皇子待會兒再去看望王妃吧,王妃的身子一直很不好,近些日子基本上無眠,現在好不容易能夠睡上一會兒,等她醒了再說吧!」
趙燁點了點頭,隨即冷著臉說道:「將那幾個賤人全部帶上來!」
在收到了蘇萱流產的消息后,趙燁懷疑是自己府上的幾位侍妾嫉妒她有了身孕,趁著自己不在家下的毒手,故而一早就讓人將她們全部看關起來了,眼下自然是要一一的審問,若是查出陷害他孩兒的兇手,她要剝了她們的皮!
幾位貌美如花的侍妾全部跪倒在地上哭泣,聲稱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趙燁被他們哭的心煩意亂,吼道:「都給我閉嘴!平日裡面你們就愛找她的麻煩,趁我不在,自然是膽大包天,陷害與她,你們到底是誰做的,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全部上刑,總有人會說實話!」
「三皇子!妾身冤枉啊!」一位在趙燁身邊呆的時間最長,為他生過一個女兒的侍妾哭道,「妾身從不爭風吃醋,妾身的為人殿下難道不知道嗎?妾身真的不知道此事啊!再說了,御醫都說了,王妃小產是因為身子柔弱,心情煩悶的緣故,殿下不信,可叫太醫前來詢問,看是否是其他的緣故?殿下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將此事算在妾身等人的身上呢?」
「幾個御醫守著保著胎,便是身子柔有流產的徵兆,太醫那裡會一點信都不知道?我不是先去問了太醫,會將矛頭志向你們?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將她們的貼身侍女全部抓去牢房,嚴刑拷問,總會有人忍不住招供的!」
「是!」
「殿下饒命啊!奴婢冤枉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侍女們全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求饒,他們知道三皇子的手段,一旦被上刑之後,還有活命的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