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回到京城
太后嚴厲要求周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京城,沒有回皇宮,直接去了三皇子府上看望蘇萱,抱著蘇萱哭了一通。
蘇萱跟趙燁之間的問題,太后心裏面明白,只是她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為有了孩子之後,這兩人之間就會和諧起來,只是如今看來,倒是她想的差了,不是每個姑娘都願意認命,然後過著那種至少在旁人眼中最標準的人生,可是她忘了,有的姑娘看著柔弱,可是她就是不認命!
她是心疼蘇萱,心疼著未出世的曾孫子,同時也隱隱的感覺到,她嚮往的天倫之樂或許不會那麼完美,儘管這種不完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仍是帶著不合乎她經歷的天真去期待著這個奇迹。
有時候自己也會忍不住自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太后想要知道蘇萱流產的真相,只是趙燁早就將事情圓滿的編了過去,找了兩個替死鬼。自己的妻子不願意為自己生下子嗣,對於男人來說,這是一種屈辱,他自然不會叫更多的人知曉,另外,太后對於蘇萱還是很上心的,如果知道她寧願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越不願意生下來,不知道在太后的心中會留下什麼想法。
不過趙燁對於蘇萱的懲罰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將她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殺死了,他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會讓她最痛苦。
太后前去安慰蘇萱,趙凌跟江小魚沒有跟過去,京城的人都知道楚王府在歡天喜地的準備婚事了,這個時候前去,無疑是帶著一種更深的刺痛的意味,他們不知道蘇萱是否放下,只是不約而同的覺得,暫時不要,或者不要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為好。
趙凌將江小魚送回了江府,他需要回去跟父王報平安,而江家有些事情也需要江小魚去處理。
「老夫人,小魚回來了!」江小魚跪在床邊,看著已經瘦小的縮成一團的江家老夫人,心中微微一愣,那股死亡的氣息越發的濃重,若非她的喘息聲,江小魚甚至懷疑,床上的是否是一個活物。
老夫人空洞洞的看著床頂,沉默了一下問道:「他還活著嗎?」
「活著!」江小魚說道,「身體很好,他還記得你,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只是當初你們相遇的那棵大樹,時間太過於久遠,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了!」
江小魚不想去詢問那棵樹下到底埋葬著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那或許只是她少女時期的一個夢而已。
「嗯!」老夫人微微點頭,沒有驚喜也沒有失望,她無法確定江小魚說得是不是真的,可是她願意相信那就是真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老夫人用腐朽嘶啞的聲音說道,「你跟世子的婚事得抓緊了!哦對了,浩然似乎闖禍了,希望你這個做姐姐能夠關照一下!」
「方才回來的時候,三姨娘已經跟我說過了,放心吧,不是什麼大問題!」江小魚輕聲說道,老夫人現在活得很痛苦,她知道,或許死亡對於她來說才是解脫,只是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江家,她拖著,以一種頑強的毅力活著。
江小魚還是多有心有不忍,出了房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大姐,你回來了?」江悠然眸子裡面含著一絲真誠的驚喜,江小魚不在的這些日子,她過得有些誠惶誠恐的,這江府自母親死去,怡然離開之後就顯得格外的冰涼,她無意從江源那裡獲得親情,對於這個逐漸陌生的父親,她的信任感還不及江小魚多,至少她曾經還不惜一切的救過自己。
「嗯!」江小魚看著日光稍微冷了一下,方才在老夫人的屋子裡面,那股寒涼讓她忘記了現在是夏日了,「這些日子還好嗎?」
「挺好的!」江悠然有些憂愁,因為在江小魚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面,江怡然的活動挺頻繁的,甚至來找過她兩次,她不是聽不懂江怡然的明示暗示,當年母親沒有做完的時候,希望她能夠完成。
不管如何,毒害祖母的時候她不能夠也不敢做,母親的例子擺在面前,她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她既然確定了江小魚不會傷害她,而且或許會在日子幫助她,那麼她又豈會做讓江小魚不愉快的事情呢?何況,不管如何,江小魚對她有恩。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江怡然在企圖殺了自己的之後,她還有臉來找自己,但是自己確實沒法子如她那般完完全全的放棄良知,她多多少少還是將她當做妹妹的,故而對於她提的要求,她還是忍住沒有告訴江小魚。
「那個……我不是很想在京城呆下去了,這裡讓我很害怕,我更想要過一些簡單一些的日子,哪怕是清苦些也無妨!」江悠然說道,比起那種惶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一些的感覺,她對於富貴與權力倒是沒有多少貪念的感覺,現在最大的願望莫過於遠離江怡然,遠離是非,安穩度日。
「再等等吧!」江小魚的目光從江悠然的面上移開,看著陽光灑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面,可是她的心情卻不能夠因此燦然起來,「祖母的日子不多,你再陪陪她吧!等祖母……你送她回浙江吧,或許在家鄉,她能夠安然一些吧!」
「嗯!」江悠然點了點頭,目光之中含著一絲惆悵的憂傷,她都已經忘了以前個囂張跋扈的女孩兒是什麼樣兒了。
江小魚沒有跟江悠然過多的寒暄,因為的確還有一籮筐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首當其衝的就是齊翹嫣的事情,這其中的關鍵,劉小東早就寫信跟自己簡單的說了一下。她著實沒有想到江怡然會為了拉攏秦輝,而對齊翹嫣下手,事實上在對付齊思遠的時候,她選擇性的將齊翹嫣忽略了,可是轉念一想,齊思遠在選擇謀反的時候,自然是將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堵上了,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只是如今,確實要面對這個問題,她才想過這個問題。她恨齊思遠恨得要死,但是似乎從未想過要齊翹嫣的性命。
「我的寶貝徒弟,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柳如離用一種自得的目光打量著江小魚,「這出去一趟,好像黑了不少嘛!」
「老頭,少來!」江小魚哼了一聲,「她人呢?」
「我的寶貝徒兒這是害羞了呢!」柳如離欠抽的笑了起來,「我瞧你這還是男裝模樣,一路上沒少禍害良家少女吧?」
「師父怎麼越發的不正經起來了?」江小魚嘆了口氣,「不是跟師兄遊歷江湖去了么?怎麼又回京城了?」
「為了兩個人,第一個人是你的祖母,我算算日子,她也快要油盡燈枯了,我行醫這麼些年,知道這種生命逐漸流失的痛苦,熬到現在也算是個盡頭了,只是眼瞅著你跟趙凌的婚事近了,她就算是再受些折磨也不該這會兒就死了!」柳如離嘆息道。
江小魚微微垂眸,又問道:「那還有一個人呢?」
柳如離神秘的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人邊走邊說,柳如離朝著前面的房間努嘴,說道:「就在那裡面!」
江小魚透過窗戶,看著齊翹嫣面色慘白的坐在銅鏡前面梳著頭髮,目光空洞,如同沒有靈魂的布偶一般。
她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們走吧!」
「不去看看她?」柳如離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必了!」江小魚輕輕的搖頭,設身處地的想,如果當年在自己得知齊思遠屠殺了白家軍,殺了外公之後,齊翹嫣跑來安慰自己一番,自己會不會有跟她同歸於盡的想法?自己殺了她的父親,又有什麼身份去安慰她?
安慰一些人最好的法子,是用更加凄慘的事情,而對於齊翹嫣來說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她還要凄慘了,而自己不管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總是難免帶著勝利者的光環,於她,不過雪上加霜。
只是她尚且做不到是成為聖人,日後同她,且是路人罷了,她若是想復仇,也只管來就是。
柳如離對於江小魚的想法倒也贊同,不再多問。有些事情未曾經歷過,旁人的看法終究是霧裡看花,左右不了當事人的決定,何況不管小魚有什麼樣的決定,他永遠都是支持的。
「其實這一次也是小東夠機警,一直在監視著秦輝,這才救了她,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秦輝會跟江怡然勾搭上!」江小魚說道,「不過以江怡然的性子來說,如果秦輝不能夠給她提供價值的話,她未必會費心幫他將齊翹嫣抓回來,不過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呢?」江小魚輕聲說道,「他們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先別管他們的事情了!」柳如離想了想說道:「有一個人,你是非見不可的!」
「哦?」江小魚微微揚起眉毛,「誰啊?」
「跟我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