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長線投資
第七章長線投資
從十里香醬園出來,想著就要換頂戴花翎上的青金石,一想就心疼,一顆小小的穿眼石頭就要三十兩銀子,以後官當大了還不是要更多?轉念一想想,那時候賺得也更多啊,不怕了。(手機訪問-wap.123.更新更快閱讀更爽)
到了巡撫衙門,帶著的人領了賞錢,各自上街去玩了。看著巡撫衙門的大門,感覺還不錯,莊嚴,肅穆,自己好歹也是在裡面辦公的。心裡一陣歡喜,走進去,找人打聽,找到賣官服的地方。
一名從七品的都事接待了我,看來前幾天在製作速食麵之餘惡補了清朝的官服、補子、頂戴花翎的知識還真不錯。
我向他說明來意,本來笑呵呵接待我的那位都事就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話了。跟他耗了半天嘴皮子,才從他嘴裡打聽清楚,前幾天我叫秦左林來打聽更換官服的注意事項,結果也是他值班,見是個小小的親兵,以就沒方在眼裡。對於秦左林的問話也沒多在意,聽也沒聽清楚,答話也詞不達意,也就是秦左林白打聽了。
強忍著扁他一頓的想法,依然笑眯眯的問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很快,這傢伙就給我解釋清楚了。我是從正五品的守備升為正六品的都司,官服的確不用換,但是官服胸前面的補子要換,正五品的補子是綉熊,正四品的補子是綉虎,並且拿出圖紙給我看,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那繡的熊像只狗,繡的虎像只貓。這還只是平時辦公用的補服。
按清代官服制度,清代文武百官品服有朝冠、吉服冠、朝服、補服、蟒袍等。朝冠、吉服冠、朝服、蟒袍,正五品和正六品的規格是一樣的,不用換,但是武官四品以上,是要懸挂朝珠的,朝珠共108顆,旁附小珠三串(一邊一串,一邊二串),名位「記念」。戴法男女有別,兩串在左為男,兩串在右為女。另有一串垂於背,名「背雲」。
我聽得是雲里霧裡,惡補的知識還是少啊。而那都事可能是常年沒有事情干,說起來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好不容易找個空,插嘴打斷他的話,說:「這位仁兄,你現在不用告訴我,你認為該怎麼辦,你就幫我辦了吧,我掏銀子就是。」
那都事委屈的看著我:「塔大人,你這就為難我了,你也知道,官服都是江南織造局造出來的,現在長毛順江東下,水路、陸路均受阻,雖然朝廷雲集大軍平叛,長毛指日可平,但是這個指日還是要些日子的,江南織造局的官服運不過來,我也變不出來。」
「難道以前就沒有庫存嗎?」
「以前倒是有庫存,可是長沙一役,武將陞官者數以百計,誰升了官不是光宗耀祖的,升職令一到,都要換套新的圖個喜慶、吉利?雖然大部分都是外省的,但是,巡撫大人大筆一揮,都來找我們要,武官的官服第一天就賣搶完了,連渣都沒剩。」
……
渾渾噩噩的走出巡撫衙門,沒想到第一次陞官就這樣背時,難道我rp有問題?算了,不想了,還是繼續回家裡修養。
過了幾天,十里香醬園的老闆歐陽兆熊回到長沙,第二天就來找我商量速食麵的事情。
歐陽兆熊不愧是書里說的爽快人,一進門就直笨主題,「塔大人,事情我昨天就聽下人說了,左宗棠我信得過,你們談了的事情我們不用再提,幾天我們就把分紅的事情談成就行了。」
「好,歐陽老闆快人快語,我也就不啰嗦了,十成股份,你三成,我三成,剩餘四成拿來打點官場就行了。」
「不知塔大人怎麼打點官場?」
「簡單,我們做出來的速食麵售予什麼人?行軍打仗,最麻煩的就是埋鍋造飯,我們的速食麵買得最多的當然是朝廷的軍旅了,但是那些人買得多,買得少我們就管不到。給點分紅,他們買的越多,得到的銀子就越多,總比讓他們剋扣軍餉,讓將士們餓著肚子去剿滅長毛要好。」
「嗯,就按大人說的辦吧。我們現在就來定個契約,中人就請左宗棠作保吧,塔大人你看如何?」
「好,左師爺我也信得過,還請歐陽老闆多跑一趟了。」
「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定完契約,歐陽兆熊派了個下人去找左宗棠,我們兩個做著聊天。
「對了,不知塔大人為什麼選小店做這個速食麵了?」
「理由有三。」
「洗耳恭聽。」
「第一,我是朝廷命官,雖然各個官員私底下都有商號或者占著股份,但是直接經商有違朝廷法制。第二,我手下也沒有上得了檯面的經商之才。第三,就算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你不覺得經常吃也會反胃嗎?所以我需要醬菜來當輔料,今天吃的口味是辣蘿蔔,明天在吃酸豆角,後天又吃醬牛肉,多做點不同口味的醬菜,一天換一個花樣,能吃的時間也就長了。」
「哦,有道理,有道理。」
「不知道,歐陽老闆最近再忙什麼?」
「哎,長毛造反,生意都難做了,運氣不好,商隊遇上髮匪,連人帶貨都沒了,前一陣子,岳州失守,我一個販瓷器的朋友,落了難,前幾天就是趕過去幫他。」
「瓷器!」聽了他的話,我呆了,到不是可憐他那朋友,是想起了與瓷器發音差不多的一個人。
論近代中國,誰最讓人記恨?是誰在中國海軍關鍵時期挪用海軍軍費去修園子?是誰面對眾多的內憂外患卻視而不見,仍然只求享樂?是誰在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之時,丟下首都、百姓,只顧自己逃命?是誰令人簽了桑權辱國的條約還能說出「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只有一個人——慈禧。
我記得書上說慈禧是咸豐元年冬天,咸豐帝選秀女,慈禧那年十七歲,入選后安排在圓明園。咸豐三年,用江南小曲勾引到了咸豐皇帝,被賜名蘭兒,從此飛黃騰達。
是幹掉她了,還中國一個光明的未來還是搭上她的順風船,而升官發財?
仔細想想,現在是咸豐二年,慈禧已經進了宮,把她殺了不太現實。只能搭上她的順風船,書上說慈禧的老爹,也就是電視劇裡面常常出現的阿瑪,叫惠征,是正四品的安徽皖南微寧池廣太道道員,送女兒進京前就得急病病死了。當時官場的風氣是,太太死了,弔喪的壓斷街;老爺死了,無人理睬,如果真人來,除了真正的至交好友外,要麼是來分財產的,如清朝前期的投降人士錢謙益;要麼就是他還有個官更大的親戚,如和珅的弟弟和琳。
慈禧家就剩下她母親、十七歲的她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妹妹。惠征還算清廉,家中積蓄不多,又無親戚好友相靠,幸運的是,也沒有來搶奪家產的。等她們吧靈柩搬到回京的船上時,銀子所剩無幾。船到了江蘇清江浦時,(沒錯,就是《天下糧倉》裡面的那個清江浦)兩淮鹽運使司山陽分司運判吳棠的下人找錯了船,把三百兩銀子錯送給了慈禧家。吳棠知道后,和師爺一合計,將錯就錯以惠征的舊友身份去探望了一下。等到慈禧發達之後,吳棠也跟著發達了,最後好像當了兩廣總督。
當時我還羨慕了來著,現在殺不成那老妖婆,那就只能搭上船了,不管怎麼樣,先來個長線投資。
「塔大人?塔大人?」感覺有人叫我。回過神來,看見歐陽兆熊正望著我。
「哦,歐陽老闆,不好意思,剛剛想東西走神了。」看著歐陽兆熊,想起書里說他為人最是仗義疏財,而且家資不凡,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找慈禧的話,就讓他幫忙了。
「不知道,塔大人想什麼出神了?可否告知一二?」人有好奇心最好。
「此事正好要讓歐陽老闆幫幫忙!」
「請講!」
「我父……嗯,我阿瑪。」差點說錯話了,滿人都是叫自己家的老頭叫阿瑪的,但是好像歐陽兆熊不在意,「我阿瑪以前有一朋友,在安徽皖南微寧池廣太道道員,長沙之役前,我聽聞他最近病逝了,只留下孤兒寡母,一家生活困窘。但是他們也是當笑話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想接濟一下,還想請歐陽老闆幫忙打聽一下。」
「塔大人,客氣了,我回頭就找人去打聽。」
「歐陽老闆太謝謝了,不過,塔大人,大人的叫著,聽起來生分,不如就叫我智亭吧(塔齊布表字智亭)。」
「那好吧,智亭老弟啊。你也不要叫我歐陽老闆了,看起來,我比你大上幾歲,就叫我一聲小岑兄吧(歐陽兆熊表字小岑)。」
「小岑兄,小弟我先謝過了。」然後,我起身走進裡間,拿出三百兩銀子,交給歐陽兆熊,說:「小岑兄,這些銀子是上次長沙之役發下來的賞銀,先當路費,剩餘的還請小岑兄幫忙帶給她們。」
「拿我就收下了,但是此事我也算一份,路費就歸我出了。不用多說,不用和我爭。」歐陽兆熊伸手擺了擺,攔住想說話的我。
「那我就先替她們謝謝了。」
「智亭老弟,你說她們家老爺病逝了,那她們孤女寡母定然不會留在原處,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方法找到她們?」
「那不太清楚了,我們兩家已經多年未聯繫,對了,傳聞中還說她們家長女選了秀女,循慣例,此時應該快到京師。」
「恩,那好,我立即叫人快馬加鞭進京找人,湖南會館我還有些熟人,定不讓智亭老弟失望。」
正在說話間,派去找左宗棠的下人回來了,看看契約上的確寫了左宗棠的名字,哎,不得了,名人簽名了。歐陽兆熊和我一人留一份后就拱手告辭了。
ok!ok!我承認是我查資料的時候出了錯,但是那個從七品的都事已經勇敢的承擔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