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校場交談
第十章校場交談
想歸想,實際上我是向曾國藩彎腰拱手,說:「下官塔齊布見過曾大人。(本章由HAO123-中文網-.Se轉載發佈)」
「哦,你見過我?」
「是,曾大人,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曾大人進長沙,下官和左師爺從新開鋪一直送到了巡撫衙門。」
「哦,原來如此。」曾國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就是么,當時接他的都是他朋友,打招呼都忙不過來,哪裡會記得一個小小的護衛。話題馬上就繞開了,「不知塔大人是用的何種陣法?國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曾大人客氣了,這是西方大秦的盾牌陣。」
「盾牌陣?我只聽問秦軍箭陣天下聞名,何時有盾牌?請恕國藩孤陋寡聞,還請塔大人解答一二!」
「哦,曾大人,此大秦並非大人口中的秦軍,我說的大秦乃是漢朝時張騫通西域所說的大秦,按英吉利記載也可以說是羅馬。」
「失敬,失敬,沒有想到塔大人居然學通中外,令人佩服、佩服。」說完,曾國藩居然向我彎腰拱手。
「哎呀,曾大人折殺下官了。還不是老師教得好,下官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哦?不知尊師是何人?」
「先師翔宇先生,恐怕名號太小,曾大人不認識。」(猜猜看,他是誰?)看了這麼多穿越文,我自己總結出和高學問的人打交道,一是要表現得不卑不亢,二是要知道他感興趣但是他又不知道的知識,三是要有名師,有現成的最好,沒有那就編一個世外高人,不知道這個世外高人就是他孤陋寡聞,能找到你師父那就遇到神了。
「還請塔大人恕國藩孤陋寡聞,國藩是在是聞所未聞。不知尊師哪裡人士?現居何處?」
「先師原籍浙江紹興,後來在天津求學,教書,現在我到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為何?」
「自《江寧條約》(就是《南京條約》,當時南京加江寧。)簽后,先師痛哭一場,說,我天朝上國泱泱數千年歷史,地大物博,兵不下百萬,民不下萬萬,非將不用心,非兵不用力,為何喪師數萬而不敗彈丸小國英吉利,反觀英吉利兵不足萬人,如明之倭寇,橫行鄉里,無可敵手。魏默深的《海國圖志》雖好,但只是道聽途說。所以,先師南下廣州,偷偷的跑去法蘭西求學。還說,大唐有唐玄奘取西經而得西域,他雖不才,取完西京歸國,總可保寸土不失吧。」
「魏默深師夷長技以制夷的話說得很深刻,我在咸豐十年就對皇上說過要師夷智以造炮製船,也只是想請些洋人執教,沒有想到尊師如此大膽。」
「曾大人謬讚了。先師走後斷斷續續來了幾封信,這盾牌陣就是信裡面提到的。」
「哦,可否借國藩一觀?」
「令曾大人失望了,信都在北京家中。」
「曾打人,時候不早了。」曾國藩還想問的時候,站在後面的一個文士出口打斷了,曾國藩回頭看看他,然後手搭涼棚看了看日頭,然後對我拱手說:「時間所限,塔大人,我們改日再談。」
「好說,好說!」對著曾國藩拱手之後,曾國藩帶著人走了。過了不久,吃飯的號聲響起,所有的士兵耳朵這時候最尖了,聽見第一生號響就收起了刀槍;第二聲號響時,多數人已經已經跑到了校場邊,有的甚至跑出去了;第三聲號響時,校場上除了我的巡撫標中營外就沒人了,都跑回營房去吃飯了。
四個千總跑過來對我拱手,我看了看,還在訓練的士兵說:「好了,收隊去吃飯吧。」
四個千總立即向我打了個千,然後跑回去收攏隊伍,然後整齊的走出校場,到飯館吃飯去了。
吃完飯,散步似的走回校場,後面的士兵小聲的討論今天的菜色,反正不急,吃完午飯,下午的會操還要等一個時辰才會開始,而且營房就在旁邊,士兵們還有時間小睡一會兒。
剛回到營房旁邊,就看見曾國藩背著手在我營帳旁邊轉悠,後面跟著一位親兵。我連忙跑過去,拱手問候:「見過曾大人。」
曾國藩見我來了,回了個禮,說:「塔大人好找啊,我剛剛想請塔大人過去吃個便飯,順便再聊一下,沒想到派來的人找遍全營都找不到人,國藩只好飯後再來了。」
「罪過,罪過,讓曾大人親自跑過來。不知曾大人想知道什麼,下官一定知無不言。」
「離下午會操時間好早,塔大人不請國藩進帳坐坐?」
「哦,失禮,失禮,曾大人您先請!」說完,用手一指我的專用營帳說。
「國藩乃是客,還是主人先請。」說完,也用手一指我的專用營帳。
「曾大人乃是禮部右侍郎,塔齊布只是一個小小的都司,怎敢逾制。」
曾國藩還要爭取時,他後面的親兵開口了:「大人,營帳寬闊,不如一起攜手進去。」
我和曾國藩回頭一望,看見那親兵,曾國藩立即開口說:「好注意,國藩倒是迂腐了。」
我對著那親兵問:「不知這位是……?」
「哦,我忘了介紹,這位壯士名叫康福,字價人,我回鄉的路上多次救我性命。」兩個朝廷命官在推辭中,哪有他一個小小的親兵說話的份。曾國藩可能是怕我生氣,連忙介紹,說康福救他性命是要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了。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不是,再說了,書上說康福一身功夫了得,而且使得一手好暗器,我找他麻煩,不要命了嗎?
連忙對康福一拱手說:「幸會幸會!看得康壯士孔武有力,必然有一身好功夫。」這時我發現我旁邊的曾國藩臉色有些難看,不管他,繼續說:「康壯士上午也看了,我軍陣仗功夫還行,你也看見了這教頭都是來混飯吃的,真的單打獨鬥就心有餘而力不足,戰場上難免有衝擊過頭之人,為了讓他們多活一會兒,還請康壯士前來指教。」一邊說,一邊向康福拱手。
「好說,好說。」康福也回禮。
曾國藩的笑容又起來了,「好你個塔齊布,居然敢當著我湘勇統帥的面,挖我湘勇的牆角。你說該怎麼賠我?」剛剛曾國藩肯定以為我認為康福無禮,想激起康福比武,然後在刀劍無眼中取他性命,就是么,歷來平民和武官比武,平民的刀劍必須長眼,要不然別說殺死了,就算傷了武官一下,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而武官的刀劍長不長眼就看武官的心情了。現在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應該是求賢若渴,並且關心手下的好官。
我不好意的摸摸頭說:「互通有無么,曾大人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能辦到的,塔齊布義不容辭。」
「那好,我要你腦袋……」
「啊?!」
正在我吃驚的時候,曾國藩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壞笑著接下去:「……里的學識。」
「曾大人玩笑了。」然後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笑過一陣,我想左手一指營帳,右手拉著曾國藩說:「請。」心裡暗喜,我拉過名人的手啦,雖然我左手拉右手也是拉名人的手,但是感覺就是不一樣。
進了帳內,我提起水壺,從桌上的盤中翻開三個茶杯,每杯倒滿,這時秦左林從兩邊搬來兩張小凳子,放在桌子旁,然後默默的退到一旁。等曾國藩和康福做下后,我把茶杯推過去,歉意的上:「軍中無茶,只有涼水,還請倆位見諒。」
他兩個連忙揮手,說「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那我們就先來說說這個盾牌陣,洋人的方陣按我華夏時間有周時的希臘方陣,秦時的馬其頓方陣,漢時的羅馬方陣,明時的西班牙方陣,以及一個甲子前的法蘭西火槍方陣。而我觀長毛之戰法,認為羅馬的盾牌陣最適合。」
「為何?」
「兩軍交戰,最重要的就是氣勢,長毛受上帝偽教蠱惑,以為死後能升天堂,所以衝鋒陷陣之時,毫不畏死,氣勢最盛。而我軍久不經征戰,軍中暮氣深重,氣勢衰竭。前方樹立盾牌,一可防箭矢,二來可讓士卒稍感安全,增強信心。盾牌前沖幾步然後往地上重重一磕,一是發出聲響威懾敵軍,增強我軍氣勢(現代特警戰法),二是要給盾牌手留時間整理隊形,盾牌陣成敗就在陣型,陣型嚴密,敵軍無機可乘則敗陣型勝,給敵軍有機可乘則敗。」
「恩,有理。」
「另外,這只是一線盾牌陣,可惜盾牌稀少,還有一種龜甲盾牌陣無法布陣。」
「哦,龜甲盾牌陣如何?」
「龜甲盾牌陣,四周的士兵把盾牌對著外面,而在內層的則將盾牌舉向空中,就象烏龜的硬殼一樣,其他士兵或拿盾牌、或拿短劍、或拿長槍,全部隱藏在盾牌的保護下。時候整個方陣緩緩前進,一路上箭射不進去、刀砍不進去、槍捅不進去、鎚子砸不進去,而且上前試探的敵軍士兵到是被冷不丁刺出的長槍刺到在地,很快就擊潰了敵軍的陣型。而且盾牌陣也不只這點好處。衝鋒到達敵人面前時,古羅馬的戰士會將盾牌扔向敵人,這樣的大盾可以輕易的砸暈一個人。往往還沒有正式接戰,對方的前沿戰士,就折損的七七八八了。遇到對方的戰壕時,盾牌可以鋪在壕溝上面,方便部隊快速的前進,而且這樣的盾牌陣還可以隱藏衝車,衝擊城門。」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沒想到洋人也有如此智慧。」曾國藩摸著鬍子陷入了沉思,康福也低頭不語。
「洋人的智慧就在於實用,我先師的朋友跟我師一起偷渡出國時,說過: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知曾大人看過英夷的軍帽沒有?」
「沒見過。不知塔大人何意?」
「上午自西向東攻城,下午自東向西攻城,或者雨天攻城,曾大人你看可否?」
「不可,都是兵法的大忌。」曾國藩越一思索,就給出答案。
「但是,洋人就可,關鍵就在於他們的軍帽。」
「為何?」
「因為他們的軍帽都如同草帽一樣都有帽檐,可擋日光、雨水,孤兒不怕。」
「原來如此。」曾國藩再次思索了一下,說:「來日方長,這些東西我們一邊訓,一邊改進。今日我觀塔大人軍中,進退有度,紀律嚴明,不知塔大人如何練出來的?可否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