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理想與現實間的差距

當第二天林佑存到賓館敲門時，雷佳飛快的開了門，好象就在門旁等了很久一樣，林佑存走了進去，見被子什麼的都跟沒動過一樣，只在床的旁邊有一個小角有點痕迹，看樣子雷佳根本就好好的睡一覺，也許她怕弄亂了這個房間，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昨天的沒有換，見林佑存望了過來，雷佳不自覺的把身體往後縮了縮。-====-

對於她的謹慎小心林佑存也沒辦法，雖然他有過十多門學科的經驗，但在生活上卻比平常的人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無情，因為他講究的是規則，這次害雷佳受了罪，那麼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而不是像某些人想的那樣是同情心在作怪。

看樣子一下很難改變一個人，林佑存也不願意一下用金錢給她堆積成一個比較虛的生活。這些天雷佳沒有去上學，肯定落下了不少的功課，林佑存覺得乾脆讓她再休息幾天，請個家庭教師在家單獨輔導幾天，免得去也趕不上功課，這對一個孩子的自信心是不小的打擊，另外林佑存也準備給她請一個心理輔導師進行一段時期的培訓。

很多人都說林佑存對心理輔導師的迷信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對此，林佑存也只是笑笑，沒有做太多的解釋，他們不太明白，心理輔導師在未來的幾十年裡所處的社會地位，那跟現在的律師一樣普遍。

上午十點，當科技研究所的項目主管是水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林佑存身邊多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看書，而林佑存則低著頭在那裡寫什麼，見是水走了進來，林佑存示意他坐著等一會，自己繼續在那裡寫一份材料。不過是水可不敢坐，對於這個總經理，雖然比自己小十多歲，但充滿著威嚴，科技研究所里的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點害怕這個年紀小的老總。

偷偷的用眼光掃了一下林佑存正在書寫的稿紙，只見標題是《關於建立職工幫助中心的建議》，看樣子這個總經理又搞出什麼新花樣來了，現在林氏機械科研所的人對林佑存的規章制度可是深有體會，它就像一根繩子套在你的脖子上，要松就松，要緊就緊。

好在五分鐘之後林佑存就放下了筆，見是水還站在那裡，就笑道：「老學長，你在我這裡還講客氣，說吧，出了什麼問題，我心理承受能力挺強的，用不著你在這裡跟我演戲。」

是水差點沒笑了出來，只是想到馬上就要彙報的事情，臉色又難看起來。當林佑存奇怪的盯了他許久，他才小聲的道：「林總，經過實際實驗，林式一型的實際參數與理論差數相差甚遠，現在第一台林氏一型已經製作出來，通過跟我們合作的吉安汽車組裝，實際操作也不太如人意。」

雖然難堪但是水還是選擇說了出來，發動機在研究過程中出現了問題，自己這個項目主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要求到這個公司的老總頭上來，真是有點丟人，從製作成功那一天開始，是水就開始測試性能加以改進，但沒想到一直沒什麼效果。

林佑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要知道現在正是林式機械發展的關鍵時期，這一陣子幾乎是舉全公司之力在力挺這個項目，可結果卻不如人意，其帶來的影響也是可想而知，毫不誇張的說，要是這個項目有什麼意外，林佑存這幾個月心血付之流水不說，極有可能會面臨一個走人的困境，到時候林佑存不可能站到公司門口高聲大喊：「我是未來人，我有新技術」，要真是這樣，不被人亂棍打死也得關進神經病院，他們是不會給林佑存第二次機會的。

是水顯然也是知道一部分情況的，對於這個局面他只有愧疚，公司已經把希望放在了這個項目上，並且投入了大量的研究經費和獎金，更要命的是，如果在平時，項目研究不成功，大不了慢慢熬，總有一天會研製成功的，但現在，林氏機械最缺的是時間。再過兩個月，國家的尾氣標準會做進一步的調整，並且將嚴格按照新標準執行，很多汽車將因此而更換髮動機，這是多麼好的一次機會，林氏機械就是沖這個而去的，現在，林氏機械極有可能失去這個機會。

其實，林氏一型做出來的實際參數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差，各項數據在與其他的同類型發動機比起來還略微要好，但林佑存和是水兩人都是完美主義者，很自然的就把略微這兩個字給忽略了。這也難怪，林氏機械想要製作的是一個在行業裡面具有里程碑性質的發動機，又怎麼能夠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華夏的發動機水平真的弱，弱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以往都是模仿，但模仿也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製作的樣品可能跟原型相差不遠，但如果批量生產的話，就會出現大問題，這不是由某項技術決定的，而是由整個工業體系決定的，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往往能在高端技術上追上發達國家的腳步，卻始終是一個輕工業國家的原因。

林佑存和是水都是一類人，滿懷知識，心高氣傲，又如何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一時間氣氛就有些沉重，雷佳看了看兩人，把脖子縮了縮，這個小動作被林佑存發現了，對她笑了笑，轉過頭來對著是水說：「怎麼回事？是嚴格按照設計圖紙做的不，雖然有一定的偏差，但不至於會差上這麼大吧！」

是水的喉嚨有點嘶啞：「我也不知道，檢查不出毛病來，我們一共製成了三個樣品，每個樣品都如此，震動大，參數低於預定值，雖然說也能通過汽車公司的檢測，但根本不是我們想要的，所以我想請您去看一看。」

說著自己都臉紅，林佑存只是個大學沒畢業的人，就算理論水平如何厲害，又怎麼能在這個實際操作中起到作用，但也許是被他的技術折服了的原因，遇到了困難居然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這個老總。林佑存擺了擺手：「我們不可能把一個自己都認為不合格的發動機賣給我們的合作廠家，走，看看去。」

還好是水只是研發人員，是知識份子，林佑存對他還是比較敬重，要是換一個實際生產者說出這樣的話，林佑肯定毫不客氣的把他責罵出去，這種得過且過的思想，是一向嚴謹的林佑存不能容忍的。吩咐好雷佳別亂跑，帶著紅著臉的是水往實驗室走，心想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乾脆用新技術，只是不知道這新技術用出來的效果怎麼樣。

林佑存知道自己又犯了理想主義錯誤，就如同以為這個世界有完整的社會福利一樣，現在的工業水平實在是跟不上林佑存的思想，就像現在的軍事專家回到抗戰，未必能製造出好的槍炮一樣，這是需要全體抬高的事情。

回到實驗室的時候見到一大群研究人員都圍著一台吉安實驗車，這是合作單位送給林氏機械實驗用的，以後這款發動機就會用在這種車上，吉安是華夏的自主品牌，以生產低檔車為主，這次採用新發動機也是想一個突破，要是這邊不成功，如何能給吉安汽車一個交代還不好說，要是在這車上都不能成功安裝上去，再想安裝到其他國產外國車上，就更為難了，至於安裝到外國品牌車上去，除了做夢沒有任何辦法。

見到林佑存走了過來，大部分員工都叫了一聲「林總」就低著頭走到了一旁，只有少數幾個人面色難堪的站在那裡。林佑存仔細的看了看三台發動機的測試數據，在思考著什麼，理論是決定不會錯的，但實際情況就擺在這裡，肯定是中間某個環節出了差錯，想到這裡，林佑存心裡又稍微放下心，既然是出了錯的原因，那麼以自己的技術，應該不難解決。

看到測試參數的方法，林佑存還是點了點頭，按照不同國家有不同國家的測試習慣，德國人測試前必須把所有的零件連接，而東面那個國家的測試是完全不用其他零件配合，所以東面這個國家的數據經常會比較高，而林氏機械採取的是德國人的做法。

正在觀看的時候，那吉安實驗車那裡突然出現了一點狀況，只見剛才還比較平穩的吉安車突然就劇烈抖動起來，接著一股濃煙從前面那發動機處冒了出來，裡面的實驗員嚇得趕緊把車門打開跳了出來。每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待了，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有幾個頭腦靈活一點的人跑去拿滅火器，林佑存猛的撲了上去，把車前的蓋子打開，只見裡面已經是起了明火，好在是實驗階段，所以對突發事迹多少也有點準備，火很快被滅掉，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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