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慮不周密的後果

得罪歸得罪，但老袁的人品沒話說，第二天就承認了這個事實，與林佑存在細節方面進行了一次長談，只是聲音很冷，根本就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林佑存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感受，不過該尊重老同志的地方還是必須要尊重。

在林佑存有意放出去部分權力后，兩人達成了一致：林佑存只主管技術方面的權力，其餘的協調行政等工作由老袁負責。這麼大一個項目的啟動，不耗費大量的時間是不可能的，而林氏機械也正在起步階段，需要林佑存把持，並且林氏機械對於林佑存來說還有特別的意義，所以不能放棄，於是他乾脆把前期的準備工作也交給了老袁，在項目的初始階段，林佑存只擔當顧問的角色，以便能把一部分精力放在林氏機械上。老袁雖然同意了，但神情卻很明白，林佑存也知道，這大概在老袁眼裡又成了自己年少輕狂的表現。

在警告了林佑存不要因為其他事情而影響了正事之後，就丟給了他一個小紅本本，林佑存見到這本子一楞，然後心情複雜的收了起來，這本子跟他心裡一直想的那個本本外表是一樣的，只是裡面的內容稍有出入。

這次第五代的研究由八個部門配合而成，不過林佑存雖然主持整體研究工作，實際上卻只管動力這塊，其餘的由其他部門的領導管理，最後交由軍方特別研究中心整合，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各部門之間獨立，整體泄密的可能性小，壞處也不少，就是各部門之間呼應困難，對研發工作起了阻礙作用。

林佑存的紅本本是特別專家證，這證與他心裡想的那個證件相比權力縮水不少，只能管到他負責的這一塊，不過這證也有個好處，就是一般的人也管不到你，林佑存也就成了所謂的特權人士，只要他願意，就算開車闖遍了昌都所有的紅燈都沒有一點事情。

當然林佑存不會去干這般無聊的事情，自從官方找到他之後，他就開始忙碌起來，雖然以前也忙，但沒現在這麼忙，第五代這麼急的事情，林佑存所要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林氏機械的發展才剛起步，以後如何發展還很難說，所以他必須把基礎打下。

連開了幾次經理級以上的會議，布置了一些任務，現在由於林氏地位最高的兩林聯手，以往公司副總說了算的局面已經很難看見，這幾次會議都開得相當平淡，每個人領了任務就去執行，也少有陽奉陰違的事情發生。~~~~不過讓林佑存最為奇怪的是李一奎的態度：在林佑存來公司后的兩三個月間，除了最開始李老頭唱了一些反調外，見識了林佑存手段的他一向是緊跟林佑存的步伐，不過最近幾天李老頭跟吃錯了葯一樣，要不就是唱反調，要不就是不說話來個非暴力勉強合作。

幾次之後林佑存特意把李老頭留了下來，請他吃了頓飯。

在市區找了個小餐館，公司的食堂本來伙食也不錯，但那裡人來人往的不太方便，林佑存打算請李老頭喝酒，可李老頭是有名的兩杯倒，林佑存生怕他喝醉了講出的話讓自己下不了台來，乾脆就把他拉了出來，在這樣一個小餐館叫了個包廂，隨便他怎麼吵都沒有關係。

點了幾個菜，叫了一瓶水井坊，李一奎還是跟開始一樣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林佑存把服務小姐打發走之後，看著李一奎板著臉坐那裡就笑：「李總，我記得這幾天沒得罪你吧，怎麼見到我是這麼一幅表情，莫非我欠你的錢忘記還了？」

李一奎還是不說話，林佑存也不催他，知道他肯到這裡來，就一定會把話說清楚，他可不是一個肚子里能藏住事情的人，果然，李一奎把酒打開猛喝了一小杯，立馬紅著臉道：「這幾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拉著林佑存就走，林佑存哭笑不得，這李一奎老乾一些不靠譜的事情，這菜還沒上呢，人就要走，那何必要來這地方打個轉？林佑存把酒錢給付了，又給了服務小姐一百塊錢小費，才讓那女孩撅起的嘴平了一些。李一奎見林佑存掏出的一把錢，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弄得林佑存相當的奇怪，難道還真的與錢有關？

在青少年宮的拐角，李一奎停了下來，林佑存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只見青少年宮的前面跪著一小女孩，長相很清秀，只是身上一身衣服洗得發白，前面擺了一個小牌子：叔叔阿姨幫幫我。林佑存見她跪的方式也和街上其他同樣乞討的小孩不一樣，人家的腳下都是墊了東西，而她的只是放了一張紙，想來是保護她那條並不值錢甚至很便宜很破的褲子，跪的實在受不了了就移動一下。

旁邊有幾個調皮的小孩看她跪在那裡，就跑過去罵她，推她的頭，她也不敢反抗，甚至是不敢躲，只是抱著個紅薯在那裡吃，那些小孩見她軟弱的樣子膽子就更大了，一個小孩一把搶過了她的口糧，也許那是她今天唯一能吃的東西，所以小女孩伸出手去，希望能奪回來。見她這個樣子，反倒激發了小孩的興趣，他一下把紅薯丟到地上，摔成好幾塊，然後幾個小孩笑嘻嘻的跑了。

小女孩流著眼淚伸手去揀那已經壞了的紅薯，卻發現有人伸手來攔她，小女孩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像一個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盯著林佑存，直到見到林佑存後面的李一奎才鬆了口氣，站了起來，跟做錯了什麼事一樣站在那裡。

「雷佳，我不是跟你說過公司會解決你家的困難的嗎，你怎麼還來這裡。。。。。。」

李一奎相當關心公司員工生活的一個人，特別是後面清退的那批人，從清退那天開始李一奎就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了解這批工人的生活，從機械廠出來的這批人，那些高學歷的辦公室人員還好一些，只是換了一個工作，這些一線員工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大多年齡偏大，又只會這些機械廠房的技術，所以要想找個工作相當為難，許多女的只能去找保姆之類的工作，而男人則去一些建築工地當苦工。

李一奎是前幾天知道雷佳他們家的生活情況，雷佳的媽媽雷再英是林氏機械的員工，作為一個單親媽媽從小把雷佳養大，本來生活就很困難，現在失去了工作，更是雪上加霜。雷媽媽一狠心，把年紀還小的女兒放在家裡，自己跑臨市一戶人家當保姆去了。本來李一奎找到雷佳，說是要解決她們家的難題，正準備跟林佑存說起的時候，卻又聽到了雷佳在青少年宮這裡的消息，忙把林佑存給拉了過來，讓他也看看這下崗家庭的苦。

林佑存見到這個場景，心裡一陣的刺痛，問道：「我不是安排好給困難員工做救濟補償了的不，再說，他們怎麼不去找國家要補貼？」

李一奎冷笑道：「就你給的那一個月工資，那能管什麼用，至於國家，嘿嘿，你都不管國家怎麼會來替你管。」

看到李一奎一臉看白痴的表情，林佑存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現在不是幾十年以後，現在的福利體系還停留在初級階段，只是林佑存根深蒂固的思想認為現在的社會福利應該很好，所以才下手砍人毫不猶豫，要是想到了這一點，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做出同樣的決定。

好不容易才通過雷再英讓雷佳相信兩人不是壞人，並且告訴雷再英讓她回來恢復上班，弄得雷再英千恩萬謝，越是這樣，林佑存的心就越沉重，這一千五百個人中，跟雷家一樣貧窮的還不知道有多少，生活困難的肯定更多，這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領著小孩去吃飯，見她大口的吃著，林佑存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感覺在流動，李一奎替雷佳理了理頭髮，對這林佑存冷笑道：「這還只是一個雷佳，還有許多貧困的孩子就面臨著失學的危險，也許有一天，他們也會跟雷佳做一樣的選擇，你總是高高在上，一筆一劃的刻畫著你的未來，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

林佑存看了看在低頭吃飯的雷佳，一字一頓的說道：「跪天跪地跪父母，既然我害他們跪了別人，就自然會給他們一個未來。」

李一奎被頂的做不得聲，又見林佑存一臉的堅定，只好不再說話，長嘆了一口氣。在路上才知道雷佳的一些情況，她才十三歲，本來讀初二，只是這幾天沒有去上學。她家住在一筒子樓裡面，這種幾十年前建的樓很少還有看見，周圍都是準備建設的工地，就這樣一個筒子樓在那裡，周圍的鄰居大多已經搬開。林佑存不知道小女孩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反正他是決不敢再把雷佳放在這樣的地方了。

跟雷再英打了個招呼，林佑存把雷佳暫時安排在一間賓館里，囑咐好服務員看好她，並對她說不要亂跑，明天清早就來看她之後，兩人才心情沉重的離去。

PS：感謝「暗魔尊者」，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安心碼字，紮實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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