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解咒
「那白狐不會是勾不著你,不甘心吧?」
百花羞話落,玄皓還沒有回答,傲九天便瞪著眼,盯著玄皓,道「你倒底是什麼時候招惹到那白狐的?總不會是你活的生無可戀的那段日里弄出來的爛帳吧?」
玄皓自覺愧對百花羞與傲九天對自己的信任,心裡發虛並沒有立即回答。
百花羞可說是瞧著玄皓長大的,在她的心裡玄皓就是自己的孩子。
如今聽著傲九天白話自子寶貝孩子的人品,她忍不住瞪著傲九天,駁斥他道「你個笨鳥,小玄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沒品的事情來!」
傲九天自打玄皓出生時在蒼梧對面花羞一見傾心,到現在已然數百年,對於她護犢子的性子自然深有體會的。
心裡懊惱自己一時失言惹惱了娘子,訕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他忍不詮辯解道「為夫也知道,以著小玄子平日里的眼光不太可能看上一隻心思互陰毒的狐狸精。
可是,那白狐以命詛咒臭小子媳婦兒的事,又如何解釋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那白狐狸自己對小玄子求而不得,因嫉生恨,看不得小七與小玄子伉侶情深,下個死咒又有什麼奇怪!」
百花羞一遇到需要發揮自己護犢子本色的事情上來,便全然沒有仙人的文雅淡泊,理直氣壯的活脫脫一個滿心寵溺孩子的世俗村婦。
傲九天瞧著百花羞的樣子,不敢再多言,心下卻盤算著,以後自己家的娃生出來了,是不是自己帶比較好。
玄皓聽著百花羞與傲九天的對話,心裡感動,道「說起來,小七卻是被我連累了。」
百花羞道「小玄子不必責,那白狐下的雖說是死咒,也不見得就沒有解法了。」
傲九天一聽百花羞還沒有放棄替孟小七解禁馬上就急了,他也顧不得玄皓就在自己的面前呢,一把捉住了百花羞的腕子,對著她便吼道「我不允許!」
百花羞被傲九天捉的腕子痛,忍不住皺眉望著他道「你個笨鳥又發什麼神精。當初,我說那個孟小七配不上小玄子的時候,你非說難得小玄子能遇到個值得他動心的人,讓我安靜。現在我想幫著小玄子解開孟小七身上的詛咒了,你這隻笨鳥又不讓了。你倒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想的?」
聽著百花羞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傲九天的手捉的更緊了。
「娘子捨不得小玄子傷心,怎麼就不想想為夫會不會傷心!」
「你……」
百花羞原本想懟傲九天兩句,卻在瞧見傲九天開始染血的眼眸時心弦一顫,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口裡。
玄皓眼瞧傲九天紅著眼,凝望著百花羞的樣子,突然便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姑姑,小七若是能自己選擇,她絕對不會接受姑姑的做法。」
傲九天聽著玄皓的話,心裡愧疚,心虛的不敢看向他,只是輕聲道「對不起。」
邊上百花羞望著傲九天神情有些複雜,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得可以。我剛才說我要以自己的命去解小七身上的詛咒了嗎?」。
玄皓聽著傲九天的道歉之語,揚唇回以爽朗的一笑,道「小玄子理解。若是易地而處,只怕小玄子在知道姑姑有這種心思的時候就把她給綁走了,根本就不可能讓她留在這裡替小玄子擔心。」
傲九天知道玄皓這是在寬慰自己,心裡更加的過意不去了,對著玄皓道「老夫一定想辦法解開你媳婦身上的詛咒。」
被傲手天捉的腕子痛的百花羞,聽著傲九天說完話,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手。
傲九天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些,忙鬆開了一點手勁,卻並沒有完全放開百花羞的腕子。
百花羞也不強求,活動活動自己的腕子,才瞪著傲九天道「說你是笨鳥,你還真是笨。我剛才有說要搭上自己去解小七身上的詛咒嗎?」
傲九天身為神鳥,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動了他在天地間的超然地位。
這數千年來,他從未怕過什麼,卻偏生怕極了百花羞會厭充自己,不喜自己。
現在瞧著自家娘子明顯對自己有些不滿,他連忙替自己辯解道「為夫不是擔心嗎?」
百花羞瞧著傲九天在自己面前變得軟軟呼呼的樣子,心裡覺得曖茸茸,卻所被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而自德,便乾脆挑了眉頭睇他一眼。
「夫君果真是老了,忘性竟然大到,才說過的話轉頭就忘了的地步。」
傲九天被自家娘子那一眼瞧的心顫,聽她說出嫌自己老邁不中用的話來,心裡便慌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年歲配起百花羞來有些太老了些。現在被百花羞直直的指出來,他忍住求助的望了眼玄皓,並在玄皓開口之前,對著百花羞道「娘子,其實為夫的年歲按著金翅鳥的算起來,還是小玄子一樣的年紀呢。」
玄皓的了連忙幫忙附和,對著百花羞道「姑姑,咱們又不是那種只活個百十年的凡人,差個十,一二歲就差出輩份了。」
百花羞聽著玄皓也替傲九天說話,忍不住嘆了口氣對著傲九天道「你看人家小玄子,心裡再挂念小七的安危,也不忘了替你這隻笨鳥著想。」
傲九天原本就覺得自己在替小七解咒這件事上的做法有些自私,對不住玄皓。聽著百花羞這樣一說,心裡越發的覺得虧欠了玄皓,一時音竟有些不好意思接話了。
玄皓雖說一直在適時的時候回應百花羞與傲九天,這心裡可是一直沒停下來對傲九天那句話的思考。
即然大凡修為不高的人施放詛咒,都需要滿足某些特定的條件才能生效。
那是不是就是說,只要誘發詛咒的條件不滿足了,這詛咒一樣可以破解了?
心裡想著,玄皓便將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
「姑姑,是不是一旦白狐設定詛咒的條件消失了,小七身上的詛咒便可解開了。」
百花羞聞言眼睛一亮,道「我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
傲九天則很直接的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只是,你可能想清楚那白狐給詛咒設定在什麼樣的條件下起效?」
玄皓心裡隱約有個念頭,可是他還不能完全確認,有些求助的望向了百花羞。
「姑姑,被『斬如意』咒到的人,是不是會失去她最在意的東西?」
百花羞點了點頭,道「理論是是這樣沒錯。」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說法的不夠嚴謹,又補充道「『斬如意』通常被用來毀掉別人的情感。」
成全!
玄皓的一顆心在冒出「成全」兩字時,便生出一股很不妙的預感。
「九叔,先別急。可不可以告訴小玄子,從昨天到剛才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姑姑突然之間便同意九叔的求婚了?」
傲九天一聽玄皓的話,眉頭便立了起來,瞪著一雙銅鈴大眼,吼他道「誰個是你九叔了,叫姑父!」
都焦心到失態的地步了竟然還在糾結在小稱呼上,也是沒誰了。
玄皓心裡理解傲九天那種熬得雲天見日名之後,對於百花羞夫君身份的那種重視,心裡自責忙喊了「姑父」。
聽見了玄皓稱自己為「姑父」傲九天的臉上總上見著了一絲滿意的笑模樣。
聽見了玄玄皓稱自己為「姑父」傲九天的臉上「臭小子,你給老夫記住了!百花羞的夫君非老夫莫屬!」
想著那個反把自己推倒,事後又把自己支開,丟下自己跑掉的女人,傲九天說的咬牙切齒,驚得孟靈蘭身側的光柵俱是一抖。
玄皓感念傲九天對自家姑姑用情至深,忙應和了聲「小玄子只是九叔一個姑父!」
「這個樣子還差不多!」
心裡滿意足的傲九天照著玄皓的肩頭拍了一掌,便開始講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來。
「昨兒你小子與小七過來之後,你姑姑不是讓老夫去摘雪蘭果嗎?老夫到了那裡好容易尋到兩顆大的正準備折返回來進,你姑姑……」
傲九天一起到自己被百花羞給撲倒的情形,還覺得根做夢似的。
那種滿足感,令他忍不住有些得意,顯擺的望向玄皓「你個……」
玄皓兩眼緊緊的盯著孟靈蘭身下的白玉石,聽到傲九天提到自己,他豎起一根手指,當在唇前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傲九天見狀,忙屏息斂聲,隨著玄皓的目光望向了孟靈蘭的方向。
一道光柵沿著地上那塊白玉石頭的邊緣立起,將孟靈蘭緊緊的圍在其中。
那光柵傲九天見過不只一次,在他的印像里那光柵的作用與畫地為牢也差不了多少。
早見送果子時,他一心掛記在紅鸞帳內等著自己的新娘子,來去匆匆,並沒有細看。
而今因為玄皓的神情,他不由得細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從那光柵之上瞧出了百花羞的影子,極淡的影子,像團霧氣,若不是傲九天這種把百花羞給刻在心上,血里的人,根本就不會發現。
「迎香雪」是百花羞閉關,修行的所在,屋內陣法為她所設,投映出她的影子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那影子竟似有了自主的思想,在傲九天目光投過來的一瞬,隱了。
玄皓顯然早就發覺那圍光柵有問題了,就在光柵因為那絲淡影消失而抖動的瞬間,他轉眸望了眼邊側的傲九天。
傲九天面色漲紅的盯著那光柵,瞪著眼,咬著牙,一付氣急的樣貌。
玄皓一瞧見傲九天的樣子,便知道他肯定是發覺什麼了,輕輕的喊了聲「姑父?」
傲九天對玄皓的呼喚聲充而不聞,呼呼的喘了兩口氣便向著光柵走了過去。
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傲九天的步子極沉,每一步落下都發出「咚」的一聲,震得『迎香雪』的地面都要震上三顫。
玄皓也是男人,從傲九天那種氣炸肺,卻又沒有發狂的神情,他恍然明白了什麼。
這光柵……
玄皓有些不能相信的瞧著傲九天立在光柵前,探出了兩隻手。
出於本能的,他想要阻止傲九天。
「不……」推已及人,想著自己曾因失去孟小七度過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他突然閉上眼,將『要』字吞了下去。
傲九天立在光柵前,探出了手,卻只是定定的盯著那光柵,手張張合合,終於恨恨的攥成拳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兩隻鍾子樣的拳頭,雖是骨芯肉皮,碰在一處地發出了不次於金石相碰的動靜。
「砰」
帶著恨意,痛意的聲響激得光柵一顫,光茫瞬間黯淡。
心裡痛若糾結的玄皓望著光柵間對現事一無所覺的孟靈蘭,閉上眼,便喊了聲「姑姑,你這是何苦?」
傲九天手裡攥著一把剛從自己頭頂上揪下來的金色羽毛,對著光柵,恨聲道「別以為吃干抹凈,你便能跑出老夫的手掌心。」
嘴裡說著,他猛的拋起了手中的金羽。
金羽飛空,華光大盛,硬是將光柵的光華給掩了下去。
玄皓不知道傲九天要作什麼,可他心裡清楚一個被所愛之人拋下的男人,為了把那女人給揪出來,作事情來根本就不會有所顧忌。
小七……
他望著金光攏罩下的孟靈蘭,旋身化為一道風,將孟靈蘭緊緊的繞在了自己的懷裡。
隔於白玉石之中的百花羞,眼見著自已就要前功盡棄,急得沖著傲九天與玄皓便喊了起來。
「你個大笨鳥快收了你的那些鳥毛。還有你……」
她對著玄皓的抱怨還沒說出來呢,一道金光便直接將孟靈蘭與玄皓所化出的來風圈從白玉石上給推到了一邊。
「你……」
望著眼前那雙差點就要踩到自己身上來的大腳,她氣急敗壞的情緒里突然生出一抹心虛,身體一縮就想裝死。
傲九天低頭望著腳下的白玉石頭,突然蹲下身去,似笑非笑的以手指撫摩著石頭的表面,道「娘子說說,為夫倒底怎麼了?」
百花羞與傲九天糾纏了數百年,還從未瞧見他露出過這種邪氣的表情,心裡頓時一悚,瞄準了玄皓與傲九天之間的空隙就想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