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蘭蘇容坐在書房的榻上,東方長空來到她身邊,坐下。
蘭蘇容明顯分心了,雙眼卻沒離開書冊,可也沒有起身走開。
今天一整天,只要遇上了,他就是努力地想博取她的注意,溫聲軟語地噓寒問暖。坦白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就這麼氣了他一整天未免也說不過去。
何況,也許……男女之事就是那樣吧?
可思及昨夜,她身子仍然一陣緊繃,察覺他想開口,她先聲奪人道:「夜深了,你先回房歇著吧。」給他軟釘子碰?他可沒這麼容易放棄!
「但我有話對你說。」他的語氣聽起來特別正經,蘭蘇容終於忍不住好奇地看著他。
她終於正眼看他!東方長空都想傻笑了。
「咳!」他乾咳一聲,掩飾臉上燥熱,「我……想跟你道歉,我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以前那麼喝明明沒事的……」他那樣正經八百的,竟然是想向她道歉?蘭蘇容看著在火盆映照下,他臉頰和耳朵膚色更深。
但真正讓她莞爾且心軟的,是這個大男人彆扭又硬著頭皮的表情。
「你和你的兄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們為你的喜事高興,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她垂下頭來,像懺悔自己的小題大作那般。
「不。」東方長空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他想道歉的是酒後的魯莽行為。
他就像個最混帳的男人一樣,她是他的妻子,不應該被他這麼對待。
「我道歉的原因不是這個。」蘭蘇容一臉不解,他又辭窮,當下東方長空對自己的窘境一陣失笑,索性決定使壞到底,大掌輕輕覆上她的柔荑,「你願不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好好地向你解釋,我是怎麼的不應該?」他說得玄之又玄,至少她聽來玄之又玄。
所以昨夜他有什麼特別曲折離奇的苦衷?
蘭蘇容忍不住好奇地直直盯著他,像個認真聽夫子講課的學生,「我在聽。
東方長空忍住笑意,將橫在兩人中間的矮几推開,這下兩人之間再無阻礙,他幾乎可以就這麼厚顏無恥地像昨夜一樣將她拉向懷裡。
可他貼近她的剎那,他感覺到她的身子一陣顫抖。
東方長空在那一刻,忍不住痛恨起自己昨夜的放縱。
不,也許他該怪自己好色。酒醉就酒醉,結果還不是心心念念要洞房?睡死了還爬起來欺負人,怎麼不幹脆醉死了算了?
他一手撫向蘭蘇容開始閃避的臉龐,「我真的很抱歉。」他彷彿囈語般低語著,卻撩撥了她纖細敏感的情思。
因為他看起來是那麼誠懇而且難過,惹得她內疚,於是沒有防備,更不想阻止,當他傾身向她,大掌托住她的臉蛋,雙眼像施咒一般地盯住了她,緩緩進逼,直到他高挺的鼻尖輕輕貼著她的鼻子,親昵廝磨,然後他頭微傾,氣息吹拂在她唇間,她幾乎能感覺到舌尖嘗到了他的味道。
那是混和著薄荷、肉桂的氣味,雖然當下蘭蘇容心裡浮起一絲疑問,為何會有這些味道?今晚的餐桌上沒有這些東西,餐后堡內只以鹽和柳枝清理嘴裡的油膩殘渣,也不會有這味道。
東方長空這廝方才在澡堂,可是把嘴巴用鹽和藥草仔細刷過一遍,他當然要用盡心思,要不這輩子都得睡地板了。
但蘭蘇容心裡那些疑問一閃即逝,他只是欺向她,她的防備與理智便已潰散,當他柔軟的唇貼向她的,她幾乎要呻吟出聲。
他的唇試探性地碰了一下她的,然後舌尖在她唇上輕輕畫著。此刻她的顫抖不同於前一刻的僵硬,顯得嬌柔而楚楚可憐。於是他舌尖探進她微啟的唇間,滑向丁香小舌,更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也難怪他昨晚就算喝醉了,仍沒忘記要洞房。因為在護送她到龍謎島的這一路上,有無數個夜晚,她把他當成最信賴的人那樣與他談天說地,那時他就想這麼做了,卻因為知道她性子保守而一路隱忍。
她終於是他的人了。原來他以為自己挺冷靜的,卻低估了她對他無形的誘惑。
把看中眼的女人搶回家,替自己生孩子。以前島上當海盜的男人們那麼說,聽起來野蠻,卻又直白的一句話,現在他卻終於心領神會。
看對眼只是個開始,他以為自己文明而守禮,其實一切的一切也不過就是等待這一刻。
他沒放縱自己吻得太過孟浪,但色慾橫流的引誘還是必要的。他纏過她的舌,舔過她的柔軟,然後才欲擒故縱地退了開來,好像心憐她意亂情迷那般地舔吻她唇邊濕痕,然後在她耳邊低喃,「你答應嗎?讓我告訴你……」告訴她什麼?
「好。」說吧,她會專心聽。
如果她能專心的話。
東方長空眼裡浮現狡獪笑意,一手已經環住她的腰,解她腰帶,另一手卻輕輕地探向她的衣領,撥開礙事的衣襟,指尖滑過胸前雪白。
「我得慢慢地解釋,它有點難懂。」他輕啄她粉頰,然後含住圓潤耳珠,說話時,嘴唇和下巴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和耳朵,嗓音呢喃輕哄。
她不知道是胸前的手指比較讓她慌亂,還是耳邊那又羞又惱的搔擾更令她分神?
她很怕癢,尤其是耳朵!
「到底……是什麼?」她連嗓子都嬌軟無力。
她的腰帶已解,那讓他的大掌更加肆無忌憚地長驅直入,握住她一邊的圓乳,包覆在自己有著厚繭的掌中輕揉。
「這樣不好說。」他鬼話連篇,又湊向她唇間偷了個壓抑的吻。
他的氣息也亂了,可為了昨夜,他甘願受點懲罰。
唔,也許……這懲罰他自己更樂在其中。
他沒有孟浪而急切地吻她,卻纏綿而深刻地,把她一點一點地品嘗。
蘭蘇容早已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當他抱起她,坐在他大腿上時,她甚至感覺昨夜被強勢侵入的腿心有一股異樣的空虛感,身子甚至竄起不由自主的顫慄。
她幾乎想貼緊他!
這男人高大得像堵石壁,或者像座山。饒是在京城女子之中堪稱高躺的蘭蘇容坐在他腿上,也僅僅只是與他面對面。
「這樣好些。」他笑得邪氣極了,她一團熱的腦袋尚反應不過來,這廝俊臉又無恥地貼向她。
這次他另一手撩起她的裙擺。
事實上,他早有預謀,當她坐到他腿上時,她的羅裙已經被撩高,粗糙的大掌探向褻褲。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當烈焰止息,留下溫存餘韻,東方長空用下巴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回房歇著吧?」
蘭蘇容長睫搧動,吞下呻吟,對前一刻的失控仍然羞於面對,卻只能點頭,「好。」她挪動身子,打算起身穿上衣裳,她的男人卻橫抱起她,也不管兩人赤條條的就大步走回卧房。
她睜大眼,情急之下只能把臉埋在他肩上,連出聲阻止他都不敢,祈禱著天閣的奴僕都安歇了。
片刻后,回到那張大床上,她得承認都是因為昨夜而害怕再接近這裡,可那些不愉快已跟著那場欲焰而灰飛煙滅,當他將她輕輕擱在床上,高大壯碩的身子覆上她時,她的心和人早已融成一灘春水,甘願再次化為雲和雨,升騰繾綣。
話說隔日之後,幾乎每個成了親的男人都想向梁大夫買壯陽湯的方子。因為衡堡上下都知道,前一天大少主的副將陳九去抓了幾帖壯陽湯,翌日,原本還給少主臉色的少夫人一臉嬌羞不勝,喜上眉梢,與少主更是濃情密意,如膠似漆……陳九一定是給主子抓的葯啊!
「想不到人稱大海上的驕子、戰場上的英雄,也有這等煩惱。」依然是全衡堡上下,除了爹娘之外唯一敢調侃他的東方定寰又打趣道,「葯吃多了傷身,還是要剋制點啊!」底下人偷偷竊笑,蘭蘇容不解地眨著水靈靈的眼,有些擔心地看向丈夫,「你吃什麼葯?」他若身子有痼疾,她可得花多點心思在他身上才行。
東方長空閉上眼,原本將這些閑言閑語和取笑當成是自己新婚夜魯莽的教訓,雖然冤枉卻也只能苦笑著接受,這會兒面對妻子的疑問,只得道:「沒事,我身子比牛還壯,別擔心。這些只會打仗跟喝酒的王老五,看到一就是一,最多想到二,卻不會想到四五六,腦子不太好使。」他警告地瞪了一眼二弟,後者挑挑眉,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