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所以那不是做夢,他真的像禽獸一樣直接就撲上了她,還不管她痛得哭著求饒,最後自個兒完事後倒頭呼呼大睡……禽獸!

衡堡幾乎沒有婢子伺候少主的慣例,除了年紀較小的老六及老么,因為母親已經不像過去能夠把孩子帶在身邊照顧,所以派了奴僕給他們。但幾個年紀稍長的兒子向來是自己打理起居的一切,所以新房裡是不會有奴婢代為折棉被的,畢竟他們老爹出身草莽,男子漢大丈夫還得讓人伺候?簡直嬌弱得欠拳頭調教!

然而那老頭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或當年老六的早產讓他改變了想法,對老六和老么已經沒有了過去管教兒子的嚴厲。

話說回來,他還在睡,這人卻故意把棉被折起來……必是因為對他昨夜的行徑不滿,所以故意把棉被折起來,還剛好這麼彆扭又這麼可愛的遮住那個痕迹。

東方長空不顧頭痛的叫囂,連滾帶爬地下床,隨便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便衝出天閣,路上拉了個奴僕就問:「少夫人呢?」

「少夫人和堡主夫人一塊兒到城外莊子視察去了。」因為鐵寧兒不喜歡被人喊「老」夫人,所以堡內奴僕仍是喊她堡主夫人。

「哪邊的莊子?」東方長空一邊問,還得一邊綁褲腰帶,因為他是隨意將衣裳掛在身上就匆匆跑出房門。

那奴僕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東方長空顧著穿衣服,一時沒注意到。

「大清早就出去了,這會兒該回來了吧。」他回道。

「現在什麼時候了?」

「差不多要午時了。」

「……」東方長空臉一黑,已經可以想象待會兒每個人看見他都是什麼表情。

洞房花燭夜隔天睡到日上三竿,而人家新娘子大清早就跟婆婆出門辦正事去了,他這個大男人是身子有多外強中乾才能起得這麼晚啊?

他讓奴僕回去做自己的事,一邊往大廳走去。

要到大廳,會先經過小校武場。比起練兵用的大校武場小的,都叫小校武場。

幾個弟弟老早把武術師父給的早課練完幾輪,心腹們也都練完兵,正在小校武場切磋武藝,見他出現,整個衡堡上下唯一敢光明正大調侃他的東方定寰忍不住道:「新郎倌腿軟了,現在才起床?」眾人鬨笑,東方長空沒心思理會他們。

來到廳堂,鐵寧兒果然已經帶著媳婦從外頭回來,婆媳倆進門后還沒停地討論新城鎮規劃的事宜。

雖然朝廷規定了從王侯到百姓的建築規格,不只顏色上有階級之分,大小和規格也有。以東方家為例,廳堂應是七間九架,但衡堡的大廳呈八卦形,正大門是七間沒錯,但廳內最寬卻有十一間。

無極城的大殿也是十一間。

但是東方家卻大剌剌地道,這座衡堡比朝廷訂定的制度更悠久,而且龍謎島的風俗與中原本就不同,他們島上就是什麼都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是拆掉城堡重建,他們就沒空打海盜,朝廷只能自個兒去打海盜了。而且房子是老祖宗蓋的,拆了就是不孝,不孝之人豈會盡忠呢?這一番話,可以想見,朝中那些對他們不順眼已久的官員臉色會有多難看。

如今朝廷內外煎熬,自然也拿他們沒轍。

東方長空只是隔得老遠地看著蘭蘇容,想從她身上每一處細節看出她有沒有任何不適。

他就這樣遠遠地看了許久,久到蘭蘇容不注意到他也難。當他發現妻子總算注意到自己,還特地露出一貫的,瀟洒又隨和的笑。

但她很快別開眼,臉上一片淡漠,假裝沒看見。

一旁的鐵寧兒當然也看見了,還出聲提醒蘭蘇容,但蘭蘇容顯然刻意帶開話題。鐵寧兒也只是露出一個「果然不出老娘所料」的表情,挑了挑眉,也沒有替兒子說話的意思,接著媳婦的話繼續原本的討論。

慘了,她真的在生氣!

東方長空頭疼地用食指順了順眉毛,想了片刻,仍是決定厚著臉皮上去討好賣乖。

「娘,容兒,你們回來啦。」聽到他喊她的閨名,蘭蘇容眼底有些柔情蕩漾,可是卻更快地把自己武裝起來,不流露半點溫柔神色。而鐵寧兒看了一眼簡直像夾著尾巴來求和的兒子一眼,心裡暗暗好笑。

昨天她端出老娘的架子要他們收斂點的時候,這小子不是還說,他都成了親,她這當娘的就別操那麼多心了嗎?呵呵!

既然這樣,那她就真的不操心了,讓這小子自個兒去煩惱怎麼讓他媳婦理他吧。

她隨意應了聲,便道:「咱們娘兒倆一大清早出門忙了半天,現在都快正午了,想不到我兒子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我這當娘的還是這麼不清閑。我看你早上身子不適,就先去歇歇,別折騰壞了,身邊又沒個體貼的人,何苦為難自己啊?」說著也不看兒子一眼,轉身就走了。

東方長空怎會聽不出母親話里的數落?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刻便擋在蘭蘇容身前,「你身子有恙?給大夫瞧過了嗎?」蘭蘇容雙頰一紅,看了看左右,也許是她多心了,總覺四周的奴僕都有意無意地往這兒瞧,所以更加沒給他好臉色,「我沒事,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又不是我。」話落,她有些尷尬地察覺自己說了氣話,便正色道:「我還有些事要向八娘請教,失陪了。」然後繞過他便快步離去。

失陪了?他是外人嗎?東方長空楞在原地,轉身想解釋些什麼,蘭蘇容早已離開了大廳。

「噗……」不知哪個不會看人臉色又不知死活的傢伙誇張地噴笑出聲。

東方長空冷眼掃過去,一堆人做鳥獸散,只有他的副將陳九,一臉無辜地站在原地搖手。

剛剛那麼誇張笑出聲的絕對不是他,他只會在心裡偷笑。

雖說是副將,但因為陳九家裡也是東方家的家臣,兩人可以說從小一塊兒長大,在戰場上,陳九以他馬首是瞻;在戰場外,大他三歲的陳九還是挺罩他的,畢竟他自小就被家裡長輩耳提面命,要好好照顧少主,陳九始終銘記在心。

陳九長他三歲,十八歲那年便娶了媳婦,如今是兩個孩子的爹。基於這點,他想陳九應該能給他一些建議。

於是他走過去,卻忍不住沒好氣地道:「那些王老五笑什麼?」連媳婦都還沒影的有什麼資格笑他?

陳九忍著笑,對少主的問題,想隱瞞也不是,老實說了又覺得太傷他自尊,於是一臉尷尬。

但話說回來,作為過來人,他覺得這件事得好好解決,於是儘可能端出良師益友的莊嚴,語氣卻忍俊不住地道:「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咱們衡堡舉行過多少婚禮,當新婚之夜過後,新娘子的反應是大伙兒最有興趣的,因為那最是耐人尋味。比方說天叔續弦再娶的時候,隔天新娘子一臉的含羞帶怯,含情脈脈,外人一看就知道,天叔真是寶刀未老,男人之光啊!」陳九形容到入戲的時候,神情之猥褻,讓東方長空握緊拳頭,手臂青筋畢露。

陳九接著臉色一變,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所以,新婚夜結束,少主夫人那個臉臭的啊……」見東方長空臉上風雨欲來,陳九連忙道:「讓少主夫人重展笑顏才是最重要的啊!」他一臉碧血丹心,蒼天可鑒,「不要說我老陳不夠義氣,其實不久前我也有這困擾,畢竟咱們在外頭出生入死,回到家裡有時還恍如隔世,怎麼有興緻辦事?直到我聽說梁大夫研發了神效壯陽湯……」東方長空朝天上翻了個白眼,「老陳。」

「啊?」

「你可以去梁大夫那兒多抓幾帖壯陽湯,記我的帳,但你留著自個兒喝就行了。」他拍了拍副將的肩,然後轉身離去。

怎麼讓蘭蘇容原諒他,確實是最重要的。

只是東方長空也有日常的操練和工作,蘭蘇容又刻意躲著他,待小倆口終於有機會獨處時,已是深夜。

她卻在天閣的書房裡逗留,就是不肯回房。

看來他昨夜真是嚇著她了。

為了展現道歉的誠意,東方長空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乾乾淨淨,還重新剃了鬍子。

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歡男人有鬍子,但他發現當他的臉特別乾淨時,她會比較常盯著他。很難解釋為什麼他就是會注意她身上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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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有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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