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活該你倒霉

林森越琢磨，越是覺得程懷玉說的很有道理。以眼下的形勢而言，世家中人蹦躂出來的可能性並沒有太大，即便他們眼紅香料島的利潤，也應該想法子加入進去，而不是上來就幹掉林森這個之前的主事者。

因為他們這個利益聯盟，本來就是為了抵制世家的，天然的對這些人就有所排斥，即便是幹掉了林森，他們也甭指望能參與進來分一杯羹。

其他的勛貴們還有皇家，都不會允許他們攙和進來，迎來再一次的騰飛機會的。

況且之前出了平安差點遭遇意外那回事後，李世民可是給出過承諾的，以世家官員們現在的狀態，應該也不允許他們枉顧李世民的警告，悍然對林森出手，那就是活生生的在打李世民的臉了。

由此取得的好處，也只是換一個念頭通達啊，和他們必定會面臨的李世民的報復所造成的損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而對世家中人來說，利益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個人的好惡和恩怨都要為此讓步。

眼下這個風口浪尖上，伏殺林森顯然不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動手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反倒是像程懷玉說的那樣，李承乾的那幫兄弟們動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還是因為席君買的關係，林森現在已經可以打上半個太子一黨的標記了。

而李承乾平日里表現出的對他的親近和看重，也絕對不是虛情假意，確實是有拿他當朋友的意思。

將席君買調到李承乾身邊聽用，顯然也不會是臨時的決定，太子的護衛頭子這個位置太敏感，也太重要，還是在李承乾成為太子多年後的現在，肯定不會隨便調整的。

這裡面要說沒有李世民的意思，林森肯定是不信的。

席君買和他林森之間的師徒關係，可以說是世人皆知了，要不然也不會有把他和薛仁貴，都放到「林家一門三猛將」里來看待了。

由此看來，這背後未嘗沒有李世民想要讓他林森為太子所用的意思在裡面。

而之所以沒選擇薛仁貴來充當這個角色，反而讓他留在了吐谷渾那邊，除了因為他心思不夠純粹以外，也是在戰鬥過程中看出了這傢伙是有著名將潛質的，而吐谷渾當地輔助慕容伏順的，也更需要這樣的人。

當然林森覺得還有個理由，是薛仁貴的妻兒都在長安城裡呢，比較符合外派將領的潛規則。

而席君買呢，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性子也更加耿直些。

也可能是在和林森交談的過程中，李承乾發現了林森心目中對這兩人的定位，一個是帥才，一個是將才，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番安排。

在早知道林森會變成自己人，還充滿好感的情況下，李承乾腦子抽了，才會幹那自毀長城的破事，故意去伏殺馬上就要變成自己麾下猛將的林森啊。

怎麼說都是能夠被李世民和一眾大臣認可處事能力的合格太子爺，絕對不會有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可能啊。

況且李承乾再這麼干也沒動機啊，他和林森無仇無怨的，幹掉林森也沒有任何好處可言，搞不好還會讓那幫子武勛離心離德的。

總不能單純為了反對而反對，李世民讓他用林森，他偏要幹掉這半個朋友吧。

與之相對的，明白了李世民背後的深意，其他和李承乾爭這個位子的皇子，就有了太多這麼乾的理由了。

削弱李承乾的力量是最直接的一點，還能討好世家一系的官員們，爭取到更多力量。

再一個由此挑起些文武之間的爭鬥，讓朝堂上不太安穩，他們才好去吸納更多的力量為己用嗎。

爭鬥越是激烈，那些官員們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自然就要抱團，要找靠山，這對那些皇子來說都是機會。

而李承乾當然希望朝政越平穩越好，不發生什麼變故的話，他這個太子之位坐的也更穩當，到時候接過權柄的可能也更大啊。

另外還有一個讓林森肯定了這個判斷的地方，在於程懷玉所說的另一句話，「你沒覺得今天這頓御宴，有點賠不是的意思嗎？」

想想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席間的表現，再想想今天這個陣仗，然後聯繫下自個的遭遇，要說是專程賠不是的，好像也說得過去啊。

只是皇帝和皇后兩口子，肯定是不能把「對不起」這種話掛在嘴上的，這樣一桌家宴就足夠表示了。

這麼想來，貌似李承乾的兩個親弟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啊，要不然為什麼是長孫皇后親自出馬呢。

順著這個想法再去琢磨，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講得通了，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死士，為什麼有那麼嚴密的組織，還有最重要的為什麼那背後主使者總是找不到，因為李世民壓根就不想讓林森找到。

而面對這種情況，林森偏偏還得裝作不知道。

李世民對他這仨親兒子的寵愛，那絕對是堪稱沒邊沒沿的，這裡指的當然是李承乾，和他那兩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李泰還有李治。

就看這同樣是造反吧，李承乾最後也只是被貶而已，李世民可是親自出面為自己的兒子求情，以至於沒人敢說必須殺掉他的話。

可其他的兒子呢，像是陰妃的兒子李祐，直接貶為庶民然後殺掉，這個差別待遇簡直不要太明顯。

到了李泰這裡呢，不僅是吃穿用度壓根就沒給個限度，還因為他喜歡文學就給他開了個文學館，跟他這個當老子的當年開府建牙一樣一樣的。

更是因為這個不招人喜歡的小胖子，眼睛都長腦袋頂上了，把所有大臣全得罪了個遍，沒人待見他，而專門叫來大臣批評了一頓，又出了個政策，要求所有人必須尊重他才成。

這麼看來如果是他們做的，林森這個虧還真的是吃定了。

他要是敢對著這哥幾個下手，李世民不弄死他才怪了呢。

而且眼下不僅不能對他們下手，還得裝作自己壓根不知道的樣子，維持住自己心思單純的猛將形象。

不過以後再好好教他們做人就是了，既然算是上了李承乾這條船了，還怕沒和他們交手的機會嗎。

眼下嗎，自然還是要從那幫子世家中人身上討還些公道才成，老婆前面都幫忙做戲了，自己要是沒有點行動，不是枉費了程懷玉的一片苦心嗎。

再者說了，自個去嶺南的時候，可也沒少受到他們的「照顧」了。

要不是馮盎有所忌憚，他現在能不能囫圇個的回來，都還難說的很，這筆賬怎麼也該好好算算才是。

更何況這次的伏殺，歸根結底也是由他們而起的嗎，要不是他們和自個不對付的事情快要變得路人皆知了，人家堂堂皇帝的親兒子，何至於從自己一個年輕將領身上尋找突破口啊。

所以說來說去，報復在那幫子世家中人身上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