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番外27 流螢的真實身份
老頭子清明的眼睛里絲毫不掩飾裡面的嘲諷和輕視,看得流螢忍不住想笑。
「瞧大長老這話說的,」實際上,她也真的笑了。
「要知道我娘就是你女兒,難道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么,『養不教父之過』,你口口聲聲說我娘如何如何,那麼我能理解為是你老人家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才導致我娘生下了我嗎?」
這些話,她早在心裡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甚至有段時間連做夢都是與這個老頭子針鋒相對時的情形。
現在,她終於把這話給說出來了,流螢感到心裡從未有過的舒坦。
別說老頭了,就是狐越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屋裡的氣氛頓時就變得詭異起來,而那老頭因未料到她會這麼說,以至於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流螢今日來本來也沒打算好好說話,之所以會想著利用狐越進來,是因為她不想連進來這裡都麻煩得耗費靈力。
早晚都是要報仇的,何不趁著自己已經毫無顧忌的時候一鼓作氣。
曾經,她因那個人不是沒想過放棄報仇,畢竟那個時候師父跟她還不像現在,她若動了,師父指不定也會出手。
她不想麻煩師父,更不想因為她個人的原因激起狼狐兩族之間的矛盾。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違背了當年的承諾,對師父對了那樣的事,師父想必已然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從未收過她這樣的徒弟,定然不會被她牽連,她也就不用再顧及了。
想著,流螢在那二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笑了笑繼續說道:「知道嗎?我真的很慶幸自己的血統不純,若是可以,我寧願連另一半的狐族血都不要,說得那麼好聽,你又以為自己高尚到哪裡去呢?」
環視這可謂是金碧輝煌的屋子,流螢笑得止不住。
「那個女人,不過是沒有嫁給你安排的人就活該忍受你的辱罵,就活該被亂棍打死,狐德,你覺得你對不起你的名字,對得起狐族的列祖列宗嗎?」
「如果我這樣就算不知羞,那你們狐族人就是一群不知廉恥為何的爛泥狗屎!我娘沒有錯!錯的是你們!這,這,還有這!都不是你們該享受得了的!」
話落的瞬間,她眸光一凝,雙手快速一胎,霎時間整個屋子開始搖晃起來,屋中的金貴擺件一個個全都跌落到地上,發出接連不斷的碎裂聲。
「小畜生!你敢!」老頭睚眥欲裂,「騰」地從位置起身,躲過了頭頂上的牌匾后將手中拐杖隨手一轉,凌厲地朝流螢飛去。
狐越也沒想到流螢會突然給他來這一招,他原本打算的是先把人哄進來,之後要打要殺還是要糟蹋都由他說了算,畢竟小賤人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破相之仇,他如何能就此算了,他要的是這小賤人一輩子生不如死!
然現在情況有變,狐越不得不跟老頭子站到一邊,卻不忘假惺惺道:「小螢,你這是做什麼?!你該知道,你是打不過老頭的!」
說話間,流螢已經在跟老頭子過招了,她躲過老頭帶著強勁靈力的拐杖,飛快旋身於半空中,層層帶著強烈攻擊性的靈罩鋪天蓋地下去。
忍不住冷笑一聲,她看著沒有動手的狐越,道:「狐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嗎?呵,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放了我,想為你的那張臉報仇?現在不正是時候么?」
說完,飛快地以靈力在屋中造出了無數個自己,真真假假,竟讓那老頭的神情也為之一變。
狐越捏緊拳頭,憤憤地看著在空中不停旋轉的人影,繼而哼笑一聲說:「哈哈哈!沒想到,你這死丫頭原來還長著腦子,竟還留了一手,的確是我小瞧你了,但!」
他神情一凝,一臉兇相,上前便將老頭給拽到了一邊不讓其插手,繼而對流螢說道:「既然被你識破了,本王子也就沒必要再陪你演下去了,我會讓你記住,惹著我,你只有死路一條!」
話才說完,他身上的靈壓也在瞬間變得極為強勁,壓得屋外不知發生了什麼的一些小狐狸當場就抱頭痛苦起來。
流螢不敢大意,卻也未因此便懼怕於他,要知道她今日本就打算破釜沉舟了。
那個人怎麼說也是大興的國師,是瑞獸聖雪族的第一人。
身為她的徒弟,她怎能給他丟臉呢!
勾唇一笑,那雙水靈的眼睛不過眨眼時間頓然變得無比銳利,兩道鮮艷的紅色自那上挑的眼尾蔓延開來,連瞳孔都染上了同樣的鮮艷。
「究竟誰死,還不一定呢。」
雙手成爪,狐越壓根還未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便覺面前一道凌厲的風刮過,下意識抬手防禦,不想他才剛伸手眼前便是一白。
已然將雙手化成爪的流螢眯眸在其兩條胳膊上一抓,再狠狠一拽,幾乎沒給狐越任何喘息的機會便硬生生將他兩條胳膊上的皮肉連著衣裳一塊給撕扯了下來。
「啊!」渾厚的咆哮自屋中響起,頗有將屋頂掀翻的氣勢,然仔細一聽便能聽出混在這吼聲里的痛苦之音。
流螢眼中邪氣流轉,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在狐越發起反擊前迅速後退,然後混在那以靈力製造的眾多「流螢」之中。
「越兒!」老頭雙目一瞪,見自己的愛孫受傷,渾身的戾氣都聚集了起來,二話不說當下釋放全部靈壓,試圖將流螢給壓下去。
但他顯然小看流螢了,作為聖雪族第一人的徒弟若是能這般輕易地對付。
那第一人的位置怕就要換人坐了!
「老頭,你別太小看人了。」
流螢眸光一凝,收起幻影,同樣將出來時一直隱藏著的靈壓釋放,與眾多狐族人不同的是她的靈壓色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紅色。
長老院在如此大動作之下終究支撐不住,開始從屋頂裂縫,最後轟然倒塌。
「不好了不好了!長老院有歹人侵入!速速去請狐王大人!」
外面的人在一片慌亂中散開,好不容易承受住如此強烈的兩股靈壓的人紛紛往狐王宮的方向跑去。
流螢心中一緊,想也沒想將尾巴顯形,霎時間,九條火紅的狐尾將那些想要前去搬救兵的狐族人一個不落地打落在地。
地動山搖,整個狐林為之震動。
「九尾?!」老頭面色無常,卻還是難掩眼中的錯愕。
九尾狐,與眾多的狐族人不同,他們乃狐族人信奉的狐族自己的神明存在,而火紅九尾更是祥瑞中的祥瑞。
從狐族在這世間誕生至今,距離上一次火紅九尾的出現還是在兩千年前,至今兩千年過去再無人見過這般跡象而又強大的九尾狐。
「老頭,你想不到吧?」
身後九尾晃動,流螢容顏驟變,方才清秀可人的小臉上此時已然是一副妖嬈傾城之容。
「我娘,也就是你女兒,那個可憐的女人,知道她當初為何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你將其打死嗎?呵呵,因為她所有的靈力都用來隱藏我的本來面目了,她反抗不了啊。」
在得知跟她發生關係的男子並非普通人類時那個女人沒有強求那個男人帶她走。
火紅九尾獨來獨往千年,以人形遊走於天地間,不為任何人停留,也不為任何人牽絆。
那個男人許是沒有心的,所以即使在知道那個可憐的狐族女子懷了他的孩子,他卻還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他自己的旅途。
女人的人類好友為了幫她,斷然決定娶她為妻,只可惜區區人類哪裡敵得過狐族。
女人被帶回狐族,被囚禁於一方之地,拚死生下已然十月的孩兒,然後耗盡了她畢生的靈力隱藏其真實形態。
「知道嗎老頭?」流螢笑得邪氣,舉手投足間妖嬈婀娜,「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憐,有多可悲嗎?若非你當年那般對我娘,那般對我,這世間珍貴的火紅九尾就該是你族中人了。」
火紅九尾是這世間少有的冷情之物,也是世間少有的霸道之物。
他們不會輕易在世間留下子嗣,但凡一留下,待子女成年之時,他們體內的血便會完全轉換成九尾的血統,然後脫離群體,在這世間開始他們自己的旅途。
從師父那兒得知此事時她就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事就這麼給放下的。
如今,她非旅人,卻沒有讓她再停留的人了。
「老頭!你在做什麼?!還不快殺了她!」
被流螢差點費了兩條胳膊的狐越不知世間還有火紅九尾的存在,只見自家老頭竟然任由那丫頭傷了他不說還傷了狐族人,頓時火冒三丈地在下頭嚷嚷。
流螢的視線一轉,對這個曾經那般侮辱他的男人實在提不起好的印象來,指尖一台就朝那頭彈下一記靈珠。
「孽障,休想傷我孫兒!」老頭此時也顧不得去在意九尾在狐族的地位了,上前便擋住了流螢的那一記攻擊。
「孽障?」流螢眯眸,因這話隱隱升起怒意,冷笑過唇,身後的九條巨尾不過在一瞬間就將底下所有一切夷為平地。
靈力殃及整個狐宮,火紅的靈光里伴隨著陣陣冰冷之意,讓抱著狐越躲開她攻擊的老頭不由得神情一凝。
「聖雪族郎修琴跟你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