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一章 化形

第三百三一章 化形

第一縷陽光打在身上時,秦乞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秦乞面露微笑,仍沉浸在那奇妙瞬間,當頭頂依次盛開曼陀羅花,佛指黃蘭,地涌金蓮的時候,那三頭水龍終於低伏在自己腳邊,化作三顆精水,滲入佛花中。

身在地獄時,每當闖關結束,秦乞頭頂便會盛開一朵佛花,佛花並無神通,乃感應佛法而生。

佛法則為一切法,這就是光明王想要告訴自己的嗎?

秦乞沒想到在最後時刻自己竟然能一舉突破窒礙,成功化形。沒錯,秦乞所化之形便是三朵佛花。

秦乞脫掉衣衫,只見身上顯出了三塊胎紋,胸口是曼陀羅花,左臂是佛指黃蘭,右臂是地涌金蓮。

果然化形成功了,海淵曾說化形成功后,身體便會出現胎紋。海淵是額角的半月胎記,冰河是眉心的紅痣。

秦乞如今不用進入冥想,只需閉上眼睛便可依稀看到懸浮在識海中的三朵佛花。

三朵佛花成品自排列,上面是紫霧纏繞的曼陀羅花,是有再生神通的水龍所化,現在秦乞知道其實那水龍並非真有再生神通,只不過能令自己產生幻覺罷了。

左邊是霹靂雷鳴的佛指金蘭,是由吐電神通的水龍所化。右邊是烈焰焚燒的地涌金蓮,是由噴火神通的水龍所化。

化形之後便是幻形,但秦乞已經沒有時間在靜修了,更何況幻形要訣在於悟心明性,如今的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一會想起朗還珠,一會想起被追殺,一會又想起七月佛會。

海淵來去倏忽,秦乞還來不及問十三所的蛇怪是怎麼回事海淵已經離開了。

每每想起此事,秦乞總是頭痛欲裂,早些年腦疾作時,秦乞眼前總是血霧瀰漫,血幕是荒蕪廢墟的景象,在如此凄涼令人絕望的背景下,秦乞總能瞥見一些怪物的背影,其中便有人蛇身的怪物,也就是說秦乞在幻覺中曾見過蛇怪。

秦乞撓了撓打結的蓬,聞了聞臭的身體,穿好衣服走出了映月洞,真想快些見到佛光,好解開心中諸多疑問,但為什麼海淵卻讓我去見六百年前的佛智呢?

秦乞努力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走到小溪旁,將衣褲盡數褪掉,然後合身跳入溪水裡,洗起晨光浴來。

秦乞盤膝坐在水中,試了幾次想要動元力,但卻沒有一次成功。秦乞有些鬱悶,自己費盡心機才解開光明王設下的禪機,好不容將識海能量化形,但依然不能隨心動,這要是遇到危險那豈不還是廢人一個?

秦乞胡亂擦洗一番便濕身穿上衣褲,走出了荒山。

正所謂「山中五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對於心懷塵世之人在深山中待的愈久,心中便愈是急躁,恨不能飛遁而出,而現在秦乞的心情便是如此。

秦乞最後望了一眼已成廢墟的十三所,然後沿著馳道向越牧州趕去。

走了兩三個時辰,秦乞已是饑渴難耐,正想折入馳道旁的樹林,打點野味,忽聞樹林中兩聲嘶鳴,一晃便闖出一紅一黃兩匹駿馬。

秦乞心中一喜,沒想到還能碰到這兩個傢伙,沒錯,這兩匹駿馬就是之前自十三所與秦乞和朗還珠分開的赤騮馬和黑驪馬。

這兩個傢伙看見了秦乞自也興奮,但秦乞高興之餘卻點多了一份感慨,如今亂世當道,妖怪橫行,這兩匹馬卻是自由自在好叫人羨慕啊。

赤騮馬性情溫順,將脖頸不斷蹭著秦乞手臂以示友好,而黑驪馬顯得孤傲許多,噴了個響鼻,對著秦乞呲牙裂嘴像似在嘲笑般。

秦乞雖然不同馬言,但也明白黑驪馬是責怪當日不隨它們離開蛇窟,才遭此災禍。

黑驪馬一聲嘶鳴,然後掉頭向樹林竄去。秦乞只覺衣袍一緊,卻見赤騮馬咬著自己衣袖將自己想樹林中拉去。

秦乞不知這兩個鬼靈精怪的傢伙想要幹什麼,心中好奇便隨著他們進了樹林。

樹林前是一條清澈的小溪,黑驪馬對著乞嘶叫兩聲,然後馬蹄在小溪旁不斷輕刨著什麼。

待秦乞走進一看,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馬蹄之下是三隻底朝天的小烏龜。

秦乞想起了當日與朗還珠在樹林中熬制龜湯的情景,這兩個傢伙就是被香湯吸引過來。看來這兩個傢伙對龜湯情有獨鍾,令秦乞驚奇的是這兩個傢伙是如何捉到烏龜的?

秦乞不由大笑起來,「若沒有遇見我,難不成你們要活吞了這烏龜嗎?別急別急,我這就熬制了來給你們吃。」

篝火熊熊,秦乞用隨身攜帶的匕砍了幾截空竹,在空竹中添了溪水,加了幾味野草,最後再將烏龜放了進去,在篝火上熬煮了一個多時辰,只見竹筒中飄出陣陣水霧,香氣四溢。

聞香流涎,兩馬登時雀躍起來,熬制好了龜湯,秦乞破開兩顆竹子,然後將龜湯倒入其中,兩馬不顧湯水滾燙,大快朵頤起來。

秦乞搖了搖手中的竹筒,苦笑道:「你們喝湯,我吃肉,也算物盡其用了。」

一人二馬吃飽喝足,秦乞騎上赤騮馬沿著馳道飛馳而前,身側黑驪馬緊緊相隨。

**************帝滅宗朝時越牧州只餘子城一座,後來不僅重修了這座子城,還修建了東、西兩城,這座子城被稱為越王城。

越王城沿襲宗城遺址修築,越秀山與白雲山皆屬燕行一系,在宗朝時兩山牽連被鑿平,於是越王城北靠白雲山,南接越秀山,成為越牧州名副其實的王中城。

越王城東為衙署區,西為商業區,北為越王宮。臨海松江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治所。

東城被稱為南武城,城周回不到十里,緊附越王城之東,因中城無郭而修,主要為官舍區。東南南武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海防。

越王城以西商客雲集乃繁華之所,故修西城,西城被稱為番禹城。西城周回十三里,比南武城大些,城內三族雜居,鉅賈大賈,豪宅林立,乃巨富之郭。西北番禹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兵防。

這就是越牧州三城三郡的格局。

因為沒有馬牌和憑引,秦乞不能在驛所補充馬糧和留宿休整。秦乞渙散慣了,覺得這樣更自由自在,跑累了便停下休息一會,跑餓了便折進樹林打點野味。

如此行了十多日,秦乞才趕到越牧州界內,眼看著城郭在望,但秦乞卻猶豫了起來,秦乞實在不願闖入這個是非之地。

這幾日的奔途上秦乞遇到了很多難民,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越牧州的百姓,他們不敢行走在馳道上,怕被沿道巡查的各所驛卒抓到,所以他們總是晝伏夜出,隱蔽在沿道的樹林荒嶺里。

秦乞與幾批難民打過交道,得知越牧州如今一城兩郡已經淪陷,越王正遣使分往滇、閩、帝都征援,但卻始終得不到迴音。

從難民口中秦乞大概猜測出了當時的經過。冶城一戰後白若蘭與壽霸合兵一處,再加上子成的兵力和冶城數千匠師,少說也有九萬餘眾。他們通過城地暗道將子城的糧食和冶城的器械人員盡數運往越牧州。

而南冥歸來的五百宗朝戰船定然早已做好了接應,他們以三十萬大軍的浩湯之勢自越牧州海濱登6。

他們定是混淆在往來商船中,趁其不備以西濱登6,然後一舉攻下松江郡,以此為據點迅控制西番城,然後攻破南武軍海防,搶佔了這一城二郡。

越牧州兵力雖弱,但番禹郡的左雲賀都護府也有精兵十萬,再加上越牧州轄內的四十萬州府兵,總體兵力少說也在五六十萬之眾。

越牧州都護府的賀魁賀將軍與朗齊烈齊名,被稱為燕行二雲。可見其能力一點也不必朗齊烈差,只不過賀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卻無爭雄天下之心。

八域七王,越王雖然殘暴,但也將越牧州整治的蒸蒸日上,不然短短一二十年越牧州也不會有中興之勢了,但越王手段卻忒的強硬狠毒,中興之局的背後卻是由無數冤屈白骨堆積起來的。

連開國老臣范居中他都能狠下毒手,更別說賤如螻蟻的百姓了,越王雖然在越牧州不得民心,但卻一直得到賀魁的擁護。百姓在背後咒罵越王的同時也總是習慣性的帶上賀魁的名字,可見百信對著二人實則以恨入骨髓。

范居中的死加劇了彼此的矛盾,松江郡也曾生過幾起**,但都被以雷霆手段**下去。

而白若蘭便是瞅准了這個時機,才會選擇越牧州在復辟,攻佔松江郡時也許百姓根本就沒有反抗吧,或許還夾道歡迎,積極響應,秦乞苦笑。百姓只是一群被利用來利用去的資源而已。

這次進入越牧州必然要經過南武城,連南武郡都被白若蘭攻佔,只怕這南武城也不好過吧,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到時不會卡的太嚴,若是城門閉上一兩個月,自己就要錯過七月佛會了。

五月十三日,晌午,秦乞趕至越牧州南武城東門。

因越牧州有珠海之水利,所以修築南武城時鑿渠引水,使西南兩牆被水道環繞,開水門九座。西牆水門外有三道水口,水口設塔,氣勢儼然。

秦乞在一個小山坡上停了下來,這裡是南武城近郊,從此處遠望只見眼前水道蜿蜒,顯城一座。

這裡有水利之便,此時正是芒種時節,郊野本應是一幅忙碌農作之景象,但秦乞看到的卻是雜草叢生的荒野,顯得凄涼無比。

越牧州內亂,殃及魚池,百姓哪能安然勞作呢?

身旁的赤騮馬噴著響鼻,對著秦乞嘶鳴起來。

秦乞笑了笑,道:「多謝你們送我一程,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黑驪馬抬起馬蹄輕踢著赤騮馬,然後嘶鳴一聲便絕塵而去,赤騮馬回頭看了秦乞兩眼,隨著黑驪馬向燕行山脈奔去。

只要是無人之地,就是你們的安樂之園,進了燕行山脈要好好保重了。秦乞目送著二馬離開后,這才向南武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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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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