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若隨風

第八章 去若隨風

唐雲被廉如海笑聲一擾,忽的渾身一震,警覺地望向李復庭,心中暗道:「真是怪事,他的聲音也能擾我心智,這是什麼道理?」唐雲生怕再被邪音所迷便藏在廉如海身後。

「呵呵,看侯爺說的,哪有那麼嚇人,這身裝束也只是為了便宜行事吶。」李復庭聞得廉如海譏言卻不已為意。

「廉伯父,閔伯父,小雲,你也來了。」這時一老一少兩位武員裝束之人也上了高台,白甲少年走到廉如海,閔君臣面前俯身一禮,便拉著唐雲在一旁叮咐些什麼。如此看來這白甲少年便是博物侯之長子唐風無疑了。

黑甲老者向二侯拜禮后卻立在李復庭身旁。

「方才得聞廉侯雲笛妙音,當真心潮澎湃吶,與虎皮重鼓銜接的恰倒好處,若早一分,笛音必被鼓聲蓋過,若遲一分,鼓聲已衰氣勢全無,無所憑依。如此借勢發音,廉侯當真用笛大家,李某敬佩的緊吶。」李復庭說活之時雙目閃動,便似真被笛音所謎一般。

廉如海對李復庭的奉承之言充耳不聞,一雙虎目自上而下只是打量著黑甲老者,最後目光停在老者腰際寶劍之上,突然虎喝道:「岳鉉何在?」

只見高台左側軍列之中走出一人,半跪領命道:「末將在此。」

廉如海一斂虎容,哈哈大笑道:「張將軍原來也是用劍名家啊!我身後岳將軍劍法頗精,在軍中也算好手。如今張將軍即將巡海南冥,在離去之前可否垂賜幾招,也算助我軍威。」

眾人一聽此言,頓時高台之上肅靜無聲,一片沉寂。廉如海此言便算公開挑釁。唐雲一愣,下意識地望向文德侯閔君臣。

閔君臣自李復庭登上高台之時便不言不語,此時更是神色淡定,雙目微眯,嘴角含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看到文德侯如此神情,唐雲心中一奇,閔伯父號稱帝朝神策,胸腹妙計連珠,如今高台之上已劍拔弩張,卻一副淡然神色,莫非閔伯父已有了應對之策,想到此處,唐雲心復平靜,靜觀事態變化。

黑甲老者上前一步正待說話,卻聞李復庭笑道:「張雲峰真人劍法雖妙,卻怎比得上咱軍中諸將,雷神張弘范一身雷霆威震三軍。殺神泰不華小兒聞名止哭。而侯爺您自不必說,軍中名將如雲,元峰真人雖劍法精妙,其旨卻重修道養身,論劍之實戰卻還需元峰真班門弄斧吶,傳出軍威受辱,豈非不美。」

李復庭娓娓道來,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眾人心中一松,一場比斗便可免去。

「李大人言重了,只是助興而已,豈如你說的那般嚴重。」廉如海一撫銀須,虎目卻仍盯著黑甲老者,接著道:「此次出海南巡,路途艱險非常,選派之人必博學多識方可應變南冥未知之域,必武功有成方可應付南冥海怪之流——」

「武忠侯,你是說老夫文武俱庸,不能勝任這正將軍一職。」黑甲老者圓臉發黑,氣的鬚髮戟張,打斷廉如海的話,沉聲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即是這樣那還不快快繳上令牌,交給岳將軍,在軍中嶽將軍可是文武全才,這差事正合。」廉如海虎目含笑,微微頷首道。

「你——」黑甲老者怒到極處竟無言以對,下意識地望向身邊的李復庭。

李復庭看著張元峰真人一臉怒容,頷首安慰,心中卻道:「這蠢材便練了一身好劍法,頭腦卻蠢笨如豬,憑你也想與廉如海爭口舌之利。」想到此間只是笑道:「武忠侯莫要矜才使氣,這正將軍可是帝君欽點的,其才學令帝君讚歎有佳,武忠侯大可放心。」

李復庭說完只是笑看著廉如海,見廉如海一臉不屑便又道:「大家同為帝朝,既然這樣,不如就從了武忠侯便讓岳將軍與張元峰真人助助興。」

廉如海一愣,沒想到李復庭竟會隨了自己,正待廉如海要說話之時卻見一直靜默的閔君臣淡淡道:「武忠侯心繫帝朝,也是擔心此次南巡,即是帝君欽點便如期登船出航吧,大家不必再爭,李大人如何可好?」

李復庭見閔君臣一雙微閉長目望著自己,生怕再生什麼變故,乾笑兩聲道:「文德侯說得真好,快快傳令擊鼓鳴金,按時出航,不可誤了吉時吶。」廉如海萬料不到老友會說出此言,一時氣惱,拂袖而去,向唐風兄弟走去,不再參合進來。

唐雲見廉伯父悶氣而來,想不通閔伯父這是何意,難道那天命教真人卻是難以勝取,對於天命教唐雲卻不甚了了,此時便不作多想。

一時鼓號齊名,兩岸百姓卻不知台上變數,鼓號一響,橫江樓船上忽響起陣陣炮聲,此乃花炮,此時雖光天白晝,看不見炫彩的花炮之形,卻聽得到如雷震般的炮聲,只見樓船兩舷炮聲震天,白煙似霧,兩岸百姓也歡騰起來。

「范寬兒,難怪今天這麼多人來看,真是太壯觀了。」陶安見高大樓船周圍煙霧環繞,便如傳說中的星槎一般,直看得陶安眉飛色舞,黝黑的面龐也潮紅起來,雙目更是閃動不定。

而范寬兒卻並未如此激動,想到大少爺即將海巡南冥,聽說至少要一年之久且路途遙遠,如今南冥又傳來海妖吃人之事,雖然自己在博物侯府上只是一名小小的僮僕,但侯府一家待自己卻如親如父兄,從不將自己當一名下人看,待想起昔日大少爺教自己識字讀書,心中突然百感交集,范寬兒默默的望著巍峨的樓船,悄悄拭去流下來的眼淚。

樓船上軍旗舒捲,士兵各司其職,高昂的船首上印著三個漆金大字「帝岳號」。如今整條樓船已是整裝待發,只待主將登船便可出航而去。

「唐風侄兒,你父親薦你出海南巡便是讓你勘察南冥一域,此處牽連天下氣運,萬事小心啊!」廉如海拉著唐風的手,忽將虎首湊近,在唐風耳邊小聲道:「張元峰乃李復庭一黨爪牙,要千萬小心此人,船上有我與閔伯父插派的暗探,遇到危險可將昨晚閔伯父交與你的錦囊拆開便知。」

「侄兒明白,廉伯父不用擔心,侄兒此去自會應變,只是家中只剩家父與小弟,望伯父多加照料。」唐風說著跪倒在地向廉如海與閔君臣磕了三響。

廉如海急將唐風拉起,肅容道:「這是如何,如此見外,你父與我二人乃金蘭之交,三人同生共死,侄兒不必擔心。」

「侄兒,辰時已到,這便登船吧,帝都有我與你廉伯父把持,莫要擔心。」閔君臣輕拍唐風寬闊的肩膀,望向樓船方向。

「大哥——」腹中千言,移到嘴邊半句也不說出來,腦海中頻頻閃過昔時兄弟二人在一起的畫面,母親再生下自己便難產而死,父親公事繁忙,多不在家,便是大哥與自己相處最久,如今大哥便要離去了,想到此處唐雲俊目含淚,呆望著大哥的背影,已不能言語。

唐風登上樓船船舷,木板緩緩收上船來,眾軍士已合力將錨託了上來。忽聞一聲「大哥」唐風猛地轉身,見小弟含淚望著自己,心中一酸,只是嘆了口氣,便向船中走去,心中默道:「小弟,今天過後你便長大了。」

唐雲見大哥轉身便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廉如海見狀微嘆口氣,還都是孩子啊!上前將唐雲扶起,安慰道:「侄兒,莫要落淚,你是男兒,只可流血,知道嗎?你祖婆還在的時候說我只是出生時大哭一場,此後便再未落半滴淚,這才是真正的男兒。」

「是嗎?當年滇山大戰時,是誰趴在營帳里痛苦?」閔君臣在旁淡淡道,一臉含笑地看著廉如海。

廉如海老臉一紅,吞吐道:「那不是巴王那壞小子將箭頭射進老夫股腚里,取又取不出,痛的老夫只有——」廉如海突然打住,佯怒道:「老閔,你怎麼老是在晚輩面前揭老夫的家底啊!」

正待廉如海要出口抵賴卻聽唐雲破涕為笑道:「真有此事?那後來呢?閔伯父,箭頭取出來了嗎?」

「你小子怎麼不哭了,一聽老夫當年的家底就不哭了,虧老夫還一心安慰你。」廉如海見家底被揭,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哼了一聲便逃之夭夭,隨侍家將見自家侯爺忽的離去,便一聲傳喝皆收刀豎戟,尾隨在後。

閔君臣笑道:「取是當然取不出來了,正待眾人絞盡腦汁想拿取矢之法時,忽聞斥候傳報說那巴王已自縛在營外請降。你廉伯父一聽巴王就在營外,頓時從床上跳起,大笑三聲,也不顧股腚之痛,向營外急奔而去,誰知這一激動,便將那箭頭給迸了出來,呵呵。」

唐雲一聽,哈哈大笑,此時已將悲傷化去,心中暗道:「我也已經長大了,不能在依仗大哥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大哥此去平安無事。」

閔君臣與李復庭等人寒暄過後,高台之上眾人漸漸離去,此時便只剩閔君臣與唐雲二人。

「我們下去吧,再十日你父親便回來了。」

「伯父,你先回吧,我想在這裡多呆一會,伯父比用擔心,我自會回府。」

唐雲望著已小如螻蟻的樓船,心中一片悵然,江風習來,只吹的眼中事物愈行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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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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