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塗山氏
吳明從西南聯合大學回到老宅，推開大門就發現客廳里冒出滾滾濃煙。
「失火了！」
吳明大驚失色，端起院里的半桶水衝進客廳，衝到廚房門口，水還沒潑出去就迎面和小倩撞到一起。
嘭的一聲，水灑的滿地，吳明伸手捂住鼻子：「小倩，你在幹嘛？」
「做飯啊！」小倩臉上被她自己抹的黑一道白一道，被嗆得不住咳嗽：「好像煙有點大。」
這哪裡還是有點大啊，簡直已經是濃煙滾滾！
吳明衝進廚房關掉煤氣，看著鍋里一大團黑乎乎的焦炭，已經分不出是什麼東西。
「以後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用煤氣，餓了的話就吃泡麵吧。」吳明拿起鍋鏟把鍋里的一堆焦炭鏟進垃圾桶，之後打開窗戶，散掉廚房裡的黑煙。
小倩一臉沮喪：「暮雨姐沒在家，你也沒回來。我想多做點事情嗎。」
吳明看了小倩一眼，有些無奈：「先把廚房收拾乾淨，我教你做飯。」
「好啊！」小倩頓時又恢復了精神。
小倩麻利的把廚房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把一個大袋子提到吳明面前：「這是我去超市買的菜，還有很多！」
吳明點點頭，小倩手是笨了點，不過真是居家好女孩啊。「材料不少，我教你做仔姜肉絲、番茄炒蛋和家常豆腐，你動手我指揮。」
十分鐘之後，吳明就開始頭疼。
「仔姜不能切塊，要切絲。你這個肉切得有大有小，簡直像碎屍……」
「雞蛋不能這麼敲，雞蛋殼都掉到碗里了。」
「仔姜被你剁成薑末了，算了還是我來吧，你去燒水……」
吳明的指揮聲夾雜著小倩不斷的抱歉聲在廚房裡響起，伴隨著鍋碗瓢盆的撞擊聲，顯得格外熱鬧。
一身紅毛的嬰寧趴在沙發上，張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院子里的大樹上，不時傳來應龍的鳴叫和花狐貂的吱吱聲，這兩個傢伙雖然做了鄰居，但似乎還是不太對付，每天都要有些摩擦。
最終，小倩在吳明手把手指導下，完成了這頓艱巨的晚餐。
「小倩，以後你還是吃泡麵吧。」吳明望著桌上的幾樣賣相怪異的菜，又望向小倩，感到一陣精疲力竭。
小倩嘴撅得老高，不說話。
吳明突然感到有東西在蹭自己的腿，低頭一看，是嬰寧跑到了腳邊上。
「吳明，明天有時間嗎？」
「明天？」吳明想了想：「明天我休假，有什麼事？」
嬰寧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喘氣：「馬上到重陽節了，塗山各族的狐狸都要返回族裡參加宴會，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吳明有點發愣：「你們家族狐狸聚會，我去幹嗎？」
嬰寧汪汪叫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前爪。
「太奶奶當初說過重陽節前夜有辦法幫我恢復原形，不過需要一位人類幫忙，汪！」
吳明嚼著嘴裡的飯，仔細想了下：「怎麼幫忙，有沒有危險，太麻煩我可不想去。」
咔嚓！
嬰寧張嘴咬在了吳明的小腿上，吳明頓時疼的哎呦了一聲。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的原因，必須跟我去，汪！」
邊上的小倩說話了：「吳明哥，小寧寧都這麼說了，你就陪它回去一趟吧。」
吳明伸手揉腿，不太樂意，又要陪嬰寧去狐狸窩，我還要抓緊時間修仙哪！
「好吧，我就陪你去塗山一趟，要早點回來啊，我事情很多的。」
嬰寧滿意的汪汪叫了兩聲，搖著尾巴不再說話。
小倩嘻嘻笑了兩聲，開口說：「吳明哥，我也有事找你，我們劇組後天重陽節要去游輪吃飯，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啊？」
「你們劇組吃飯，我一個外人就不去了，而且我事情真的挺多的。」吳明搖了搖頭，回絕了小倩。
小倩臉色頓時一苦，嘴撅的更高了。
「我吃完了。」吳明放下碗：「小倩你幫忙洗一下碗吧，時間不早了，我要抓緊時間修鍊。」
……
第二天一早，吳明和一身火紅皮毛的嬰寧早早進入了聊齋世界。
「我們這一族狐妖歷代生存在塗山，有不少族人化形后選擇離開塗山，前往其他地方生活。」
走在路上，嬰寧給吳明講解妖狐的一些常識：「重陽是妖狐族非常重要的節日，不論距離多遠，所有族人都會返回塗山，大家互相拜會，登高望遠。」
吳明點了點頭：「聽起來和人類的習俗差不多，是不是還有廟會一類的。」
嬰寧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吳明：「狐仙賣的東西一樣都不要買，汪。」
吳明嗯了一聲，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想來嬰寧不會害自己。
一人一狗在路上前行一段，嬰寧再度開口：「塗山妖狐自古便已存在，你聽過塗山氏這個名字么。」
「好像在哪本書里看到過……」吳明撓了撓頭，儘力回憶：「是不是大禹的老婆？我在書里讀到過，大禹的老婆是一隻名叫塗山氏的九尾狐。」
「都是以訛傳訛。」嬰寧非常不屑的哼了一聲。
「大禹忙於治水，因此一直沒有婚娶。一次他路過塗山見到一隻九位狐妖，大禹將此視為天兆，回家后便娶妻，並將妻子改名為『塗山氏』。」
「所以我們祖上的妖狐不是大禹的妻子，而是他的媒人，汪！」嬰寧做出總結。
吳明哦了一聲，側頭看了一眼在身邊跟隨的紅毛哈士奇，心中升起一絲好奇。
狐妖應該是可以變化成人形的，可是嬰寧不管在聊齋世界里還是在現實世界，始終都是一副二哈的模樣，還從來沒見她變化成人形。
吳明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修為太低，還不能變化成人形？」
嬰寧汪汪叫了兩聲：「我當然可以化形，不過兩條腿站著實在太累，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樣子，汪！」
吳明點了點頭，對成天懶洋洋的嬰寧來說，這個理由很充分。
「到了，前面就是塗山。」
嬰寧在奔跑中突然停下步伐。
吳明抬頭向前望去，眼前是一片綿延數里的山脈，並不算特別高大，但樹林密集，植被茂盛。
「這就是塗山？」吳明問了一句，突然發現身邊空無一物，嬰寧已經不知去向。
「人呢？」吳明轉頭向四周打量，四周入眼全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根本看不到那隻紅毛二哈的身影。
轉了幾圈，卻看不到嬰寧的蹤跡，吳明滿心茫然之際，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公子莫急，妾身在此~」
「春桃！」吳明頓時大驚轉身，入眼卻依舊是滿目荒涼，空無一物。
馬上一個低沉的嗓音再次在他背後響起：「春桃那個妖物在哪裡？看我除魔衛道！」
「燕大哥！」吳明愕然轉身，後方依舊是空無一物。
「吳明哥，你轉來轉去的在找什麼啊？」
「不要轉了，看得我頭暈。」
又是連續兩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分別是小倩和暮雨的聲調，吳明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皺了皺眉。
「嬰寧，你要是再鬧我就回去了！」
「切，這麼快就猜到了，我裝的應該很像啊。」嬰寧清脆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但卻少了熟悉的二哈尾音，吳明轉過身去，整個人頓時一愣。
面前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頭匝青巾，身穿道袍，一身道童打扮。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雙明眸精靈剔透，雙手叉在身前，臉上一股淡淡傲氣。
好一個俊俏少年郎。
吳明愣了一會，才開口：「你是……公的？」
嬰寧冷著臉對吳明飛起一腳：「你管我！你能穿女裝，我就不能穿男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