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城戒嚴
遲來早來終於還是來了，平靜了幾個月的邊檢站再次騷動起來。
好不容易來到公司，卻聽到是奧康的陳楠楠出事兒了。消息當然首先從馬曉波那裡傳來，辦公室里一干人將他圍得水泄不能。
趙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聲色，卻在儘力聽他們的談話。
「你們知道嗎？奧康那邊這幾天戒嚴……」
王美麗很驚訝，「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馬曉波轉過頭，對身後的王美麗說：「真是不幸，就是跟利豪的那個採購專員陳楠楠，說在第四區不少心感染了暴風病毒，今天早上在入境的區間列車上被查到。」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不知是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呀？」
馬曉波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通告說：「喏，這是奧康發的通知呀！」
有人開始念起來：「致各協作單位，本集團供應鏈原採購專員陳楠楠，今晨由第四區入境第二區時被檢測到體內攜帶暴風病毒。
目前陳楠楠趁機逃脫不知去向，其有可能會繼續使用本公司職員身份進入各供應商及合作單位工作場所。現特此通告，本集團即時解除與陳楠楠的一切勞務關係，望各位對其保持警惕並配合警方追查，為市民安全盡到公民應有的義務。」
當初因為未能進入馬曉波團隊而惋惜的同事，現在卻很慶幸，「天吶！太危險了，還好我沒負責奧康的訂單……」
王美麗搖著頭，一臉驚恐，「第四區真的太危險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去那裡。」
馬曉波笑了笑說：「你當然不用去，那可是低等公民呆的地方。」
不知是誰多事兒，問了一句，「那……，那個女孩會不會到利豪來呀？」
「啊？」
每個人都緊張起來，四下里張望，就像陳楠楠會躲在這個辦公室里一般。
「別圍在一起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大樓有安保人員，你們在四十樓，怕什麼？」
單純的羅林，小聲提醒趙輝說：「陳楠楠上次提到過你，你可千萬要注意，說不定她會來找你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整個辦公室就像丟下炸彈一樣。女同事們趕緊遠遠離開趙輝的位置，再也不敢回頭看他。
「都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工作！」部長站在辦公室前面大聲說話，但沒有向這邊多走一步。也許在他心裡，也如那些女同事一樣對趙輝產生了異樣的防備。
大家的想法都是對的，幾十號人的市場營銷部，只有趙輝一個人與陳楠楠見過面，並且事後女孩還特別讓同事轉達了希望與趙輝共事的想法。不止這些，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趙輝也來自第四區。
雙重巧合加到一起，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
趙輝無所謂地笑了笑，開始他的工作。
司徒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呆在屏幕右下角，等待用戶有需要的時候呼叫她。
趙輝看了看X-OS程序圖標，有種預感就是它不會呆在那裡太久了。說不定今天又或是明天就要卸載掉，因為這台電腦也許很快不會屬於他來使用。
中午，王美麗被叫進部長辦公室，大約十五分鐘之後才出來。
然後另一名同事被叫了進去，也過了十多分鐘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工作。
這本是平常的工作，但今天在趙輝看來卻有些不同尋常。每個人都在有意無意的迴避著他，除了那個有點兒忠厚的羅林之外。
這天下班，辦公室里的人就像逃避瘟疫一樣早早離開，就連羅林也準時回家去了。
留下趙輝一個人獃獃坐在那裡，失了魂一般。他心裡清楚，發生了陳楠楠事件之後，自己再也無法鎮定自若地混在利豪這幫人中間。
媽媽一生的努力，還有爸爸的生命也許都白費了。父母用盡所有辦法，就是要讓趙輝擺脫他那卑微的第六區身份，並隱藏暴風病毒攜帶者的真相。
好不容易維持到現在，馬上就要受到新的衝擊。
「司徒瑤，也許這裡的人並不是真正喜歡我。所以……」
「所以你想要離開，是嗎？」
趙輝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做出決定，「聽天由命吧！如果公司出於安全考慮而辭退我的話，那我沒得選擇。」
司徒瑤不相信趙輝會受到牽連，安慰道：「不會的！你又不是暴風人。」
「這和是不是病人沒有太大關係，而是和你出身有關。」趙輝無奈地搖搖頭，雖然這種事件沒有經歷過，但完全能預測到後果。
「下午，第二區幾萬人遊行，要求立即封閉第四區的入境通道。」
這已經不算是新聞了，從早上發現陳楠楠開始，整個第二區就像是炸開了鍋。甚至第一區也爆發了示威遊行，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和統治者們呼籲政府加強安保，抵制低等公民進入中心區。
「政府一定會出台相應的措施。」
「我想也是，畢竟是關乎職員生命安全的大事。」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嗯哼？」司徒瑤等著他的回答。
趙輝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司徒瑤，原來是希望她明天在合適的時間進入公司管理層或政府部門的電腦，提前看看他們收到政府的應對之策是什麼內容。
雖然司徒瑤很為難，但最終還是被趙輝說服了。這是一起關於暴風人的事件，而奧康集團的AI研發中心之所有開啟X-OS內測並與開拓者合作，其機密級目的就是要用X-OS控制暴風人。所以有關於暴風的任何信息他都不能放過……
因為臨時管制原因，大樓地下的區間列車已經停運。趙輝沒辦法回到第四區，今晚他要在辦公室過夜。
一夜無眠，第二區的氣氛到晚上更為緊張，時不時能聽到市中心被拉響的警報。
他甚至有種莫名的擔心，祈禱陳楠楠不會有事。每次警報響起，都在想是否那個女孩被人給發現了。
再難熬的夜終究還是過去了，趙輝疲憊地靠在椅子里等到了第一個推開辦公室門的同事。
羅林現在每天都很早。一進門，很是驚訝，「你……」
趙輝有點兒尷尬地解釋說：「回不去，在這裡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