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定是若蓉了
……
再說李蘊去了內室,初陽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初迎在一側趴著,瞧著兩個小可憐,讓李蘊一陣心疼。
小南與小北,本是說著去上墳的,奈何這邊距離皇陵那邊,著實是遠,想著他們現在去,晚上才能回來,就沒讓兩個半大孩子跟著。
他們在屋裡守著生病的初陽。
「娘,我沒看出來妹妹得的是什麼病,也檢查了下她的舌頭,手腳,並未發現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就是不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小北會點醫術,早就幫了初陽瞧了下,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興許是嚇著了,沒事,我抱著她一會兒就好了。」
初迎也是精神不濟的靠著李蘊,「娘,頭昏昏的,好難受。」
李蘊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有些微熱,是正常溫度,「迎兒難受,靠著娘親一些,娘親抱抱就好了。」
小南在一側看著,滿是著急,「不如我出去找個大夫來,給弟弟和妹妹看看,怎麼會一下子全部病了。」
小北搖頭認真的說,「看著不像是生病。」
正在這邊說著,見晴雪、素雪、陶朱,端著一些飯菜過來。
與剛才滿臉冷厲的神色不同,這會人的陶朱,慈愛溫和。
「小姐,老奴準備了飯菜,您與幾個小小姐和小少爺,一併吃點兒。王爺那邊的事,已經處置好了,這兩日真是辛苦您了。」
李蘊連忙說道,「陶朱嬤嬤,趕緊進來。沒事的,我也不累,都是兩個哥哥與遠哥他們在忙。」
「是了,姑爺最是孝順,提前一日,與那些侍衛們守著皇陵去了。今日晚上興許就回來了。」
陶朱說完,見李蘊懷中的初陽,眉間帶著黑氣,眼神若有似無的像睜又是閉著,連忙又問。
「孩子怎麼了這是?」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早醒來是一直哭著,我沒上心,這不剛回來,家她沒了精氣神,平日里像個小老虎,現在卻綿綿的像只小貓咪。」
「肯定是被髒東西給衝撞了。」
陶朱說著,趕緊交代素雪,「你去屋裡取兩把香來,拿來一個瓷碗,裝上滿噹噹的一碗米來,我給孩子叫叫魂兒……。」
李蘊聽到陶朱對素雪說的話,心中恍然,有些明白了過來。
瞧著初陽與初迎,可不是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在現代,李蘊絕對是不迷信的,但是,不迷信的她穿越到了古代,不得不相信,道是真的有鬼神之說嗎?
想起小時候,她外婆就總是燒香的,每逢初一十五,必擺上供品上香。
她就問外婆,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嗎?
外婆卻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反正外婆啊,是信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她覺著,眼前的一切,有種不得不信的感覺。
……
很快,素雪拿來了陶朱要的東西,陶朱讓李蘊抱著兩個孩子坐在床邊。
她點了香,燒著,又抓著那些米鋪在碗里,整整齊平。
不知道她嘴裡念叨了什麼東西,見陶朱手中抓著那蓋著碗口的帕子,猛地一扯下來,見剛才還平整的碗口,中間竟然出現了一個圓坑。
陶朱瞧著李蘊,輕聲說著,「孩子是被髒東西嚇著了,街口外面有個木匠鋪子,我讓人折了桃枝,雕刻兩個辟邪棍,給兩個孩子綁在身上。」
她說完,就去外面,瞧著院子里的桃枝,折了兩把,桃枝上頭帶著碧綠的葉子,花瓣還在,剛接了小小的青色的果子,就被折斷了。
李蘊手中抓著桃枝,在倆孩子身邊放著。
「陶朱嬤嬤,辛苦你了。我對著這個真的不太懂。」
「小姐別怕,小孩子太小,被嚇著也是正常。這是土法子,鄉下人婆子都知曉。興許是兩個娃娃與王爺相撞了。今晚小姐也別出門了,小姐的深沉是子時三更,正是夜晚出生,體弱,易招那些東西。」
李蘊趕緊點點頭,還真是有些害怕。
古人出生全是順產,該是什麼時辰,就是什麼時辰,這才算的最清楚。
更是坊間傳言,說是正午陽盛生的孩子,什麼都不怕,健康平安少病少災。而那午夜晚間生的孩子,總是體弱又容易生病。出了這兩個關鍵的時辰,其餘的倒是沒過多計較。
這都是傳言,李蘊並非真正的古人,還真是不知曉。
小南與小北,不自覺的靠近了些李蘊。
李蘊以為他們害怕,伸手抓了下兩個孩子的手,「不必害怕,有娘在身邊呢。」
「我們不怕,是擔心娘。」
……
外面天色漸晚,白日還熱鬧的院子,漸漸安靜下來。
院子里的下人本就少的可憐,管家賀廷與出殯隊伍去了皇陵,只有陶朱帶著晴雪與素雪在家。
這會兒差了素雪去找人打造辟邪棍,晴雪去前院收拾東西,滎陽與珩嚴身邊的奴才,都隨著主子去的。
這才阮玲玉帶著花元過來的時候,嚇了李蘊一跳。
阮玲玉是想著文雅一點,就放輕了腳步,卻不知曉,正是因為她這般走路無聲,才嚇得李蘊一跳。
拍著胸口,緩了下,李蘊看向阮玲玉,「後院那邊的人,應該是走完了吧?」
「是,都送走了,才特意前來告訴你一聲。是遇到什麼事了,瞧著你魂不守舍的?」阮玲玉關懷備至的問著。
「兩個孩子被嚇著了,剛才哄了睡下,在身邊守著。」
李蘊與她說著,拉著阮玲玉的手,走到圓桌前,「坐下來休息會兒,我讓晴雪送了飯菜,一會兒你坐下與我們吃些。」
「不該當的,我是什麼身份,豈敢坐下與……郡主一起進餐。」
阮玲玉不敢叫阿蘊,喊了個郡主出來。
「客氣作甚,你還是喊我一聲阿蘊。我大哥說出郡主來,也是當真生怒了,聽聽就是,別放在心上。」郡主?還是作罷了。
「大公子與二公子,最是疼愛你的,明眼人能看的出來,……阿蘊比誰都有福氣,這種福氣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是你自己的造化。」
李蘊輕聲,帶了幾分淡笑,「哪裡是什麼福氣啊,不過是做的別人多點,想的比別人周到點,事無巨細,想的面面俱全,這才把事做好了。就這性子,天生而來,也想改的。孩子爹爹總是說,我這性子,會累的。我卻覺著樂在其中。」
李蘊與阮玲玉說著話,像是與閨蜜一般,淡淡的,在一個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談些心事。
人不能沒有朋友,有愛人是一回事,有一兩個之心說心裡話的女性朋友,更是完美。
李蘊覺著,此刻溫情淡淡,甚好。
……
等晴雪送來晚飯,李蘊留了阮玲玉,帶著小南與小北,四人吃過。
才讓阮玲玉與花元回去休息。
她在屋裡湊著燈光,教小南和小北讀書,守著初陽與初迎。
一晃半夜,小南與小北都困了,不見許輕遠與珩嚴、滎陽他們回來。
「去床上睡覺了,爹爹興許是有事,得晚些時候才回來。」
「娘,你也睡吧。怕是今晚爹爹不回來了,我在外面守著娘和妹妹。」小南打了哈欠,手中抓著的書卷不撒。
李蘊嘆息,「成了,不等他了,我們娘幾個睡覺。」
而外面一行人,白日出殯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行刺之人,擾亂了隊伍,珩嚴發怒,下令那六個刺客必須全部捉住,耽擱了一些時間。
只等捉了那些刺客,剛要審問他們,那些刺客服毒自盡。
許輕遠見珩嚴與滎陽的確是發怒,提議而出,將那些刺客,全部破膛開肚,面上的黑紗布拿掉,露出真面,鮮血淋淋的掛在了出殯去的路上樹木枝頭。
瞧著是殘忍,卻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讓那暗中之人看看,肅王府並未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他們把肅王與起了墳的肅王妃的棺材,抬到皇陵下葬時,又著實耗費了不少時間。
一連兩日,不見他們歸來。
在第三日後,才見他們回來,而之前送殯的那些人,各自都回了。
許輕遠回來之後,初陽與初迎,已經好了,衣服扣上綁著辟邪棍,可是歡喜的很。
這幾日,李蘊與阮玲玉兩人好生搭理了下院子,李蘊是覺著阮玲玉,性子與做事都很好,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先前說是借錢給她的,自己卻忘記了,想起來之後,連忙拿了二十兩,借給阮玲玉。
……
李蘊親自給阮玲玉送了錢,回到他們居住的房屋前,見只有許輕遠在。
「大哥與二哥,是又出去了?」
「回來了,帶了一個女人,似是在書房審問。」許輕遠道。
「應該是若蓉了,我過去看看。」
許輕遠見她要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阿蘊,小北說,那兩日我不在跟前,你瞧著很難過?」
李蘊伸手,摸了下他長出青須的下巴,「遠哥,鬍子該颳了。我沒難過,是擔心初陽與初迎,好在他們現在沒事。」
許輕遠親了下她的手背,「嗯,去吧。」
李蘊抿嘴淡笑,瞧著他看了下,真是個憨傻的漢子。
等她到珩嚴書房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女子哭求之聲,她站在門外,猶豫片刻,不知當進還是再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