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七)私人紋章 上
「什麼,不殺她?」那侍衛聽了這話,眼睛不經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一樣。
他抬頭怔怔的望向衛胤熙,似乎是希望對方能給他解釋清楚,剛才那話中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錯了。「為何不殺她?」
「我說了不殺她就是不殺她!難不成我做事情,還得要同你交代因由不成!」
「可是!恩公你當時不是也認同的嗎?只有讓她償了性命,才能報仇啊!」
「少廢話,我決定了的事情,還輪不上你指手畫腳!」
「可若是你不打算殺她,那之前……」
衛胤熙蔑視的一瞥那侍衛,「我之前要是不這麼說,你怎麼會願意幫我?」
「這、這話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
當時我偶然院撞見你在議會館後院鬼鬼祟祟的,心中略感好奇,便一直從旁觀察。
也可以說,正是因為發覺了你的意圖不軌,而讓我有了新的計劃。」
夏國的侍衛聞言,心下細思,隨即登時一怔。
「難、難道在議會館附近郊野的那些山賊,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沒錯,就是我命人抓了你,而後有及時出現救下了你。
若不是如此,你怎會認我為救命恩人,死心塌地的為我辦事。
如非我說她有仇,且與你一樣想取她性命。你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聽信於我,還大費周章千里迢迢的將人送到我面前來?」
衛胤熙這一番話無疑徹底的激怒了面前之人。
知道了自己被人利用,傾盡心力,到頭來卻難以報得深仇。那夏國侍衛近乎癲狂的高聲乎喝著,猛然舉起匕首,直向衛胤熙與鈴蘭刺來。
鈴蘭見狀,一時驚駭萬分,身子下意識的向後一縮。
而衛胤熙卻仍定立原地,神情泰然,毫無懼色。
其實對此衛胤熙一早便有部署,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不計後果的將真相說出。
當那名夏國侍衛初有異動之時,已有十餘名侍者瞬間從暗處飛竄而出。而就在他高高舉起匕首刺向鈴蘭之同時,當場便被衛胤熙的手下制服了。
「拖下去!」衛胤熙吩咐道。
「是!」
而那名夏國侍衛雖然心中清楚自己難以寡敵眾,但卻仍就拚死抵抗拗過頭來,狠狠瞪向鈴蘭,嘶力竭道:「妖妃!算你命大!不過我一定會為春桃報仇的!就算我活著取不了你性命,死了化作厲鬼也會來找你索命!」
鈴蘭聞言,不禁一愣,「等等!」
在衛胤熙的地盤上,凌嵐說話自然是無人聽從。那夏國的侍衛仍是被衛胤熙的手下拖得與來越遠。
「衛胤熙,讓他們等一等,我有話想要問那個人!」
「開玩笑,我憑什麼聽你的?」說著,衛胤熙將頭一側,懶得再理。
「衛胤熙,算我求你了。我只是想問清楚,他對我有什麼仇什麼怨,為何口口聲聲說要找我報仇?」
衛胤熙聞言,心下略感好奇。
「哈?你竟不知道他因何要取你性命?
我說,是不是因為死在你手裡的人太多了,多到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啊?」
「我、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什麼春桃……我想,這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看不像。」衛胤熙輕叱一聲,轉即高聲喝道:「慢著,把人給我帶回來!」
衛胤熙那幾名手下得了令,立即又帶著那人折了回來。
「跪下!」話音未落,左右兩名侍者,死死的將那人強按著跪在了地上。
「你個禍國殃民妖妃!我化作厲鬼也要你給春桃償命!」那名夏國侍衛仍舊不依不饒的掙扎高聲咒罵道。
衛胤熙上前半步,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面前之人。
「春桃是什麼人?你姘頭?」
「不許你侮辱春桃!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鈴蘭聽聞,上前說道:「那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並不認識你未過門的妻子。」
「我沒弄錯!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春桃!」
衛胤熙嘴角一撇,「瞧見了沒?他都說了,人就是你害死的,還不承認。」
那夏國侍衛接著又道:「春桃不過只說了你幾句閑話而已,便被拖到玄武門外杖斃。害死春桃的人就是你!你這個妖妃!妖媚惑主!才害得春桃慘死!」
「難、難道春桃就是……」
鈴蘭瞬間失神,沉吟半晌。
心想著若春桃就是在玄武門外被杖斃的宮女之一,那麼此人的確是該找她尋仇的。
衛胤熙側目瞄了一眼鈴蘭,見其眉頭緊蹙,神色流離,似是對此事深懷愧疚一般。
「嘖,就這麼點兒事兒?我還當你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未過門的妻子?哼,也虧你說的出口。侍衛與宮女相好,那叫私通。
要擱在衛國,早就將你二人雙上拖去東市口處斬了。就我估么著,按夏國例律,也絕輕饒不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那夏國的侍衛使勁兒搖著搖,急於否認衛胤熙所言。「春桃的老家頻發洪災,當時君上已經下旨,凡原籍是在南靖重災區縣的宮女,在宮中服侍至二十三歲便可放歸家鄉。春桃今年已經二十二了歲了,只要再過一年,她便能放出宮去了。那、那時我就可以明媒正娶,將其收做妻房,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鈴蘭聽聞此言,心中想來,更是愧疚至極,不禁雙膝跪地,垂首自責到:「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知道,你失去了心愛之人,我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當時我是真的想要去救她們的,可是我知道到時候已經太晚了……我不是想要求得你的原諒……只是……」
衛胤熙見狀,極為煩躁的一把將跪在地上的鈴蘭拽了起來。
「你趕緊給我起來!丟死人了!
你是主子,而他是下人!你跟他道哪門子歉呀?
再者說了,宮女膽敢在後宮之中公然妄議王族,當可屬謀逆之罪,別說賜她一死,治個滿門抄斬都夠了。若不嚴懲,以儆效尤,屆時王室威嚴有損,往後誰還能服管?宮裡不就亂套了么!
別的先不說,就單這件事兒上,夏卿雲這麼辦,一點兒沒錯。可你若為此事跟他道了歉,不等於是戳夏卿雲脊梁骨,意指其為君不仁嗎?真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