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完)
滋的一聲,舌頭縮了回去,小李拿出了口袋裡的護身符打在了她的舌頭上。女鬼一聲慘叫,渾身氣的發抖。一步步的逼來。
男警員打完了子彈,也退了過來。三個人退到了一起。
兩個鬼彷彿在玩弄著自己的獵物般並不急於殺了他們。步步逼近。
男警員搶過了小李的護身符,大叫一聲:「快逃。」撲向了女鬼。女鬼的手插入了他的身體,血在流,看著自己的血淌了出來,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抱緊女鬼,用手指把護身符抓進了她的身體。一聲巨響,女鬼裂開了,腥臭的液體飛濺開來。男警員的身體軟了下來,手裡還抓著那護身符。
眼淚飛出了紫燕的眼眶,衝上前去,把他扶了起來:「你不能死,不能死啊隊長。」
他嘴角掛著血絲,艱難地笑了笑:「你很美的,~~~~~~~~~~我,我從來沒,沒誇過你。」
紫燕慘然的笑了:「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么。」他沒有聽見,手垂了下去。
紫燕扳開了他的手,拿起了那護身符。沖向了那個男鬼。
「不要啊。不要啊。」小李試著想去拉住她,也沖了過去。
那隻腐爛的手已經貫穿了她美麗的軀體。血染紅了警衣。又是腥臭的液體,四下飛濺。
黑暗中小李把她抱入了懷裡,只聽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我,很後悔。」
黎明終於來了,小李把她一直抱在懷裡,希望能給她一絲溫暖。只有冰冷,美麗的臉容染著鮮血嬌艷無比。
把護身符掛在了他們的墳前。小李緩緩走了。身後血一樣紅的夕陽。
烈酒,割裂了他的喉嚨,已經叫不出聲了。淚水流著,心裡的血滴著。
終於醒了,阿憶依偎在自己的身邊。輕撫著他凌亂不堪的頭髮。倒入了阿憶的懷裡,哭泣著。阿憶也擦拭著自己的淚水。
小李像往常一樣。滿身酒氣的走進了屋,發覺少了什麼。對,是阿憶,怎麼今天她沒有等自己回來呢。阿憶呢,他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阿憶的卧室,打開了燈,不在。阿憶呢,他四處尋找著。酒氣上涌,吐了起來,嘴裡迷迷糊糊的說著:「阿憶,阿憶你在哪。」
忽然他摸到了一隻手,有點冰涼,他緊緊抓住了她:「阿憶,阿憶你去哪裡了,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了。」把她緊緊的拉入了自己的懷裡。眼淚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涼涼的,他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阿憶。「天哪,馮婷,你沒有走啊。」酒醒了,他不由緊緊抱住了馮婷:「馮婷不要離開我,不要,我真的好愛你。」不停地吻著她。
「那阿憶呢。」馮婷輕聲地說道,推開了他。
「對了阿憶呢,阿憶去哪了,她應該在這裡的啊。」小李有點焦急了。
「她被抓走了。」馮婷慢慢地說道。
「誰,是誰啊,我報警。」小李匆忙拿起手機。
「沒用的,是你房子裡面的兩個鬼。」馮婷幽幽地說道。
「天哪,他們抓阿憶作什麼啊。」小李象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沙發上。
「他們是針對我的。」馮婷說道。
「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你能告訴我么。」小李站起來抓住了馮婷的雙肩。
「因為我讓他們變成了鬼。」馮婷轉過了身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啊,你能告訴我么。」小李急了。
「你還記得賣給你房子那個賣主么,他原來是我男友,但是他玩弄了我,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他騙光了我所有的錢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他最後對我說因為我是小姐所以他家裡不能忍受,所以要和我分手。」馮婷說到這裡氣的渾身發抖,「我割脈自殺了,看著自己的血流盡,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么。」馮婷捂著自己的臉抽泣著。「我只是想賺點錢,我是孤兒沒人可以幫我的啊。他說他缺錢,我給他。我都給了他了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小李覺得心裡一陣刺痛,把她擁入了懷裡:「你怎麼這麼傻啊。」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不要想了。」他也說不出什麼更好的話來安慰她了。
馮婷推開了她,笑起來,笑的很瘋狂:「你知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不會放過他的,我讓他自殺了。她妻子忍受不住跳樓了。」說到這裡馮婷又狂笑了很久,「其實我並不愛他,我只是認為他可以託付終身,他老實,他老實,我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小李覺得她笑的好恐怖。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你怕了么。怕了么。哈哈哈~~~~~~~~。」馮婷笑了起來,笑完她抱著頭哭著,哭著。
小李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哽咽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我發誓。你相信我啊,相信我。」
馮婷看著他,撲入了他的懷裡,大聲地哭著。許久沒有分開。
終於馮婷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淚緩緩地說道:「我們還是去救阿憶吧。」但是又想了想:「那兩個鬼怨氣很重,很厲害,那天警局也是他們控制了那兩個冤魂去殺人的。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了現在。」
「那怎麼辦呢。」小李急道。
「對了,請那天做法的大師來幫忙啊。」馮婷說道。「雖然那天沒有驅走他們,但是肯定也傷了他們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動手,我還以為他們已經給超度了呢。」
馮婷說罷拉著小李向寺廟飛去。
到了寺廟前,小李轉身拉著馮婷想一起進去。但是馮婷掙脫了他的手說道:「我進不去的。你進去吧,跟大師說清楚。」
大師聽了前因後果說道:「善哉善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主走吧。」
三人到了那幢公寓前,陰風一陣陣的,整幢大樓似乎已經都沉睡了。
「看阿憶,在那裡。」馮婷手往上指著。
大師和小李順著馮婷手指的方向,發現阿憶被綁在了樓頂的一根柱子上,似乎昏迷不醒的樣子。
馮婷帶著小李和大師飛上了樓頂。
小李忙上前去解開阿憶身上的捆綁。突然阿憶睜開了眼,沒有瞳孔的眼睛望著小李,手伸長了,掐住了小李的脖子,指甲陷入了小李的肉里,血流了出來。
「她被俯身了,讓開。」大師一把推開小李,手裡拿著佛珠打向了阿憶的身體。一個鬼影從阿憶身體里飛出。
一個血肉模糊的女鬼升了起來,陰聲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女鬼休的無理。」大師指著女鬼說道。
「就憑你那些本事還想多管閑事。不自量力。」說罷女鬼拿起一根鋼柱朝大師扔了過來。
「大師小心。」馮婷撲上前去擋開了鋼柱。只留下小李扶著昏迷不醒的阿憶。
此時一個男鬼出現在了小李的背後,正是那個賣主。一把抓住了小李的衣服提了起來:「賤人,你終於來了。」一邊看著馮婷瘋笑了起來:「你也有今天啊,你害我夫婦不能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你想去投胎,哈哈哈~~~~~,門也沒有。」
「快放開他。放開他。」馮婷焦急的喊著。
笑夠了,男鬼狠狠地看著馮婷:「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小子,愛情真是偉大,你竟然為了他的情人不去投胎,你記住你是鬼,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哈哈~~~~~~~~~~~~~。」他又狂笑了起來,「痛快啊,你看他,我現在殺了他,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是真的么,是真的么,馮婷你怎麼這麼傻啊。「小李被控制住,動彈不得,但是淚水早已滿面,「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了,你走啊。」
「走,你太天真了,已經來不及了,她一悲子只能做孤魂野鬼了。哈哈~~~~~~~~~。」他似乎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得意的狂笑著。
「放開他,放開他。要報仇找我,找我。」馮婷哭著。
「善哉善哉,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放手吧。阿彌陀佛。」大師念起了經文。
兩個厲鬼都捂住了頭:「臭和尚快停,臭和尚。」
馮婷也面現痛苦之色,身體搖搖欲墜。小李在他鬆開手的一剎那跌在了地上。
兩個厲鬼同時撲向了念著經文的大師。突然大師手裡拿出一本經書灑向他們。女鬼見勢不好一把推開了男鬼,經文在她身上燃燒著,立刻她與經文一同成了灰燼。
「善哉,冤孽啊。阿彌陀佛。」大師誦了一句佛號。
突然那男鬼面目猙獰著運起了那根鋼柱,狠狠的出手,鋼柱直飛向大師。
「小心啊。」小李和馮婷同時喊叫著,但是已經來不及解救了。
鋼柱貫穿了大師的前胸,血濺滿了僧袍。「阿彌陀佛。」一句莊嚴的佛號聲中大師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空瞬時下電閃雷鳴,雷雨交加,彷彿天震怒了。
小李,馮婷爬向大師,嘴裡哭喊著。
男鬼猙獰地笑著:「老婆我給你報仇了,臭和尚害的我老婆形神俱滅,你死一千次也不足以抵償。」又看著大師身邊的他們,「你們也該死。一個個都該死。」
馮婷看了看那怨鬼狠狠道:「我們該做個了結了。」又轉身在小李耳邊輕輕道:「案發前,那女鬼是我。你不必再內疚了。」
小李不解的道:「為什麼,為什麼。」
馮婷擦了擦淚水,嫣然一笑,笑的那麼美麗,女神般的微笑,再也沒有回答。
她飛向了那厲鬼。撲了過去,兩個身影投入布滿閃電的天空,凄厲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放開我放開我,你個賤人,你個賤人,放開我。」
閃電照亮了黑暗的天空,雷聲吼叫著。她凄美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了永遠的傷痕,宛如閃電一般,瞬間與那罪惡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不~~~~~~~~~~~~~~。」一聲慘痛的呼聲久久不息,但是永遠也喚不回來了。
「都死了,都死了,呵呵呵呵~~~~~~~~都死了,我還留下來做什麼,我還留下來做什麼。」小李瘋了么?
阿憶醒了,朦朧中彷彿看到走向樓邊的身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去拉住他,拉住他,太遠了,太遠了。
小李彷彿覺得自己在做夢,是在做夢,怎麼回到了幼時的孤兒院,看見了一個男孩,是一個躺在天台上的男孩,正望著星空發獃呢,不還有人,是誰呢,是一個小女孩,哦是一個小女孩,偷偷地看著發獃的男孩,他們在做什麼呢。
想著想著。他發現自己來到了畢業的大學,來到了圖書館,看到了自己,恩是自己,坐在自己一直坐著的位置上看著書,不停地翻著。一雙眼睛在書架後面,是誰呢,他走了過去,是馮婷,對,是馮婷,偷偷地看著翻著書的自己。他很興奮撲了上去,叫道:「馮婷馮婷,是我啊。」
撲了個空,她怎麼在這呢,她怎麼看不見我呢。我怎麼不能抱她呢。
我怎麼了啊。我怎麼了啊。小李痛苦地抱著頭,突然身體往上在飄,飄啊飄啊,來到了個陌生的地方,是哪裡啊,怎麼都是雲呢,啊馮婷,她怎麼又在這裡。小李又撲了上去,這下他抱住了馮婷,喊道:「馮婷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馮婷臉上都是淚水:「我在這呢,我在這呢。」
很久突然馮婷很興奮地說:「我們去飛吧,走啊,我們可以飛的。」說罷拉著小李飛了起來。
小李發現自己放掉她的手也可以飛,但是他還是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兩人在青山綠水間嬉戲著,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笑聲響徹了雲霄。
阿憶坐在小李的床頭,是病床。已經幾個月了,她天天下了班都要來這裡陪小李。小李身上插滿了管子。她輕輕的坐下。
撫摸著小李的額頭說著:「懶鬼,還沒有起床啊。天已經亮了。」頓了頓又說:「你知道么,自從上次以後我有了你的孩子。」說罷拉著小李的手摸向自己微微挺起的肚子,「你摸摸看是不是啊。名字等你取呢。你快點起床啊,不能再偷懶了。」說罷有點害羞了:「你可要負責任的啊,我不許你逃啊。」忽然她的眼裡充滿了淚水,慢慢地涌了出來,一滴滴地滴在小李的手背上。這時,小李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沒有看見。
我放歌給你聽啊,阿憶想起了什麼,擦了擦淚水。
歌聲響起: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
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
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你說愛像雲要自在飄浮才美麗
我終於相信分手的理由時候很動聽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
卻發現愛一定要有迴音
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
原來緣份是用來說明
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