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歌(八)
「細節?」
「對。我一直在想。在秦琴昏倒之前,她想做什麼?她為什麼會告訴大家韓清死了?由此可以推斷她應該是韓清失蹤事件的目擊者。韓清、鄧欣和秦琴同為合唱團成員,並且秦琴與鄧欣同一宿舍。韓清是因鄧欣介紹才進入合唱團的。而據當年學生們所提供的口供,證實韓清經常幫秦琴佔位置。由此可知,他們三個是好友。而鄧欣出事前,是由秦琴陪她回宿舍的。韓清失蹤前我們並沒有找到證明秦琴與她在一起的證據。但從她醒來后的反映來推斷,她應該看到了韓清遇害全程。我們可以來個大膽的假設。」
「什麼假設」阿澤覺得譚芝小姐分析得不無道理。
「韓清因為好友鄧欣之死一直處於悲傷和恐懼之中。」
「譚芝小姐,鄧欣的死讓韓清悲傷,這一點旦且說得過去,至於你說的恐懼……你是怎麼知道鄧欣的死對韓清造成恐懼的?」阿澤提出疑問。
譚芝正想回答,卻看到一道黑影出現在阿澤身後。
阿澤感覺一股氣向他襲來,一回頭就看見代先生面帶微笑的站在背後。
這個代先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像遇見什麼喜事一樣,天天像個笑面佛。以前他可是出了名的古板。仔細算來代先生的變化,仔細算來應該是從譚芝小姐進入拍攝小姐后才開始的。
難不成代先生也想來個老牛吃嫩草?那他這頭牛未免太老了點吧,算起來都可以做譚芝小姐的父親了。
代先生大咧咧的拖張椅子,一屁股坐在譚芝身邊。「你們的話我剛剛在個面都聽到了。難道你懷疑韓清是殺害鄧欣的兇手?」
譚芝揚了揚好看的眉毛。將椅子輕輕的移了移。「我並沒有這樣說,只是代先生的思維促使你往那方面想而已。」
譚芝說完就聽見阿澤溢出的輕笑聲,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阿澤馬上會意,解釋到:「代先生可是我們電台的前輩。我們組也只有你才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唉呀,阿澤原來我在你們的心目中就是這模德行吶?!譚芝小姐這種率直的女人。唉。。。。。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生不逢時,奈何奈何?」
譚芝輕咳了幾下,代先生才止住話,然後轉聲到:「譚芝小姐請繼續。」
譚芝揉了揉有些發熱頭,繼續剛才的分析:「據目擊鄧欣墜樓的學生說,當時韓清最先發現她在樓頂。」
「那麼遠的距離,而且又是晚上。韓清為什麼會肯定那個人就是鄧欣呢?」阿澤覺得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譚芝臉上的笑更深了:「因為韓清看到了手機繩上的電子發光器。」
「她怎麼可以肯定那個發光器就是鄧欣?」
「你這個問題不錯嘛~用手機繩電子發光器的人當然不止鄧欣一個,但當時急著想找到鄧欣的韓清情急之下哪有意識到這些?所以才會在她跑到天台的時候,找不到鄧欣。」
「難道鄧欣跑了?」這次是代先生提問了。
「鄧欣不是跑了,而是她當時根本就不在天台上。」
「何以見得?」代先生依舊面帶微笑的說。
阿澤也認同譚芝的這個結論,於是開口說到:「天台我們也去過。別說躲一個十幾歲的人了,就算只兔子也躲不了。」
代先生有點不明白了。「天台上的人不是鄧欣,又是誰?」
「兇手。」譚芝直接說出結論。
阿澤又問到:「韓清到天台時,為何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兇手不是人?」
代先生笑到:「不是人,難道是鬼不成?譚芝小姐,那你說說看韓清看到的光到底是從何而來?」
「阿澤,麻煩你把燈關掉。」譚芝從一個小袋子里取出一支紅外線的閃光筆。她按了一下按鈕,只見一束紅色的光直直的向女生宿舍的天台上射去,併發出一閃一閃的亮光。「這些小玩藝兒,精品店裡到處都有得買。」
「原來兇手當時是利用這個閃光筆,製造出了鄧欣在天台的假象!那兇手到底是誰呢?為什麼只有韓清一個人看到那束光?難道說是韓清在說謊?韓清是兇手?!」
譚芝聽到代先生的話,嘴角輕輕往上翹,樣子美極了。「雖然,我現在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我敢肯定,兇手絕對不可能是韓清。」
阿澤見譚芝回答得如此肯定,忍不住問到:「何以見得?」
「照案發現場那些同學們留下的口供來看。當時韓清的確是去過天台,可她並沒有找到鄧欣。當她走到花壇邊時,鄧欣剛好從樓上墜下來,並在短暫與她目光相接時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阿澤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口供他也看過,為什麼沒有發現異樣?反倒是這個譚芝小姐從中找出了線索。
「韓清,小心背後。下一個就是你了哦~」譚芝重複著鄧欣死之前對韓清說的那句話。
代先生攏了攏衣服開口到:「你這丫頭,幹嘛無端端的發出這樣的聲音,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怪嚇人的。」
譚芝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因此可以證明兩點。」
「哪兩點。」阿澤顯然對譚芝的推理很感興趣,不自覺中直起了身子。
「第一點:證明韓清並非推倒鄧欣的兇手。因為案發時韓清在樓下。第二點:鄧欣死前對韓清說的那句話,讓韓清心生恐懼。基於以上兩點,韓清才會在夜裡偷偷到音樂教室。也就是我們剛剛看到的影像部份。」
「嗯……有道理。可是秦琴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教學樓又是為什麼呢?」
「從攝像的時間來看,秦琴是在韓清後面出現的。她當時身著睡衣,我們可以這樣假設:原本打算睡覺的秦琴看到獨自一人的韓清,怕她出事,因此才會偷偷的跟在她後面。」
阿澤雙手環X,一臉凝重,像在思考什麼問題。過了一會才開口到:「那秦琴為什麼沒有當場叫住韓清,而是選擇跟蹤她呢?」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這段影相,麥克風錄了細微的聲音。除周圍的雜音,而且是相當大的雜音……剩下的聲音像風,又像水管。如果能夠順利除去那些雜音,並將數據補齊再組。在眼睛看不見的地方,聲音會透過迴音效果傳出。一般被稱為『幽靈之聲』的聲音,其實只是其他地方的人們談話的聲音……這種例子相當常見。」
「譚芝小姐……我覺得秦琴當時應該是有目的性的跟在韓清身後。」
「代先生,呵……你又是從哪個角度分析出來的?」阿澤被代先生突然冒出的話逗笑了。
「首先,依秦琴和韓清的關係,韓清沒理由不理會秦琴。另外,秦琴走路時的姿勢,很明顯是跟蹤。」代先生看著影相機上的秦琴,語氣相當肯定。
阿澤忍不住問:「秦琴跟蹤韓清的理由是什麼呢?」
「秦琴懷疑韓清是殺害鄧欣的兇手!」
「韓清是殺害鄧欣的兇手?!」阿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琴之所以會這麼認為,是當時她沒有在現場,而自從鄧欣事件發生之後,韓清的舉動就變得很異常。而且知道鄧欣懷孕的人,全校只有她們兩個……」
「代先生,你這也只是假設而已。那韓清為什麼突然失蹤?你可別告訴我她是為罪潛逃哦~~像你這樣推測的話,秦琴是兇手的可能性還大些。鄧欣案發當時,秦琴有不在場的證據。而韓清失蹤前秦琴跟也有跟在她身後。」
兩位各執觀點的男人進行口角之爭。慢慢發現少了一個人的聲音。阿澤和代先生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到譚芝身上。
譚芝熟練的操作著儀器。
當儀器熒幕出現一段平穩的音波走勢圖時,她比了個讓他們兩禁聲的手勢,然後載上耳麥。
耳邊傳來喀茲喀茲的聲音。
過了大概半分鐘后,才聽到有東西細微的聲音。接著像似有什麼東西倒下來。
會是秦琴嗎?
(啊……韓清!)
(請過去……請過去……)
(韓清~~~~~~是你嗎~~~~~~)
譚芝不由得瞪大雙眼。
這聲音她聽出來了!上次和阿澤一起去了趟瘋人院,她一直記得這道聲音!
這是秦琴的聲音!!!
那又是誰在唱著「請過去……請過去……」?難道是韓清?
阿澤發現譚芝小姐的臉色的些蒼白,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立馬出聲叫住她。
譚芝取下耳麥,整個人向後低在椅背上。臉色相比先前的蒼白,回了一點血色。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聲音切換到公放里。
(伊呀……伊呀……救……伊呀……)
(韓清~~~~~~喀茲……喀茲……咚!)
「是秦琴倒下的聲音……我只是分不出她到底被什麼東西弄倒,像似被襲擊了,而且兇手是從後面襲擊的。」
(請過去……請過去……)
「這歌聲很蒼老、很沙啞,像老太婆。」譚芝細細的將公放里傳出的聲音向代先生和阿澤講解。
(嘰哩……嘰哩……)
「有東西束緊的聲音……是繩索?」代先生好像對聲音也有些研究似的。
「不,是水管。」譚芝直接告訴他正確答案。
(吁……吁……吁……)
阿澤一臉疑惑的問:「這又是什麼聲音?」
「這是急促的呼吸聲。是隱入呼吸困難的人所發出的特有的聲音。」譚芝用專業的聲音辨析能力解說著。「如果人上吊自殺的話,脖子的血管和氣管會因體重應聲斷裂,所以她並不是自殺的。自殺不可能存在呼吸聲。我們聽到的聲音,是兇手用力氣,不規則地或勒住韓清的脖子。這種音我們也可以現場製造出來,比如說:用雙手拉水管。」
(請過去……請過去……)
整個房間里都是水管勒住韓清脖子時發出的嘰哩聲,以有老太婆般沙啞的歌聲。
每個人的心,都變得異常沉重。
韓清並沒有失蹤,她在那天晚上就已經被殺了。
兇手會是誰呢?
殺韓清的動機又是為了什麼?難道韓清目睹到這人殺害鄧欣,所以要滅口?
若真是這樣的話,做為目擊韓清案件目擊者的秦琴,為什麼沒有遇害?難道她當時躲在某個兇手看不到的角落,因此逃過一劫?
(嚓……嘶……嘶……嘶……)
譚芝聽得出,這是拖東西發出的聲音。
「譚芝小姐,這又是什麼聲音?」
譚芝揉著發痛的額頭,淡淡的回答:「兇手在拖行著韓清的屍體。」
(嚓嚓……嚓嚓……嚓嚓……)
譚芝這些天一直在分析女子五中錄相及音帶。裡面發出的嚓嚓聲讓她很困惑。她已用盡各種辦法意圖清除的雜音,可那『嚓嚓』聲依舊存在。
這隻能夠證明音帶裡面的『嚓嚓』聲,並非她起初以為的雜音,而是它本來就是音帶里的一部份。也許是兇手身上發出的,或者說是兇手出現時身上所附帶的東西所發出的聲音。
譚芝戴上耳麥,那道像老太婆般沙啞的歌聲又再次回蕩在她的耳朵里。她突然覺得,這歌聲就像那塵封的古老詛咒慢慢,慢慢的蘇醒……
(請過去……請過去……這是通往哪裡的路哦~~~~~)
怪了,她現在播放的根本就不是歌曲片段,為什麼還會聽到有音樂聲傳來呢?而且不是老太婆的沙啞歌聲,反倒像幾個十七八歲的女生合唱的聲音。
譚芝取下耳麥,那道歌聲依舊在室內回蕩著。
譚芝像被某種東西所支配著,一直往外走。她此刻是清醒的,她只想找到歌聲的發出點到底是在哪裡罷了。
「嘻嘻……呵呵……」
哪裡來的笑聲?
好像是從背後傳來的.
!!!
譚芝停住腳步,猛然頭……背後什麼都沒有。
那剛剛的笑聲從何而來?
說來也奇怪,從她聽到背後發出的那陣笑聲后,先前聽到的歌聲居然消失了。她這才發現自己站一間教室門前。在門口左邊的白色牆壁上釘著一面鐵牌,上面寫有『儲物室』。
譚芝覺得這面寫著『儲物室』的鐵牌有些怪異。到底怪在哪裡呢?
!!!
對!就是這個地方不同!照常理來說,荒廢了五年的教學樓應該布滿灰塵,就算是標示牌也不例外。可這面『儲物室』標示牌卻滴塵不染,反倒像有人天天都照顧它擦拭它。
譚芝似乎可以感應到這間儲物室里藏有能夠解開謎團的東西。
她的手才剛剛碰到門把,門就自然的打開了。這樣的怪事讓從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說的譚芝也有點毛骨悚然。她在靠門的左邊牆壁上找到了開關。
一下子,漆黑的房間被燈照得通明。
自她踏進這間儲物室,整個頭就昏沉沉的,背也很不舒服。
譚芝打量著這個房間。也不算太大,堆了一些書以及老舊的樂器。整個房間像密室一般被封得死死的,連絲風都透不進來。也難怪自己會覺得頭昏沉沉的,搞不好是缺氧。
靠門右手邊的那張桌子吸引了譚芝的注意。
桌子上擺著一迭厚厚的記錄簿。那上面寫著『書本借出入登記』幾個字。譚芝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東一頁西一頁的翻著。
突然,譚芝的目光停在了最後一頁上。
《借書人---------------書名-------------借書日期------------還書日期
陳鄧欣---------------《歌詞註解》------------2003年7月1日-----------2003年7月1日
紀末--------------《歌詞註解》------------2003年7月3日-----------2003年7月4日
林楊旎---------------《歌詞註解》------------2003年7月5日-----------2003年7月6日
阮秦琴---------------《歌詞註解》------------2003年7月7日-----------______
7月7號?也就是發生大慘案的前一周。
雖然這看起來跟大慘案沒有什麼關聯,但譚芝就覺得很奇怪。這本借書登記本上記載的都是五中女子合唱團團員的名字。
秦琴怎麼想到借這本書呢?偶然還是特意?
正當譚芝集中思考的時候,身後的書架突然偉來叭的一聲,讓她回過神來,盯睛一看。只見一本書掉到了地上。
「今天還真是奇怪了,居然接二連三的被莫名其妙的聲音嚇到。」譚芝自嘲著走到那書架前,蹲下身想將它拾起。見到書的名字,突然停住了動作。
《歌詞註解》
!!!
它不是被秦琴借走了嗎?為什麼還會好好的放在這裡?剛剛那本借書登記本上,還書日期明明是空白的,秦琴明明還沒有還書啊!
譚芝看了看書本的封面。這本書還真是怪呢。居然沒有作者,連出版社都沒有。翻開書頁裡面居然是關於《請過去》的歌詞註解。
《請過去》?
!!!
那不是她先前聽到的那首歌嗎?
《請過去》的歌詞註解居然是……離奇失蹤!!!她從來不知道歌詞背後居然隱藏著這等含義。於是繼續往下看。
譚芝感覺到背後有股涼氣向她襲來。
「嘰哩……嘰哩……嘰哩……」
這種聲音對譚芝來說並不陌生。這是人的脖子被別人用力掐住時,喉嚨發出的聲音。
難道……
譚芝慢慢的轉過頭去……
「啊!」
攝影師小輝被水管吊在書架上,與她僅有兩三步的距離。他正用力的伸手想拉住她,他的眼裡滿是求生的渴望。然而他脖子上那根透明的水管在他不斷用力掙扎時,越纏越緊……越纏越深!
漸漸地,粘稠而炫眼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滴落在水泥板上,像極了一綻放的花朵。
「那傢伙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表示想立刻回到組裡工作,不過我想現在只能讓他在採訪車上好好休息了。」
除了譚芝之外,代先生是第二個發現攝影師小明的人。也是他將攝影師小明救下來,及時幫他處理傷口,並要求譚芝不要將此事透露給其他人,以防引起大家的恐慌,影響到節目的製作進度。
阿澤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代先生只是說攝影師小明太累需要好好休息。攝影部份就由另外一個叫阿輝的人接替。
「那麼接下來,我們的拍攝將移到學生宿舍進行。秦琴的室友楊旎就是在那房間里失蹤的。據當時警方的調查,還證實失蹤的還有另外一位成年男子。據楊旎室友秦琴證實,該男子是楊旎帶回來過夜的男友。」
譚芝靜靜的聽著秦慧對著鏡頭的解說。
組員們搬著器材往學生宿舍行去。
譚芝跟在阿澤後面。她想了想,決定將今天在儲物室發現的那本名為《歌詞註解》的書告訴他。必竟他兩是搭檔,他有必要知道。
「這是我剛剛在儲物室找到的。」
阿澤拿起來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譚芝感覺有道目光向她投過來,她回望過去發現秦慧轉身離開的背影。她忍不住自嘲到:「看來,某個美女把我當成情敵啦!」
阿澤好像很不喜歡聽到譚芝這樣的口吻,立馬轉移了話題:「譚芝小姐,這本書有什麼疑點嗎?」
「在借書登記冊上,有倖存者阮秦琴的名字。這本書里寫著歌曲里報隱藏的恐怖訊息和暗號。《圍起來》的其中一種解釋是流產後的女人變得精神狀況不穩,而在黑暗的地方將孕婦階級。將出生的孩子視為『籠子里的鳥兒』。『
何時才會飛出來』指的是流產。『在你後面的人是誰?』是指在背後笑著推人跌下階梯的女人。如果按照歌詞解釋的話,兇手也許就是按照歌詞去進行狩獵殺人的。」譚芝將歌詞註解與案件進行大膽的假設和推理。
「那……會不會是秦琴因為看了這本書,無意間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因此引來兇手的謀害?」
「有這種可能。」譚芝也覺得阿澤的猜測並不無道理。「……如果和練習曲目有關的話。那麼紗只的失蹤案的確可以和《剪刀石頭布》這首歌的註解吻合。秦琴曾證實楊旎在失蹤之前,將她援交的對象帶回宿舍,並且一邊唱著這首歌,一邊將那男子殺害的。」
「《剪刀石頭布》不是買人口的歌嗎?如果將援交和這首歌結合在一起的話,看這個節目的觀眾應該會覺得很有趣吧。只要跟一連串事件扯上關係,我們這檔節目肯定會很火。哈哈……」代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譚芝和阿澤的身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