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你聽到了什麼?
又到了兩個難題,孩子和左盼,似乎是在提醒他,要如何做選擇。
先前就有醫生說她的身體不好,不要熬夜,也受不得刺激,心臟供血不足。
機場廣播里再一次提醒登記的時間,那一頭保安還在,「遲公子,您在聽嗎?這是在凌小姐那裡找的電話號碼,她現在有急事人不在蘭城,您看……」
「我馬上來。」遲御放下電話,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孩子以及孩子的母親,根據倫敦那頭傳來的消息,還有墨一臨給的說辭,明顯這是有人蓄意而為。
光遲瑞在那頭,年紀大了,怕是吃不開。
他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萬般無奈。
「說。」
「我馬上登機,左盼暈倒在住院,你過去。」
「遲公子,按照你這說法,是不是已經打算把左盼讓給我了?」
「別扯淡,左盼不是物體,不存在讓不讓的說法。而且,她也不會選擇你。」
「你就這麼篤定她最後不會選擇我?」
「不會。」
遲御沒有那麼多時間,說到這裡就已經停止,過安檢。
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他的腦子如同被什麼東西給擊了一下,他無法篤定左盼是不是會選擇墨一臨。
她曾經喜歡過他,並且說要嫁給他,墨一臨那個時候還發過她偷親他的照片,那些感覺若是被喚醒,那麼……
可無論怎樣,都已經晚了。他在孩子和左盼的之間已經做出了選擇。
如果、如果那個鑒定結果是假的,多好……
左盼。
一夜沒怎麼睡的他,在飛機上沒有忍受疲憊,闔眼睡去。
睡前腦子裡清晰的劃過關於這個名字的點點滴滴,繼而在夢裡糾纏。
……
左盼醒來的時候是在下午的兩點鐘,出了左胸口那裡,其他倒沒有什麼地方不適合。左胸口微微的有些疼,坐起來時,這才發現,身體也無力。
病房裡乾淨通透,就連以前的花都沒有了。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正在看雜誌,薄薄的陽光從窗子里透過來,落在紙張上,素雅好看。
一下子給人一種恍惚,看書的這個人都變得賞心悅目。事實上他看起來確實儒雅沉穩,翻過一頁書,輕輕的沙沙聲,打破了這寧靜的時光。
大概是那畫面太美,所以左盼多看了幾眼,人么,誰不愛看好看的東西。
她起床,捂了捂心臟的地方,微微的有些快。
「心肌缺血,一瞬間心跳過快而導致昏迷。我建議你買點東西,去感謝救你的那個過路女護士,否則你現在沒準就是一個死屍了。」墨一臨連頭都沒有抬,聲音沉緩如同漏斗里的細沙,磁性而富有感染力。
左盼閉了閉眼睛,對於墨一臨說的這話,她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去洗手間,在廁所里呆了五分鐘的時間。
出來后,墨一臨還是那副畫面,不知道那書是不是非常精彩,他看的津津有味。
左盼也沒有理,她打算出院了。她心裡清楚的很,心肌缺血住院又不能解決問題,慢性病,治療的時間長。
她進電梯,墨一臨也來了。單薄的襯衫,貼著他紋理清晰的胸膛,左盼瞄了他一眼,雙手抱胸。
左盼很快就辦好了出院手術,墨一臨在她的旁邊,但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幫忙。
出去,她打算打車,車子沒有打到,墨一臨開著車過來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左盼自然也沒有上車,等了幾分鐘出租來了后,她上去。
墨一臨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沒有任何錶示,跟著她。
又回到了陽光以北的小區,墨一臨也算是熟面孔了。出租在門口停,他就已經把車開到了小區裡面的露天停車場。
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左盼才過來。沒有口罩,遠遠的走來,身姿搖曳,簡簡單單的穿著,也別有一番風味。
美,美極了。
走得近了,墨一臨眯了眯眼睛,如此安詳的午後,耀眼的眼光,她在他的面前,心裡忽然就軟如沙下。
可她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墨一臨最終出手拽住了她!
她抬頭,看著他,漠然。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什麼都沒有,冷漠的剜人心。
墨一臨下意識的鬆開了她的手,一松,她就要走。他又再度抓住了她,「這麼不待見我?」
左盼沉默。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問你不關乎男女情愛的問題,你今天見了誰,又聽別人說了什麼,所以你這麼激動,暈倒在小區門口?」
哪怕是左盼佯裝的再好,墨一臨的這句話也讓她勾起了回憶,瞳孔一縮,臉色都白了幾分!
然而她又暗自調節心跳,把手從墨一臨的手心裡抽出來,一句話都不說,上樓。
「遲御去了倫敦,他走之前,把你託付給了我,所以我需要對你負責。無論你怎麼厭煩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視線。」
左盼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腳步微停。也不過就是那麼片刻之間而已,然後又若無其事的上去。
墨一臨隨她一起上樓,一進去左盼就去了卧室,他只能呆在客廳。
坐在沙發上想著先前醫生對他說的話:左小姐這毛病是長期的,最少有七八年的時間。失眠次數過多,心裡裝的事情太多,加上最近吧,身體又特別虛弱……上次我給她檢查的時候還是心臟供血不足,現在就是心肌缺血了,想辦法讓她發泄發泄,平時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做劇烈運動。
這麼些年,她都過得不開心嗎?從她離來他家去美國讀書開始,失眠次數很多?
她之前又見過誰,聽說過什麼……
墨一臨閉眼,臉頰肌肉抽搐,似乎在信任著。
……
左盼從來沒有這麼想把自己給敲暈,她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快要超出她的承受力。
虛弱的躺在床上,感受著心臟跳動的不穩。時深時重,帶著輕微的疼痛,前段時間常有這種癥狀。
她想,她該不會要死了吧?若是能死了,倒也清靜了。
過了一會兒,到底是沒有忍受住,起來,喝葯。
就在卧室里用礦泉水喝,喝完又躺下,不到一會兒就聽到墨一臨接聽電話的聲音。
「在家,已經出院,怎麼?抱歉凌小姐,出院是左盼自己的選擇,我沒法干涉。放心,若是死了,我自然會給她收屍。」
左盼懶得去聽,拿被子蓋住頭,腦子裡亂轟轟的,她想起了先前見過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