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身世大白

今天左盼原本是打算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好久好久，她都感覺自己沒有好好睡一個覺。

凌小希一大早起來就去出差，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喝一杯牛奶，然後渾渾噩噩的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她眼睛一閉，就被夢魘纏繞，亂七八糟的夢，弄的她頭痛。

想睡都睡不好，起床。家裡沒有一點糧食了，菜也沒有。凌小希這丫頭，基本不做飯。於是她打扮一下，下樓，去超市。

小區的超市就在柵欄的圍牆旁邊，所以馬路邊上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到小區裡面。左盼走在那裡的時候，余光中瞥到某人一下子撲到了柵欄圍牆之上，哐的一聲。

左盼嚇了一跳，扭頭看去，那人鬍子拉碴的帶著一個很老式的帽子，把兩個耳朵都蓋在了一起，一瞬間還沒有認出來他是誰。

他眼巴巴的看著她……左盼左右看了又看，想著這人是來找自己的嗎。

這時候門衛已經過去，讓它走遠一點，這圍牆之上是有電子監控的。兩人可能有一些口頭上的糾纏，門衛要報警，讓他走。

「盼兒，是我！」那人大聲喊叫！

左盼這才發現他是……左良。左盼的心裡一沉，以前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他了，如今再見，他好像已經沒有了一個正常的人樣兒，比以前更瘦，臉也很黃。

明明是一個1米8的個子，被門衛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若是在以前左盼可能根本不會見他，可是現在，他不是自己的父親。

「盼兒，我有事找你，盼兒……」左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喊叫。門衛又推著讓他滾蛋，態度很是不好。

左盼終於過去了，讓門衛進去。無論左良是什麼人，門衛這麼對他，左盼心裡都很不舒服。

「你對著別人就是這麼個態度嗎？想找投訴？」

門衛，「不是，我是擔心他有什麼……那什麼，不好意思啊。」他溜了。

左良帶著點兒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左盼，左盼自認為自己是心狠的，但是這種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忽然有一種心如刀絞之感。

……

左良很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他在小區外已經摸索了好多天，都沒有看到左盼，又沒有手機，又沒有話號碼，所以就只能貓著。

左盼帶他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左良狼吞虎咽的。吃飯的時候，他帽子取了下來，已經是個光頭，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後腦勺還有傷痕，左盼看不下去這個畫面……起身到窗戶邊上等著。

一會兒吃完了，等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他再拿紙巾擦眼淚。

左盼的心裡一頓……她這一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虐待老人和小孩以及男人掉淚。

她怔怔的站在那裡，左良擦擦嘴，抬頭，看著左盼，笑得很窘迫。

左盼閉了閉眼睛，睜開時眼睛里已經是一片的淡然。

「你又出現幹什麼？這些日子你在哪？」

消失大半年的時間了。

「我……我在外面流浪呢。」

「墨躍進不是給了你錢？」當時他可是聯合墨躍進一起坑害了她，所以得到了一筆錢。

「流浪也是需要錢的。」

左盼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抱胸，「所以你就會出現，是想問我要錢嗎？」

左良開始苦笑，「我在你的心裡就只是問你要錢嗎，我就這麼低級？」

「在我的印象里你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麼高級的事情，說吧想要多少。」權當是她感謝他的養育之恩了，好歹當年也給了她一個風擋雨的房間。

「我不要錢，就是在臨死之前想和你一起坐一坐。我平生沒有孩子，你就你一個，想見見你，就是這樣。」

他的孩子……

左盼忽然問道，「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左良身軀一顫，「你……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我確實是聽到了，有人告訴我我不是你生的。」左盼實話實說了，她渴望從左良的嘴裡聽到她親生父親的名字，然而同時又害怕著。

左良的臉色都變了，但轉瞬又笑了。皮笑肉不笑，牽扯著他面黃肌瘦的臉頰，實在可憐，也有一種隨時都會把眼珠子笑出來的嚇人。

左盼坐著沒有動，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左良才停下來，顫抖著手去倒水，第一次沒有倒好，手抖的厲害，水灑在了杯子外。

左盼起身，給他倒。

他坐下來，看著左盼的臉，「可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唯一的一個兒子病死了，後來就開始自暴自棄，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的…」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左盼也明白。

她把水倒好，推在他的面前。

「我已經是個快死的人了，以前怕死，現在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反而覺得死了也未嘗不好。」

他喝口水，嘆口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這些事情憋在我的心裡也很難受，我已經隱瞞了這麼多年了……那就說了吧。你確實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孫眉的，你是……」

他頓了一下，左盼的神經已經開始緊繃！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手心裡已經冒出了細汗。

「我告訴你，你不要震驚難過。」

「不會，我總要知道真相的。」

「好吧。」左良愣了愣，看著左盼的眼睛，道，「其實你親媽你也認識，曾經的風雲人物，棋壇美女，一輩子不結婚的美人。」

什麼。

左盼的腦子有點懵！心裡已經有個鼓，在撲通撲通……

「誰？……你說……誰？」

「你姑姑，左仙兒。」

左盼的男子一下子炸了！轟的一聲！以至於接下來左良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清。

回去的時候，腦袋裡面總感覺斷了一根弦。她都亂忘了，左良說的是什麼，唯獨那句：你的親媽是左仙兒。

在腦袋裡面縈繞著。

天旋地轉里，她勉強摸到了小區的門口，便沒有承受住狂烈的心跳暈了過去。

……

人生果然就是一場戲，她曾經以為她可以做舞台上的主角，結果，她連一個配角都不如，刀光劍影的人生。

失敗的一塌糊塗。

左盼躺在床上，總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死的人，心力交瘁。

在床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有敲門聲，她慢吞吞的起來，開門。

「還知道要給我開門呢，可以吃飯了，天黑了。」

「墨一臨。」她低低一喚，聲音滄桑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