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我要遲御
墨一臨看到這樣的左盼,好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往日的冷艷都消失不見,有的就是一個女人的脆弱。他伸手想去抱她,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怎麼?」
「遲御呢?」她問。
墨一臨就那麼盯著她看,神情微微波動,暗淡幾分:「找他有事兒?」
「他為什麼要把我託付給你?」左盼又問。
「他有事,來不了。」
是么?
左盼抬起左盼扶在門上,眼神沒有焦距,腳步輕移,已經想要進去了,「他說……他不會拋棄我的……」聲音低若蚊鳴,很低很低,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墨一臨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她那隻落在門框上帶著顫~抖的手,等到那手離開時,他忽然上前,拽過她的手腕,把她一下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來,緊緊的摟著她。
「他沒有想要拋棄你,只是有事,左盼,別這樣。」他的左盼從來沒有像這樣死氣沉沉過,讓人心疼,又讓人害怕。他也沒有成人之美,他又不是什麼好人。
他原本想說的就是:遲御就是已經把你給放棄了,他不想要你,所以才讓我過來。可是一張口就換了一種說法。
左盼第一次在面對這個懷抱時,沒有掙扎,柔順的躺在他的懷裡,任他抱著。
這一會兒,她只是需要一個懷抱,無論這是誰給的。
……
左盼不想吃飯,但是凌小希在半個小時內打了三個電話,她已經放棄了那邊沒有完成的工作,回來陪她,現在正趕往機場。左盼只好去吃,她可以辜負任何人,卻不能辜負凌小希。
吃了半碗飯,她盤腿坐在沙發,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著電視里不停交換的場景。絕美的臉頰,似是畫出來的畫,好看,卻木訥無神。
墨一臨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她,她好像沒有看到,也沒有接。他捏著她的手,把水杯塞到她的手心裡,左盼這才倉皇回神。
「說說看,今天遇到了誰,又聽到了什麼?」又是暈倒又是魂不守舍的。
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也不適合對別人講。
「不想講么?」
左盼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五指相交,頭靠向沙發背,「還有一個小時凌小希就要回來,你可以走了。」
他摸摸她的腦袋,「我不會走的。我當初救了你,我就不能看著你這麼糟蹋自己。」
左盼無力的笑了一下,繼而沉默。
墨一臨也沒有再說話,她不說,他可以查到。只不過是希望這女人心裡不要裝那麼多的事情,適當的往出倒一倒。
墨一臨一直呆到凌小希回來,他才離開,去找小區的門衛,看了監控,才發現是左良。
這混蛋,又對左盼做了什麼,該死的!
……
已經正式進入夏季,夜晚的空氣已經多了燥氣。凌小希回來的時候,滿頭大汗,難得的沒有穿私服,而是工作服,西裝小西褲,高跟鞋。
她是從會議室里偷跑出來的,從另外一個城市飛跑回到家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你怎麼了?」
「沒怎麼,還有飯,去吃點。」左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安然無恙。
凌小希審視了她一下,沒有吭聲,去房間把衣服給換下來,穿著睡衣睡褲。出來時,左盼坐到了她卧室的窗檯,正在倒酒。外面的星光恍恍惚惚,那酒折射著猩紅璀璨的光,就那麼一瞬間,凌小希忽然感覺左盼想從這裡跳過去。
她嗖地一下跑過去,呼吸都快忘了,一把搶過左盼手裡的酒。
「……怎麼了?」左盼輕聲問。
凌小希啊了一聲,這才驚覺她的反就太激烈了點兒。這窗戶都沒有打開呢,緊閉著的,而且左盼不可能會做出自殺這種蠢事。她堪堪坐下,仰頭喝了一大杯酒,「沒什麼,就是想喝酒了。」
左盼拿過杯子,倒滿,自己喝。
「那就喝酒,一醉方休。」她仰頭,閉眼,酒盡數入喉。還有一些順著她的嘴角淌下來,沾濕了衣襟,凌小希彷彿看到了一個肝腸寸斷的軀殼。
「好,一醉方休。」她笑著說,去拿杯子,又拿來了酒,陪她。
……
兩個女人喝完了整整兩瓶酒,都醉得坐都坐不穩,歪倒在一起,互相靠著。凌小希比左盼的酒量要好點,醉得沒有那麼狠,尚還有一絲理智。
「喂,說說看,怎麼了?」
左盼的舌~頭都快要捋不直,臉龐嫣紅,神態妖~媚,「什麼……什麼怎麼了?」
「怎麼會暈倒?」
她身子往起坐了坐,後背的左盼就一瞬間倒了下來,凌小希手明眼快的一把扶住,讓她睡在自己的腿上,她沒有說話。
凌小希就喊了她幾聲,睡著了。凌小希嘆口氣,罷,睡吧。
過了好大一會兒,凌小希睜開眼晴,她抬起自己的手,上面全是水,不,應該是淚水。再低頭,看到她緊閉的眼晴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眼尾往下流。
在凌小希知道的情況下,這是她第二次哭。
「左盼。」
沒有人回應。
「哭也好,發泄。」
就在這時候,腿上的人忽然起來,從窗檯跳到地上,卻因為重心不穩,一屁~股坐下去,「怎麼是個女人說話。」
「……那你想是誰說話?」
左盼睜眼,那一雙大大的眼晴,水霧瀰漫,哭得梨花帶雨。然而也坐不穩,身軀亂晃,她單手襯在地上,指著凌小希,「應該……應該是……男人啊……我……我這麼漂亮……要什麼……男人……沒有。」斷斷續續的。
凌小希也坐下來,在她旁邊。
她也醉了。
「說的也是,我們這麼漂亮,要什麼男人沒有。」
「你走開,我……我不要你……」左盼頭都沒有力氣,往下一垂,含含糊糊的說了句什麼。
凌小希推了她一下,這女人軟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嘴裡吐出來,「我要遲御,遲御……」
凌小希苦笑,睡在她旁邊,不畏這冰涼的地板。
「要男人幹什麼,我不好嗎?」
「我要遲御……遲御。」還是這句話,遲鈍的,口齒不清的。凌小希不再說話,閉眼,睡覺!幾秒后,她的腿被踹了一腳,疼得她一下坐起來。
「你不許……睡。給遲御……打電話,讓他、他過來……陪我。」
凌小希:「……」她就知道這女人喝里討厭遲御,心裡還是有他的,認了,起身,踩著時輕時重的步子出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