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我正色地對巴哥說道:「巴哥,上次我就很想問你了,你們泰沙一族中的武學,到底有多少種?厲害的程度又如何?有沒有和我一樣的高手存在?」
也許是心裡的某種東西,被我漸漸強大起來的力量所引發出來了,我對於尋找一個相當的對手,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一種渴求的態度。這也許是人類的身體里潛藏著的本能吧,對於一個能和你拼得旗鼓相當的對手,很多人尋找了一輩子。就拿拳擊來比喻吧,兩個人的實力不在一個水平之中,相互之間的較量就沒有激情,一方壓倒性的強大,也對於自身的修練毫無幫助。而兩個實力相近的拳手,不打到最後,都不會知道誰是勝者,這樣的對手更能激發鬥志,以及對於實力的成長更有幫助。
巴哥的臉色有點為難,被我察覺到了,我對巴哥說道:「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巴哥搖了搖頭:「不是,這沒有什麼方不方便的。只是族中到底有多少種武學技藝,連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己知道的,有十二種技藝,不過大都是屬於體技,即格鬥相搏的技術,而對於隊長你教給我的那一種強體術,就很少了。族中先輩所留存下來的武學技藝,大都只是一些言行身教式的方式,最多只有一些口訣。長老們後來雖然把族中的武學都集中起來了,不過也只得到了一些殘本,對於更高深一點的技藝,就更是鳳毛麟角。我這次回去所學到的殘缺強體術,就已經屬於較高深的技藝了。從這方面來看,應該沒有更高深一點的武技留存下來。」說到這裡,巴哥面上流露出無奈的神色,道:「而且這個時代,擁有一點過人的體術,對於戰鬥的幫助並不多,大家更多的是倚仗高科技的武器裝備來戰鬥的。如果我們對上一個身穿重型APA裝甲的敵人,還不如手中有一支裝滿破甲彈的槍械來得實際一些。」
巴哥思索了一會,才道:「至於其他的武技厲害的程度,我所知道的體技技藝中,也沒有可以做到像隊長那種速度和力量的技藝。而有沒有和隊長一樣厲害的高手老實說,我真的不清楚,也許以前有,但是現在有沒有,我也不清楚。我們族中也有一些沉迷於武學的族人,他們一生執著於武學,常常學習先輩的入關修行,而且長年不怎麼見人。對於這些族人的實力,我也沒有一個底。」
我們靜靜地聽著巴哥說了這麼多的話,都入神地望著巴哥,良久,志平才驚叫著說了起來:「巴哥啊,你們那一族的人都是牛人啊,一族的人都這麼神神秘秘的,泰沙一族身上有多少故事片啊?」
巴哥微微一笑,道:「也只不過是為了生存下去的動力罷了,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凱南點著頭,道:「巴哥說得對,現在是機器與鋼鐵的年代,一個人的能力再高,也是打不贏一個裝甲機器人的,不信讓巴哥來和我駕駛著裝甲機器人打打看。」
巴哥苦笑著,白了凱南一眼,道:「你怎不讓隊長去跟你打?我算哪個?」
凱南望了我一眼,有點發虛,道:「隊長我沒那把握,要是隊長拿出剛才那種實力,我可能連影子都看不到,怎麼打?」
我一怔,我沒有想到我剛才的表演能給他們幾個帶來這麼巨大的效應。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凱南居然對駕駛著裝甲機器人和我對打都沒有信心?志平和巴哥也望著我,那眼神都有點認同的想法在內,我徹底沒脾氣了。
志平很用力地點著頭,堅定地說:「說得對,巴哥,你還認不認為,能在你族中找出和隊長一樣,甚至是更厲害的人出來?」
巴哥面露苦笑,道:「真要有和隊長一樣強,甚至更強的人出現,我只能說,這個世界是一個夢,一個惡夢。」
我不禁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可能有,但那不是人。」對於完全體的強化改造人,我同樣心裡也沒個底。「大龍將」的駕駛員就是一個特例了,這傢伙的實力,在當時一點也不比我差,甚至是更強。不過嘛,現在就難說了。
一想到強化改造人,我不禁又想到了騎士,拿著酒杯的手一緊,「啪」的一聲,不小心把酒杯握出了一道裂痕。好在我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控制我的力量,才沒有把這個脆弱的玻璃杯捏碎。唉,頭又痛了,我把杯中的酒都倒了進嘴裡。志平和巴哥他們聊得正興,沒有留意到我的變化。
望著志平三人臉上高興的笑容,我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沒有必要讓我的情緒影響了他們,難得有客人來我的家中作客一次,實在沒有必要出現不愉快的場面。我把心裡混亂的情緒壓了下去,佯裝無事地繼續和志平他們聊了起來。
很久沒有和人這麼長時間開開心心無牽無掛地聊天了,當我全情投入去的時候,我在和志平他們的對話之間,感受到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長年缺乏朋友與家人的生活,一早就讓我變得對一切都有點漠不關心,甚至是對待自己,都抱著一種近乎懶怠的態度。我對人的接觸都很少,工作可以很方便地透過網路接洽,駕駛著冰冷的鋼鐵兵器戰鬥,又何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呢?只不過是和志平他們半胡鬧半認真地亂哈一通,也可以讓我塵封的心靈剝下了一層偽裝。
我們四個人胡言亂語地亂哈起來,歡愉的響亮笑聲在我這個常年冰冰冷冷的家裡首次響了起來,直到小月和麻香捧著準備好了的飯菜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可以吃飯了,豬頭們,還在那呆坐著幹嘛?」麻香捧著一碟菜肴,放到了飯廳的飯桌上,對著我的歡暢地叫了起來,一句話就把我們都變成了豬頭。
小月緊跟著在麻香的身後,把廚房裡的菜碟捧了出來,在我們聊得忘乎所以的時候,小月和麻香已經把飯桌都布置好了,可惜不是我和麻香的二人燭光晚餐,真是浪費了我來之不易的空閑時間。
小月很乖巧地在我的私人藏酒中挑選了一支不錯的陳酒,對於愛好舊文化的我,家中的藏酒也許沒有夜姐家中那麼誇張,不過一些罕見的極品陳酒還是有的。小月深知我的性格,此時此刻,再珍貴的酒也是要和好友們分享的。
「哇好豐盛啊,我決定放開肚皮盡量吃了。」志平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精美菜肴,驚訝地讚歎道。
我們四個一點貢獻都沒有的人一靠近已經準備好了的飯桌,都大吃一驚。連我這個主人也萬分驚訝。對於吃我沒什麼講究,不過看著滿眼的各式精心烹制出來的菜式,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知是小月還是麻香的手藝,我看得出這些造形精美的菜式,很有大酒店的風範了。如果不是我們幾個人一直占著客廳聊天,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她們兩個人叫的外賣。哇噻,那些顏色鮮艷,誘人口水狂滲的菜式簡直就是藝術品。椒鹽羊T骨,涼拌雜菜,魚香煲,瑤池金珠(炸肉丸子),麻辣焗香雞不能再數下去了,再數下去這本書就成了廚藝了。
我都不知道冰箱里塞著的食材可以變成這麼誘人的美食,看得出小月和麻香的確是很用心地做出了這些菜式。我不由得有點心痛地看著忙碌了半天的麻香,一雙玉手通紅通紅的,冬天哪,處理這麼多的食材肯定要接觸了大量的生冷水。好在麻香的廚藝還不錯,沒有出現什麼被菜刀划傷的情況,不然我就得是肉痛了。
我不顧得志平他們也在身邊了,捧著麻香被水凍得發紅的玉手,心痛地對麻香說:「疼不?這麼麻煩就不要做這麼多了嘛。反正這三個傢伙隨便整點吃掉就可以對付過去的,何必這麼辛苦自己呢,看看,手都凍成這個樣子了,我會心痛的啊。」
「嘿,隊長,我們快要開飯了,別在這噁心人!吃不下去就唯你是問了。」志平他們齊聲抗議道。
凱南拚命的搓著自己的手臂,顫著聲說:「好肉麻,混身都在往地下掉雞皮圪瘩。」
巴哥也捉狹地跟著說:「我掉的是菲子,吃飯的時間說這麼肉麻的話,也不怕噁心。「
麻香被他們說得臉紅起來,抽回了被我握著的一雙手,我趕緊將麻香安排坐在了我的身邊,小月也坐下了我的另一邊。我白了一眼他們幾個,沒好氣地說:「有得你們吃就不錯了,還在這吱吱歪歪的。」
凱南嘻皮笑臉地對著我說:「確實是你不對嘛,隊長,肉麻和噁心人的事也得挑個時間啊,要是浪費了面前這些精心泡製出來的飯菜,那就是你的罪過了。」
「就是就是,要知道那樣會影響我們的食慾的,吃不好就睡不好,睡不好就沒精神,沒精神出任務就會有危險,有危險就」志平發揮了他長氣的本領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停,再說下去大家都不用吃了,光聽你說也就沒個完,有種你不要吃啊!」我威脅著志平道。
志平一昂頭,道:「哪能不吃,我早就說過了要放開肚皮狠吃的,皮帶我都鬆開了三個扣,吃死了算我活該。」
被志平這麼一番「豪言壯語」一逗,我們都哄然大笑起來。凱南也捉弄起志平,道:「我看哪,你是打算吃撐了好讓我們把你送到醫院裡去,和那個文姑娘日夜相處吧?」
我們再次鬨笑起來,麻香不知所以,低低聲地問我,我把志平的女朋友的事告訴了麻香,麻香聽了之後也是笑得花技亂顫。
「好,就沖你這句話,今天晚上你吃撐了,我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好如你心愿。來,乾杯!」作為主人家,我是必須站起來首先舉杯,才能讓客人們起動的。
「乾杯!」所有人歡快地舉起了面前的酒杯,用力地碰在一起。
當晚的晚宴,我們一共喝掉了我三支珍藏的極品,意尤未盡,又開了兩支稍陳一點的零售陳酒。日後一算賬,光是一支極品的珍藏,就夠再做十桌當晚的飯菜了,肉痛啊。晚宴在大家歡鬧的氣氛當中享用起來,志平果真是吃得肚漲,差點就真的要送到醫院裡去,也就如了他先前豪言壯語的心愿。志平酒倒是沒怎麼喝,卻是我出飯菜志平出命一樣狠吃,把肚子撐得懷胎十月一樣嚴重。
喝得有些兒醉了的巴哥還能保持著清醒,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凱南回宿舍,志平捧著撐得發圓的肚子,滿臉痛苦艱難地挪著自己的身體,也一起回去了。我沒有送志平,是因為我要送麻香,俗話不是早就說了嗎,有異性沒人性。
麻香也沒怎麼喝酒,但也喝得臉泛紅潮,很是動人耐看。將麻香送到了她的家門前,麻香漲紅著臉,拖著我的手,低低聲地說了一聲:「晚安!」
「嗯,晚安。」我獃獃地看著麻香臉上泛起一兩抹艷紅,人已經醉了。麻香飛快地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轉身飛快地跑進了她的家裡,留下我摸著微癢的臉頰發獃,傻傻地笑著轉身走了回去。雖然一早就和麻香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但是這出奇不意的一吻卻讓我感受更深,以至讓我整晚都有點發傻。
可惜的是,這種開心快活的日子實在是太短了。兩天之後,我們就接到了任務的指令,這一次,是一次短期駐防任務。
在包圍著冰原的布防據點中,有幾個地點受到了一股神秘敵人的襲擊。這一隊敵人的動作很快,以致讓我們幾次都無法取得詳細的視像資料。鑒於這支神秘部隊的強大,決定派出我們到該地區進行一次短時間的駐守,一但出現這支敵人的行蹤,我們可以很快地趕到現場。那支神秘的敵對裝甲機器人部隊,強度估算應該很高,所以是屬於行話中的「硬手貨」。一般的戰鬥力無法處理這些敵人,所以才要動用到我們這一支戰績過人的小隊。畢竟我們這一支小隊,也算是企業中的一支王牌小隊,通常性的一般任務,很少可以輪得到我們出動了。只有這些通常兵力無法解決的敵人出現了,才需要我們去處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這意味著和我們戰鬥的敵人,將會是一次比一次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