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包養

林嘉杞為母親熬藥，早飯做好后林嘉寶想了想還是給她盛了些，湊到她面前討好道：「嘗嘗看，這是我為母親做的，你看合不合胃口。」

「不吃，我說林嘉寶，你病好了吧!你一個秀才跑廚房來做飯，你不嫌丟人嗎？」林嘉杞冷笑譏諷。

「我是秀才？」林嘉寶想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考秀才的記憶，詢問道：「我是秀才嗎？我怎麼不清楚，我記得我沒考過呀」

林嘉杞送他一白眼道：「你自然沒考過，你也要能考上才行，自然是朝廷對爹爹的餘蔭，林家的臉算是被你丟盡了」

林嘉寶聞言一樂，記憶里自己雖不喜歡讀書，但他具體無法評價，現在看來以前自己成績也不雜樣，就是不知自己初二的水平能應付過去不。

「沒出息」林嘉杞看他對自己的譏諷不怒反樂，就當他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哥哥，忍不住又罵道。

「呵呵…是挺沒出息的。我說你不吃我可吃了，我就當你害怕我做的比你好吃，自己又不好意思承認」

活動了一早上，這會林嘉寶也有些餓了，幾大口就將小半碗的疙瘩湯喝了下去。給自己又盛一碗，一邊吃一邊唧咕著：「恩，總算吃了頓人吃的飯，可惜…要是有個餅就再好不過了」

「餅在井裡呢？」

上一世農村沒冰箱，一般有些過夜剩飯之類的都放在井裡，林嘉寶對此並不陌生，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放下碗快就跑出了廚房。桶是木桶，吊桶的繩子是皮製的，除此和上一世農村的井沒啥區別。他在桶里發現了一斤多生肥肉，一大碗雞湯，一些昨天吃過的油餅。

他將桶提進了廚房，林嘉杞就當沒看見，依然熬她的葯，不過他還是發現用來盛飯的木勺被動過。笑嘻嘻的湊到林嘉杞跟前問道：「味道怎麼樣？」

被發現偷吃，林嘉杞冷若冰霜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見林嘉寶盯著自己，怒目相瞪，咬牙切齒道：「吃不死人」

林嘉寶給她盛了碗，把雞蛋與野菜端到她面前，嬉笑道：「既然吃不死人，你就幫忙多吃點，不要浪費，地主家也沒餘糧呀！…對，就是這句，怪不得我聽著耳熟」

林嘉杞猶豫了下還是捧起了碗小口的喝了起來。林嘉寶見此囑咐道：「別光顧著喝湯呀，嘗嘗我做的菜」

林嘉杞嘗了口菜，又嘗了下雞蛋，這一嘗就沒停下，還不時用餘光瞅一眼林嘉寶。這一碗飯下來，她的臉變的通紅。林嘉寶這會兒已經開吃了，看她完了，往嘴裡一邊塞著油餅一邊道：「不夠自個盛，吃多少盛多少。」

林嘉杞又盛了小半碗吃完，見林嘉寶狼吞虎咽嘴裡還發出生聲音來，雖然難看但似乎很香，微微皺眉，問道：「你菜是怎麼做的，不像是涼拌的」

「你想學？」

林嘉杞緊抿著櫻桃小嘴，輕輕點頭，林嘉寶看她有些不好意思，顧做隨意道：「跟梁拌的沒啥區別，就是把油熱熟了，往上面一澆就成了，注意油別放多了，不然會有些膩，你那麼聰明，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林嘉杞欣然接受林嘉寶的誇獎，對她的敵意也少了些，起碼看他時不是那種厭惡的眼光，反而多了一些迷茫與好奇：「那…你怎麼會做這些，你從來都不進廚房的」

「告訴你也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味道怎麼樣？」

「還好，不是很難吃」

「呵呵…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很好吃了」看到林嘉杞似乎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立即止笑，心中不僅感嘆，看來她對自己的忍耐限度也就只有這一丁點：「其實我就是想的，你做的油餅很好吃，我就想著這些菜也可以用油炒一下，看來結果不壞。恩，我想或許肉也可以炒著吃」

林嘉杞聞言默不作聲，用清水漱過口后又蹲在葯爐前攪拌起來。這一頓飯下來，林嘉寶喝了三碗疙瘩湯，吃了兩片油餅，野菜吃了不少，可是份兩夠多剩下不少，雞蛋倒沒一次炒完，不過上一世他就不太喜歡吃這東西，純粹就是嘗個鮮。吃到最後都有些撐了，不過倒是很過癮。

吃完飯將碗往案板上一放，瞅瞅林嘉杞，見她不說啥，摸出支煙來從鍋台里引出火苗點燃，一邊抽著煙一邊提起桶里的肥豬肉，思考著該做什麼菜。用豬肉做菜他會的不少，只是家裡沒什麼配菜，調料又少，想要一次性徹底震撼林嘉杞就有些難度。他還沒決定做什麼菜，院外就傳來了徐娘的聲音。索性將肉又丟進桶里，在一旁洗過野菜盆里洗了手就出了廚房。

昨天傍晚他就對門房的下人打過招呼，今兒徐娘帶著秋菊出府時先讓她到自己院里來一趟。秋菊被賣他是沒法改變，不過自己也可以偷偷的把她買下來，只要不讓大娘知道就好。在他想來知道了也無妨，總之他是不會不管她的，尤其是知道了她尋短見的事後更加堅定。

大娘院里的事平常都是徐娘管著，在這府里地位不低，畢竟她是大夫人信任的人。她的年齡不詳，皮膚很白，身體微胖，面容和藹，嘴邊時常掛著淡淡的笑容。林嘉寶自小被大娘養著，對徐娘並不陌生，記憶里他最親近的人不是大娘也不是親娘而是這位。

「少爺，林全說您找老奴」

院門口只有徐娘一人，也許內心原主人的記憶作怪，總之看到她后林嘉寶打心底就希望與她親近：「徐娘，你這不是打我的臉的嗎？平常你都叫我寶兒的，難道是因為我這幾日沒去看你，你就不想與我親近了」

徐娘面露笑容，目光慈祥，依然恭敬道：「少爺長大了，老奴自然不能再叫您寶兒了，前些日子聽說少爺生病了老奴還有些擔心，昨日少爺處罰韓總管的事老奴都聽說了，心裡為少爺高興。」

得，看來是因為昨天的事。林嘉寶估計一時半會也難以讓她改變態度，想著往後多親近她些，直接問道：「秋菊呢？我怎麼沒看見她人？」

「秋菊她在門外侯著，若是少爺有話對她說老奴讓她進來」

「不用麻煩」林嘉寶說著話就出院門，見秋菊手裡拿著包袱，墊腳側耳的想要聽他們說話，見他出來后立即將頭埋於胸前。他上前就去拉她的手，秋菊微微掙扎了下就仍由他拽著進了院子。到了徐娘的面前，秋菊想要掙脫開他的大手，不想卻被握的更緊，林嘉寶嚴肅道：「秋菊是我的人了，娘的意思我不好違背，總之我是不會不管她，還請徐娘成全」說著他就彎下了腰。

徐娘見狀連忙閃到一旁道：「少爺，您這是為何，秋菊這丫頭老奴也喜歡的很，只是老奴不能也不敢違抗大夫人的旨意，少爺，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寶兒也喜歡徐娘，自然不會為難你。只是還請你高抬貴手，睜隻眼閉隻眼瞞著大夫人，若是日後此事被娘得知，寶兒也不會讓今日之事牽扯到你身上」

這一通親近與許諾還是說動了徐娘的心，她面色猶豫道：「那…少爺，先說說看，若是可行老奴就為少爺瞞著一回夫人。若是不成，還請少爺別為難老奴了」

「我想買秋菊」

「少爺…這不成，夫人囑咐過老奴要把秋菊賣的遠一些，這要讓夫人知道秋菊在您院里…這…真不成，少爺…」

「徐娘，打算把秋菊賣到哪兒去？」

「這…慶安城，老奴想著若是秋菊賣到城裡大戶人家或許能少吃些苦頭。」

「那麼，我為秋菊在慶安城買間房子，以後她就住那，你回娘就說賣到慶安了。至於若是以後被娘發現，我就說自己託人買的，你看這樣如何。再者娘只是讓你將秋菊賣遠一些，也沒指定賣到哪一戶，哪一人是不？」

徐娘又是一陣猶豫咬牙道：「成，少爺的法子可行，只是少爺還須把同去趕車的林福說定」

「這就交給我了，徐娘還沒吃飯吧！走，咱們先吃了飯，再去慶安城逛逛，還要徐娘幫忙為秋菊置辦些物件，這些我都不懂，有你在也不怕被人騙了」

「少爺，不用了，到了慶安城吃也不晚，再說徐福還再外面候著呢？」

「讓他多等會，我就不信他會有意見。若是他不聽話，正好將他趕出府去，此事就更加保險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嘉寶想著是昨日自己追趕韓總管拉偏架的人里就有林福，而徐娘聽到卻是**裸的威脅。雖然少爺以往親近自己，自己也將他當孫兒般看待，但少爺畢竟是少爺，韓總管不就因為持寵而驕被趕出了府。像她伺候了一輩子人出去后也只能伺候人，卻是不能找到這麼體面的事。何況找的近一些，東家定會打聽到是被趕了出來，肯定是沒哪一家趕用她了。找的遠一些，家就在林家莊里，又不捨得。在來尋林嘉寶之前徐娘就相通這些事，在她看來恭敬一些總沒錯。聽到少爺這般說了，更加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想了想，林嘉寶將二人帶到自己的房間以顯親近：「徐娘，你先坐會，今兒早飯是我做的，待會還要你指點下。秋菊，你跟我去盛飯。」

徐娘聞言哪還敢坐，急道：「少爺，這可使不得，還是老奴去」

林嘉寶將她按到椅子上笑道：「我是真心喜歡你，想親近你，再者你幫了我和秋菊大忙，你就是秋菊的恩人，往後我和她會將你當親娘對待，你就當這是兒子孝順你」

他這話一說，秋菊就跪了下去，泣聲對徐娘道：「秋菊從小就被家裡賣到林府當丫鬟，能得少爺的喜歡那是秋菊的福份。您老若不嫌棄，我就給您做女兒」

「這可使不得，往後您就是少夫人了，老奴…老奴哪敢…」

徐娘起身就要扶秋菊起來，被林嘉寶又按了下去：「你若是不反對，就讓秋菊給你做你乾女兒，往後她也好有個依靠。」

徐娘哪能不樂意，看樣子少爺是想將秋菊當外室養了，雖說見不得光，但也是少爺的枕邊人，能吹上風的人。她倒是覺得自己高攀了，半推半就的受了秋菊的三個響頭。

「這…好閨女，現在乾娘沒什麼給你，等會到了慶安城你看上什麼說一聲」

不待秋菊答應，林嘉寶笑呵呵道：「乾娘，何必這麼見外，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再說你已經送了我和秋菊的大禮了。好了，別顧著說話，我們先吃飯，等到慶安城將秋菊安頓好了，咱們吃一頓好的」

來到廚房門外，秋菊攔住林嘉寶道：「少爺，您就不用進了，讓秋菊伺候您」

林嘉寶可沒君子遠離廚房的頭，況且再他看來自己實在不符君子的標準，往後估計他會來的很勤快才是，不由分說拉著秋菊就進了廚房。

秋菊可沒想到林嘉杞會在廚房，見她后慌忙掙脫開林嘉寶欠著身子道：「秋菊見過六小姐」

「別叫六小姐…叫她嘉杞妹妹就成」林嘉寶對小姐一詞可沒好感，在上一世把它用在女人身上那代表著什麼，用一句廣告詞，地球人都知道。

秋菊可不敢這麼叫，林嘉杞就當沒聽到沒看見，起身自顧往碗里倒葯，惹的二人一陣尷尬。林嘉寶這會也沒功夫招惹她，給娘留夠了飯，盛好飯和秋菊如做賊般默不作聲的逃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