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祭

豐富的收穫會讓人很輕鬆的忘掉勞動過程中的幸苦。死靈生物的進攻在某種意義上甚至是一件好事，它們確實提地獄犬們殺死了不少勇敢的反抗者，還提供了額外的燃料來源。

剛剛結束獵殺的地獄犬們很高興。

足量的新鮮食物不僅有效的緩解了飢餓，還能讓這些生物的爪牙變的更加堅硬。維持它們的士氣很簡單，戰鬥，食物，獵物的恐懼，僅此而已。身為惡魔生物，它們的成長速度很快，一隻新生的地獄犬只需要足量的食物和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能成長為致命的獵手。

或許是因為熔爐指環的改造，也或許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和家鄉相差太多——儘管達莎吃了比自己的正常胃容積還要多一些的食物，她也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增長。身高沒有變化，肌肉沒有變化，就連脂肪都沒增長多少。這個發現讓少女感到了一絲沮喪，在地獄犬的標準審美中，健壯的肢體和鋒利的牙齒才是有吸引力的象徵。

雖然她現在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和地獄犬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在連同本能一起改變之前，她的審美觀仍舊會受到犬類靈魂的影響。

哼，這說明我和這些蠢傢伙不一樣！

達莎看著自己身邊的前首領，四號，看著它增大了一圈的身體，目光頗有些詭異。四號被這種目光盯得有些害怕，那幾乎算的上是打量食物的目光。

要是吃掉它，會不會對現狀有幫助呢……少女這麼想著，輕輕撫摸著四號的後背，心中卻在盤算應該從哪裡下口。動物的直覺讓四號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它猛然發力，掙脫少女的手臂，向前面跑去，一直狂奔到惡魔領主的身後，那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呼。」

杜因輕輕呼出一口長氣。因為種族因素，惡魔的身體很健康，但長期使用法術而非親自動手的生活讓他的體格相對來說有些虛弱。不過還是比人類好多了。很少有智慧生物能比惡魔更健康。「那些死靈生物的主人應該已經確認了我們的身份。」他似乎是在和自己身邊的魅魔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應該儘快讓這個實力強勁的對手消失……」

他正說到這裡，突然被一種窒息感打斷了。那不是缺乏空氣的窒息感，而是一種即將與這個世界剝離的窒息感，非常微弱，卻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伽娜？你感覺到了嗎？」

杜因轉過頭，問道：「一種……一種即將被強制送回去的感覺？」

「沒有，主人，我很好。」魅魔不清楚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她小心的斟酌著用詞，以避免可能出現的意思混淆和由此產生的錯誤表達。「您是在指位面通行中的強制剔除規則嗎？」

「不是那個。它比它更輕微，但出現卻毫無徵兆，剝離感的強度正在不斷波動。」杜因閉上眼睛，描述著自己感受到的東西。「某種規則……某種力量……某種東西……它正在試圖剝離我，從這個位面剝離。它減弱了……被削弱……消失……」

「……或許只是個愚蠢的錯覺罷了。」

杜因睜開眼睛，這麼說著，雖然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錯覺。「加快前進速度。」他用另外一個理由解釋了自己打算這麼做的原因。「土壤和花肥的新鮮程度直接決定了它們的質量，現在就用**培養有些困難，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看守和保護**土壤的生存與健康。只能勉強使用這些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那顆幸運的種子不會太挑剔。」

在他的身後，一輛由兩隻地獄犬拉著的破車上正躺著那些新鮮的「土壤」和「花肥」，這是種植某些惡魔世界特產所必須的前提條件。它們確實很新鮮，血還是溫熱的呢……

很遠很遠的距離之外，一位半死半生的法師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的身旁是一群剛剛像動物那樣被批量屠宰的商隊成員，死亡衛士們手持武器俘虜了他們，然後開始了血腥的祭祀。如果儀式成功了，死靈法師所信奉的神就會賜下力量，她就能用這些力量強行把入侵這個位面的邪惡生物趕回老家。

「阿莎……」

死靈法師輕聲念著蛛后的名字，張開手掌，看著躺在其中的骨粉逐漸被風吹散。與之一起吹散的還有法師已經化為灰燼的黑色手套。

儀式失敗了，在開始之後的幾秒內就失敗了。蛛后並非沒有回應信徒的祈禱，還賜予了她很強大的神力，但要把一些本不屬於這個位面的入侵者驅趕出去，這些還遠遠不夠。那個預言清楚的告訴半死者，如果不能儘快把惡魔驅逐出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終將被那種殘忍而邪惡的異界生物所毀滅。

她需要進行規模更大的血祭才能獲得足夠的力量引發位面排斥效果。

骸骨戰士把血祭中用過的祭品扛了起來，堆放到合適的位置，等待死靈法師為它們附著魔法。這些祭品的生命和靈魂都被一起獻祭給了蛛后，殘餘的部分幾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除了給下一個經過這片區域的人製造點不會移動的障礙之外。

杜因並沒有意識到剛才的那種剝離感是什麼東西造成的，而且他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考慮。

究竟是用這些靈魂召喚一個昂貴但作用較大的地獄火，還是召喚一些廉價且性價比較高的小精怪或牛頭人呢？要麼是目前唯一的快速戰鬥部隊，地獄犬？這些東西都是目前緊缺的資源，重要程度相差無幾。

他回過頭，看到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地獄犬邁出了左前腿，這促使他做出了決定。「那就小精怪和地獄犬吧。」他很草率的選擇了接下來要召喚的東西，並立刻付諸於實踐。

二十個小精怪在幾分鐘后出現在基地內部的空地上，與上一批被召喚的小精怪相同，它們也顯得不知所措。這次，在杜因下命令之前，小精怪的首領就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意思，並在命令被下達之後立刻沖了上去。它總是喜歡看其他小精怪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們現在是我……我是說，主人的奴隸了！」它狐假虎威的扯高了嗓門，大聲吼道：「以後我是你們的頭兒！」

「為什麼是你？這不公平！」

小精怪們的智商可不低，同樣的，它們的狡猾程度也遠遠高於體重數倍於己的牛頭人。小精怪只有一種性別，既不是雄性，也不是雌性。它們的繁殖方法和普通的兩性生物截然不同。這也是惡魔無法把這些具有基本智力的生物稱呼為「他」或者「她」的原因。

對於擁有兩種性別的智慧生物而言，被稱為「它」是一種侮辱。對於只有一種性別的小精怪而言，被稱為「他」或「她」同樣是一種侮辱。

「我們要求公平選舉！」

在某個小精怪的帶領下，這些新來的小精怪一致同意了關於首領地位的決定，而且就連幾個比它們先來的小精怪都同意了這種看法——這意味著首領的地位要換人了，有可能是自己，也有可能是別人，但總比肯定不是自己強。「要公平！不要黑幕！」

在短暫的爭執過後，它們安靜了下來，然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魅魔，這個真正負責基地建設和人員任免的指揮者。那種目光讓魅魔同時感了壓力和權利這兩種不同卻可以重疊的感覺。

前者很麻煩，後者很微妙。

「你們自己決定。」她威脅性的在脖子的位置比了一個切割的手勢。「無論決定的結果如何，三分之一的小精怪繼續按照計劃建造房屋，三分之一的小精怪去收集鹽和任何有用的植物，三分之一的小精怪研究怎麼樣利用現有的資源製造工具。任何消極怠工行為和逃跑行為都會得到懲罰，明白嗎？」

「當然，大人！」

小精怪的首領——至少它現在還是名義上的首領——恭恭敬敬的對魅魔彎了彎腰，然後加入到了新一輪討論和爭辯當中。這正是小精怪的特點，如果有選擇的餘地，它們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用自己的智力解決問題，而不是用肌肉和暴力。當然，小精怪普遍較為瘦弱的身軀也是造成這種特點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小精怪們並不認為魅魔有能力永遠監視著所有的小精怪不會偷懶。不過，當更多的地獄犬嚎叫著從位面通道里鑽出之後，它們不由得想起了所謂的懲罰……相當可怕的懲罰。地獄犬可是一種總是處在飢餓中的生物呢。

這些從其他位面召喚來的地獄犬沒有那幾隻從「血肉碾盤」來的那麼頑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包括小精怪和地獄犬在內，都是杜因從另一個偏僻公共區域召喚而來的。現在只有一個惡魔領主發現了他的蹤跡，就算僅僅是這樣，來自那邊的攻擊已經足以讓杜因感到無力抵抗。如果不加收斂，在同一個位面造成大量惡魔生物連續失蹤，難免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那個蠢惡魔難得的辦了件好事！

達莎滿意的看著新來的地獄犬對自己表示臣服，在經歷了一些具有地獄犬特點的見面禮后。它們來自一個相對平穩的位面，沒有那麼暴躁，也沒有那麼兇悍，自然更容易選擇投降。

「主、主人？」每次說到這個詞，她的舌頭就像打結了一樣。活像是詛咒似的。「它們是我的？」

連續召喚的精力消耗讓杜因感到有些疲憊。「當然，只有你才能領導這些飢餓的小野獸們，不是嗎？」從表情上來看，惡魔領主還是一樣的狀態良好，充滿信心。「去狩獵吧。」他說。「儘快讓它們意識到你的領導地位……還有這個世界的有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