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張劍曾以為世上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女人心，直到今天才知道，和楚航的心思比起來，女人心就是奧數題面前的一加一等於幾。

楚航的這段「演講」堪稱一波三折。

當你以為他只是虛晃一槍時，他反手了捅你一刀。

當你以為他是真的拔賤要把你懟死時，他忽然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萬賤齊發。

當你以為一切終於塵埃落定，心中驚嘆於他那九轉曲折步步為營的賤法時，他突然放下寶賤，拿起屠刀，宣布加入殺豬界。

楚航心才是真的海底針啊！

張劍一臉懵逼，見楚航已經跑到擂台上找裁判登記出戰名單，意識到這小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哪裡還能坐得住。

張劍連忙起身追了上去，一路跑過觀眾席，瞥見趙山嶽三人的表情，怎一個「凄涼」了得，頓時萬般同情。

遭遇「楚航」這場飛來橫禍，怕是要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了，只盼他們……挺住！

張劍在心裡默默獻上祝福。

見張劍趕了過來，正左右為難的裁判如蒙大赦，連忙問道：「張老師啊，你們班確定讓楚航同學出戰嗎？」

張劍小喘著氣，說道：「你先等會，這事我們還要再商量一下。」

張劍說完，拉過站在一旁的楚航，將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小子到底葫蘆里賣得什麼葯啊？你難道真的打算出戰？」

楚航點頭道：「當然，我這人實誠，不開玩笑。」

張劍嗤笑道：「這是我聽過最沒有說服力的玩笑。楚航啊，我是懶得再去猜測你的想法，我怕再猜下去會懷疑自己的智商。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想要出戰？」

楚航毫不猶豫沉聲道：「想為班級爭光！」

張劍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撒謊好歹也用點心啊！你自己也說了這場比賽如果輸得太難看，下場很可能是淪為笑話，背上黑鍋，遭人閑話。雖然我對你的觀點保持質疑，但也不得不部分同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到了最後關頭突然搶著上去背鍋，我想聽真正的理由。」

楚航沉默了片刻，輕嘆了一聲，說道：「因為我在最後關頭忽然醒悟了——我哪是在勸同學們，我這是在逼他們出戰啊！強扭的瓜不甜，何苦呢？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地自容，所以我必須做出彌補，既然誰上都是輸，既然誰上都要丟臉，既然誰上都要背鍋，那不如我上！這鍋，我背了！」

張劍氣笑道：「看來你是鐵了心不想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了！你這次撒謊是用心了，但也扎心了！趙山嶽他們現在還怕什麼丟臉啊，你那一頓嘴皮子轟炸下來，他們連臉都沒了！我看他們現在是巴不得上來讓孫夜揍一頓才對！」

楚航聳了聳肩說道：「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

張劍挑眉道：「你說你給過他們機會？」

楚航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說了倒數十秒，任何人願意出戰的話，都可以從我手中搶走這個機會。」

張劍無語道：「但你只數了六聲啊！」

楚航扶了扶眼鏡，嚴肅道：「那六聲，我數了十秒鐘。」

張劍：「……」

……

……

擂台這邊還在協商，觀眾席上已是議論紛紛，人聲鼎沸，幾乎快要將天花板掀翻了。

有些學生互相討論著楚航那一段演講，越討論越覺得這段演講發人深省，有好多語句值得細細品味反覆咀嚼，有好多道理乍聽之下很有哲理，仔細思考，全是真理。

有些學生探討著楚航如何一步步將趙山嶽三人帶進坑裡，越探討越覺得楚航的心機深不可測，其情商和智商都高得令人髮指。

更多的學生則是更加好奇和關心的楚航最後不按套路出牌的原因，他們可以猜出楚航每一步的用意，卻都猜不出楚航最後到底為什麼決定出戰，如果楚航一開始就想出戰完全不需要將局面弄得這麼僵硬，他應該是中途變掛，甚至很可能是最後關頭才改變了主意。

是什麼原因讓楚航突然決定出戰？

眾說紛紜，但沒有人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楚航，不是為了玩遊戲偷偷潛入地球的外星人，就是長了外星腦袋的地球人！腦迴路和大家根本不一樣！」

陳曼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看了一眼身旁的葉雲曦，說道：「雲曦，你覺得呢？」

葉雲曦抿嘴一笑，說道：「我覺得呢……外星人都不一定能搞懂他在想什麼。」

陳曼妮挑眉道：「咦？你這語氣聽起著怎麼有股驕傲勁呢？」

葉雲曦微微臉紅，說道：「有嗎……肯定是你的錯覺。」

陳曼妮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傻丫頭啊，我昨天才和你說了，楚航值得憧憬，但不值得託付，你現在還只是暗戀，最好就這樣暗戀到底。結果你倒好，今天一看見楚航，跟狼見了羊似的，立刻就貼了過去，我都來不及阻止你！我昨天說的話，你都當了耳邊風了！」

葉雲曦吐了吐舌頭，說道：「我記憶力不好啊，你昨天說了什麼，記不住呀！」

陳曼妮氣笑道：「你真是沒救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是我最好的閨蜜，我只是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葉雲曦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

陳曼妮扶額，知道多說無益，只好換個話題說道：「你說楚航為什麼突然要出戰啊？」

葉雲曦立刻搖頭道：「不知道。楚航同學的心思你別猜。」

陳曼妮翻了翻白眼，說道：「那你說，楚航會不會其實隱藏了實力，就是為了這一刻扮豬吃老虎？」

葉雲曦搖了搖頭，「不知道。」

陳曼妮無語道：「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沒有隱藏實力，以他那三腳貓的魔武水平，能在孫夜手上撐幾招？」

葉雲曦沉思片刻，再次搖了搖頭，「不知道。」

陳曼妮氣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還喜歡他？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葉雲曦仰著頭想了半響，最後還是搖頭道：「不知道。」

陳曼妮眼睛一亮，笑道：「你連喜歡他的原因都不知道，看來你只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被好奇心迷惑了，其實你也沒有那麼喜歡楚航，你還有救！」

葉雲曦奇怪道：「喜歡一個人需要原因嗎？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他的原因。但我知道……他就是我不喜歡其他人的理由呀。」

陳曼妮：「……」

……

……

「請各位安靜！高三二班對高三三班的班序賽第五局即將開始！二班將派出全校排名第二的孫夜，三班則由全校排名第三的楚航出戰，哦，抱歉，少加了兩個字……倒數。說實話，我很期待這場比賽將會怎樣進行，但同時，我很擔心這場比賽會結束得太快。」

學生解說員的聲音通過刻意調大音量的擴音器傳遍了玄武館，他宣布了第五局比賽的最終出戰名單，順便用略帶諷刺意味的詼諧說法介紹了即將出戰的楚航。

本就嘈雜的觀眾席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噓聲，顯然是對解說的行為很是不爽。

雖然楚航剛才那一段演講黑點滿滿，但黑到深處自然粉，很多人因此對楚航路轉粉。

觀眾噓聲陣陣，那解說畢竟是學生，沒膽量懟回去，只好認慫，跳過話題，說道：「請各位安靜，班序賽第五局馬上開始，兩位選手都已經準備完畢，即將進入賽前一分鐘對話時間，請各位務必保持安靜！」

擂台上孫夜和楚航已經分別站在擂台的兩端，似乎都已經做好了最後準備。

觀眾們慢慢安靜了下來，賽前一分鐘對話時間在魔武比賽中雖然並不關鍵，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有的魔武者會利用這一分鐘集中精力，觀想蓄力，讓自己的狀態達到頂峰。

有的魔武者則會利用這一分鐘通過各種嘴炮來撩亂對手的心智，讓對手心態失衡。

偶爾也會遇到兩個暴脾氣的魔武者在對話時間各種互懟，將氣氛燃到極點。

所以，一分鐘對話時間是很值得期待的一個環節，特別是剛剛見識了楚航的嘴皮子功夫，眾人就更加期待了。

因此觀眾們很快安靜了下來。

直到竊竊私語的聲音幾乎消失，裁判才宣佈道：「一分鐘對話時間開始！」

楚航一臉平靜，閉目養神。

孫夜則如臨大敵，滿臉警惕。孫夜慌得不行，唯恐楚航三言兩句把他放倒，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回答楚航的任何一句話。

然而時間嘀嗒嘀嗒流逝，楚航始終都在閉目養神，竟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

觀眾們頓時納悶了，這楚航怎麼不趕緊發揮自己的先天優勢啊？

孫夜也懵了，這傢伙怎麼還不出賤啊？

時間很快過了半分鐘。

最後竟是孫夜忍不住先開了口，他忍不住問道：「那個……楚航同學，冒昧問下，你為什麼突然決定出戰？」

孫夜忍不住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話題。

楚航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如臨大敵的孫夜，輕笑道：「你猜？」

孫夜小心翼翼道：「其實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其實你的實力比我還強，你出戰是為了……裝逼？」

楚航搖頭道：「不是。」

孫夜擦了擦汗，說道：「那是不是你最近有什麼奇遇，或者突破了一直以來沒有突破的瓶頸，或者獲得什麼脫離科學常識的金手指，你的實力因此而暴漲，所以你想試下自己現在有多強？」

楚航猶豫了一下，仍舊搖頭道：「不是。」

孫夜聞言頓時心中鬆了口氣，一向求穩的他最怕的就是這些「意外」，不過剛一鬆口氣，孫夜又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心裡頓時又坎坷了。

孫夜急忙問道：「會不會你身上已經出現了某些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變化，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變得很牛逼了？」

楚航終於滿頭黑線，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不是三流的網文小說看過了？凈想這些俗不可耐的老套劇情？」

孫夜頓時有些羞囧，訕笑道：「最近是有點沉迷看小說，是有點想多了。但楚航同學啊，你怎麼看都像是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人，會不會……」

「不會。」

楚航拍了拍胸口，摸著自己良心，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不是主角，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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