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兩個神經病（求推薦票!）
因為成了傷患，楚航理所當然地提出了早退請求，張劍只得簽字批准。
下午四點左右，楚航提前離開了學校。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商業街，準備來一次久違的「逛街」。
這些年過的都是家裡，學校，遊戲機店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偶爾上街也是被楚嫣然或蘇琉璃強拉著跑遍服裝店，除了鑒賞一下這件那件衣服漂不漂亮，還得變著法子誇她們美不美麗，最要命的是楚嫣然和蘇琉璃都沒有「憐香惜玉」的優秀品質，並不會體恤楚航「身體柔弱」，大包小包的衣服一股腦全掛他身上，楚航身負重擔還得跟上她們的逛街節奏，簡直苦不堪言。
上街看美女和陪美女上街，是兩種迥然不同的體驗，前者你以為到了天堂，後者你感受到了地獄。
說到上街看美女，某次和楊凡閑得無聊瞎幾把亂扯的聊天中，楊凡曾經對這件事發表了個人意見。
楊凡是上街看美女的慣犯，不止一次事後吐槽街上美女很少，看得索然無味。
楚航問為什麼街上美女很少。
楊凡滿臉悲傷地說，因為這年頭，每天上一次床的美女比每天上一次街的美女多得多。舉凡女孩子，略有姿色，都在大酒店裡站著；很有姿色，都在大酒店裡睡著；極有姿色，都在大酒店經理懷裡躺著。
楚航對此並不同意，堅定地認為大多極有姿色的美女都是富有內涵的，那些三天兩頭往酒店裡跑的膚淺美女只是少數個例，街上美女少的原因是因為……美女大多都宅在家裡!
楊凡笑稱楚航的這種思想是「宅男的夢想」，和殘酷的現實完全反了過來。
楚航不置可否，他倒不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但看向陰影的人只能看見黑暗，而往光明靠近的人卻能沐浴溫暖，這年頭究竟是上街的美女多還是上床的美女多，有什麼所謂？反正無論是上街的美女還是上床的美女……都不是你的!
楚航獨自一人在商業街瞎逛了十幾分鐘，他認清了一個殘酷的現實……上街的美女原來真的不多!
一路走來基本上都是濃妝艷抹的庸脂俗粉，偶爾看到幾個背影婀娜的，加快腳步跟上去一看，嚇得差點懷疑人生。
獨看背影急煞千軍萬馬，轉過頭來嚇退百萬雄獅!
除了這種背影殺手之外還有一些遠距離殺手，遠遠看去好似仙女，走近一看，滿臉麻子。
遠看是美景，近看想報警。
楚航看得頭皮發麻，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被楚嫣然和蘇琉璃拉著上街時，路人的目光會如此刺痛，原來那些目光里飽含了羨慕嫉妒恨的複雜情緒。
突然，在拐過某個街角時，楚航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吉他聲。
只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一隅，站著一名衣衫破舊，滿臉鬍渣的滄桑男子，他抱著吉他，正在彈唱。
這是街頭歌手，唱歌給街上的行人聽，賺點捧場的賞錢。
但這名滄桑男子混得有些落魄，駐足聆聽的行人幾乎沒有，偶爾幾個停下來聽歌的，也在聽了幾句之後匆匆地離開。
楚航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確切來說在六年前他就看過這個人，並且每次被拉著逛街時，都會看見這個人。
六年了，甚至可能早就過去了更長的時間，這個彈唱吉他的男子還是風雨無阻地在這個街頭歌唱，即使早已沒有聽眾。
以往每次路過，楚航都會頭也不回地離開，因為他對音樂毫無興趣
只是這一次，不知為何，楚航停下了腳步。
說不清是因為什麼，但他想聽完這首歌再離開。
……
……
滄桑男子彈唱的歌曲楚航不曾聽過，只能依稀判斷出這是一首搖滾歌曲，男子唱得聲嘶力竭，儘管楚航不是很懂音樂，也沒聽過這首歌，但依然聽得出來……這男子唱得是真的難聽!
不止多次跑調，還好多次破音，與眾不同的唱腔更是讓人難以適應。難怪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停下來的聽歌一個都沒有。
楚航耐下心來聽完了整首歌，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他轉身便想離開，但轉身時看見滄桑男子落寞的表情，突然又有些於心不忍。
楚航心中輕嘆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向滄桑男子走去。
「你好。」
楚航打了聲招呼。
那男子外表看上去放蕩不羈，但性格卻有些憨厚，他撓了撓頭，說道：「你好。」
楚航柔聲說道：「我六年前就在這個街頭看見過你，你六年來一直都在這裡唱歌嗎？」
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俺一直都在這裡。」
楚航低聲道：「你沒想過換地方？我的意思是，總在同一個地方唱，有些人可能聽多了就聽膩了。」
楚航心想，就算這個男子唱得再難聽，這世上也必定有口味足夠獨特能夠欣賞得來的人，只是湊巧這個街道上沒有，何不去另一個街頭看看？
男子聽完撓了撓頭，傻笑道：「為什麼要換地方？俺是駐唱歌手，不是流浪歌手!」
楚航傻眼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男子嘿嘿一笑，說道：「開玩笑的，俺的家在這裡，而且唱歌不是俺的工作，俺每天都要去工地里搬磚呢!俺在這裡唱歌，一分錢都掙不到，哪有錢去流浪？」
楚航默然，低聲道：「就算沒有錢，你還是堅持在街頭唱了六年？」
男子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雖然沒有錢，但俺很快樂，俺喜歡搖滾，俺的夢想是成為搖滾巨星，雖然俺沒有那個天分，可俺還有這把吉他，還有這副嗓子，俺還能唱給路過的人聽，這樣就夠了。」
楚航怔了許久，猶豫了一下，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唱得並不好聽？有沒有人……曾經勸你放棄？」
「當然，俺遇到過無數人說俺唱得難聽，可那又如何？」
男子忽然收起憨厚的笑容，神情嚴肅，無比認真道：「喜歡的搖，不喜歡的滾，這就是我的搖滾!」
那一刻，滄桑落魄的男子彷彿只是流落街頭的國王，似是在談論著屬於他的國度。
楚航不由得柔聲道：「繼續唱吧，我還想再聽聽……你的搖滾。」
「好!」
男主憨厚一笑，重重點頭，手指撥弄琴弦，吉他聲悠揚響起。
前奏一出，楚航眼睛微微一亮，這首歌他聽過。
這是一首幾百年前的老歌，由於三大文明變遷的緣故，流行音樂的文化也受到了影響，好聽的原創歌曲越來越少，因此越來越多的老歌被拿出翻唱，歷經無數個時代，有些歌至今仍舊耳熟能詳。
而男子此時彈唱的便是經過了數百年仍舊還在被流行巨星頻繁翻唱的經典歌曲，也是楚航極少數聽過並且相當喜歡的搖滾歌曲。
歌名《追夢赤子心》!
男子閉上眼睛，邊彈邊唱。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哪裡!】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
【我想在那裡最高的山峰佇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懸崖峭壁!】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充滿鮮花和掌聲的舞台，無論它在哪裡，我一定會前往。
我想站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地方歌唱，縱使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用力活著用力愛哪怕肝腦塗地!】
【不求任何人滿意只要對得起自己!】
喜歡的搖，不喜歡的滾，我堅持我的搖滾。
不需要任何人滿意，更不需要你們的同意，我只想對得起自己。
【關於理想我從來沒選擇放棄!】
【即使在灰頭土臉的日子裡!】
【也許我沒有天分!】
【但我有夢的天真!】
【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
【也許我手比較笨!】
【但我願不斷探尋!】
【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遺憾!】
我知道自己沒有天分，但我還有夢想的養分，我還活著，因為我還沒有放棄。
即使到工地里搬磚再苦再累，即使生活再如何灰頭土臉，我依然不會放棄。
我將用盡一生，證明我的青春沒有遺憾!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看輕我的人，不看好我的人啊，你們的冷眼和嘲笑並不能阻止我向前奔跑。
我的前方是星辰大海，因為我不怕歷經磨難!
去TM的命運!
我從不相信!
更不會妥協!
【繼續跑，帶著赤子的驕傲!】
【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
【為了心中的美好!】
【不妥協直到變老!】
堅持到底，永不妥協!
人生可以將就，也可以講究，為了夢想，我願燃燒一切!
……
……
男子扯著嗓子嘶吼著，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聲音都吶喊出來，彷彿要將情感都宣洩而出，即使跑調，縱使破音也無法阻止他的聲音直達雲霄。
楚航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越握越緊，直到男子唱完，他才感覺到了掌心傳來的劇痛。
楚航低著頭，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匆匆寫下幾行字，快步走去將紙條遞給男子，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街角。
男子拿著紙條，神情有些失落，「俺知道自己唱得很難聽，但也不用走得這麼急吧……」
他深深嘆了口氣，將紙條攤開，低頭看了一眼，驀然間瞪大了眼睛!
只見紙條上如此寫著——
「這是我聽過最難聽的《追夢赤子心》，但也是我聽過最扎心的《追夢赤子心》，我被感動了。我覺得這首歌值一百萬，我願意為這首歌支付一百萬。只是我現在沒有這個錢，所以我寫下這張欠條。當我的財產有一百萬時，如果你依然還在唱歌，那麼我願將那一百萬全部給你。我喜歡你的搖滾，請堅持你的夢想!——楚航。」
男子呆了半天，才將紙條揉成一團，往馬路上隨意一扔。
「神經病啊。」
男子從來沒有聽說過為了一首歌而支付一百萬的傻子，更不會相信有人願意為這麼難聽的歌付出全部的財產。
男子覺得這只是一個惡意的玩笑。
他低著頭，繼續撥弄吉他，即使已經沒有聽眾，但他還能繼續唱歌。
忽然，男子瞳孔微微一縮，他遲遲不肯離開的餘光，瞥見了，某個路過的行人一腳踩在了那團紙上!
「走開!」
男子如同受傷的野獸，咆哮一聲沖了過去。
「快把你的腳拿來!」
那路人嚇了一跳，連忙後退數步!
男子撲倒地上將髒兮兮的紙團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將它攤開。
那路人眉頭一皺，慌忙離開，走運時忍不住低罵一聲，「神經病啊。」
男子紅著眼眶看著皺巴巴，髒兮兮的紙條上那一行行字跡。
笑得像個傻子。
曾經有人嘲笑他的夢想，說它一文不值。
而現在，它值一百萬。
……
……
（ps：曾經聽GALA樂隊的追夢赤子心聽哭過，所以很想寫下這一段，雖然這是本玄幻，但架不住我有一顆文娛的心，嘿嘿。大家多投投推薦票和打賞吧，這本書可能是因為慢熱或者題材較冷門的緣故，成績真的很差，同個推薦在所有書里收藏漲幅倒數第二，有點難受。我現在每章幾乎都是接近四千字的大章，為的就是每一章都有內容，我想用心寫好這本書，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