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娛樂圈是一個水很深的江湖

向韻說著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圈子裡女孩子要學會自己搭建關係網，但關係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永恆的。你要懂得珍惜，珍惜現在的時機。只要關係還在，後台就不會崩塌。但是人呢，也要明白未雨綢繆的道理。世界上變化最快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沐眠在向韻突然的疑問中愣住，茫然地搖一搖頭。

「是人心！確切地說，是男人的心。」向韻笑得瞭然，「人都說女人善變，卻不知男人比女人還善變。現在外面的誘惑實在太多了，男人愈發有了變心的理由，所以說啊，還是要懂得把握當下，趁他的心還在你這裡……」

一路上經紀人絮絮叨叨幾乎就沒有停過，說著人脈關係，說著男人善變，長篇大論讓沐眠聽得懵懵懂懂的，但已經到了劇組，也就沒多問。

片場還是一如既往，但沐眠隱約能夠感覺到一點異樣。那就是人群中偶爾投射過來的微涼的目光，似乎帶著想要挖掘的疑問。

沐眠沒有時間去搭理，雖然只是一天，她就已經帶著同戲份的演員拖延了進度。因此，現在一心只放在趕緊化妝換衣服，並且熟悉劇本台詞之上。

從化妝間出來，正好碰到去換裝的念琦。

「啊！你回來了？」念琦驚訝地問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的，昨天……不好意思。因為我的曠到，你們也被迫要延後一天……」沐眠立刻道歉。

念琦擺擺手：「不，沒關係的。我們是搭檔嘛！其實昨天那場戲我還沒有準備地很充分，正好多了一些時間來熟悉。」

沐眠知道對方這樣講其實是一種安慰，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一絲感動來。

「你……我聽說你昨天是請了病假，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嗎？」

「嗯，沒有事了，謝謝你。」

「前天……對不起，沒能讓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念琦說著沉默了兩秒，環顧一下四周，將沐眠牽到更加人少的地方小聲問：「我們走了以後，一切都還正常嗎？」她的眼神裡帶著歉疚。

念琦的舉動讓沐眠有些尷尬，雖然是隱晦地提問，沐眠已經明白其中真正想要發掘的信息了。

她想起那晚的事情，在最後的關頭她有向念琦跟向君昊求助，卻以失敗告終。可她並沒有想要責怪他們的意思，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束縛。至少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她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過希望，好在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不過此刻沐眠懂得念琦的歉意的由來，大概是將她的遭遇放在最壞的情況下做了假設。同時她也懂了為什麼今天在片場會有那麼多的奇異目光在追隨圍繞著自己。

「啊，我沒有事。我當時是想跟你們走來著，因為已經有些醉意了。後來被他們拉著要聊合作，只好又喝了兩杯酒才回去。」

沐眠盡量笑得自然：「你知道，我不太會喝酒的。回去的路上吹了風，當晚就感覺身體不舒服，第二天還是昏昏沉沉的，沒辦法集中精力，所以就請了一天假。」

「你們肯定也不想要一個酒鬼搭檔吧！」末了，沐眠還故意自嘲了一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沐眠看見念琦咧開嘴笑了，但究竟有沒有相信她的話就不得而知。

這樣的事情大概就像是被刻意捏造的緋聞一樣，只要有一點類似於證據的東西，經了傳謠人的嘴，立即能夠像馬良一樣把死的編成活的。

更有甚者，還會蹦出一些「知情者」打著以曝光事實真相的名義開始敘述他的親身經歷所見所聞，像畫家一樣擅長運用濃墨重彩，讓原本空白慘淡的紙瞬間煥發了活力。

既然誤會已經形成，沐眠只能如此做一些解釋。雖然是謊話，但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將真相講出來，大家反而認為她在扯謊。畢竟當傅簡然在千鈞一髮緊要關頭出現的時候，連沐眠自己也不能相信。

反正話已經說了，至於信不信，那就是旁觀者的事情。

梳理了心情，沐眠終於投身到拍攝中。經過一天的休整，果然狀態不錯，幾場戲差不多都是秒過。

只是雖得了導演的肯定，沐眠內心還是有一些顧慮。一閑下來，她發覺自己依舊不能完全忽視掉周身的那些目光。這種被人在暗地裡探究談論的感覺真的不輕鬆，像是渾身被迫裝滿了攝影頭，細緻瘋狂到每一個毛孔。

下一秒，沐眠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玻璃心了。她喝了一口水，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試圖將注意力轉移到明凈如洗的天空里。雖然已經趨近黃昏，但天還是泛著湛藍的。其中偶爾飄蕩著幾朵白雲，在夕陽的映射下緩緩漸變。

「想什麼呢？」向君昊走過來，口吻依舊是充滿活力的。

沐眠直起了身子，看見他將一份甜品遞了過來。

「哎，娛樂圈就是一個大染缸，是一個水很深的江湖。我們都聽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也聽說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俗話。所以在染缸邊走就有可能被染色，而在江湖邊走就有可能溺水而亡。」

向君昊嘆了一口氣，臉上是一派嚴肅正經。

「當演員這個職業不好做，不過即使不好做，我們還是一個又一個前赴後繼了。我相信你也是憑著一股信念才支撐到現在，在搭戲的時候我會被你的認真努力所感染。我知道這種認真除了源於信念，還源於一種熱愛。熱愛會帶著我們前行，也會為我們保留初衷，為我們的熱愛所乾杯吧！」

沐眠接過他手中的甜品，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動。他似乎在說著一些關於演員的道理，但沐眠聽出了一種認可跟鼓勵。

「謝謝你。」沐眠笑著回應了他的「乾杯」：「我的初衷沒有丟，即使被迫見了不想見的人，被迫喝了不想喝的酒，即使被酒精引發了頭痛。一覺醒來，會發現一切仍然可以是美好的。」

沐眠記得當晚向君昊的神情，知道他是有心要幫自己的。大概現在同念琦一樣心懷擔憂吧！因此只能隱晦地告訴他自己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