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文武雙全
秋府位於城南,而牢房則是在對立的城北,雖然已經預料到之間會有段不短的距離,但秋子風還是吃驚一個小縣城竟然也有這樣的規模,主僕二人從市集出來,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才遠遠的看到了這古代監獄的影子。
二人自與魏森短暫交鋒之後,都失去了先前玩鬧的興緻,一路無話。看著文傑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後,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秋子風明白他還在牽念著那少女主僕二人。
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也不由的一陣心神恍惚,許多的念頭紛紛湧現在腦海中。他確實動了真怒,一個人可以出現在不同的空間時代,可以變化不同的身份,但性格卻是難以更改,哪怕曾因此受過最嚴厲的教訓,這就是所謂的本性難移了。
不過他依然保持著清醒,並沒有被怒火淹沒了理智。與魏森這個有些背景的惡少針鋒相對,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重生這些日子裡,他並不只是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對自己的未來也是有一番深入思考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一個與固有思想截然不同的時代,在這裡連表面化的平等也是不存在的,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得打起十分的精神,做十二分的籌謀。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老子是個一縣之長就萬事大吉了,男主角一振氣場就可以為所欲為純屬扯淡的YY罷了。
從理論上講,像魏森這樣典型的奸角在自己還沒有足夠資本的時候,是不應該輕易得罪的,其實則不然。
從他清楚自己的前身與這惡少之間的「恩怨」時起,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他可以暫時的忍氣吞聲,卻做不到對人卑躬屈膝。對於這種人就得表現的比他更強勢,將他的囂張狠狠的踩在腳下,只有讓他知道疼,他才會安分。
至於魏森背後有多大背景,秋子風並沒有放在心上,這倒不是他輕狂。就像以前讀書的時候,如果被人欺負了,不想做縮頭烏龜,就得靠自己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找家長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做為自己這一世的第一個對頭,秋子風在魏森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知道他極為自負,又最是好臉面。所以故意先戳到魏森的痛處,讓他失去理智,同時也是斷了他的退路,這時給他一個可以折辱自己的機會,他又怎麼會不上鉤?
想到那一箭雙鵰的賭約,其實秋子風也是用了心機的。他的根本目的是利用魏森替兩個女孩解圍,但他提出的條件卻是只有魏森把那勁裝少女弄上手才能算勝,這二者之間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魏森不難發現其中的玄機,但現在卻是兩回事情,也許在他自負的心裡,便根本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少爺,」文傑終是忍受不住,快步來到少爺身邊,有些擔心道「寶哥兒是什麼樣的性子咱們可是一清二楚,如果他仗勢用強,那你……」
後面的話即使他不說,秋子風心裡也明白的很,想起自己無意當中發現的一件事,心道即使沒有自己多管閑事,只怕那登徒子也是討不到好處,自己說是為二人解圍,其實未嘗不是藉機給魏森一個教訓,到底是誰幫了誰的忙,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看著文傑欲言又止的樣子,秋子風知道他終是放心不下那讓他心生好感的俏丫頭,忍不住輕笑的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心中卻在想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給這情竇初開的小子上一趟青春保健課了。
文傑看著少爺的笑容,本來忐忑的心情莫名的平靜了下來。他怔怔的盯著秋子風不停頓的背影,心中漸漸的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少爺還是那個少爺,怎麼感覺就是不一樣了呢?他不禁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他才醒覺少爺已經走的遠了,急忙收拾了思緒,大步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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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年久失修,如果不是看到守在門前的獄卒,秋子風根本不能把眼前這破敗的地方與令人心生寒意的牢房聯繫在一起。
看來父親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當他報上自己的來意之後,便一路通行無阻。這也正是他之所以要在秋正桐面前提起此事的原因,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為他們帶路的是個頗為圓滑的老油條,知道他的身份便是一口一個少爺的叫著,就算明知對方是在轉著彎拍父親的馬屁,但聽起來還是很舒服。這就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少爺,您慢著點兒,這腌臢地方,別污了您的身子。其實哪用的著勞您大駕,只要一句話,兄弟們都知道怎麼做的。」那獄卒肥胖的身子躬的像只走了形的蝦米,模樣令人發噱。
秋子風知道他誤會自己來這裡是為了尋那兩人的晦氣,這也難怪他,如果不是自己意外穿越過來,那兩人此時已經被定為殺人兇手了,就算父親再怎麼大度,下面的人揣摩上意也會讓他們吃上不少的苦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少爺小心,呶,就是這兩個人了。」那獄卒帶著二人轉了幾轉,來到最盡頭才停了下來,指著最裡面的一間囚室說道。
秋子風順著獄卒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由於光線太過昏暗,他只能隱約的看到兩個人影互相倚靠的坐在牆邊。
「能不能把牢門打開,我想進去看看。」秋子風向文傑使了個眼色,文傑猶豫了一下,才極不情願地從懷中摸出一串錢來塞到了獄卒的手中。
「這如何使得,真是折煞小的了,呵呵,那就謝少爺的賞了。」那獄卒暗暗掂了掂手中的份量,一雙小眼睛被肥面上抖起橫肉擠兌的沒了蹤影,雖然他很想在這知縣公子的面前留下個好印象,但又實在抵不住這足有他一月俸祿的誘惑,一雙手不自禁地捏得緊緊的。
秋子風沒心思欣賞他的醜態,他知道不能只倚靠權勢來壓制,這樣的小人還是要用些好處來堵住他的嘴,以免自己大意下,給父親帶來什麼麻煩。
嘗到了甜頭,那獄卒的態度又諂媚了幾分,走上前來討好道:「少爺,需不需要奴才……」
「這裡沒你的事了,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好了。」秋子風打斷了他的話,信步從他打開的牢門走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了,那兩個人捧著碗吃的正香,似是不知道有人進來一般。秋子風仔細的打量著兩人,都是與他差不多的年紀。
左邊的看起來年長一些,膚色黝黑,另一個則要白了許多,兩人臉上都有幾處淺色的淤痕,秋子風暗忖這應該是與自己打鬥的時候留下的。他又把目光落在了二人的身上,白色的囚服上血跡斑斑,交錯著無數的鞭痕烙印,有的已經開始結痂,有的卻是宛如新綻。他明白這是有人對他們動了私刑,雖然他知道不管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總是要為自己出口氣,但他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很沉重。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基於怎樣的心態,仇恨?畢竟「秋子風」因為他們斷送了性命。感激?自己又確是因他們而重生,唉,又是一筆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塗賬。
「這裡的大老爺就是你的父親?」那膚黑的少年把手中的碗放在了地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了秋子風的臉上。另一個顯然是以他馬首是瞻,雖不情願,卻也跟著將碗放了下來,但雙手卻意猶未盡的將掉落的飯粒拾起來放進口中,就連沾了泥土的也是沒有半分的遺漏。
本來聞著碗中傳來的餿臭味道,他已經有些不忍,此時見到他的舉動,不由又是心中一酸。雖然秋正桐正直清貧,但好歹不曾餓著他半分,比起眼前二人,他實在是幸福太多了。
他咬著牙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正是家父。」
「難怪那日你的反應如此強烈。」黑少年恍然的一頷首,身子又向前挪了挪,擋在了另一人的身前,朗聲道,「那日的污言穢語都是我一人所為,你儘管來找我好了,我張文半點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只求你放過我這個兄弟。」
「不,要罰就罰我趙武好了,跟文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少插嘴,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你有何關係?」
「嗚,文哥……」
秋子風不由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這個「惡人」的身份是擺脫不掉了。他看著二人爭相為對方承擔責任,不由有些感動,又見他二人雖然在此受盡折磨苦楚,卻依然能夠保持這樣硬氣的本性,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喜歡。
他走出牢門,望見那獄卒正站在不遠處,便對他招了招手。那獄卒顯然正在等著侍候他,沒有半點猶豫就滿面興奮的跑了過來。
「這位大哥,我想問一下他們二人被定了什麼罪,要關押到幾時?」秋子風指著牢里二人低聲問道。
那獄卒聽他稱自己一聲「大哥」,骨頭都不由輕了幾分,一張大嘴差點要咧到腦後了,身子一躬急聲道:「少爺太客氣了,小的在家排行第三,你叫我小三子就行了。至於這兩個小東西,秋大人吩咐下來了,一切就由少爺定奪好了。」
秋子風聽他前面的話本來覺得有些好笑,聽到後面卻又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秋正桐竟然只從自己要來探監,就能預先猜到自己想法,真是精明的厲害。他不由又心生感動,以秋正桐公私分明的性子,竟也為自己放棄了一次原則,這是極為難得的。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秋子風回到牢房,對著兩人笑道。
叫張文的少年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忘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顫著聲音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怎麼,莫非在這裡住出了感情,竟然不願意走了么?」秋子風輕笑了一聲,只覺心中一陣輕鬆,畢竟他對這二人並沒有什麼仇恨。
「沒有,我們這就走。」張文生怕他突然又反悔,急忙拉著自己的兄弟就向外走去。
反倒是趙武並沒有半點興奮的神色,有些戀戀不捨的望著這生活了大半個月的地方,最後目光落在了地上還有半盛飯的破碗處,猶豫道:「我,可不……」
「不要胡說八道,還不快走。」張文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目光偷偷在飯碗上滯了一滯,便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秋子風看著二人的舉動,不由想起了他們流民的身份,這裡再苦,總能遮避風雨,吃的再差,卻不用忍飢挨餓。這人人視如畏途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卻是如天堂一般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痛,急聲叫道:「留……你們等一下。」
「怎麼,這麼快你就反悔了?」張文猛地轉過身子,將趙武掩在了身後,滿面奮怒的吼了起來。
「別緊張,只是才想起我到現在還沒吃午飯,相請不如偶遇,不知兩位介不介意陪我同去?」秋子風笑望著他,目光中透著不容質疑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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