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全城搜索
走了沒有多久,秋子風就有些興趣索然了。看著那些仍是雄赳赳的兵士,他也沒有了先前的激動。他現在才明白,威勢這種東西是跟權利地位成正比的,如果沒有關鋒在身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指揮的動這些兵油子的。洛霆派了關鋒同來,也定是看清了這一點。
雖然他對於這個深夜帶兵圍府的關守備沒什麼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認,這關鋒帶起兵來確實似模似樣的,兵士井然有序,行進中除了腳步和鎧甲的磨擦聲音,再沒有一絲響動,這讓秋子風對他的觀感稍稍改善了些。
一路無話,沒用多少時間,一行人就來到了溫柔鄉前,沒了倚欄招客的姑娘,也沒了調笑無忌的歡客,此時這歲月場所與普通的人家並無差別,同樣的冷清之極。
經過短暫的商量,由關鋒帶領手下將溫柔鄉團團圍住,秋子風則隻身進到裡面查探情況。他用的理由很合理,因為眾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是著裝正常的,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
當秋子風走進樓內,便見到幾個應是龜公的男子正在收拾著廳中的一片狼藉,先前歡歌笑語現在只剩下寥寥的幾人。
正倚在二樓欄杆無聊地數著手指的老鴇望見他走進來,馬上堆起笑容「扭」了下來,「哎喲,秋公子您又回來啦,不知咱們哪位姑娘這麼有福氣,讓您這麼惦念著。」
秋子風早已見識過了她恭維人的功夫,此時便直接忽略了。可能是因為沒了客人,這半老的徐娘已經將那秋子風看的觸目驚心的濃厚脂粉卸了下去,不過看到她臉上因諂笑擠在一起的褶皺以及故作風情而嘟起的大嘴,卻感覺……嗯,更讓人心寒。
秋子風因心懸朱清,也不跟她浪廢時間,徑直便直奔三樓而去。「哎,秋公子,您不能……」秋子風速度極快,老鴇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來到了樓上。
憑著記憶,他找到了汀蘭的房間,此時情急,他也顧不得虛禮,一腳便將房門踹了開來,輕風微撫,薰香醉人,卻已是人去屋空。
「人呢?那個跟我一起來的朱公子,還有汀蘭哪去了?」秋子風有些急了,抓住剛剛踏入房中的老鴇,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通質問。
老鴇被他嚇的有些傻了,過了一會兒才醒轉過來,戰戰兢兢地伸手指著裡面,顫聲道:「一直,就在里……」待看到屋內空無一人的情形,不由瞪大了眼睛,失神卻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剛剛還在,汀蘭這丫頭還要我為他們準備些吃食,怎麼就不見了?」
秋子風鬆開了手,沉聲問道:「你說的剛才到底是多久?」
「就是公子進來之前,那時我還看到與您同來的那位公子呢,不過好像是醉了的模樣,爬在桌上一動不動的。」
秋子風暗忖哪有醉的這麼快的,八成是著了汀蘭的道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扇打開的窗戶,剛走進這件房他就感覺到了有些刺骨的涼風,哪有人會在這寒夜大開著窗的,看來汀蘭便是從這裡將朱清給弄走了。
他急忙奔到窗前,沖著樓下大叫道:「關大人,快追,他們剛走沒有多久,見到一個漂亮女子帶著個十六七的少年就把他們攔下,記住,千萬別傷了那少年。」
喊完后,他便轉過了身子,目光冰冷地看著面前有些傻了的肥徐娘,沉聲道:「你看到了,這汀蘭可是朝廷要犯,你收留了她,已是犯了大罪,現在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汀蘭是什麼來歷,來了多久,平時都與哪些人接觸,都與我一一道來。」
老鴇聽到汀蘭是個要犯,一張臉嚇的比塗了脂粉還要白上幾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來:「我冤枉吶,這汀蘭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本來還指望著她賺些人氣,現在……咦,秋公子呢?」當她抬起頭時,發現那個比平時嚇人多了的秋公子已經不見了,不由停下了哭聲,胡亂的抹了幾下沒有淚淚的眼,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恨聲道:「這小浪蹄子,我可是花了好幾百兩銀子請來的,這下可真是血本無歸了。」
......
今夜月光如華,但是夜卻難靜如水,清遠許多人都是一夜未曾合上眼睛。從夜半開始響起的腳步及喝叫聲,直到天亮也不曾停下。這是出了大事了,許多人心中都是這樣認為,雖然他們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城高門重,霧鎖重重,秋子風望著緊閉的北城門,暗嘆了口氣,身全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咬牙強自忍住了。他拍了拍身下瘦的不再瘦的老馬,示意他繼續向前走去。
關鋒帶著手下在城中搜索,到底有沒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連汀蘭是否有同黨他都不知道。更何況那汀蘭極可能懂得傳說中的易容,否則魏森怎麼可能面對面也認不出她來。
秋子風身下這匹破馬還是從溫柔鄉訛來的,從青樓中出來,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要到各城門查問一下,關鋒主內,他主外,有一絲的可能都不能放過,不過這路程可不短,要是不藉助腳力,累倒不說,這時間也耽擱不起,所以他就順便將溫柔鄉這首席座騎「借」了來。
說它破,還真不算委屈了它,走路時已是一瘸一拐的,跑起來更是要老命了,一個小時下來,秋子風只覺全身都要散架似的。不過比起自己走路到底是快了許多,他只好忍了下來。好在他身子比剛重生時已經好了許多,勉強還撐的住。唯一令他欣慰的,便是這騎馬好像難度不高,在慘摔了幾次后,他已經可以應付的來了。
「站住!來者何人,現在還沒到開放城門的時間呢?」守城門的小卒望著霧氣中忽高忽低的影子,緊張的叫道,人對於未知的事物是最恐懼的,何況現在天還陰沉著呢。
「我叫秋子風,清遠縣令秋正桐便是我的父親,我來這裡是有些事情要詢問的。」秋子勒住了馬,啞著嗓子叫道。
「我管你是誰,沒有縣令大人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啊,你是秋公子。」城上的城卒想也不想便要一口回絕,但話出口一半,又突然驚叫了一聲。
聽了他前面的話,秋子風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暗道自己這個縣令公子的身份真是一錢不值,他之前去過的三個城門也是遇到了相同的問題。不知道是秋正桐做官太成功了,治下紀律嚴明,還是他這個清遠第一公子真的沒什麼威勢。
最後這一聲他聽的清楚,竟然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沒等他有所反應,一個人影已從城門上飛奔了下來,轉眼便來到了他身前。
「咦?怎麼會是你?」待秋子風看清來人的模樣,不禁一喜地翻身下馬,有些奇怪地問道。面前這穿著一身極不合身兵服的少年竟然是張文。
張文本來見他也有些高興,聽他這樣問,臉上突然一紅,有些猶豫地道:「自與公子分別後,我和小武與那一家子便回到廟裡歇宿。早上醒來實在餓極了,就打算進城來碰碰運氣,誰知正趕上衙門裡招備人手,於是,嘿。」
秋子風這才想起在客雲軒時,可能是太拘謹的關係,二人吃的不多,再加上在獄中的幾日,想來這一天一夜並不好過。他不由暗責自己疏忽,倒把這兩兄弟拋在腦後了。看著張文現在的模樣,心情才略微輕鬆了些。他知道衙門在臨近年關時都會臨時招備些人手,雖然不能長久,至少眼下兩人也算有了著落。想到這些,便笑道:「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對了,小武哪去了?」
「小武年齡太小,被安排在衙門裡做些跑腿的工作。」張文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道「應徵時看到許多人是使了銀子的,我們沒有,就說,說是公子的朋友,這才……」
秋子風愣了一下,看著他一付做錯事的樣子啞然失笑,還以為他猶豫什麼呢?這小子也挺聰明的,那些人因受了賄賂自然不敢來向自己詢問真實與否,不論對錯,這順水人情是非做不可的。秋子風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去怪責他,暗忖原來自己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別說其他的了,既然你跟小武都有了好的著落,我也就放心了。」秋子風拍著他的肩寬慰道,忽然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急忙問道:「對了,剛才有沒有再這裡看到什麼可疑人物從這裡經過,比如漂亮女子,少年之類的。」
張文低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你說的人,倒是剛才有兩個人,自稱是知府大人的家丁,說是要回去報什麼信的。」
秋子風面色一變,急聲問道:「你確定是有兩個人嗎?」
張文看他一臉凝重的神色,不敢遲疑,略想了想答道:「應是兩個人沒錯,不過說話的只有一個,坐在後面的那個好像喝醉了,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我站的遠沒有看清,是城官孫頭說他們有秋大人的手令,讓我開門放行的。咦,孫頭說去方便,這老半天了也不見回來。」
秋子風心中一急,暗道來晚了一步。米賢帶來的人除了關鋒和他的手下,便只得那家丁一人,哪裡會又冒出來一個,顯然是汀蘭借著米賢過關,倒也真是消息靈通了。至於什麼手令,也是不可能的事,看來那個城官八城就是秦黨中接應的人,現在藉機溜走了。
他急忙翻身上馬,叫道:「張文快開城門。」他已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追怕是來不及了。不過心中還是存著一絲僥倖,汀蘭是兩人騎著一匹馬,速度應該不會太快,若要追上是不太現實,但若倉猝下留下一些線索,也是大有可能的。現在家中那兩個大人物還等著他的消息呢,弄出這麼大的響動,若是一點收穫也無,那便會連累著父親在他們面前也無法交待了。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不知道朱清有什麼身份,可以讓秦黨的人冒著風險將他擄走,但這件事他多少是要負些責任的。當時他明知道汀蘭有些不尋常,卻沒有足夠的警惕,以致朱清著了他們的道,實在是難辭其咎,所以眼下明知事不可為,卻總覺要盡些人事才能讓自己心安。
張文身體單薄,使足了力氣只是將城門打開了少許,秋子風也等不及了,策馬沖了過去,堪堪正是一人一馬的空隙。
北城外共有兩條路,一條是官路,一條是小路,秋子風問明了情況,囑咐張文到城中通知關鋒派些人來,便沿著小路追去。張文還沒來的及應聲,便只能看這一人一馬忽高忽低的獨特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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