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人道易道人

潔白的長袍如同是冰雪織成的，給人純潔無暇的感覺，與穿著這件長袍的人相得益彰……那個似乎是男人又似乎是女人，似乎是老人又似乎是小孩，似乎是聖人又似乎是罪人，名為亞雷斯塔·克勞利的人。

看著面前的本體……不，應該說是另一種可能的自己，少女亞雷斯塔的表情凝重非常，渾然沒有本該有的，見到自己其他可能的輕鬆和愉悅。

「怎麼？你在害怕自己嗎？」亞雷斯塔似乎被少女亞雷斯塔的戒備表現給逗樂了，充滿了各種意義的臉上轉為了一種可謂是親切的笑意。

「除了自己，還有別人值得我畏懼嗎？」少女亞雷斯塔好不推脫的承認了亞雷斯塔的問題，同時反問了亞雷斯塔一個問題。

「確實，除了我們自身，誰又能讓我們恐懼呢。」亞雷斯塔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走到祭壇邊上，看著祭壇中央微微搖曳的小樹，眼中懷念之色一閃：「好久沒有見到它了啊……不過能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看來跟在易的身邊，你得了不少的好處。」

「誰叫他大方呢。」

「他會大方？」

「當然……只要拿的出代價，他什麼都會給你。這還不夠大方嗎？」

「這麼說來倒也是。」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亞雷斯塔后，少女亞雷斯塔咬了咬嘴唇，將粉紅的嘴唇咬得有些充血，變得殷紅誘人之後，問道：「你真的加入了輪迴側了嗎？」

欣賞著小樹的亞雷斯塔轉頭看向了少女亞雷斯塔，凝視片刻后，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對自己也要隱瞞嗎？」少女亞雷斯塔凝視著亞雷斯塔的眼睛問道。

「說不上是隱瞞，只是在想要知道你這個可能性在和我可能會出現不同的分歧意見的時候，會做出什麼表現。」亞雷斯塔淡淡說完之後，嘴角一勾：「而且，你真的是我嗎？」

少女亞雷斯塔愣了愣，隨後一臉疑惑的看著亞雷斯塔：「我不是你是誰？雖然我們的可能性不同，但是……」

說道一半，少女亞雷斯塔突然頓了一下，隨後咬緊了嘴唇，攥緊了雙手。

「看來你也覺察到了一些了……」亞雷斯塔笑了起來，隨後嘆了口氣：「易。你還真是可怕啊。怕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想不到你會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吧？」

「這話可真是傷人心啊。我又沒有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只是一直陪著她而已。」易道人的聲音從少女亞雷斯塔的口中吐出，隨後他那叫亞雷斯塔熟悉的形象覆蓋了少女亞雷斯塔在這個世界的存在痕迹。

精瘦的身上套著顏色深沉的黑色西裝，領帶和襯衣分別是灰色和黑曜石一般的黑色，整體給人的感覺壓抑陰鬱，尤其是再配合臉上那似乎是笑，但是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感的表情，更是叫人恨不得馬上退避三尺！

危險！

非常的危險！

「這就是真正的你嗎？」手中慢慢浮現了一柄造型華麗，甚至比他的身高還高了一半的巨大魔法杖：「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啊！我還以為你最多就是比我強大幾倍，現在看來，你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啊……簡直就是怪物！」

「怪物……這可真是過分的評價啊！我們在學園都市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你居然將我比作怪物……」易道人一臉哀嘆的模樣搖了搖頭，似乎在感嘆著幾遇人不淑。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亞雷斯塔挑了挑眉頭，隨後攥著巨大的魔法杖，沉默了片刻后，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叫做易道人了。」

「哦？」這次輪到易道人挑眉頭。

他饒有興緻的看著亞雷斯塔，想看看亞雷斯塔會說出什麼高見來。

「易道人……就從你的名字來解釋吧。易、道、人，三個字來解釋。」

看了看易道人透著饒有興趣的表情的臉，還有那雙清澈卻又深邃，似乎一下就可以看透，卻又永遠也不可能看透的雙眼，亞雷斯塔用拇指摩擦了一下魔法杖，隨後沉聲繼續道。

「首先從你名字的最後一個字解讀起吧……人，天地之性最貴者也。宗教上，人被描述為能夠使用各種靈魂的概念，與獸、畜、妖、鬼、仙、神等對立。雖然不能說是最強大的，但是卻非常鮮明的體現了包括獸、畜、妖、鬼、仙、神等存在的本質。也就是說，人這個字，在宗教中包含了一切的可能。各種哲學上，也承認人是所有存在中最獨一無二的。」

「接下來是道字……用西方文化解釋道似乎有些不妥當，那麼我還是用你們華夏的內容來解釋吧。所謂道者，是導的本字。本義是嚮導，引路的意思。雖然在後來的演化中多了許多的意義，但是這本義一直隱藏在內，從來沒有變過。最簡單的莫過於道士們所說的大道……去掉了玄乎的內容，大道，不就是引導他們前進的東西嗎？」

「再就是易。這個就非常的簡單了，易，上日下月，陰陽變換。雖然最早的文字似乎不是象徵陰陽變換的，但是變換這個概念卻沒有改過。」

「綜上所訴，你的名字，易道人，最終的解釋就是改變方向的人。你，只是為了某種目的，某些人才讓你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概念而已。除了人，你再沒有其他意義。」一邊說著，亞雷斯塔攥緊巨大的魔法杖，身上也開始噴湧出可怕的力量，將周圍的虛空都一點點崩裂：「易道人，人道易……易，你的人的概念覆蓋的太廣了。或許，你早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從來就不存在，所以才會那麼執著於人的身份吧！」

「啪啪啪……真是精彩的推斷，我不得不為你鼓掌啊！說得我都有些信了我的名字的由來。」易道人鼓掌感嘆著。

「只是不知道這個推斷，是不是一個事實。」

隨著亞雷斯塔這句話說完，他整個人同巨大的法杖一起化為存粹的光，隨後如同利箭一般沖向了易道人。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易道人抬起手，準確的攔在光箭面前。僵持片刻后，身形一散，恢復為少女亞雷斯塔的模樣。

也就在易道人恢復為少女亞雷斯塔之後，那充滿攻擊力的光箭瞬間沒有絲毫攻擊力，如同溫順的小貓一般繞著少女亞雷斯塔遊走了幾圈后，就溶入了她的身體。

不過少女亞雷斯塔並沒有對這種現象多麼在意，而是凝視著面前的祭壇與祭壇上的小樹，良久之後，才驚呼咬牙切齒的道：「易，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需要解釋嗎？」易道人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卻並非是出現在少女亞雷斯塔的身上，而是出現在祭壇上：「我的存在方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少女亞雷斯塔一時無言，只能咬了咬嘴唇，怒視著易道人。

「我存在，也不存在。你們，都是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