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是不是她？
第133章是不是她？
「哇！什麼人啊，這麼厲害！」彩靈紅著俏臉，神往之。
她問：「要是提出來想當宮裡頭的娘娘，難不成他也能答應啊？！」
容麽麽賞她一個爆栗，張口就罵：「死丫頭！做你的千秋白日夢吧！成天想些有的沒的，趕緊給老娘去梳洗打扮，今晚不準偷懶！」
蕭無笛峨眉緊蹙，盯著容麽麽手裡寸長的小玉笛仔細瞧。
笛子通體烏黑，泛著隱隱流光，看著像是墨玉，但實際比墨玉更加通透，色澤也不似墨玉那樣濃黑如墨。
除了料子稍好之外，雕工和搭配的瓔珞都沒什麼特別之處。
這人送玉笛這麼別緻的見面禮，是有意還是無意？
原本她沒往深處想，被彩靈一句「想當宮裡頭的娘娘」提醒了，突然意識到來人可能是喬裝打扮的皇曦澈，頓時，又驚又喜。
驚喜交加之中竟生出一絲慌亂，盼了許久的人終於來了，再見面，她竟然有些心生膽怯。
難道，他已經查出她的身份了嗎？
如果他知道飄香院的燕燕就是蕭無笛，還沒有死，那他此次前來，意欲為何？！
蕭無笛暗自思忖，心中有些忐忑，最初的驚喜神情也變得複雜凝重。
容麽麽轟走了彩靈，轉臉看蕭無笛不辨喜怒的俏臉，遞上小玉笛。
她小心勸說道：「燕燕閨女啊，不是媽媽嘮叨啊，你故作神秘倒也挺好，至少名聲是越傳越大了。
這風月場所里，有名氣固然好，可成天躲著不見人，沒多久就會被人忘記的，所以閨女啊，偶爾還是要出去露露臉。
何況這位爺，媽媽看那模樣氣質，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啊……」
蕭無笛斜她一眼，心道，若不是她故作神秘，她的人氣未必有現在這般高！
八王爺皇曦桐自從聽了她那天的歌聲之後，天天往飄香院里跑，收羅一堆珍奇玩物送給燕燕，希望能入她的眼，再次獻唱。
可她愣是晾著這位爺，單就這一件事，就吊足所有人的好奇心，讓眾人翹首以盼。
至於他們盼什麼，眾說紛紜。
於是，飄香院燕燕姑娘是京城第一歌伶，這封號，不脛而走，有點錢勢的人，都說自己是慕名而來，求得一見。
「那人在哪兒？」蕭無笛問。
「閨女你……這是打算去見啦！哎呦，媽媽真高興啊，爺就在你平時呆著的朝雨齋里候著呢，媽媽這就帶你去啊……」
容麽麽一臉驚喜，上前攥住蕭無笛的手臂，笑得全身的肉都在抖。
「那人叫什麼？」蕭無笛見她模樣，發囧。
有必要這麼激動么？朝雨齋她又不是沒去過，還用得著她親自帶啊？看來來人非同小可啊.
「他自稱姓水，做的是珠寶買賣，媽媽幫你打聽了，可不得了……是位少當家的！聽說家財萬貫，你看他隨手拿的小玉笛就知道，價值不菲啊！」
蕭無笛摩挲手裡的玉笛，若有所思，跟著容麽麽一起去前院，會一會這位豪客！
***
三樓的朝雨齋分內外兩室，內設床榻，可供客人休息。
一般時候，蕭無笛都是在外室招呼客人，這房間雖不是最大最豪華的，但是她最喜歡的。
當初她進到房間，推開房間一整面牆上四扇半人高的大窗戶，便看到窗下成排成排的翠柳，隨風輕擺時掀起的柳枝綠浪，瞬間收服了她的心。
讓她想到「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的美好詩句，故而取名「朝雨齋」。
此時天色雖晚，但外間景物還能看得分明。
外面還下著小雨，被洗刷一新的柳枝綠葉，更顯出蓬勃的青翠之色，在和風細雨里微微蕩漾，臨窗而立的人不覺看得心緒柔軟。
皇曦澈一襲深青色長袍，峨冠博戴，作普通書生打扮，負手而立，隨意站在窗前，打量房間，唇角微微上揚。
簡潔明快的秋香色搭配湛青、駝色、牙色，十分典雅溫馨，房間陳設雖多，卻因精巧布局讓人覺得沒一件多餘的東西。
窗前風景，翠綠的柳絮微漾與房內飄逸素凈的冰紗帳幔，相互輝映，為房間添了一份詩意與浪漫。
他剛剛聽容麽麽介紹，知道這間房是燕燕姑娘待客專用房，也是她最喜歡的房間。
從一個人的喜好，就能看出她的性情，這燕燕姑娘，是個溫婉細膩、有著高雅品位的姑娘。
他的旁邊站著同樣喬裝打扮過的周玄衣和孫思全。
皇曦澈心情甚好，正思索間，便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及一道柔婉的女聲：「燕燕見過三位爺。」
皇曦澈側身轉頭，就看到外廳中央，十步之遙處，一道玲瓏有致的緋色倩影，正款款行禮。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丫鬟，也正委身行禮。
周玄衣垂首侍立，看旁邊的皇上，見他正用眼神詢問：是不是她？
周玄衣微微點頭頷首，證實：此女確實為飄香院燕燕姑娘。
皇曦澈沖孫思全使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去到門外站崗放哨，經過外室的時候，冷不丁的瞟一眼戴著面紗的蕭無笛，冷漠眼神中帶著鄙夷。
蕭無笛秀眉微挑，坦然直面。
早在進門前，她站在門外無聲的打量房內三人許久。
臨窗而立的人，著深青色緞面長袍，腰纏青玉帶扣，掛蟠龍紋白玉香袋，手執紙扇。
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續著八字鬍子，身形清瘦略高，氣質內斂。
角度問題，看太清楚容貌，但他普通衣裝下難掩矜貴清雅之氣，確實像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少爺，應當就是容麽麽說的水先生。
他旁邊侍立一身姿高大英挺的男人，五官周正，臉面乾淨，著墨色長袍，低首斂眉，氣質沉穩。
走出去的那一個相貌清秀，唇紅齒白，著棗紅色長衫，走路的時候背脊微彎，像是因常年彎腰躬身而形成的佝僂。
若他是個身份卑微的奴僕，那他剛才看她的眼神就很值得推敲了。
一個卑微的奴僕同樣是身份下賤，卻看到她還表示輕蔑鄙夷，說明他不是一般的奴僕，定然是身份尊貴之人相當信任的隨從和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