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豬鼻子插蔥——裝象!
第443章豬鼻子插蔥——裝象!
穆業海抱拳一禮,又道:「這城守嚴可與,自從進城便不見其蹤影,不知道蕭大人......可知否。」
蕭盛頷首,沖身邊的季羽吩咐:「把人帶進來吧。」
季羽領命出去,不過片刻,就領著幾人,重新進入大廳。
季羽身後是刀疤臉和李秀才,推攘著一個捆綁得很結實的土肥圓,一起走進來。
穆業海跨一步,上前疑惑打量著嚴可與,問道:「這位......是嚴太守?嚴可與嚴大人?」
威嚴有沉靜的疑惑語氣里,透著不敢置信。
印象中的嚴可與可是珠光寶氣於一身,平素看人的時候,雙下巴都能抬到腦門上。
眼前的嚴可與,披頭散髮,一臉灰白喪氣,肥胖的臉上和身上,滿是泥土,衣衫皺巴巴的,還有些被扯爛刮破的地方。
雖然看上去衣衫的質地是上等的絲綢製成的錦袍,可那顏色還有形狀......堪比乞丐。
一向潔癖又挑剔傲慢的嚴太守,怎麼能容忍自己這副尊榮見人?
他全身上下雖然完好,卻沒有往日的精神頭面,甚至,還透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嚴可與被刀疤臉一把摁在地上,跪著。
他抖著圓滾滾的身體,抬起頭,看向大廳中央高大威武的將軍,恍惚了片刻,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蕭盛等人沒說話。
李秀才遲疑了一下,拱手回復穆業海的話,道:「回稟將軍,這位正是湖州城太守嚴可與嚴大人。」
穆業海又仔細打量一番,疑惑道:「怎的這般形容?」
「穆......穆將軍啊——!」嚴可與心下一橫,跪著匍匐前行幾步,趴在穆業海的腳邊,哀嚎道:「老夫......下官日盼夜盼,總算是把將軍您給盼來了啊......」
嚴可與痛哭流涕,抱著穆業海的大腿不撒手,嚇了穆業海一跳。
穆業海不得不彎腰,只手扶起他,溫言道:「嚴大人,你我同為朝廷命官,此言何意?」
嚴可與抹著並沒有眼淚的臉,頗為懺愧一下下。
然後,痛心疾首的說道:「下官......下官鎮守著湖州城,大難來時,著令下屬官員同僚,奮戰在抗災一線上,開倉放糧,安撫災民,為了這些老百姓,下官是整日擔憂,操碎了心......」
「......」在場的人抽著嘴角,沉默以待。
嚴可與面不改色的撒謊,傾盡全身力氣的表演,讓眾人簡直嘆為觀止,彷彿打開一扇新世紀的大門一般,好整以暇的看著,等著。
「......下官也是沒辦法,被那奸賊方振挾持逼迫,這才緊閉城門,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的,就連將軍日前的要求,都置之不聞,實屬慚愧,還望將軍莫怪,都是那方振......下官實屬無奈啊......」
被逼的,你還把你疼愛的小女兒嫁給人家,他比你去吃屎,你怎麼不吃呢?
這丫的,典型的就是豬鼻子插蔥——裝象!
穆業海面沉如水,聽著他說瞎話,此時實在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瞥一眼蕭盛,後者好整以暇的端著茶碗,淡笑不語。
穆業海見他表演的差不多了,插嘴問道:「嚴大人......為何這般形容?」
嚴可與低頭看看自己,又想到這一天一夜的遭遇,竟然「嗚嗚嗚」的哭起來。
「穆將軍,穆將軍啊!您可要替下官做主啊,下官被,被這些刁民劫持,受盡百般折磨,他們還......」嚴可與指著刀疤臉和李秀才,眯成一線的小眼睛里放射出狠毒的光芒。
他的視線在大廳中梭巡一圈,發現蕭盛還有皇甫燁兩人,竟然也在!
雖然,他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兩人的真實面目,更不知道他們是男是女,不過,他認得出他們的身形,還有他們身上穿的衣袍。
今日,總算是看清楚他們的真容啦!
嚴可與在心底暗暗發誓,這回,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嚴可與突然出離憤怒的指著蕭盛和皇甫燁,吼道:「穆將軍,這兩人是他們的頭頭,手段殘忍無道,罪大惡極!你趕緊派人將他們抓起來,全都下大獄!」
蕭盛嗤笑一聲,眉梢一挑,眸光戲謔中帶點別樣的興奮,看著穆業海:她倒要看看,穆業海怎麼做。
皇甫燁的俊臉罩上一層寒霜,心裡又覺得,像嚴可與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個跳樑小丑,實在是......又蠢又滑稽。
皇甫燁端著一張囧黑囧黑的俊臉,抿唇不語。
其他人只覺得不可思議,一臉「見到傻逼」的表情,瞪著嚴可與。
「嚴大人,你確定是他們倆?」穆業海抽著嘴角,問道。
「確定,一百個確定,就是這兩人,讓他們的下屬把老夫關在......」嚴可與及時的住嘴,尷尬的訕笑一下,打算敷衍過去。
「如何?」穆業海卻不放過他的追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被他們折磨,折磨一天一夜,不成人樣,穆將軍不要遲疑了,趕緊將他們都抓起來!」嚴可與結巴說道。
「可,本將軍不知道他們犯下何罪,這......嚴大人不說清楚,本將軍不好定案啊。」穆業海面帶難言之色說。
「......」眾人默默「卧槽」了一下。
看來,這個穆業海也不是個善茬,他這是要逼著嚴可與親口說出那些不堪的事情,羞辱他。
「還要如何定罪?!」嚴可與暴躁的吼了一句,被穆業海投射過來的厲眸一掃,頓時又慫成一團。
嚴可與沖穆業海尷尬的假笑兩下,忍心心頭怒火,低聲下氣的說道:「穆將軍,這些刁民,綁架朝廷命官,威脅恐嚇,本就是死罪,應當立即降罪下獄啊!老夫這般模樣足以說明一切,還等什麼呢?」
穆業海瞪著他,點點頭,大喝一聲:「來人——!」
嚴可與心下一喜,得意的嘴臉立馬露出來,沖著大廳中的其他人掃射一圈:看吧,勞資有後台,你們就等死吧!
嚴可與正要說:還不快將老夫鬆綁的時候,卻聽見穆業海指著他,下令:「將此惡賊上枷鎖,拖出去打五十軍棍,收押待審!」
嚴可與老臉一白,驚怒質問道:「穆將軍!你是不是搞錯啦!老夫是......是湖州城太守!」
「怎會有錯?抓的就是你個奸賊!」穆將軍濃眉一豎,怒道:「天災不可避免,朝廷上下全都心繫湖州百姓,皇上更是憂心勞力,整日擔憂,卻是出了你這樣的人渣奸臣。
與叛軍勾結不說,更是緊閉城門,肆意妄為縱情享樂,不顧百姓生死,枉顧皇上信任,你這樣的人,百死不足以謝罪!不足以謝天下枉死百姓!」
穆業海一番話說得罡氣十足,正義凜然,在場的人無不在心底拍手叫好!
嚴可與面色慘白如紙,捆在一起的雙手,伸出圓胖的手指,指著穆業海,抖成篩糠。
穆業海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沖著蕭盛拱手,恭敬說道:「丞相大人,您看末將這樣的處置......是否妥當。」
丞相大人——?!
哪裡來的丞相,什麼丞相?朝廷除了管官吏的梁相,就是諂媚侍君的蕭相!
而且,之前方振的線報不是說,朝廷派來的右丞相蕭盛,被之前的刺殺嚇破了膽,嚇得消失了蹤跡,不敢露面嗎?
怎麼湖州城裡突然冒出個丞相?還在他眼前,穆將軍是不是老眼昏花啦?!
嚴可與看穆業海畢恭畢敬的模樣,懷疑自己嚴重幻聽了。
他抬眼望過去,跳過穆業海,看到了......
卧槽!
竟然是他剛剛指著的那個小個子男人,他剛剛還說要將人家下大獄,處死!
嚴可與一臉被巨雷劈中一般,全身上下僵硬不能挪動,慘白如紙的圓臉上一片焦黑!
「啪啪啪!」蕭盛拍了拍手掌,勾唇笑道:「穆將軍的安排,甚好!」
穆業海手下兩個小將上前,一把將嚴可與摁倒在地。
「不過......」蕭盛轉了轉眼珠,笑道:「這麼做還不夠呢......」
「你你你——」嚴可與哆嗦著嘴唇,腳底下升騰起一抹森寒恐懼,卻是言不成句。
「穆將軍。」蕭盛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上前一步,說道:「湖州城中還藏匿著大量叛軍,叛軍頭目嚴可與的女婿方振,還在四處逃竄,雖然他受了傷,但畢竟他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將軍不可掉以輕心啊。」
「是。末將已經派出將士,全城戒嚴,大肆搜查,只要他,人還在湖州城,就是把這城池翻個地兒朝天,末將也一定會把人抓住!」穆業海沉聲應道。
「穆將軍辦事,本官放心。」蕭盛點頭,道:「湖州城還有附近的城鄉,流民眾多,現下最要緊的,還是準備更多的禦寒衣物和安排開倉放糧,城中商賈以及下線的官吏,很多都是久居當地之人,對於我們兩個京城空降的官員,很不熟悉。
這也就導致......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受到阻礙,如此不是什麼好事啊。」
「這......」穆業海也想到這一層關係,只是還沒有想好應對之策,便沒有說出來。
再者,他身為武將,又是絞殺叛軍的主帥,若是當地州縣的官員和商賈不予配合他的安排行動的話,他大可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