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雷克斯之劍二
冰魄！
「變異人，叫基因改造人還差不多。」卡爾斯冷不丁插了一句。
陸天完全知道他的用意，無非是想要藉此擾亂雷克斯的心神，讓他的劍招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
不過，此刻的雷克斯完全不為所動，他的聲音甚至顯得更為冷酷，陰沉：「錯了，我經受了黑子輻射的洗禮，成為了變異人血腥議會的一員，雖然後來又在基因帝國的研究室里獲取了更高級的異能，但是我的基因裡面沒有任何動物基因的信息。」
顯然是因為師父並沒有將全套的《陰陽訣》心法教授給他，雷克斯運用力量的法門顯得有些似是而非，但是不得不說，他是有天賦，甚至可以說，對於劍的理解，他已經闖出了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
作為一位古劍士，陸天能夠通過對手釋放的劍意探知用劍者的修為，毫無疑問，眼前的雷克斯是除了師父之外，他面對的最強的對手。
不過，對手雖強，陸天並會立即退縮。
「你以為只有你才是那百萬分之一嗎？」
「你……」
陸天沒有說話，將體內的力量完全調動起來，手中的寶劍變得更加炙熱，綻放出耀眼的紅光。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他知道，光憑這點力量，想要對付雷克斯根本不夠看。
丹田內的神秘力量球迅速轉動，速度越來越快，固化的力量外殼開始在這這種劇烈的旋轉中重新瓦解，呈絮狀向四周延展。
終於，內核開始劇烈膨脹，磅礴的力量迅速沿著經絡湧向全身，然後匯聚心房，沿著手少陽心經一路直達小指末端。
頓時，紅光大漲，烈焰彷彿一瞬間燃燒起來，周圍冰冷的空氣迅速回暖。
雷克斯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異，繼而他的眼中綻放出一絲瘋狂。
那是戰鬥的**！
「唔，看來老師看中的人都非同凡響。」話音未落，雷克斯再次從原地消失。
然而，陸天似乎比他更快，在他消失的一剎那，同時出現在雷克斯原來站立的地方。
「移形換影！」終於，雷克斯語氣中多了一絲驚訝。
但是他手上並沒有閑著，身體不斷地變化位置，再次襲向陸天，凌厲的攻勢帶著破空聲，每一招都直指陸天的要害。
這一次，陸天並沒有想要與雷克斯拉開距離的意思，只是憑藉讓人嘆為觀止的身法在對手凌厲的爪風之下騰挪閃避。
竟然連對手的衣角都沒有能夠沾到，雷克斯蒼白的臉頰竟然泛起了一絲血色。
突然，手勢一變，抓出的手改為虛握，立即，一柄能量構造的長劍出現。小理
陸天感覺空間的扭動變得異常，但是微微有些熟悉……
竟然是……竟然是蛻變於虛空之劍的幻滅斬！
這是《陰陽訣劍訣》中最強的絕學之一！雷克斯不但學會了，而且還對此加以改造，不能不說是一位天生的劍手，對劍招有著他自己獨特的領悟。
記憶中，陰陽訣御氣》是最基本的修鍊力量法門，那麼《陰陽訣劍訣》則是最高級的使用力量的法門。雖然師父演示過，並相當詳細地教過陸天有關的技巧，但是以他現在對劍術的理解，是決不可能使用出來的。
要使用出這招的先決條件是，以絕對強悍的力量催動可怕的念力，灌注於寶劍之中，並配合相當的劍意劈開虛空，一瞬間讓時間和空間扭曲，無視所有的防禦，擊殺目標。
陸天記得師父曾經說過，即便是寒鐵龍龜那樣擁有超級防禦的進化生物也擋不住一劍。
驚駭歸驚駭，陸天同時出手，手中的烈焰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迴旋的劍氣漫天飛舞，卷著滾滾熱浪。而他自己，在這股火焰風暴的掩護之下，再次從原地消失。
雷克斯以為必勝的攻擊再次落空，於是一個急停，開始利用瞬移術不斷改變方位，同時四下里尋找陸天。
不好！
雷克斯雖然很快就意識到了來自身後的危險，並施展身法避開，但是當他再次出現在十米之外的地方，人們驚訝地看見，陸天手上的烈焰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在神秘力量的催動下，蘊藏在烈焰內部的真元完全爆發，炙熱的溫度超越了容顏，一股燒焦的味道迅速彌散開來。
原來，陸天一直貼在他的身後，因為完全收斂了氣息，在雷克斯的感知里就完全消失了。
「如影隨形！果然盡得老師真傳。你贏了！你贏了！」
「可惜，只是在招式上略勝一籌，其實我根本無法真正傷害到你，對嗎？」
果然，陸天的話音未落，雷克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只見他身體微微一震，狂暴的力量捲起他紫色的長發和衣襟，烈焰微微顫動，竟然被他緩緩逼出了身體！
「再來！」
唰！
烈焰在一股奇異的力量引導下，劍柄對著陸天疾馳而去……
「不打了。」陸天抓住劍柄，身上的氣勢瞬間消散。
「不打了？」雷克斯皺起眉頭，「你還沒有把《陰陽訣劍訣》中的招數全部用出來呢！」
「既然打不過，就沒有必要打下去。諾，給你，你是歐陽雲若的父親，剛才，我們已經成為夫妻，這是他留給我的信物，既然你想要，那去也無妨。」
說著，陸天扔出了吊墜，準確地落在雷克斯手上。剛才，雖然雷克斯明明被那種邪惡的力量左右，但是陸天能夠感覺到，他完全能夠剋制這種力量。
甚至可以說，他是故意釋放它們的，以便讓自己展現出巔峰的狀態。因此，陸天認為再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將歐陽雲若交給雷克斯有些冒險，但是陸天認為值得一試，也許父愛的力量真能夠讓這個因為仇恨而墮落的男人干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設法復活歐陽雲若，並將她送到遙遠的東方去。
其實對於陸天來說，只要歐陽雲若能夠活下去，即便是讓歐陽雲若變成那種長生不死的變異人也沒有什麼。
雷克斯怔怔地看著手上的心形吊墜，眼角竟然浸出了鮮血！
在人們的常識里，蝙蝠人和吸血鬼一樣，是沒有眼淚的，但是現在，雷克斯用鮮血替代了淚水，陸天最後一點懷疑也被澆滅了。
沉默了好一陣，雷克斯終於抬起頭來：「她呢？」
「她死了！」陸天說道。儘管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有一絲不安。
「死了？是怎麼死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雷克斯顯得很平靜。
「異能消耗過度。」陸天說出了原因。
「異能消耗過度……」雷克斯低頭重複道，很快他又抬起頭來，「是為了治癒你？」
「不！是為了幫助我尋找到寒鐵龍龜的弱點，她強行用異能幫助我完全激發出弱點刺破的異能。」
「弱點刺破……」雷克斯重複一句，又咕噥道，「難道老師……」
不過沒有人聽清他下面的內容。
猛然，他又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陸天，彷彿想要從他身上尋找到什麼。
被對方這樣打量，陸天也感覺有些不舒服，彷彿是被一頭可怕的巨獸窺視。
眼前的雷克斯的實力完全超乎想像，這一點陸天心知肚明。就在剛才，陸天已經用出了自己最強的劍招，並且仗勢著《陰陽訣》中的身法刺中了對手的胸膛。可惜，烈焰刺入的剎那，陸天便有了一種明悟，雷克斯絕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除非能使用出《陰陽訣劍訣》中最後的三招，不過這三招不要說現在他才勉強達到了四階古劍士的水準，就是到了六階，恐怕也不敢說就能使用出來。
那是一種純粹的劍意的修為，完全不同於普通的劍招，不是單純力量的提升就能夠領悟得到的。
陸天曾經看見過師父以三成功力為他展示過「驚世三招」的威力，招數並不繁複，甚至說可以簡潔。但正是這種大巧若拙的劍招，將劍意發揮到了一種極致。
彷彿整個空間都被劍意鎖定，根本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你跟我走！」雷克斯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立即又補充一句，「帶著雲若。」
「你……」
「我不想雲若醒來之後，看到的是她異化的怪物父親。我想，她更希望看見你，一個可以讓她生死相托的男人。既然是因為我的過錯害死了她，現在，我就應該為我犯下的過錯承擔責任。」
「你能夠復活她？」
「我不能，但有人可以。」雷克斯眯著眼睛。
「誰？」
「血腥議會的大長老艾莫爾莫科倫，只需要他的一滴鮮血。」雷克斯說出了一個對陸天來說相當陌生的名字，但是落在傑斯的耳朵里，就不免有些震動了。
血腥議會作為太陽神聯盟中最具實力的組織之一，原本就是超然的存在，即便是基因帝國的領袖赫內本人也絕不敢向這位不死系生物的皇帝，精神領袖，索要一滴金色的血液。
那麼這個名叫雷克斯的蝙蝠人又憑什麼誇下海口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一位父親對女兒的愛就能打動那位自視甚高的不死族之王嗎？
傑斯根本不信。
「你想要把她變成吸血鬼？」陸天問道。雖然沒有傑斯那樣了解其中的典故，但是聽到血腥議會，陸天立即和那些自稱血族的吸血鬼聯繫起來，並知道了雷克斯的計劃。
「我無非是希望她長命百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早地死去。」
「那麼，我也必須變成吸血鬼了？」
「什麼意思？」雷克斯有些奇怪。
「否則，」陸天說道，「她就會看著我死去，而我的死亡必定為她帶來痛苦。」
「唔，這點我倒是忽略了。」雷克斯再次沉吟一下，「如果你深愛著她，就應該……」
「雖然你是她的父親，但是你也許並不了解雲若。」陸天打斷了雷克斯。
「然而，作為父親，我虧欠她太多，因此，我決定好好補償。人的一生太短暫，我渴望獲得更長的時間來彌補我對他的虧欠。既然她為你甘願獻出寶貴的生命，那麼作為一個男人，你是不是也該為這個女人犧牲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找各種借口。」
「我說了，你不了解他，雷克斯先生。」陸天重複道，「也許她並不希望什麼長生。她是一個天生的治癒者，善良且堅強，因此我不認為她會願意為了自己戕害他人。據我所知，吸血鬼要保持青春，獲取力量，不得不吸食活人的鮮血。」
「那麼，你想怎麼樣？現在她已經死了，失去了意識，我們又如何能知道她的想法？活著永遠比死了強！」
「還有別的辦法！」
「哦，你是說輪迴手術？」
「對，是個貼切的名字。」
「那可是需要很大一筆錢。」
「我會努力。」陸天說得斬釘截鐵，倒像是在宣告一種決心。
雷克斯凝視陸天的眼睛，目光灼灼，後者迎了上去，一臉坦然。
對視的雙眼，彷彿兩道搏鬥的閃電。
突然，雷克斯笑了起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笑聲中顫動。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我成全你！」
成全我……陸天不明所以，怔怔地望著對方。
立即，一道紅影閃過，一瓶藥劑突然落入了陸天的手中。
那是……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神地看著它。
雞血一樣的菌蓋，紫色的菌柄，銀色的菌托，金色的菌環……
這一切的特徵表明，那淡黃色的液體中泡著的菌類是一株血簟！可以起死回生的血簟！
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雷克斯已經消失，而那些快要在炮火中抵達紅石營地的閃電豹在一聲尖嘯之後戛然而止，繼而，所有的變異生物如潮水般退去……
紅石營地的危機在一瞬間解除，一切歸於沉寂。
可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陸天此刻才知道，之前只是雷克斯作為一位父親，在試探自己未來的女婿。毫無疑問，陸天的表現讓他相當滿意，於是將這株寶貴的血簟交給了陸天。
雷克斯離開之後，始終再沒有任何變異生物出現。誰都知道，這正是拜這位紅石營地曾經的鎮長所賜……
黑子風暴過去，歐陽擎天召開會意，但是，他本人和四個常務委員並未到場，人們只是通過大屏幕看到了一段錄像。
歐陽擎天本人引咎辭職，並已經帶著他手下的四人和他們的家眷搭乘飛船悄然離開。
紅石營地亟需一位領導者，於是召開臨時選舉會。大家一致同意，將巴默老爹推選為代理鎮長。
陸天在這次黑子風暴中的表現得到了所有紅石營地居民的一致肯定，估價大約一千二百金卡的寒鐵龍龜犄角被獎賞給他，但是他只拿了其中的二百金卡，與傑斯一人一半。
血簟的藥效立竿見影，歐陽雲若雖然尚未完全恢復，但是當陸天再次聽到她心跳的時候，彷彿整個世界重又充滿了陽光。
趁著歐陽雲若進行深度療養的工夫，陸天獨自上路，前往距離紅石營地東邊大約四十公里的失落洞窟。
傑斯本想和他一同前往，但是陸天以「這是師父對他的考驗，不能藉助別人的力量」為由拒絕了。
幾小時后，他便來到了失落洞窟所在的死亡山谷。
這裡原本是一片礦山，大災變中曾被留守地球的人類佔據，修築了相當堅強的堡壘，但是因為無法抵禦太陽風暴的輻射，這些人中的大多數未能幸免於難，少數存活下來，身體開始飛速變異，成為變異人中的一支，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部落。
再後來，人類搭乘的方舟重回地球，純血人和變異人之間展開曠日持久的戰鬥。這裡方圓幾十公里的地區曾是岡瓦納草原上最為激勵的三個戰場之一。
最終，人類憑藉數量和先進的武器佔據上風，將這些穴居變異人全部驅趕到了死亡山谷，並一堵將他們逼退到失落洞窟之中。
可是，失落洞窟是變異人在黑子風暴中的家園，又經過幾十年的建設，已然成為了一個堅固的堡壘。憑藉它，變異人與人類軍團開始了長時間的對峙。
至於，紅石營地正是在這個歷史條件下誕生的，起初專門為人類軍隊提供後勤保障，久而久之就成為了一個據點，有過一段繁榮的時光。
失落洞窟牢不可破，況且人類又不擅長於地下作戰，無奈之下，人類軍團封閉了失落洞窟的出口，用專門針對變異人的基因類毒氣強行灌注，試圖一勞永逸地將它們趕盡殺絕。
不料，當再次開啟洞窟準備清理洞穴的時候，變異人突然從背後出現，猝不及防之下，人類軍團死傷慘重。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當在人類軍團的增援部隊出現，變異人部隊退出死亡山谷之後，整個山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團黃色的霧氣。
人類軍團立即被全殲，他們的屍體據說被當成了試驗品，成為變異人的傀儡。
雖然出於戰略的需要，這支變異人最終退出了這裡，但是他們卻將用人類屍體為藍本，加入各種變異生物的特殊組織製造的傀儡留下。
這些傀儡被稱為活死人，因為生命力相當強大，被劃歸為不死族的一支。
現在，廢棄的失落洞窟被各種洞穴生物佔據，成為紅石營地周邊幾個比較著名的危險地帶之一。又因為距離營地比較遠，而且這裡的穴居怪獸又沒什麼價值，因此很少有狩獵者光顧。久而久之，這裡倒是成了各種穴居生物的樂園，人類的禁區。
陸天身後背著烈焰，，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柄短小鋒銳的鐳射匕首，雖然整個匕身都深深插入在特製的合金皮套中，但那種森寒的氣息並不被完全阻擋。
另外，他懸挂匕首的旁邊還破天荒地別著一個槍套，裡面是一把傑斯特別為他改裝的微型激光槍。經過兩天的訓練，在三十米的範圍內已經可以百發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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